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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夫君杀身证道后,我重生了(云上浅酌)


空气争先恐后地灌入喉咙,仿佛坐了一趟从地狱急速回到人间的过山车,陆鸢鸢痛苦地咳嗽着,浑身颤抖,翻身而起,便发现那妖怪正捂着脸在步步后退,它那本来还算白皙光滑的眼下肌肤,突兀地烧出了一个血洞,焦卷的皮肉正在一块块地掉落,几乎兜不住眼珠子了。
……它怎么了?是因为她推的那一下?
陆鸢鸢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可是她的掌心,明明没有任何武器,只有刚才为脖子包扎时蹭到的血啊。
不,这不是思考的时刻。生机只在一瞬间迸现,趁着那玩意儿一时顾不上她们,陆鸢鸢忍着一身疼痛,艰难地爬起来,将瘫软在旁边的谢贵妃拖到背上,一瘸一拐地往密室的缺口跑了出去。
与此同时。
洛水波澜壮阔,江心船舶成群。
敌国的刺客风波已落下尾声,尸首被拖到甲板上,排成一行。因雍国士兵训练有素,混乱中没有任何王公贵族身亡。落水者也几乎都是护主的侍从——唯一的例外便是二皇子。
大船之下,一艘乌篷小舟在波浪中晃荡。几个侍从正哭天抢地地伏在舟边,吃力地试图将一个拼命扑腾的高胖男子拉上小舟:“二皇子殿下,奴婢这就拉您上来!”
“二皇子殿下抓紧!”
因为重量都压在小舟一侧,舟身倾斜,隐约出现了侧翻的危险。
江水里还泡着两个士兵,从后方推着二皇子的后背,助他上船。
无奈的是,二皇子本来就生得笨重,身上数层华丽的衣袍吸饱了江水,沉得像烙铁熔的。大伙儿使尽吃奶的力气,都没能把他拖上小舟。
二皇子刚爬上去一点又滑回水中,狼狈地扒住舟沿,勃然大怒:“你们几个废物,没吃饭吗?!还不快点拉我上去……啊!”
话音未落,一柄流转着着皎皎绯光的剑柄挑住了他的衣领,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被挑到了甲板上。二皇子惊魂未定,抬起头,便对上了一双美而冰冷的眼:“你……”
风浪渐急,小舟摇晃得厉害,舟沿只有一寸宽。段阑生站在上面,却如履平地。这时,众人突然听见远方有人惊呼:“你们看,那里是不是还有人在水里!”
“好像是个宫女!天哪,快被浪打沉了……”
段阑生眉尖一动,便要转身离去。二皇子急忙道:“等等,你不许走!谁知道会不会还有刺客,你就留在这里保护我!一个宫女,死了也就死了,不用管!”
段阑生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跃而去,御剑停在半空,视线逡巡一圈,很快就眼尖地找到了落水者。
在大江中,她渺小如一粟,口鼻流血,不时被水面飘着的木板打到身体,仿佛已失去知觉,扑腾的手渐渐无力,浪涛迎头打来,压沉了她瘦弱的身躯。好在,在被江波彻底吞噬前,段阑生眼疾手快地将她捞了起来,放到了最近的一艘小舟上。
这名宫女身材瘦小,年纪应该还不大,在水里扑腾这么久,鞋子都没了,头发糊在脸上,胸膛早已没了起伏。
二皇子凑近看了一眼,就捂着鼻子退开了,嫌弃道:“死了,还带上来干什么。”
段阑生充耳不闻,跪在一旁,三指压在其腹上,不知道注入了什么东西,小宫女浑身抽搐了一下,蓦地呕出了一大滩混着泥沙和血的水:“呕——咳咳咳……”
后方有人喜道:“哎哟,活了活了!”
段阑生面上并不见自傲和激动,收回手。
宫女眼皮浮肿,勉力撑开一条细缝,一看见了旁边的段阑生,她的气息猛然急促起来,一副要说点什么的模样。
段阑生沉声道:“别说话,先呼吸。”
三娘眼泪纵横,摇了摇头,用剩余的力气拨开糊在自己脸上的头发,气若游丝道:“陆姐姐……贵妃……危险,在西北方……”
段阑生面色一变。
另一边厢。
密室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又冷又暗,没有岔路,有股很久不通风的尘味儿。
背着孕妇大逃亡还是头一遭,陆鸢鸢眼冒金星,后背沁满冷汗,耳边回响着两道高低起伏的急促的喘息声。呼吸的幅度一大,肋骨就钻心地疼,像尖刺在扎肉。
她想,如果自己的肋骨刚才只是裂伤,现在一定断了。
她没有去数自己跑出了多远,突然,后方响起了一阵黏腻而快速的声音,仿佛有什么动物在墙壁上飞快爬行。空旷的走廊里,回音无处不在,从四面八方将她们包围了。
陆鸢鸢心道这回真是吾命休矣,那东西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
照这个速度,追上她们只是片刻功夫!
谢贵妃恐惧地打了个冷战,双臂收紧。忽然,仿佛下定了决心,颤抖道:“这样下去,我们都活不了。它要的人是我,你自己走吧,能走得快些。”
陆鸢鸢怒道:“不行!”
说着,她们终于跑出了这段没有分岔口的长廊,前方是一座大殿,出现了一扇石拱门,门前有两座石像,神威凛凛,青面长牙,不知是什么动物。拱门里头有微光,墙壁上似乎嵌了夜明珠。
那是什么地方?
不容陆鸢鸢
细想,后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已经贴近耳边。陆鸢鸢本能地朝光源奔去,那东西也立刻转向追来。有夜明珠照明,后方的黑影在扩大,陆鸢鸢嗅到一股熟悉的腥风,猛地侧身躲开,面颊一痛,被尖利的指甲划了一下。这么一避,她身体便彻底失了衡,双臂也一松。谢贵妃跌坐在地,她则止不住冲势,整个人滚到了宫室正中的那张高台前,手臂在台面横扫而过。
咣——咣咚!
陆鸢鸢喘着气,更倒霉的是,她这么一扫,似乎是把桌子高处的东西打翻了。一个东西从上方砸落,陆鸢鸢人在桌前,避无可避,被结结实实地砸中了后脑勺,耳中“嗡”地一下长鸣,有好几秒,都听不见任何声响。
砸中她的,是一个颇有分量的罐子,以精致的陶瓷与昂贵的金玉打造。因上下颠倒,罐子的圆盖也砸开了,一大抔香灰似的东西从中洒出,洒了她满头满肩。
陆鸢鸢被砸得发懵,趴在地上。与此同时,方才还气势汹汹地逼近的妖怪,竟仿佛见了煞星,猛地退回了黑暗里,消失在了石室中。
空气安静下来,飘荡着一种奇怪的香味。陆鸢鸢抖着手,撑着地面,直起身来。灰烬从她发丝、肩膀上絮絮飘落。
这是……香灰吗?
摸着不太像,香灰应该没这么粗糙吧。
陆鸢鸢停顿片刻,似有所觉,慢慢地抬头,看向她身后的高台。
在那座高高的神台上,明灯熄灭,香炉冷却。
原先摆着瓷罐的地方已经空了,只剩下一个黑底金字的牌位静立着。
——越氏闺名奉珠往生之灵位。
陆鸢鸢:“…………”
……这是谁的牌位?谁的灵堂?
所以,她刚才是,不小心把人家的,骨灰,整盒扬了吗?

陆鸢鸢:“…………”
古代是有火葬不假,但别忘了,《魅仙缘》可是一篇大名鼎鼎的狗血玛丽苏文,又怎能少得了女主死遁以后,男主抱着女主伪造的尸体痛不欲生、要死要活的酸爽情节?所以,整棺入土才是这个世界的殉葬主流做法。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供奉着一坛骨灰?
从这个牌位可知,骨灰的主人姓越,名奉珠,听起来是个女人的名字。关键是,“越”可是雍国皇族的姓氏。难道,这是雍国某位公主或郡主的陵墓?
陆鸢鸢拧眉,借着黯淡的明珠光辉看向周围。刚才她是被撞飞进来的,没来得及细看环境,这个地方果然是个墓室,陪葬品在地上堆成小山,华贵的金银珠玉,栩栩如生的陶俑,银酒具,织锦布帛……无不彰显着骨灰主人生前的高贵地位。
若是如此,什么密室、机关、低温环境……就都解释得通了。为了不让盗墓者打扰自己的安眠,古代的皇陵在建造时都会布置各种各样的机关陷阱。雍国的士兵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擅闯皇帝的祖坟搜人的,更绝不会想到,失踪的谢贵妃就被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陵墓里。
不得不说,那妖怪能想到把谢贵妃藏在这里,还挺聪明的。
陆鸢鸢喉头发腥,颤巍巍地翻过手掌。灰白的骨灰和着她的鲜血,凝结在掌心细细的纹路里。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妖怪似乎很害怕这些骨灰。骨灰一洒下来,它就吓得逃之夭夭了。
还有,刚才差点被勒死时,她就是用自己这只沾血的右手推了对方的脸。那妖怪便吃痛地松开了她。
……它是害怕这坛骨灰,也怕沾到她的血?
为什么?
陆鸢鸢心绪纷乱,颈侧隐隐作痛的伤口,那妖怪血肉模糊的下半张脸,几乎掉光的牙齿……无数画面在眼前交织,在她大脑深处汇聚成一个猜测。
——她脖子上这个形状怪异的伤口,不会就是那妖怪咬出来的吧?
很有可能!
那妖怪应该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她的小命,只是担心在外面进食会留下血迹,引来追兵,才特意将她带回来。它第一口就想咬断她的喉咙,结果,尖牙刚扎进皮肉,她的血就咕噜咕噜地涌进了它的口腔里。于它而言,就跟冷不防喝了一口硫酸似的。这就是它下半张脸毁成那样的原因。
怪不得这家伙刚才对她痛下杀手时用了勒颈法,这是因为它想尽可能地减少碰到她的血的机会!
可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和骨灰的主人,有什么共通之处么?
这时,一个人跌跌撞撞地靠近,抓住她的臂膀,将她的注意力抽调回现实:“趁现在,我们快走吧!”
陆鸢鸢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勉力站起身。
这一次,陆鸢鸢还是背着谢贵妃跑的。因为这样会比两个人拉着手逃跑要快得多。可她自己能明显感觉到,和第一次逃跑对比,她的反应迟钝了许多。满身骨头都疼得厉害,尤其肋部,喘息闷在喉咙下,衣衫潮热,双足灌了铅似的又沉又软,脚底磨得发烫。
一边跑,陆鸢鸢一边哑声问道:“对了,娘娘,你知道越奉珠是谁么?”
谢贵妃搂住她脖子,气息亦不稳:“是文殊公主。刚才你撞倒的,应该便是文殊公主的莲位。”
文殊公主?
越鸿那位早逝的姑姑?
是了,她有印象。当年,这位公主死后,雍国的皇帝在各地为她大肆兴建公主庙,用招鬼的阴木为其塑身,又矛盾地在公主像外面围了一圈辟邪法阵。如今再加上那坛似乎有特异功能的骨灰,这位公主的形象越发显得神秘、奇异了。
不过,谢贵妃这个答案,也算是彻底打消了陆鸢鸢一个没根据的怀疑——刚才,她还在思考,自己会不会和这位公主有什么俗套的前世今生关系。
看来是她想多了。因为她这具身体的原主出生时,文殊公主还好端端地活在世上。两人的存活时期有重叠,便不可能是投胎关系。而陆鸢鸢自己,本来就是天外来客,更谈不上和书中角色的轮回产生瓜葛。
陆鸢鸢不知自己跑了多远,双腿都快要没知觉了,力气近乎耗尽之时,突然感觉到前方拂来一丝微风。与此同时,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束光,还传来了喧哗的人声!
谢贵妃激动道:“有人来了,前面有出口!”
果不其然,沿着走廊爬坡,走到尽头,两人进入了一个由石头铸成的大殿里。这里的天花板很高,离地近五米,现在那里出现了一个开口,似乎是一块石板被搬开了。沙土絮絮洒落,刺眼的阳光从那狭小的出口照入,有身披铠甲的士兵的身影在外面晃过。
如同长途跋涉的旅人到达终点,弓弦到达极限,“啪”地崩断了。陆鸢鸢失去了对自己身体肌肉的掌控力,软倒在地。她耳朵里充塞着杂音,听见了凌乱的脚步声在靠近,随即,背上一轻。
“……是贵妃娘娘!娘娘果然在这里!”
“娘娘,您没事吧?我们扶您上去!”
“你们……等等!还有她,你们要把她也带出去!”
“娘娘,那出口是殿下命我们强行撬开的,很窄,只能一次出一个人,卑职先扶您上去,之后再到这个姑娘……”
陆鸢鸢脸庞朝下,一动不动地趴在地砖上,隐约感觉到谢贵妃被人架起来了。周遭的响声越来越杂,她大脑昏蒙,无法消化这些信息。试图站起来,但就如发动机熄灭了一样,好半天,才费劲地转过了脸庞,按在地上的指尖轻微发抖。
……不对,不是她的手在发抖,是整座地下皇陵都在震动!
糟糕了,一定是因为士兵强行开启了封存的皇陵,触发了这儿的保护机关!
大殿地动山摇,落石如雨,尘土飞扬。大大小小的石块从高空坠落,一旦没躲过,砸在头上,便会脑浆四溅。由于没有梯子,士兵们只能垒成人梯,艰难地将谢贵妃托起来,托向那狭窄的出口。
在谢贵妃被拖出去的同时,系统面板上【食婴】副本的进度条开始飞速提高。
也对,副本的重点保护对象脱险了,一切都快结束了吧?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大殿震荡更甚,人根本站不稳,墙根皲裂,已出现了下沉的迹象。士兵们惊恐地往出口逃离。陆鸢鸢侧脸枕在地上,眯起眼,看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士兵,似乎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冒死来拉她一把。但最终还是被落石吓退,慌不择路地转身而去,奔向出口。
陆鸢鸢对此并不意外,所以也没感觉到失望。
炮灰的诅咒,就是在危难关头永远会被抛弃。
但副本已经走到这里了,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在这里结束啊。
流失的力气仿佛在回涌,陆鸢鸢咬紧牙关,费劲儿地拄着双臂,一步步地爬向最靠近自己的围墙边。地震时要找生命三角区,小学的安全教育都教过的。
在轰隆隆的落石回声里,后方似乎响起了一阵惊呼和阻挠声。陆鸢鸢脑壳嗡鸣,分不清真实与幻听,她没回头,手指竭尽全力地往前伸,终于,摸到了那面围墙。
奇怪……围墙不应该是冷的吗?为什
么摸起来是热的?
“砰”一声,巨大的石块在她身侧落地炸开。那冲击力扩散到她贴着地面的胸膛上,肋骨剧痛,她再也无法思考墙壁的怪异,眼睛合上,沉入了长久的黑暗里。
陆鸢鸢不知自己昏了多久。醒过来时,一切吵嚷都远去了,耳边静得落针可闻。
她还活着。
不仅活着,后脑勺还枕着什么硬邦邦的热乎乎的东西。
陆鸢鸢动了动酸痛的脖子,视线往上投去,在昏暗的光线里,看见了一张桀骜英俊的面庞。
狭目丹唇,英气朗朗。
此刻,她正枕在对方的大腿上,而对方的手正搭在她的额头上,正担忧地望着她。
陆鸢鸢干燥的嘴唇动了动,过了半天,才道:“越……鸿?”
越鸿低低地应了一声:“嗯。别动,你肋骨断了。”
“我们在哪里?”
越鸿捊开她的发丝,道:“还在皇陵里。那座大殿塌了,我们来不及出去,我就带你换了个地方。你的脖子,我给你重新包扎过。”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知道来这里找谢贵妃的?”
越鸿停了一下,如实相告:“我今日从外面处理紧急军务归来,半路接到一封密信,称我母妃在此,一个时辰内不见我出现,便要害她性命。”
陆鸢鸢一愣。
这又是哪一出?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谁会知道妖怪的动向还告密给越鸿?
把越鸿引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事关我母妃的安危,我不敢赌。便让亲卫赶回去通知我父皇,自己带着其他人过来看看。一来到,我们就感觉到皇陵下面在震动,于是我让人撬开了石板。”
原来如此。越鸿他们感知到的,应该就是那妖怪第一次开密室时,皇陵的震动吧。
“你觉得写密信的人是谁?”
提起这茬儿,越鸿的神色便变得有些阴沉,轻轻摇了摇头。不知是已经有了猜测但不想说,还是全无头绪。
“你……”陆鸢鸢喉头发痒,忍不住咳了起来,咳出几星带血的沫沫。越鸿呼吸一停,握住她手腕的那只大手收紧了。
缓过了喉咙那阵难受的劲儿,陆鸢鸢才缓缓道:“刚才落石这么多,你就不怕跳下来帮我,自己也出不去吗?”
越鸿的手顿了一下,轻哼道:“危急关头,哪有功夫想那么多。”
纵然处境不妙,陆鸢鸢还是存了几分逗逗他的心思,好让气氛不那么凝重:“那你现在后悔也晚了,我们搞不好真的要被关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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