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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夫君杀身证道后,我重生了(云上浅酌)


陆鸢鸢用简洁的话语告诉了他前因后果。
听完她的讲述,越鸿静了一会儿,才嗤了一声:“他筹谋了那么多,到头来也没坐上皇位,也没比我多活几年。”
顿了顿,他看向陆鸢鸢,纳闷道:“对了,你只说了我家人和越歧的现状,那你呢?你是用什么方法救活我的?”
陆鸢鸢一怔,垂下眼,声音也低了几分:“我不算是救活了你。你现在的身体,不是你原本的身体,是我捏的傀儡人偶。那一天,只有我活了下来,逃出了皇陵。邪祟袭来的时候,你把我推了出去,没有留下完整的……身体,抱歉。
话音刚落,她的脑门就再度被弹了一下。
“瞎想什么呢?我从来都没怪过你,当时情况这么危险,我真以为我们两个都要交代在那里了。你能活下来,我真的很高兴。”
陆鸢鸢抬头,发现他正凝睇着自己,目光明亮如火,毫无阴霾,心中涌现出一股纯粹的感动,忍不住展开双臂,抱住了他:“我也很高兴……你能活下来。”
冷不丁被她主动抱住,越鸿一愣,低下头,看见她的面颊挤压着自己胸口。不知联想到了什么,他喉咙一动,耳根染上一层薄红。
但似乎不愿让她发现自己这么逊,他咳了一声,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将快要蹦到喉咙口的心脏强压下去,才故作淡然、实则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搭在她后背上。
手掌才触到她的后背,越鸿的余光就瞥见了什么,抬头,发现房间门口出现了几道影子,微微一僵。
陆鸢鸢也听见了动静,疑惑地回过头,就看见门口齐刷刷地站了快十个人,除了几个金鳌岛的仙使,还有妖族的侍从和医官,大家都睁大双眼,惊奇地看着抱成一团的他们。
而不知是不是眼花,在那一双双腿后方,她仿佛看见了一抹雪白的、矮墩墩的影子。像有什么东西躲在人群后面偷看。
一眨眼,那影子就消失了。
陆鸢鸢瞬间反应过来,坐直身体,捊了捊自己被搓成了鸡窝的头发。
差点忘了,刚才越鸿醒来时,一直不吭声,她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才让人去请医官来。看来是让人家白跑一趟了,还得把人家原路请回去……
正当陆鸢鸢这么想的时候,意外突如其来地降临——后方有风声冲着她的后脑勺袭来。纵然已经放下防备,但凭借多年来养成的本能,她猛地下腰闪避,滚到一边。几乎是同时,床上就传来了“咚”一声沉重的响声,床板硬生生被打碎了一个洞。
方才还一切正常的越鸿,已经跪倒在床上,冷汗如瀑,眼白仿佛被墨汁侵染了,在飞快地变黑。方才袭击她的那只手的皮肤,也被漆黑的雾气所浸染,仿佛是皮肤下有东西在迅速溃烂,与他的意识抗衡。但纵然意识涣散,他也用尽了力气,来压制自己的右手。
陆鸢鸢面色剧变。
这幅画面落在她眼中,无比熟悉——当年她被殷霄竹带走,为了在蜀山的人面前洗脱罪责,就曾经演过这样一出戏,让别人以为她被傀儡术控制了,身体里有两股意识在斗争。和越鸿的区别就在于,她全程都在演,干巴巴的,身上没有一点变化,而越鸿的眼睛和手却真的出现了变化。
门边的众人反应过来,一拥而上。
“快按住他!”
“小心一点!别伤到他!”
尽管在场的人里,不乏斩妖除魔的好手,还带着许多法器,但担心会影响到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大家投鼠忌器,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用捆仙索将越鸿压制住了。大闹了一场,房间里一片狼藉,越鸿也仿佛抽干了精力,垂下头,坐在了床边的地板上。
陆鸢鸢蹲下来,抓起越鸿的右手,心脏就突地往下一沉。
这只手的皮肤明明是干燥的,她却觉得自己摸到的是一具湿冷尸体,冷得不似常人的体温。但与此同时,越鸿身体的其他地方还是温暖的,只有右手像被冻在了冰天雪地里。
难不成,越歧并没有完全被吞噬,还能在这具身体里兴风作浪?
就在这时,她发现那些黑色的雾气竟然游动了起来,往越鸿肩膀的方向窜去。很快,就完全消失了,像浮出水面的鱼躲回了深渊里。
陆鸢鸢捏紧拳头。
她还是想得太乐观了,以为越鸿靠自己就能解决问题。夺舍是阴损的行当,术业有专攻。越鸿修道才那么几年,论玩阴的,怎么玩得过凶煞厉鬼,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消化掉后者。
这可不是镇妖除魔那么简单,而是要去消化一个与自己属性相反的东西。
如果越歧残余的意识被锁在了越鸿手上,实在没有办法时,动手术就能解决问题了。问题是,那玩意儿可以活动,她总不能把越鸿全身都切开吧?
陆鸢鸢闭了闭眼,耳边依稀回想起了小若的提醒。
看来,她必须要去那个人那里走一趟了。
回程的时候,陆鸢鸢没有等确认段阑生的状况,是率先跟着大部队回来的。这半天下来,其实她并没有忙到完全不能打听消息的程度,但出于一种没有来由的回避心态,她单方面地切断了一切关于段阑生的消息。
这下是不得不过去了。
她跟妖族的侍从打听了一下,原来,段阑生也早就回来了,只比他们稍晚了一点。如今,正在南边的宫殿里休息。
那个地方不难找,陆鸢鸢独自找了过去。
宫殿的南面十分安静,枝梢缭绕着朝霞般绯红的花瓣,茂密的树木笼罩着一座宫殿,门口敞着,竟没有侍卫守着。
陆鸢鸢停住脚步,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进去。这时,花园里匆匆走出一个妖怪,竟是曾经见过面的段阑生的手下,她记得对方名叫白叶。
见到她站在这儿,白叶露出惊讶的神色,快步行来,一脸关切地问:“仙君大人怎么在这?”
终于逮住一个能通传的人了。陆鸢鸢定了定神:“请问祭司大人在里面吗?我有事情想与他商量。”
不知为何,白叶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啊,他现在……”
但话至一半,他似乎有所顾忌,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后退一步,道:“请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去问问。”
“有劳。”
陆鸢鸢目送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花园里。周围很安静,台阶上干干净净,落了几片枯叶。她伸脚,慢吞吞地踩皱了叶子。
不一会儿,她看到白叶出来了,冲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大祭司请您进去,他就在这条石路尽头的房间里,您直接进去找他就好。”
交代完,白叶就像有事要忙一样,脚底抹油一样跑了。
陆鸢鸢走入花园,这里已经不能单纯说是安静了,万事万物都透出几分死气沉沉的气息。顺着石路走到尽头,看见一间屋檐翘飞、琉璃宝顶的屋宇。
房间敞开着,但屋子里很暗,没有点灯,也没听见人走动的声音。
这里真的有人?
陆鸢鸢走到门口,暗淡的日光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投入屋内,往里一看,她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适合见客的书房客厅,而是一间昏暗华美的卧室。
……算了,有求于人,总不好挑拣地点。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长吐一口气,敲了敲门框:“段阑生,你在吗?你的部下让我来这里
找你。”
卧室深处,屏风后面,隐隐传来一阵衣裳翻动的声音:“进来。”
陆鸢鸢走入房间。明明房间里就有桌椅,桌上还有茶点,似乎是为待客做准备的。但她往房间里走了几步,便不愿意继续往深处去,停在了中间,垂着视线,道:“我今天来,是有些事情想请教你,不知道你是否方便。”
余光瞧见有个人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陆鸢鸢抬起头,一看清他的模样,她就怔住了。
段阑生换了一身衣裳,发带束发,衣领下露出包扎过的绷带。由于已经在她面前暴露了身份,他果然不再戴面具。俏脸苍白,带着高烧似的病容。眼皮与颧下浮起醉酒了一样的红,像扫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他站住了,双眸含煞,异样冰冷地瞅着她。跟昨天的态度,极不一样。
他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病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看她?
陆鸢鸢止住了话头,上前一步:“……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身体不舒服?是昨夜降服沼兰城主时受伤了?”
段阑生的眸光落在她面上,眉头一蹙,却不回答或不是,而是问:“你是真心地在关心我的身体好不好吗?”
陆鸢鸢指节微蜷,垂下眼,道:“哪怕是一个陌生人在我眼前,我看见他状态不好,也会真心实意地关心一两句。”
段阑生却自嘲一笑,空气涌入喉咙,引起了他的一阵咳嗽:“原来我在你心里算是陌生人,怪不得你来找我,连坐也不愿意坐下,好像恨不得跟我共处一室的时间越少越好。”
陆鸢鸢:“……”
他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含着刺,应该不是错觉。
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陆鸢鸢并没有反驳,径自来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你想多了,你这里又不是什么会吃人的地方,我没有不愿意坐下。”
说完,她还给两个杯子倒入茶水。
段阑生没有说话,但她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一直落在她头上。过了片刻,他也走了过来,坐在了桌子对面。俯身时,他的衣襟微微敞开,包扎在里面的纱布就更显眼了,还飘出了一阵淡淡的药香味。
他是真的身体不舒服?所以才会在卧室见客吗?
为什么明明有着强大的力量,却会像人类一样脆弱?就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蚕食他的健康一样。
陆鸢鸢迫使自己不去看那个地方,啜饮了一口茶水,终于开了口:“既然你身体不舒服,我便长话短说,不打扰你休息。事情是这样的……”
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她没有注意,对方的唇抿成了直线,置在膝上的手愈发收紧,指骨泛白。
“我明白我的要求有些唐突,所以这件事,我绝不会让你白帮我。如果你能帮这个忙,我欠你一个人情。今后任何事情,只要你需要,只要我能做到,我义不容辞。”
她刚说完,就听见段阑生很轻地笑了一声。
“救他?可我恨不得他死。”
陆鸢鸢心下一惊,倏地抬起头。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这个人不加掩饰地口出恶言。有一刹那,她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那抹笑意不是出于真心,稍纵即逝。但她却看清楚了他眼中的恶意。像盛开在乌沉天际下,带着毒的花。
陆鸢鸢让自己冷静下来,压住火气,说:“我知道你恨我,你想报复,有什么仇怨,就冲我一个人来,我们两个人关起门来解决,为什么要迁怒无辜的人?我不明白,你和越鸿有什么过节,为什么好像一直对他有很深的敌意……”
段阑生起初没什么表情地在听,逐渐地,也许是头痛,痛若针扎,他的面色越来越差,伸手按住了额头,情绪仿佛在突然间决堤了:“那你为什么就是对他这么好!”
陆鸢鸢一时没反应过来,睁大眼,看着他。
段阑生站了起来,他身体在前倾,双臂撑在了桌上,那张白玉一样美丽的面庞轻微地扭曲着,闪烁过浓郁的愤怨不平。
“那个姓越的,以前在凡人界那样联和别的人来欺负你,把你绑在箭靶上耍弄,把你锁在冷宫里,你为什么就是不和他计较?为什么一直对他这么好?!一个跟你相处时间不过几年的人,你都可以一直将他带在身边!他凭什么!”
“这一次也是!回来了半天,就知道关心他,就知道抱他,你有一次想起过要来看过我和……”段阑生咬了咬牙,捏紧拳头:“来看过我一次吗?要不是为了那个姓越的,你根本就不会来找我!”
陆鸢鸢整个人都惊呆了,好一会儿,终于消化了他说的话。
他怎么知道刚才她抱过越鸿的?他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
倏地,陆鸢鸢的脑海里想起了那一抹在人群后一闪而过的白影。
该不会是汤圆过来偷看,再告诉他父亲了吧?
不,现在不是追究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抱了越鸿的时候了。她忍不住一拍桌子:“你这都说到哪里去了?越鸿是欺负过我,但他也确实对我有恩。他是雍国三皇子,当年燕国撕毁盟约时,要不是他顶住压力偷偷放我一条生路,我早就被处死了。你知不知道,要是被他父亲发现了,他和他的母族都会有危险。之后在皇陵里,他还因为我连全尸也没留下,我难道不应该尽全力去报答吗?”
“是啊,越鸿救你两次,你就对他感恩戴德,就可以把以前他对你不好的地方一笔勾销了。那我呢?他算什么东西,他做的事我也能做到,我能比他做得更好,你凭什么一直对他那么好!”段阑生面色阴郁,曾经藏起的恶意与杀意都在血脉内翻滚,化作冷冷的眸光:“你们在凡人界的时候就互相倾心了吧?如果没有我,你早就当上他的皇子妃了吧?我是不是一直妨碍了你们?”
这都什么跟什么?越说越离谱了。
陆鸢鸢道:“你胡说什么,我和越鸿一直都是朋友……”
“我亲眼看到的!”段阑生却猛地拔高了音量,红着眼,瞪住她:“你说你怕老鼠!你还让他抱着你!”
她怕老鼠?
什么时候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陆鸢鸢在大脑里搜索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在早已褪色的记忆里,找到了落满尘埃的一角——那是她刚重生后的那场琅琊山围猎里发生的事儿。
因为死了人,围猎的队伍迁到别宫过夜。恰好就是那一夜,段阑生闯进了她的房间里。
她对段阑生起了杀心,触发了系统的保护功能,被弹飞了出去,撞倒柜子的动静引来了越鸿的注意。
为了不让越鸿发现段阑生这只妖怪的存在,她似乎是用了某个蹩脚的借口,阻止越鸿回头去看……
原来在那天夜里,她以为昏迷着的段阑生,居然是清醒着的吗?
他还看见了这一幕?
不对,眼下的重点明明是,这件事明明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这个当事人都几乎要忘得一干二净了,段阑生怎么还一直耿耿于怀?居然还翻旧账!

第138章
陆鸢鸢强压住从心底涌出的恼怒,道:“你这么小心眼做什么,这么多年前的一件小事能记到现在,还加入这么多臆想!我最后再说一次,我和越鸿是朋友,你爱信不信!”
段阑生瞪着她,喉结微微鼓动着。
他当然能看出来,她和越鸿之间,暂时没有发展出什么感情。但这丝毫不能消弭他心中强烈的危机感。
越鸿是用什么眼神看她的,那一年在凡人界,他就瞧得一清二楚。但那时候,守在她身边的人是他,任何人都越不过他去。即使再厌恶越鸿,他也从来没把对方当做真正的威胁。
今时不同往日,天天待在她身边的人变成了越鸿。
他耿耿于怀的不是他们的朝夕相处,而在于那份关系的特殊——她和越鸿明明也有过矛盾和裂痕,但她却原谅了越鸿,和好如初后,关系比从前更牢固。他们曾被命运推到了一条绝路上,互相
托付了性命。那种美好纯粹、互相信任的情谊,朦胧、绵长又坚韧。因为从未萌芽,所以也充满着无限的可能,前方不是死胡同。
只需一个契机,就会破土而出,迎风生长。或是像大风卷起芦苇海的火星子,势不可挡地燃烧起来。
陆鸢鸢不喜欢乳臭未乾的小孩。所以,当越鸿只是一个还没有她高的少年时,他还可以忍受一二。但今天之后,他真的坐不住了。
越鸿变回了从前的样子,她高兴地拥住越鸿……好一幅皆大欢喜的画面。仿佛是许多年前,他在昏暗的宫室里意外窥见的那一幕的重演。
扎在肉里的刺,从来都没有拔出来过。还扎得更深了。
唯一的阻碍消失,一切条件就绪。她和越鸿感情质变的契机,也许就发生在明天,也许就发生在下一刻……他伸手无法企及的任何一个下一刻!
不安与戾气如野草疯长,杀意犹如汹汹怒涛,几乎要掀翻他的理智。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话,克制不住地一句句飘了出来。
额角的剧痛越来越强烈,青筋轻微地抽动,他仿佛不堪重负一样,慢慢直起身,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地方,突然冷笑一声:“……还有那个姓殷的。”
听见某个名字,仿佛深埋在心底的一个禁区被挖了出来,陆鸢鸢遽然掀起眼皮。
“你心里其实是喜欢他的,是不是?你虽然恨他,但也不全是恨,否则,在发现他利用你的时候,你也不会那么伤心,鱼死网破也要报复。到后来,你杀我的时候,一滴眼泪也没流。他死的时候,你却为他哭得那么伤心。”段阑生慢慢地直起身来,从高处盯着她,喃喃自语:“我那时就知道你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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