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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与我神合貌离(此年岸上)


上官栩将荀阳说过的那些话在脑中又重复了一遍,她致力于求得真相,可是如今当真真正正地将他过往里面所遭受的种种了解到之后,她却除了痛心之外想不到任何能够帮到他的方法。
“娘娘!娘娘!”
正当上官栩苦思时,青禾从外边高声喊边疾步进来。
上官栩定下神,抬眼问:“什么事?”
青禾:“陛下晕倒了。”
上官栩一下站起身:“叫太医了么?”
青禾颔首:“叫过了,徐大人当时还让人去叫了荀大夫来。”
上官栩奇怪:“他怎么和陛下在一起?”
他不是应当在准备神策军的事么?
青禾只道:“听说是去给陛下授课的。”
上官栩没再多问,而是抓紧往小皇帝那儿赶去。
小皇帝上课的殿内,太医和荀阳在榻前给小皇帝诊脉医治。
“情况如何了?陛下可有大碍?”上官栩赶来后直接进入内殿到了榻前询问。
她亦一眼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周景知,二人视线对上了几息。
太医先起身回她的话:“娘娘放心,陛下没有大碍,只是刚才一时受到了刺激,这才一下没受住晕了过去,待歇一歇便好了。”
“怎会受刺激?”问这话时,上官栩不知为何跟着看了周景知一眼。
太医一直垂着头,自然未去多看,只说当时的情况他也并不清楚。
而周景知在她望去时便一直回应着她的目光,她看见他向他走来,于她身前停下。
他道:“娘娘,臣有话要与您说。”
二人寻了间无人的偏殿。
行至殿内深处时,上官栩柔声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陛下就晕倒了?还有,你如何想起来现在入宫为陛下授课?”
周景知眸光幽静地看她几息,先道:“你可还记得阿筝说的她有一个弟弟的事?”
见他此时提起此事,上官栩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应道:“当然记得,可是你近日得到什么相关的消息了?”
“嗯。”
“她弟弟找到了?!”
周景知目色复杂道:“可能吧。”
见他态度奇怪犹疑,上官栩便更为不解,然而也不待她再问,他便继续道:“但在此之前,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当今陛下,非是三哥的孩子。”
轰的一声,上官栩瞬间怔住。
周景知将当年的事情一句句告诉她:“那年元日,三哥因身体原因没有赶至京城贺岁,但他送了一封信来,信中写到他自知自己时日不多,所以便对膝下不过才三四岁的孩子放心不下,而那时让他忧心的便是那孩子的先天不足之症。”
上官栩:“什么先天不足之症?”
周景知:“难辨红绿。”
上官栩便立马回想起现如今的小皇帝从未有过这样的症状。
而周景知继续道:“那时三王兄府中的医师都对此症束手无策,于是他便写信向我求助,想着我身边或许有能够医治此症的圣手。”
“然而当时太医院中的资历最深的太医和荀子阳都给出了同样的答案——当下,这就是不治之症。”
“所以在最初,我制作皮影时也多用了有利于得此症者辨别的颜色,只因我认为
陛下是三王兄的孩子,直到,我看见了陛下做的那幅山水花鸟画——”
“那样五彩斑斓的画卷,绝不可能是由一个难辨红绿的人能够独立做出来的。”
周景知停下来看她片刻,再道:“再说回阿筝弟弟的事,阿筝今日又给我讲了些,她说她弟弟曾因她父亲的原因在三岁时就被选入了赵王府,做了赵王世子的侍读,与赵王世子同起居,而就在赵王世子进京那段时日,阿筝的父亲带着他们一家人去了洛州隐世,但唯独少了她的弟弟。”
“阿筝告诉了我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她的弟弟手臂有一道因被烫伤而留下的痕迹。”
上官栩惊目:“可是在左手小臂上?”
“嗯。”周景知道,“那年,阿筝的弟弟没有与他们一家同行,只她父亲说他有了一个好的去处,同时,他们一家归隐,却又在归隐之后惨遭灭门,今日我入宫,想看的,就是当今陛下手臂上是否也有那样一道被烫伤留下的伤痕?”
“果然,我看到了。而他今日晕厥,亦是因为当我问他那伤疤由来时,他脑中突然生痛,一下痛晕了过去。”
周景知凝眸问上官栩:“所以你说这其中最大的可能是什么?”
殿内,浮尘在微光中起伏,亦如现下上官栩的思绪般杂乱无章。
她整理好久才似接受那荒诞道:“所以阿筝的弟弟就是陛下?而他们一家之所以遭遇灭门,也是因为她的弟弟顶替了赵王世子的身份?”
“而作为灭门案的为祸者苏望,亦有极大可能就是主导这场‘狸猫换太子’的幕后主事?”
“那真正的赵王世子呢?”想到那可怜的结果,上官栩内心惶恐不安,“他那时不过才四岁,苏望想要掌控朝局,谋弑主君,再扶立一个四岁的孩子登基还不够?他还要混淆宗室血脉,好待日后有所挟持才能安心?”
周景知眸静如潭:“也许他最初没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如今在进京的路上,原本的世子出意外了呢?”
他幽声问:“你知道当年的三王兄是因何而逝的么?”
“又为何那年就恰好,所有的事情都凑到了一起呢?”

对于赵王染病离世的事,上官栩不是没有过怀疑。
当初赵王病重的消息传入京城时她便觉得这一切都来得太急,从他身体开始抱恙到一病不起也不过一月的时间,然而就是这样的急症医师竟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风邪侵体所致。
然而赵王自小就身强体健,亦算是马背上长大的马上王爷,焉能这就般说被病邪打倒就打倒。
上官栩压着那大胆的猜想,问周景知道:“你可是查到了什么?”
周景知眸光在她眉眼流转几许,垂了眸,点头“嗯”了声:“当年三哥非是因风邪入体而病重,而是因为被人下了毒。”
他抬眼看她:“苏望要做的是要把朝权紧握在自己手里,所以他光杀了我远远不够,他还要一个可以控制的新君,然而当时父皇的后代里,除了我就是三哥、五哥还有三哥的孩子了。”
“我那时无子嗣,我若驾崩自然就只能从宗室中选择继承者,而按照礼法,继承者要么入我一脉,要么就需得是父皇一脉的孩子,所以依照苏望想要达成的目的,他一定会选择前者,但是选前者就有一个问题——生父。”
周景知吸叹一口气后继续道:“按照正常的发展来说,就算赵王世子过继到了我的名下,赵王也应还在世,且仍是一位手握实权、镇守边北要塞的亲王。”
听到这里,上官栩开了口,沉吟道:“皇帝生父,为有实权的边境藩王,那么往往执掌朝权的就是皇帝的生父而非朝内的宰相。就算三哥没有摄政的想法,可是苏望也绝不可能允许这种可能存在。”
周景知颔首:“所以他最先下手的人是三哥,确定下任皇帝能够完全得他掌控后,然后再是我。”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对三哥下毒的那些日子里,与三哥朝夕相伴的世子也受到了伤害,也致使世子在入京的途中出了意外。”
上官栩喃声:“那一切就都对得上了。阿筝的弟弟作为与赵王世子同起居的侍读,自是与世子言行有诸多相似之处,又年纪相仿,是最适合替代他的人选,且他年纪又小,对许多事情本就记得不清晰,只要后面善加引诱,他自己潜意识中就会将自己的身份默认为别人想让他认为的。”
周景知轻声:“他今日回想起往事时反应那样强烈,恐怕不只是言语上的引诱,还遭受过一些药物上的操控。”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上官栩蹙着眉摇了摇头:“没想到,苏望为了一己私欲竟能做到这样的地步,阿筝一家被灭门,想来和此事脱不了关系,那其他的人呢?”她惶恐地向他看去,“那些曾在赵王府内贴身照顾世子的人是否也……或者说只要见过赵王世子的人都是否都如阿筝他们一家一样?”
周景知凝眸深深地看着她,点了头:“我也是在查阿筝身世时才知道,那些所谓各奔前程、另择了良主的王府中人其实都在世子被替换不久后就被杀害了,外院的或许还好,但是内院的……无一幸免。”
上官栩眼睫颤了颤,又咬牙道:“果然,在他眼里,人命如草芥,如蝼蚁。”
周景知道:“所以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将他的恶行昭告天下,让他再无行恶的可能。”
上官栩眉头紧锁,低低地应了声。
如今,和几年前相比,局势大变,对于和苏望的斗争,上官栩并不觉得他们会像以前那样被动,相反,她亦觉得自己有底气去拿下这场胜利,然而现在,她担心的是另外一件。
“你的身体……最近还好么?”她缓缓掀起眼帘,向他的目光迎去。
“怎么会突然这样问?”周景知对她的话有些疑惑,他以寻了借口将他身子的情况掩饰了过去,按理说她不应该再突然问这话。
上官栩也不知该如何说起,她虽已从荀阳那儿了解到了他所向她隐瞒的事,然而她站在他的角度想却也能够想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做。
况且荀阳说,拔毒成功与否与被拔毒者的身心情况紧密相连,而她若在他面前挑明了可会加重他心中负担?
上官栩便垂眸先道:“只是想起你与我说的你身上还残留着余毒的事,便一直放不下心罢了。”
周景知笑了下,微微弓身,双手扶住她的双肩,用令人无比安心的语气说道:“真的不用担心,我身上余毒虽未拔尽,但是一直以来我用着缓毒丹,身子也与常人无异。况且子阳的医术你也见过,他都如此厉害,你想想他那要为我拔毒的师父又会厉害到什么程度?反正我是丝毫不担心的,只安心等拔毒那日到来,静待毒除。”
在她面前说起这些事时他总是这样一幅轻松模样,可是她分明知晓其中的真相,所以他表现得有多轻松,那她便知道他独自承受的有多少。
上官栩终是没忍住:“荀子阳已经将一切都与我说了。”
刹那间,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转而变得有些无措、慌张。
而她依旧一目不错与他的双目对视道:“我知道你将那些事情隐瞒是不想我担心,然而你又因此多承受了多少呢?当初你在知晓真相之后依旧不与我相认,不就是因为你害怕那最坏的结果到来,进而再一次经历生离死别么。可是这些本就该是我们一起承受的啊。”
她看着他此刻慢慢泛起酸意的的眼眸:“你也说了,我们是在一起的,那为什么明明我就在你身边,你却还要将一些苦楚独自承担下来呢?而最后若真的是那最坏的结果到来,那你觉得那时的我就不会伤心,不会痛苦了么?”
“我……”
她轻抬起手,在他想要
辩驳时按在他的唇上,她柔声继续道:“你可是想说,起码在那结果到来之前我是无忧的、放松的?可是我不想这样。我明白,在这件事情上,你有你的顾虑,但我亦有我的坚持。”
她垂眸一瞬,再抬眼时眼底已泛起泪光,眼中也红了一圈:“正如你说过的,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了,所以这一次的重逢,不管你我之间会发生什么,哪怕点滴,我都不想错过。”她目光坚定无比,“哪怕最后的结果真的那样不尽人意,但是我想,在此之前我们都应该不留遗憾。”
“失而复得后再失去固然痛苦,但是你更是与我心意相通的郎君,我不想在你最关键的这段时日里让你去承担一切,而因此成全我去做那‘无忧之人’,此行路上,无论酸甜苦辣,我们都该一起分受。”
话落,她扬了扬眉,带着泪的双眼含起笑望着他。
他心绪复杂回了笑:“你说得对,我们是夫妻,是携手同行、共历风雨的人,喜乐也好,苦难也罢,都该一起分受着,不该如我之前那样为了那短暂的无忧而将真相隐瞒于你,不然那亦是对你的不公。”
“所以,”他站直身子,面泛笑意却又正式无比,“接下来的日子,就有劳夫人陪同我这个病弱之人治病疗伤吧。”
见他故作正经的模样,上官栩不由得失笑:“你这话倒来得快,也不见你之前想通,非还得让我去绕那么一大圈,给你费这么多口舌。”
他目色真诚,继续打趣道:“诶,我此刻能够领悟自然是全靠的夫人的点拨啊,若无夫人金口玉言,我恐怕现在还在那思维的泥沼中转不出来呢。”
上官栩眼嗔他,更是要忍不住抬手打他,可是下一刻她就被他揽腰抱住。
她腹部与他紧贴,双臂抵在他的肩下,感受着他的心跳,她诧异地看着他,而他目色已经柔软下来。
他温和的声音和他含情的目光一起笼下:“因为那几年的遭遇,其实失而复得的那种喜悦或许我才是更患得患失的那个,所以因此我对许多事情都有了诸多顾虑,我深知其中的痛苦,便也不想你如我一样再在那种患得患失中遭受折磨,然而我却忘了,于我们之间最重要的还有一点,就是并肩。”
“栩儿,幸好有你点醒我,不然我不知道我又要蹉跎多少我们之间的时光。”他笑了笑,眸光熠熠,随笑流露,“往后余生,那样的傻事我不会再做。”
放在他肩前的手掌往上抚去,上官栩唇角轻漾,又俏皮道:“那我拭目以待?”
他亦从善如流:“随时检验,定不会让夫人失望。”
静了瞬,目光流转往复,他俯了身,她仰了颈,唇瓣慢慢地贴合在一起,由情而动,由心而许。
扣在腰间的掌心愈发灼热,原本抵在肩前的手也慢慢滑到了后背,衣料被拢住,被攥紧,那些喜乐和安心都随着血液的涌动融进了这绵长的吻里。
不知过了多久,徐卿安被鼻下的凉意触回了神,他睁了眼,亦慢慢卸力退开。
上官栩亦因他的动作从缠绵中醒过神来。
然而下一刻便是大惊失色。
上官栩呼吸还未放平:“你又流鼻血了!”
她想起荀阳提到他近日多次鼻衄的事,掏出锦帕后只随意替他擦了几下就要拉着他去寻大夫。
“等等。”
可是他却不动,反是捂着鼻子站在原地,有些委屈道:“你好歹也等我擦干净了再出去啊。”
上官栩无奈,觉得此刻还是看大夫更紧要些,然而他若实在不想走她也拉不动他,便只能先任他擦拭着,又问道:“你现在可有其它不适?之前就听说你这段时间已经流过好几次鼻血,恐怕又是你体内余毒在作祟,便还是趁荀子阳和太医都在的时候赶过去让他们看看吧。”
周景知保持手上的动作,锦帕和手掌近乎将他下半张脸遮挡完全,只露出他上半部分的眉眼,他声音嗡嗡地说:“这流鼻血的原因还是挺多的,也不一定就是那毒的问题。”
上官栩蹙了眉,云里雾里。
周景知见了,眼神飘忽一瞬,又低下了往身下看去:“也可能是……”
上官栩想起刚才亲吻时他的反应,霎时红了脸,这次真没忍住打了他肩膀一下,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
这次她不再由他,直接拉起了他的手往小皇帝那边赶去。
京城外,距离长安城十几里的西山下,苏尚骑着马立在官道间。
他高坐马上,气质清贵,一言不发地听着由几百步外传来的阵阵马蹄声。
直到来人勒停马匹在他面前停下。
“苏大人?”
苏尚微微扬头,唇角浅浅带起笑意:“节帅,好久不见。”

临近午时,京城内,各家饭店酒肆人来人往,食客络绎不绝。
当下,长安城中最为气派,人气最旺的酒楼万鹤楼,来往之人数尤盛。
周景知坐在最上层的阁楼上,从内窗往下看,能将大方一楼大厅一览无余。
他看见一个身姿魁梧的人,衣着华贵又束着护腕的人踏进了酒楼内。
那人往上看,亦是一眼看见了他。
二人相识一笑,短暂中透着轻视。
不久后,周景知所处的阁楼房门就被打开。
“徐侍郎邀本帅来此是有何事要与本帅说啊。”
厚重的脚步踏进房间的同时,那雄厚的声音也一同响起。
周景知刚抿好一口茶,茶盏放下,悠悠往房门处看去——来的正是刚才在楼下与他相望的那人。
亦是本次回京述职的神策军行营节度使,霍甘。
周景知放下茶盏之后并未起身,只是唇角挑起笑,向对坐的位置抬手道:“节帅到了,快请入座,下官刚泡好的茶,正想等节帅到时请节帅品一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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