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宿主,【复生资格卡】并没有使用,你没死。”
陆鸢鸢:“……”
她懵了一下,迅速爬起来,检查了一下各项数值。果然,【武力值】、【灵力值】没变,【生命值】在安全范围内,一点也不像下一秒就要毒发身亡。
“醒了?”
屏风处传来一个声音,陆鸢鸢蓦地抬头,发现那儿倚着一道颀长的人影,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靠在那里的。见她呆呆地望过来,殷霄竹的心情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面上没有了戾气。
陆鸢鸢将手藏到身后,鼓着脸,问:“你不是要杀我吗?我怎么没毒发?”
“只要我没事,你自然不会有事。”
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鸢鸢轻轻地抠住大鱼际的伤口,惊疑不定。
难道这不是普通的蛇毒,而是一带一的限制?只要殷霄竹活着,她就不会有事。他死了,她也得死。
这样一来,她便会自发地去替他保守秘密,维护他的利益。
看来,殷霄竹暂时对她没有杀意。可他也不可能放一个知道他秘密的她在外面大摇大摆地走,那么给她戴上隐形的镣铐,是相对温和的做法。
虽然受制于人很不甘心,但殷霄竹在原著可是活到了最后的。所以,这威胁加在她身上,等于没有。
这么说的话,她岂不是不痛不痒地过了一关?
当然,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殷霄竹肯定不会解释的。
陆鸢鸢回想起来,她之前问的那两个问题,殷霄竹全回避了。
此人城府极深,并不是那种愿意敞开心扉、只要别人起个话头就能倒三天三夜苦水的人。想从他嘴里撬出秘密,估计很难。
第一次没回答,就没必要问第二次了。
殷霄竹的视线在她脸上略停了停:“过来吧,替我梳头。”
担心对方改变主意,陆鸢鸢敢怒不敢言,不太情愿地站起来,走了出去。她没发现自己嘟起了嘴。
殷霄竹在镜子前落座,从昨夜开始,他便一直散着发。陆鸢鸢木着脸,来到他身后,拿起一把小梳子。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殷霄竹不像别的姑娘那么热衷于收藏饰品。宗主的女儿不可能缺钱花,可他甚至没有梳妆匣子。
还有,第一次触发【苦夜】剧情时,她去问他借月事带。殷霄竹拿给她的却不是大家用的那种……她那会儿还以为他生性慷慨,原来真相是他根本不懂女人的那些事。
蛛丝马迹原来一直断断续续地存在过。只是因为《魅仙缘》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基于对原著的信任,即使她偶尔觉得不对劲,也从来没有往“大师姐是男人”这么荒唐的方向去猜测。
陆鸢鸢梳着手中柔滑漆黑的一把头发,心里又是恨又是气恼,渐渐连肚子都不舒服了起来。她虎着脸,没吭声,给他束好发,将梳子放在桌上。
身子隐隐不适,力气一下没收住,梳子撞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陆鸢鸢转身,轻轻压着肚子,手腕就被抓住了,整个人被抱到了他的腿上。
放在以前稀松平常的事情,可知道他性别后就是另一回事了。陆鸢鸢僵了僵,不想再和他亲近,立刻想弹起来,却被摁住了:“哪里不舒服?”
陆鸢鸢想伸手去推,却又在半空停住。
殷霄竹似乎把她的僵硬和不配合理解为了别扭。
不过,这是不是证明了——对方已经信了她没发现他是个男人的事实?
这就是他暂时放了她一条小命的原因吧。
小不忍则乱大谋。陆鸢鸢忍住了挣扎的冲动,继续坐在他怀里,别开头,闷声道:“肚子疼。”
殷霄竹垂下头,扼住她的手:“我看看。”
陆鸢鸢捏了捏衣角,没办法,只好将衣服卷起了一点让他看。醒来这么久,她自己也是第一次看,亦是微微一惊——原来她的肚子真的瘀了几块,看形状,应该是前天夜里被蛇尾压出来的。
察觉到他想碰,陆鸢鸢急忙将衣服放下去,挡住他的手,说:“你手凉,别碰我。我自己涂点药就行了。”
殷霄竹的手一停,转过眼,从镜子里看她的耳朵,若有所思。
蛇蜕皮都有尴尬期,殷霄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暂时的。说不定,就是因为她的介入,他的蜕皮期才会拖长。
他这个模样,自然是见不了人的。所以,一直对外谎称闭关。同时,他也没有让陆鸢鸢离开自己视线,也是真的多疑。
不过,殷霄竹也不是一天十二时辰都要盯着陆鸢鸢。日子过了三四天,陆鸢鸢明显感觉到,他变得越来越嗜睡。大部分时间都将自己缩在浴池里,也许是蜕皮快要结束了。
这一天,他更是一直没有醒来过,在床上酣睡。
就是在这时,陆鸢鸢意外地等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隔着门扉与结界,仍能清晰辨认出那是齐怅温厚的声音:“鸢鸢?”
他似乎先去敲了隔壁的房间门,察觉到没人,而门锁上还有灰尘,才移到了这边,低声道:“鸢鸢,你可在里面?”
陆鸢鸢打起精神来,一咕噜就跑到门边:“我在。”
日光勾勒出齐怅的身影:“大师姐可还在闭关?”
陆鸢鸢回头瞥了屏风暗处一眼,低低地“嗯”了声。
门外的齐怅顿了顿。
大师姐的秉性,他算是了解了几分。况且修士闭关,向来提倡独处一室,方可静心。他见陆鸢鸢房门上的灰,就知她有几日没回去过自己房间了,一直待在大师姐房中,未免有点反常,便问:“大师姐和你都没事吧?可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
陆鸢鸢的唇动了动。
在这一瞬间,有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她原以为殷霄竹给她下了一道镣铐,一切就会如常。可没想到他这三天一直不放她出去,她现在也开始不确定,殷霄竹蜕皮后,会不会继续关着她。
现在殷霄竹睡着了,如果,如果她现在立刻向齐怅说明情况,让他叫人来帮忙,会不会是一条强
力破除困境的出路?
陆鸢鸢的内心激烈地挣扎了一会儿,拳头慢慢松开:“我们没事。”
还是再等一等吧。
她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见她如此回答,齐怅的疑虑也就暗下去了。陆鸢鸢回过神来,问:“道君,你找元君有事吗?”
齐怅沉声道:“是宗内有几个弟子中了毒,师尊让我请大师姐过去看看。如若大师姐醒了,劳烦你替我告知一声。”
“我知道了。”
等齐怅走了,陆鸢鸢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喉,走向房间内,就对上了一双没有半点睡意的清明的眼。
陆鸢鸢步子一顿。
殷霄竹坐起来,完全地撩起了床帘,他一站起来,光线落在面上。陆鸢鸢仰起头,看见了他此刻的面庞。
恐怖的鳞片已尽数消失,丝毫看不出蜕皮的痕迹。
那张面容素净秀美,脖颈修长,与往日一模一样。
整个人也仿佛破茧了,浑身舒展。
那双茶色的眼珠子看向她,陆鸢鸢心头一跳,转身去衣柜那边取了衣物,手指忍不住捏紧衣裳,后背犹在阵阵发凉。
这人居然醒着。
恐怕,从齐怅敲门开始,他就醒了。
之所以默不作声,一直在装睡,听她和齐怅说话,算不算也是一种试探?
试探她会不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找外界告状。
如果她刚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他是不是会直接杀了她了事?
唉,这么一比起来,当初答应段阑生一起去凡人界,或许还会轻松些。
……好在,和他独处的日子,终于暂时告一段落了。
或许也知道自己这次“闭关”太过突兀,刚恢复过来,殷霄竹就应了师尊的命令,直接去找对方。
当然,他把陆鸢鸢也带上了。
来到了丹青峰的一处药庐里,陆鸢鸢看见丹青峰的好几个重要人物都在,不仅如此,就连很少在人前露面的蜀山宗主也在。原来,躺在床上等候解毒的是宗内重要的亲传弟子,怪不得那么多重要人物都来了。
陆鸢鸢连忙冲宗主行了个礼。宗主点点头,并未对她多加关注。
陆鸢鸢站直身,看到殷霄竹走到了屏风内,她站在外面,悄悄打量这个男子。
其实他长得和殷霄竹并不像。看来,后者应该是更像其母。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宗主!”
殿内众人纷纷转头看去,一个弟子皱眉:“什么事?不要在这里喧哗。”
“我们接到了凡人界的急报!”闯进来的弟子告了声罪,就急急地道明来意:“半月前下去的弟子有半数在雍国境内失去了踪迹,急报请求我们调派多几个丹修、剑修下去支援。”
众人同时愣住了。陆鸢鸢也懵了懵,紧接着涌出的却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的吃惊。
方才她便在担心,等殷霄竹结束了蜕皮,还不肯放她自由活动。而且,对方这些日子仍将她抱在腿上,还会将一些穿衣服的事情交给她做。若是不拉开距离,她真的怕自己某一天的反应会瞒不住,漏了底。
她想的办法是去接任务,尽量不留在蜀山,给自己喘息空间。时间久了,殷霄竹应该就会明白她嘴巴很严实,无意和他作对,揭穿他的秘密。
但问题是,迈出去的第一步,也有可能会被干扰。
眼下,不就有一个绝对不会被阻挠、时间比一般任务要长得多、更不会被殷霄竹跟随的好机会摆到了眼前?
陆鸢鸢立刻开口,冲到空地上,生怕别人和她抢似的:“宗主,我愿意去!”
第53章
此处本无人在意站在角落里的陆鸢鸢,直至她石破天惊般吼出一嗓子,所有视线刷地聚了而来。
这座大殿筑于丹青峰中,阶梯、地板都是如云白玉,纹路浮突。陆鸢鸢一边毛遂自荐,一边挤开人冲到中间,险些被绊了绊。好在,从旁伸来一只手,托了托她的手肘:“当心,别着急。”
陆鸢鸢冲扶她的齐怅丢去一个感谢的眼神,正了正色,走到人前。
她进来这么久,这还是蜀山宗主第一次正眼看向她,挑眉:“你是……”
虚元子微笑地接了下去:“你是那个用了三年就结丹的外门弟子是吧?曾是凡女,也是霄竹的仆役。”
好苗子在哪里都抢手。作为丹青峰的主人,虚元子也并非真的两耳不问世事,向来会在外门弟子中寻找好苗子,在招收亲传弟子之前,先提前筛一筛。
前两年,陆鸢鸢不曾进入他的法眼。自她结丹后,他才关注到这名凡女的存在。
陆鸢鸢用力颔首,并行了一礼。
虚元子微笑:“你还不知凡人界发生了什么状况,怎么就自动请缨要接这个任务了?先听完急报再说也不迟。”
那名传来急报的弟子得令,立刻解释了凡人界的事情。
原来,前面一行弟子去凡人界后,追寻到邪祟之气最浓之处,在雍国、燕国两军交战的地方,主要在雍国境内。
换在平时还好,如今两国打仗,情况就变得复杂了许多。从遁入仙门的那天开始,他们与凡人界的势力斗争已经无关了。按规矩,不该随意站队或插手凡人界国家的政治斗争。这和他们是否肯为其中一方拔刀无关,只要他们的存在被大肆宣扬出去,就可能被利用,并对战局造成影响。
在许多年前,凡人界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有一行修士为了除祟,来到某个正与敌国交战的小国里。那小国国主故意放出消息,宣布自己有上天庇佑,得神人相助,一时间,胜利的天秤开始往他的方向倒去。他的敌人嫉妒交加,为了将修士给引到自己这边来,竟用无数老百姓的血肉去自己投喂出一只妖物,最终酿成惨剧,险些就收不了场。
所以,之前的那行弟子,去到雍国也并没有大摇大摆地亮明身份、找凡人借力。行事十分低调。大约是三天前,几个灵力最高强的剑宗弟子在调查中突然断了音讯——其中包括段阑生。以通灵法宝也无从打听到他们的消息,余下的人才速与宗门联系,请求支援。
陆鸢鸢听完,一点也不退缩,还振振有词:“宗主,真人,让我去吧!我来到蜀山只有三年多,前十五年都是凡人,还在雍国生活过,对那里的状况比较熟悉。身为蜀山弟子,这种时刻我必须加入。”
蜀山宗主一颔首:“难得你有这份心,也有份好胆量,那……”
但他的话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父亲,事态不明,事关重大,我认为,稳妥起见,蜀山应该派更有资历和经验的亲传弟子下去。”
殷霄竹不知何时从内殿走了出来,显然全程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目光微沉。
他的担忧也有道理。见大家好像有点被说动了,陆鸢鸢一咬牙,恳切地说:“宗主,真人!我想去凡人界,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我的好友段阑生也在这次队伍里,他眼下失踪了,我很担心他,也无法坐在蜀山干等,请让我也加入补给队伍中。我想为他做点什么!”
两害相较取其轻。合法外派去凡人界,待上几个月,让时间去冲淡这诡异的状态吧。
她一口气说完,才用余光瞥了眼远处的殷霄竹。
似乎是从她后面说出这段话开始,殷霄竹的神色变得更为难看,盯着她,隐隐有风雨欲来之兆。
好在,如陆鸢鸢预测的一样,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蜀山又急着选人出发,果然,很快主事人就都点了头,让她随队。殷霄竹需要留下来为床上重伤弟子解毒,恰恰是这段时间不能离开蜀山。他也阻止不了她跑掉。
齐怅倒是被指派了同行。
有了齐怅,陆鸢鸢多少安心了点。她垂下眼,略微心虚地攥紧拳,躲开了远处那双茶色眼珠,快速跟在齐怅背后走了出去。
这次去支援的弟子共有五人。因等会就要出发,大家都回去收拾东西。好在,陆鸢鸢平时的法宝都收在储物戒里,她回去拿了自己的剑,就能出发了。
阔别凡人界近四年,陆鸢鸢想象不了那里成了什么样
但想不到,他们才下到凡人界,尚未降落至地面,就先遇到了一波冲击。这波袭击虽未伤及他们,却将几人分散开来。
把麻烦解决后,时机不太好,天已经黑了。
陆鸢鸢落到地上,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落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中。入目所见,都是漆黑高大的树干影子,一轮缺月挂在枝头,风声呜呜,山坡上,有人腰那么高的杂草沙沙摇晃。
大抵是体内有灵力,陆鸢鸢虽落单,也不惊慌,打算先和大家汇合起来——他们已经约定了,若是落单,就去最近的一座城池汇合。
就在这时,她吸了吸鼻子,突然在风中,嗅到了一阵极浓的腥味。
味儿就在离她极近的地方——就在这个杂草丛生的土坡下。
“……”
除了血腥味,似乎还有一道很不显眼的,断断续续的气息声。
陆鸢鸢迟疑了下,单手握住剑柄,靴底碾过土坡,悄悄地拨开草丛,借着在夜间极好的目力,她看见坡下倒着一匹死马。
此马的体型极大,神骏无比,腰腹上中了数箭,跟刺猬一样,马蹄亦被削掉一个,身躯刀剑砍伤无数,惨不忍睹,似是经历过一场恶战。
它分明已经死去,不该有呼吸声的。
陆鸢鸢有些不忍地蹙眉,绕着马走了一圈,终于看到,马腹下伸出了一只手。
马腹下压着一个人。
那只手沾满血污,修长而宽大,还戴着铁质的护腕,显然是士兵。
而四周找不到他的同伴。
从此情此景来推测,应该是这匹马驮着它的主人,从某个尸山血海里杀出重围,跑到了这个地方,才不支倒地。底下的仁兄估计还没死,不过,要是没人发现,按他这出血量,还一直被这么重的东西压着,他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
两国打仗,军士生死有命,这是他们手上沾上鲜血的代价。陆鸢鸢没打算插手这人的生死,只是顺手帮了个忙,将死马拖到一旁。接下来,活不活得下去,就看这人的造化了。
当马身被推开,底下的人被翻过来,露出了一张血污斑斑的脸。
陆鸢鸢定睛一看,眼眸霎时睁大。
此人身着厚重甲胄,高大健壮,小麦肤色。
狭目丹唇,轮廓立体,英气十足。
正是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的越鸿!
她是想知道越鸿的现状,可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她完全没准备会在这里见到故人。
他怎么会单枪匹马出现在这个鬼地方?
沉重的马匹一从他身上挪开,呼吸通畅了,他痛苦的喘息声变得更大,血也同时流得更多。陆鸢鸢见他甲胄缺了一角,急忙伸手进去,摸了一下,他腹部衣裳已经被血染得湿透,果然有很深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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