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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里(岑祈)


阮晋伦简直要命了,“她说你不去她也不去。就这一回。”
“给我个面子吧,姐。”阮晋伦能屈能伸。
手机稍稍振动两声,徐清落的消息弹了过来,苏祈安把阮晋伦说的话一字不漏地重复给她。
徐清落:没事儿,宝贝。我去就行了。
“清落她会去的。”苏祈安向阮晋伦转达了徐清落的想法。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松气的声音,接着,阮晋伦问她:“那你也来吧,你是她的朋友。到时候……”
“嗯。”苏祈安同意了。
半晌,她问:“他也会去,是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那可太明显了。
阮晋伦的生日,谭斯京又怎么可能会不来。
即使是明知故问,有了预想。
苏祈安还是听到了阮晋伦的那一声确切的答案。
“他会来。”
在得知会见到谭斯京的时候,其实是没有多大的情绪波澜,但临近的时间越近,泛起的浪潮越来越汹涌。
阮晋伦其实说得没有错,她和他之间没有到老死不相往的地步,所以她还是选了份礼物。
一开始,苏祈安并不知道阮晋伦喜欢什么,抱着徐清落必不可能知道的想法去问了她。
结果徐清落秒回,“胶卷,他最爱ektar100,他拍出来的质感成像简直是绝了。”
“该说不说,他一个摄影师,是有点牛的。”
苏祈安:?
后知后觉说了什么的徐清落立马驳回:“我不是夸他,我只是实话实说,要是人没点技术在身上,我都懒得跟他说话。”
苏祈安才不信她。
下单了ektar100的胶卷,顺丰快递,隔天就到了,恰好那天也是阮晋伦的生日。
地址定在了芙城,离徐清落近,时间约在了晚上七点。
那天要上班,苏祈安只得买了最近的高铁票,等下高铁时已经六点三十分,正值高峰期,怎么打车都打不到。
等到苏祈安自暴自弃地想坐高铁下车厢里臭得不得了的出租时,阮晋伦发了消息说要不要他安排人接她?刚好有车在附近。
她说可以。
然后,她就看到屏幕上的车牌号对上了远处的车。
是,谭斯京的车。
怎么会是他?
又怎么会是他?
想了任何一种可能,她都想不到会是谭斯京。
他那样随性地靠在车上,手肘曲着抵在黑车上,一只长腿稍稍弯着,浑身散漫席卷而来,那样的松弛感,是旁人学不来的。
光影成了勾勒他线条的衬托,他垂着眼眸,没有半点情绪,只在看到苏祈安时,带了点情绪。
即使是傍晚六点多,芙城的高铁站客流量依旧很多,行人匆匆,穿梭在空气中,成了谭斯京的背景板。
苏祈安记得,他那双瞳仁,远远看去,是墨色的,可再凑近仔细瞧了,是带点褐色的。
如今,是走也走不开了的。
她缓慢地走过去,步子慢吞吞地,谭斯京也不催,催什么呢,就等着她过来。
走近了,近到已经不是正常的社交距离,鼻息间尽是那冷冽但又回甘且温柔的木质香,叫人脑海里浮现出香根草与雪松的画面。
熟悉的气味,先唤醒的是记忆。
距离近了,只觉得被那熟悉的气息隐隐环绕。
没有半点要说的话语,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旧情人见面,难不成要先寒暄一句“好久不见”?
分明前两天才见过面,压根儿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这样的距离,方才还平静的心跳愈发强烈跳动起来,连面上都觉得热了几分。
寂静的氛围下,她才察觉到,原来是在看到他,走近他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跳就已经在加快了。
相反谭斯京,也没有几分要说话的意思。
谭斯京只依旧懒洋洋地,只不过是站直了身子,清风霁月而又挺拔笔直的模样,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苏祈安移开目光,不与他对目光。
也是在那瞬间,他低头,瞬间再度拉近与苏祈安的距离。
过分暧昧的距离,苏祈安的胸口处传来的心跳震耳欲聋,面上的温度在肌肤上呈现出胭脂色。
怎么会—
他们还没有—
苏祈安倒退一步,她穿着漂亮的淡米色连衣裙,外加一件褐色呢子大衣。
随着她的动作,裙摆触碰上黑色车身,撞出漂亮又赏心悦目的颜色,足够叫人觉得眼前舒适。
平底鞋踩在地面上,细小却又容易让人忽视的声音此时无声胜有声。
没有想到的是,谭斯京依旧贴近她,稍稍弯腰颔首,苏祈安的耳边是那再难以忘记的呼吸。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居然觉得那气息洒在了耳畔。
苏祈安浑身都觉得怔住一瞬,后知后觉的酥麻,如同在走钢丝,像她这样的一个不小心,心跳,和身子,都容易软了。
明明是熟悉的陌生人见面,又怎么会把气氛变得这样暧昧。
好像,好像还没有到这种地步吧。
就算——
还没有来得及深入思考,细微的一声开合声响起。
也是在那瞬间,苏祈安看清了他的动作。
长指扣动车门把锁下方,就那么一小下的动作,他替她开了车门。
苏祈安沉默住了,偏头再去看谭斯京。
他依旧是那样的冷冷清清的神色,但那双眼眸,分明盛着几不可察的逗趣。
苏祈安抿唇。
他还是那样,太浑,太坏了!
苏祈安更不愿意说话了。
拉开的是副驾驶的位置,也兴许是能够猜到苏祈安不愿意坐副驾,所以就连后排车门,谭斯京也打开了。
打开后排车门时,苏祈安看到了从前的抱枕,规规矩矩地靠在车座上。
她没动,也没碰,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
仿佛不认识,也不知道,是谁曾经用过一般。
车厢内安静极了,开车的是谭斯京,他坐在主驾驶,那样干脆利落地将方向盘打了个圈,车子稳稳地掉头出高铁站。
谁也没有说话。
路上徐清落给苏祈安打了通电话,她问到了没有。
气氛如死寂般,静到呼吸都忍不住放轻。
苏祈安按住手机侧边调节音量键,把徐清落的声音调低,这样无声又有些尴尬的环境下,下意识地将她的音放轻。
“嗯……我现在从高铁站出去,很快吧。”
“好的宝贝,我跟你说,那个谁还没来,你不用担心,一会儿你就坐在我旁边,实在不行你就先走,不用怕他,反正也就那几个月——”
什么虎狼之词!
苏祈安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了清落,你现在到了是吗?”
徐清落显然意识不到苏祈安在什么状况下,“我到了呀,我在门口等你,顺便看看那个谁有没有来了,我好提醒你。”
“你也不用担心,宝贝,我听阮晋伦说他找人过去接你,他找的人应该都挺帅的吧,实在不行一会你就站在那人旁边,看看那个谁什么反应呗,这样你也不用担心啦,而且—”
苏祈安毫不犹豫把电话挂了。
这么安静的情况下,苏祈安隐约有个猜想。
她抬头,把目光放置在内后视镜上。
果不其然,四目相对。
目光与谭斯京碰撞,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耳畔边,是他喉间溢出那样低而撩人的笑音。
可恶,是她不懂得如何处理和他的关系,导致现在莫名有点丧失掌控权。
也怪那情绪,总是在暗暗较劲儿,较劲儿什么,苏祈安不明白,觉得莫名。
但苏祈安确信。
他,都听见了。
两个多月没有坐过谭斯京的车,他的车技依旧稳稳当当,停在阮晋伦的生日会所中心时,徐清落那会儿不在门口。
而是在大厅等着。
刚打开车门,苏祈安半个字都没有多说,没有停留,几乎是快步就走进去找徐清落。
徐清落纳
闷:“宝贝,你怎么挂我电话。”
苏祈安哪还愿意提这事儿,尤其是人就在她背后,“不小心误触了呀。”
“行吧。”
会所是高级的,苏祈安刚走进来就有服务生引导前往包厢。
一条走廊走到底,几乎都是名门子弟玩闹的包厢。
订的是最后一间包厢,里头此刻人不多,有几个苏祈安见都没见过,又有几个熟悉的,她没打招呼。
她和徐清落坐在沙发上,阮晋伦给她们拿了饮料。
后进来的是谭斯京。
他姗姗来迟,进来时的慢条斯理的,目光在包厢里绕了一圈,最后长腿一落,在苏祈安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苏祈安没看他,却能注意到有什么在自己身上停留不到半秒。
徐清落给她递来刚刚阮晋伦拿来的饮料,企图转移注意力。
苏祈安接过时,有人瞧见谭斯京,先给阮晋伦递了支烟。
阮晋伦今天哪还有心思抽烟,挥手拒绝:“不抽。”
那人转手给谭斯京递,就听见阮晋伦老混子替他答:“给他递干啥啊,人都不抽了,说抽烟不好,懂不懂?”
戒了?什么时候?
苏祈安又低又软地说了句:“骗子!”

徐清落离苏祈安最近,她自然是听见了这两个字。
她凑近苏祈安,小声问了句:“宝贝,你说什么骗子?”
其实不包括徐清落,这包厢里没几个人不知道苏祈安和谭斯京的事儿,如今过来,除了给阮晋伦庆祝生日外,当然还有过来凑凑热闹。
那两个字,只要有注意苏祈安的,都听见了。
苏祈安不偏不倚,抬眸就瞧见谭斯京的眉眼。
他就那么好整以暇地望着苏祈安,眼里饶有兴致的玩味,明晃晃。
苏祈安忽然就懂了。
他也在等她开口。
但她凭什么要解释?解释给徐清落就算了,要是说出来,这么多人,有几个和她有关系的?
苏祈安忽而就起了反骨的劲儿:“我忽然想起来,今天送我过来的,是个骗子。”
徐清落还想继续问,但苏祈安抿了唇,不愿意再说了。
其他人不知道今天送苏祈安来的司机是谁,觉得没意思,但阮晋伦不一样,他可太知道是谁了,苏祈安拐着弯在说谭斯京啊。
再看谭斯京,他平静地端了酒杯,在手里慢条斯理地晃了晃,斑斓灯光照过来的时候,他的唇边沁着微弯弧度,像没听见苏祈安的话。
阮晋伦干脆组了人过去玩牌,玩的牌,下了赌注。
谭斯京没兴致,把玩着酒杯,几个人边玩边跟他聊天。
阮晋伦这货倒是识眼色,时不时地过来和徐清落说上两句话,也算不上无聊。
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那张素白小脸总能撞进谭斯京余光,看得久了,那一颦一笑倒是入神。
“诶,诶,怎么不说话?”有人问谭斯京。
谭斯京喝了口酒,酒液瞬间从透明酒杯里消下去大半,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太过勾人,“什么?”
他们在聊江苻那么忙,都没过来,最近谭斯京不也忙得很,只要混这行业的就没几个自由,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参加阮晋伦的生日了?
阮晋伦喊了句卧槽,说怎么回事,“人是我哥们儿,江苻在意大利就算了,好歹送了我两辆车,我哥们儿,厦城的,还不来?你当我跟他多少年情分水做的啊?”
几个人丝毫不给面子,都是阮晋伦实打实的朋友,都开得起玩笑,圈子里个个都是公子哥,全都毫不留情地笑。
“又没真说为你来的?”有人递了个眼神,你懂我懂的意思。
“……”
谭斯京放了酒杯,“说够了没?”
几个人闭了嘴,又哄着让阮晋伦上去献唱一首,作为寿星,不唱首歌都对不起今晚价值千金的包厢。
今晚说是阮晋伦要表白,但见这状况,好像一点也没有的意思。
原本徐清落还想着要是这么多人,大多都是阮晋伦朋友,她要是当着人生日的时候当面拒绝,那他多没面子,自己要怎么下台啊?
现在好像不一样了,一颗心直接松懈下来,干脆直接和苏祈安聊起天。
拿了空酒杯,倒了杯酒,和苏祈安说舞团的事儿,“我们舞团有人辞职了,团长对你印象特别好,宝贝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舞团?”
其实团长在苏祈安替补那次就看上了她,徐清落一直没说这事儿,一来是她身体的事情,二来是周雨喆。
徐清落不想苏祈安为难,但如今不一样了。
凡事不是她想不想,而是苏祈安愿不愿意。
苏祈安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她还有律所的事情要忙,“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砰—”
包厢里的灯光忽而就暗下,再亮起。
是谭斯京懒洋洋地揉了揉脖颈,十分随性地坐在了包厢高脚凳上,面前架了个话筒。
这架势,是他要唱歌。
旁边几个人在鼓掌:“妈的,他还真是你哥们儿,这感情,都帮你上去唱歌去了。”
“那是他手气不好,玩了一把就输。”
“输赢得看人愿不愿意,哈哈哈。”
几句话下来,苏祈安了解了。
阮晋伦玩了把牌,输了。赌注是要他上去唱首歌。
人哪里愿意,旱鸭子一个,张口难听死了,阮晋伦死都不愿意,要在徐清落面前丢脸,冒着被她录视频嘲笑的风险,还不如让他上去表演鸭子叫。
所以软磨硬泡,求谭斯京上去帮他。
大家铁定愿意,毕竟谁也没听过谭斯京唱歌啊。
谭斯京愿意吗?肯定不愿意。
他靠在沙发上,气定神闲,仿佛生死都跟他没关系,看上去心无旁骛。
等人都觉得等不到答案了,才慢条斯理地说上一句:“行啊。”
这样的等待,含着一丝被耍的感觉,偏偏谁又都不说,也没人敢说什么。
只有他能把那副松弛感极佳却又刻到骨子里的浑体现得洋洋洒洒。
谭斯京长指握着麦,轻试音,一声:“嗯。”
足够低沉而又好听的嗓音通过电流直达苏祈安的耳边。
酥酥麻麻,像羽毛撩耳,耳膜都要颤栗了。
然后,苏祈安就听见他唇边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承蒙有人说我骗她,所以点了首《必杀技》—”
都说爱情没有技巧,真诚才是必杀技。
几个字落在脑海里,苏祈安顿了一下,当即失了神,没听清后半句谭斯京说的话。
“求你别要如从前纯熟地碰我,而我问我为何还能够碰伤我,不要让我一败涂地,输得更多。”
“我道行都低估了你,我以为撑得起,一句为什么不找找你。”
缱绻缠绵的粤语那样流利又散漫地钻入耳边,苏祈安整个人都在失神,回神中反复横跳。
大家都在说没听过谭斯京唱歌,没怎么注意谭斯京说的话。
阮晋伦也在和徐清落说他没听过自己这多年好哥们儿的歌声,只是赌一把罢了,哪儿知道会这么好听!
谁都没听过,但苏祈安听过。
几个月前,在亚城的夜晚,她缠着他给自己唱首歌,那样的柔和轻哄,好像还在昨天。
为了一首歌,还付了报酬。
这首歌叫《必杀技》。
那句“我道行都低估了你,我以为撑得起”
像是在说他谭斯京道行浅,玩不过苏祈安。
韵味太多了,不得不让人胡思乱想。
苏祈安恍若做了个梦,有人点了烟,她轻咳了两声,同正在和阮晋伦说话的徐清落说她去个洗手间。
洗手间是假的,透气才是真,一首歌唱到一半的时间,她就听不下去了。
包厢外的拐角处有条长廊,复古设计,远处高楼大厦,一小片芙城的繁华夜景尽收眼底。
入冬寒风凛冽,碎发随风撩起,扑面而来的凉意叫人神志都清醒几分。
一个醉醺醺的老男人提着酒杯,从某个包厢摇摇晃晃出来,朦胧看见长廊上站着位眼熟的苗条女人,恻隐之心动了。
“是你?”老男人凑上前去,说着就要碰上苏祈安的肩膀。
苏祈安转过头,迎面而来的醉气味搅乱了空气中的清新,她吓了一跳,倒退一步,避开老男人的粗手。
她根本就没见过这老男人,陌生极了。
“待过谭斯京身边的女人?”老男人手没搭到她的肩,有些尴尬地收回,醉酒后的朦胧眼被风吹的也清明几分,目光上下打量苏祈安,带着戏谑。
苏祈安清冷冷的,就要走,不愿和他多说上半个字。
老男人左一步,就挡在了她面前,“走什么?这会所有头有脸,去我那个包厢玩玩?里面很多人。”
什么人?自然是三教九流,高门大户的人,纨绔公子哥大把大把的。
他继续贴近苏祈安,淡淡清香混着薰衣草,好闻得不得了。
闭眼静闻,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笑嘻嘻的,“很香啊,你长得也漂亮,和我当个朋友,我送你几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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