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觉得朝中的儒臣们简直就是心向六国的反贼余孽!他们贼心不死,一直妄图想要让大秦重回周朝!一直撺掇着陛下让今人用古法简直就是狼子野心!陛下应该立刻下令严格管控民间的书籍,并将那几个今早在朝会上大声乱吠的酸儒们给全部活埋了!以儆效尤!”
乍然听到老李头对自己大父提出来的“焚书坑儒”的话,秦缨瞬间惊得瞪大了眼睛,条件反射地转头看向赵高,这朝堂上究竟是发生什么大事了?能把李斯这个稳重内敛的小老头给气成这样?
赵高看懂小家伙脸上困惑的表情后,蹙眉想了想,遂低头在小家伙耳边轻语道:
“小殿下,今早的朝会上法家和儒家的臣子们又吵翻天了,前两日陛下让老方士韩终花费大力气炼制出来的长生丹其实是要命毒丹的事情不知道为何流传了出去,故而今日有几个酸儒臣子在朝堂上扯着‘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大旗,说——英明的君主是根本不可能生出妄图靠着方士炼丹来长生不老的荒唐想法的,若是古代真的有长生不老药的话,那么千年前的商汤王与周武王早就活得千秋万代了。”
第32章 坑了你们
从后世人的理智上来说,几个酸儒臣子们在朝会上所说的话虽然刻薄了些,但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若是长生不老药真实存在的话,商朝、周朝的明君也不会驾崩了。
可是从情感上来说,这些话就很难让身为始皇长孙、还是一个“爷宝男”的秦缨接受了!
[狂妄!实在是太过狂妄了!]
小家伙一听完赵高的话瞬间气得凤目冒火、攥紧了两个嫩乎乎的小拳头,觉得这些儒臣们真是狂妄的没边没界了!
[你们想要批判丹药就批判丹药呗!又没人拦着你们不让骂?可你们偏偏要阴阳怪气的非得将“明君”与“磕不磕丹药”连起来是想要干嘛?暗戳戳地故意捧高商汤王、周武王、踩低我大父是想要重回商朝和周朝?从而好方便你
们向君主们臭显摆你们肚子里盛着的那些儒家学问吗?]
[一个个整日只会嘴上突突,有用的实事屁也不干!若是华夏没我大父的话,现在持续了几百年的纷争乱世还没有停息呢!七雄之间打的狗脑子都要打出来!]
[退一万步来讲,我大父让方士为他炼丹、自己想要磕丹,从始至终都是自己为了自己毕生的长生梦想在努力,又没有像明朝的老道士那样整日不上朝,自顾自地缩在宫里炼丹?!]
[丹药好不好、丹药坏不坏,那都是我大父一个人霍霍自己的健康,是皇室自家的事情!大父又没有强制让别人吃丹药?!哪轮得到你们几个酸儒臣子在事情发生后站在舆论制高点上批判来、批判去了?看把你们一个个给能的!]
秦缨越想越气,一双小眉头都拧得要打结了。
他大父长生梦刚刚破碎,沮丧失落的情绪都还没有缓过来呢,这些酸儒们说的话岂不就是往他大父的伤口上撒盐吗?
[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
前世史书上有卢生、侯生笑话他大父被长生不老药给骗了都还不自知,被他大父抓包后还逃跑,惹得他大父怒而要杀方士泄愤!
可今生,好不容易在他的插手下,他大父放过了韩终,转而让方士们去炼制火药了,转瞬间朝堂上整日爱放酸屁的酸儒们就唧唧歪歪了地翻着周朝那一套敢给自己大父脑袋上胡乱扣帽子了!
一个个打仗的时候不见你们往前冲,打完仗了你们就一个个整日怨气那么多!看不惯人家法家在朝堂上势大,可人家法家确实是让秦国从弱小变得强大了!儒家在秦朝确实是水土不服,身为儒臣不想着根据形势自己产生改变,竟然还妄图用古法绑架他大父!
哼!他大父的脾气还是太好了!若是换成他曾曾曾大父那个脾气暴躁、称霸战国时代半个世纪、压得六国君主唯唯诺诺抬不起头、名声黑得五彩斑斓、还极其厚脸皮能豁得出去的昭襄大魔王的话,早就这些酸儒们唧唧歪歪、想要开口前就已经拉出去腰斩了!
连战神武安君白起都能下令让其自裁的狠主,收拾起这些不干实事的酸儒们岂不就像砍瓜切菜一样容易?!竟然还胡乱攀扯,骂“英明的君主是不会磕丹药的”?!
他大父可是当之无愧的千古一帝!华夏祖龙!不就是有了一个超脱世界规则的长生不老的梦想吗?汉朝的猪猪陛下、唐朝的二凤陛下,龙、凤、猪哪个不迷信?哪个晚年时候不迷信几个方士,通过三无丹药来梦一梦虚无缥缈的长生?谁敢说这三个帝王不是明君?!
[傻叉酸儒!傻叉酸儒!坑了你们!坑了你们!呸呸呸!]
小皇孙心中骂骂咧咧地朝着酸儒们疯狂开炮!稚嫩的小圆脸上愤怒的表情更是一览无遗,任凭赵高这个从隐宫中杀出来日常冷心冷肺、只想一心抱着皇帝陛下的大腿往上爬的狠人,瞧见小皇孙因为恼怒而变得异常明亮的双眼,心中都不禁感慨一句:[爷孙俩的感情真是深厚啊!]
听着屏风后面李斯还在大肆谩骂儒臣们,赵高想了想遂又低头在小家伙耳边道:
“小殿下,今日朝会上廷尉可是和儒臣们争吵的异常激烈,为了打压儒臣们,廷尉再度当朝向陛下提起焚书令的事情,惹得儒臣们骂不过廷尉竟然开始用言语诅咒了,说廷尉焚书的事情简直是逆天而行,人神共愤!若是廷尉执意焚书的话,以后生个孙子没卵|蛋!”
[哈?]
正气愤的想要头顶冒白烟的秦缨一听到赵高接下来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瞬间惊得抬起小脑袋,满脸都是错愕。
果然,真实的商战是偷偷浇死对家发财树,而真实的政战就是诅咒对方生个孙子没卵|蛋!
眼下是一个多么迷信的古老时代啊,这些酸儒们手中高高挥舞着“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大旗,嘴上吵不过李斯了,却用诅咒的话来攻击人家李斯的孙辈们,进行精神层面的打击。
啧啧啧!好一股卑鄙无耻的气息!怪不得能将李斯这个一向讲究谨慎行事的鼠鼠丞相给逼的在章台宫内主动跳出来要给大父谏言,将这些酸儒们齐齐活埋了呢!
瞧着怀里小皇孙一脸感慨的模样,赵高抿唇未再说其他事情。满朝文武都知道,李斯的次子刚刚与大公主嬴阴蔓成婚不久,那今日朝会上酸儒们口中诅咒的将来李斯生个没卵|蛋的孙子,岂不就是有很大可能在诅咒陛下未来会有个没卵|蛋的外孙子吗?
李斯在屏风后骂的话看着像是一时冲动,可却实实在在是旗帜鲜明的为陛下摇旗呐喊!主动出击为陛下背负骂名,廷尉这股能完全豁出去,丝毫不计较自己身后名的行为,他这个小小的尚书卒史还有的学呢。
一大一小各怀心思、静静地站在内殿门口,听着屏风后的李斯话语不重复、不停歇地足足骂了几个酸儒臣子们半盏茶的时间。
等秦缨最后听到,李斯坚决提议让大父立刻下令砍了朝堂中跳得几个最欢的酸儒臣子,来达到杀鸡儆猴目的的建议,他不禁小眉头紧蹙,有些一言难尽,诚然,让老李头搞政治的话,这位绝对是强手之中的强强手,但一碰到舆论问题,怎么这小老头就只能想出来不是“烧书”就是“杀人”的暴力捂嘴解决方法呢?
虽然他能听出来李斯是坚决站在自己大父这边的,但是这种提议真的让他本人看起来很像是一个活脱脱向帝王进谗言的奸臣反派啊!
怪不得今日大父没有派赵高去府内接他入宫呢,想来也是被朝堂上的儒法两派的争端给吵得头疼吧?明明很厌烦酸儒们说的话,可偏偏长生丹药真的是毒丹,酸儒们今日上午的话说得虽然难听,但确实是实话,他大父没有当朝收拾这些人,想来也是明白若是单单因为儒臣们说了不好听的真话而怒极将其全部砍了,岂不就会是好坏不分了那会影响朝中的风气的。
秦缨想了想,遂用小手拍了拍赵高搂着他小身子的胳膊示意赵高抱他进去,同时还扯着小嫩嗓子对着里面奶声奶气地开口喊道:
“大父!”
“大父!”
正跪坐在漆案旁,脸色发沉听着脸色通红的李斯讲话的始皇,乍然听到孙儿的小奶音,不由下意识地抬头朝着内殿门口的方向望去。
正骂得激情澎湃、老脸涨红的李斯听到突然响起的稚嫩婴儿小奶音也不禁骂声一滞。
等下一瞬,二人看到被赵高匆匆抱进来的小奶娃后,始皇略微有些惊讶,没想通孙儿今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宫里。
秦缨也立刻对着上首伸出两条小短胳膊,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大父咿咿呀呀道:
“咿呀啊……”(呜呜呜呜呜,大父,缨刚刚在外面都听到了,酸儒们在朝会上骂大父,酸儒们坏坏!)
心情本来压抑的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一样的皇帝陛下在听到孙儿的小奶音,看到小家伙一脸心疼地看着他,甚至都被酸儒们气哭的晶莹泪花时,不知怎的憋闷的心情就像是找到出口了一样,瞬间就疏解了很多,下意识将赵高小心翼翼递过来的孙儿给接到了怀里,边用柔软的帕子给小家伙擦着小圆脸上的眼泪,边有些好笑地说道:
“缨,莫哭,大父还不至于被几个酸儒给气到,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宫里了?怎么来的”
秦缨哽咽地用小手指了指后宫的方向。
始皇瞬间明悟了,原来是跟着儿媳妇一起来的。
瞧见皇长孙一来,陛下原本黑沉阴郁的眼神瞬间亮堂了许多,骂酸儒骂得浑身发热的李斯在接过赵高捧来的蜜水时,都不禁老怀欣慰的想:[皇长孙就是有出息啊!若是换成皇
长子在这里别说安慰陛下了,说不准还会和酸儒们站在一起批判陛下的长生丹呢!]
瞧见大父脸色好看了,李斯也不破口大骂了,秦缨才用小手擦掉眼泪,对着自己大父挥舞着小胖手,咧嘴笑道:
“咿呀啊……”(大父不要生气!缨昨晚又与玄鸟在梦中相会了!玄鸟赐给缨了四件宝贝!缨帮大父打跑那些欺负大父的坏人!)
瞧见自己还没有一周岁大的孙儿不仅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还挥舞着小手要打跑欺负自己的人,即便知道小家伙是在故意逗他开心,但是始皇也忍不住愉悦了起来,心中仅存的大半火气霎时就烟消云散了,狭长的凤目中也染上了几分明亮的笑意,生动形象的展示了何为——雨过天晴。
赵高见状都不由视线流转,仔细打量了皇长孙一眼,这小殿下可真不得了啊!哄皇帝陛下高兴的本事着实是一顶一的高,阖宫上下都没法比,效果还是出类拔萃的好,皇帝都开始发自真心地笑了!
“缨不必忧心,无人敢欺负大父。”
始皇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眉眼舒展的摸了摸孙儿圆润的后脑勺,温声笑道。
秦缨眨了眨泪眼,张口打了个哭嗝儿,而后努力抓着自己大父的长臂,颤颤巍巍踩着坐席上站起来,对着自己大父像只小老虎一样,奶凶奶凶地挥舞小拳头瞪眼道:
“咿啊……”(大父放心!缨有玄鸟赐给缨的宝贝!缨真的能把想要欺负大父的坏人给通通赶跑的!)
看到孙儿如此孝顺、如此贴心、如此为他着想,始皇嘴角上扬的弧度就变得更高了,甚至畅快地笑出了声,十分配合地对着小家伙出声询问道:
“哦缨竟然这般厉害!那大父可是很好奇玄鸟究竟又赐给缨什么宝贝了,竟然杀伤力这般大!能把坏人都给赶跑了!”
秦缨咧嘴笑得更灿烂了,肖似始皇的丹凤眼一亮,立刻小手一挥,一个长一点二米,宽一点二米,高两米的棕色大纸箱就如一个从天而降、凭空出现的大冰箱一样“咚——”地一下重重落在了御阶之下的光滑木地板上,巨大的闷响声震得整个内殿都瞬间寂静一片。
始皇惊讶的往上抬了抬浓黑的剑眉,不太确定的想,难道孙儿的意思是想说,他要用这高高大大的棕色箱子砸死那些在朝堂上打着直谏的名义,其实暗戳戳变着法子辱骂他的臣子们吗?
李斯、赵高虽然听不懂婴语,但能看懂小皇孙脸上的表情,一看到义愤填膺的小皇孙对着皇帝陛下连说带比划地说了一通小奶音后,就“咚——”的一下空手变奇物,掏出来这么高、这么宽、这么大的箱子,想当然的就觉得这箱子里面肯定是装了了不得强大兵器!
李斯立刻激动地双眼放亮光,忙对着上方的爷孙俩俯身开口询问道:
“敢问小殿下,这大箱子中盛的东西是什么?”
秦缨有些羞涩的握住了自己的小胖手,咿咿呀呀地大声道:
“咿呀啊!”(是尿布!)
“什么尿布”
同样幻想到强大兵器上面的始皇帝,一听到乖孙竟然对李斯的问题,回答出了“尿布”二字,忍不住错愕的低头看向站在他怀里的小家伙。
李斯、赵高听到陛下口中的“尿布”二字也麻了。
看着这地板之上与陛下伟岸的身高不相上下的大箱子,李斯不由吞了吞口水,心中暗自思忖道:
[皇长孙真是讨玄鸟的欢心啊!虽然长孙殿下现在正是用尿布的时候,玄鸟赐给皇长孙尿布的时间也很正确,身份也很符合,可是玄鸟赐下的尿布未免也太多了吧?这么大一箱子尿布怕是皇长孙用到八十岁都用不完吧?!]
第33章 改焚书令
秦缨像是听到李斯的心声了一样,立刻咧着小嘴,对着自己大父咿咿呀呀的连说带比划道:
“咿呀呀……”(大父,玄鸟赐给孙儿的尿布,可不是一般的尿布,这是一次性的吸水纸尿裤,用了之后,屁屁干燥、清爽、不发红……)
看着孙儿眼睛亮晶晶地对着自己边挥舞着两只小手,边小嘴嘚啵嘚啵的讲了一通这名为“纸尿裤”的天外尿布究竟有多好用,有多方便,有多吸水,他有多喜欢的赞美之语,始皇虽然听得有些晕晕乎乎的,但还是抱着孙儿走下御阶绕着放在木地板上高高大大的箱子看了一圈。
诚然,这般高大、方正的纸箱子单从外表来看,还是很让人有窥探欲,但是里面盛着的高级尿布并没有吸引到皇帝陛下一丝丝的注意力,反而是棕色箱子的材质忍不住让始皇腾出一只手用指尖轻轻摸了摸,感觉到指腹处传来的似木非木、似陶非陶的奇怪触感后,他不禁低头对着单臂抱在怀里的小家伙,好奇地询问道:
“缨,这箱子的材质莫非也是用‘纸’做的?”
“纸?”
站在对面、正努力支棱着耳朵听爷孙俩交流的李斯和赵高听到陛下口中的猜测后,不禁齐齐惊讶的看向皇长孙。
秦缨立刻咧嘴笑着点了点头。
始皇看到自己猜对了,忍不住满含赞叹地看着大纸箱夸道:
“纸真乃奇物也,朕原以为纸张只能用来写工具呢,没想到竟然还能做成这般硬阔高大的纸箱用来盛放东西,这可比木箱子轻便许多。”
瞧见大父这兴致勃勃的样子,秦缨不由眨了眨凤眼,虽然这大纸箱确实很能装,也很有用,可单凭大秦现在的工艺即便少府把纸张做出来了,也不可能会生产出这种能做盒子、箱子的硬纸板的,遂咿咿呀呀委婉地给大父讲明了纸箱目前生产不出来的无奈现实。
始皇听到孙儿的话,略微有些小失望,但还是颔首笑道:
“行,缨,无妨,既然匠人们现在造不出来硬纸板就留着以后造,只要有实物,大父相信总有一天我大秦也能处处看到这种轻便好用的纸箱子!”
听到大父如此自信豪迈的话语,秦缨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忙又从系统空间内掏出了两张黑底金色、方方正正的大彩纸献给了大父。
已经认识许多简体字的始皇瞥见孙儿拿出来的两张大黑纸上写的金色方块字和金色图案,下意识就出声读了出来:
“直辕犁结构图?”
“曲辕犁结构图?”
“犁?”始皇不解地蹙眉道,“缨,这难道是天外的农具吗?”
秦缨忙点了点头。
“真是农具?”始皇眼中滑过一抹惊讶。
李斯、赵高听到这话也忙探着脑袋往小家伙抓着的两张大黑纸上看。
瞧见那纸上画着的牛拉犁的图案,李斯下意识摸着自己下颌上的斑白胡须接话道:
“陛下,老臣看着感觉这名叫犁的农具似乎是在播种前,专门用来翻土的。”
在发迹之前,毕竟是在楚国上蔡做了好几年粮仓小刀笔吏的人,听到老李头的话,秦缨不由对其比了个大拇指。
看懂小家伙赞赏的目光,李斯忍不住咧嘴一笑。
始皇也认真听完孙儿指着两张大黑纸上的犁具结构图的介绍,眼中瞬间异彩连连,上午在朝会上的火气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对着李斯满脸喜悦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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