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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与我神合貌离(此年岸上)


她想起刚才和苏尚争执的那些话。
那些话自是诸多都是依从她心中真实想法而说出来的,但她更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激怒苏尚。
她要让苏尚将注意力都放在前往
江南的那条线路上,让周景知能够更顺利地北上,同时,她还要让苏尚忍无可忍,彻底暴露他内心真实想法。
就比如,他要控制宫闱。
金吾卫虽说自从薛弘死之后就由立场中立的玉华公的女婿谢谦担任了大将军,然而这段时日来谢谦连日抱病在家,上官栩便觉得或许苏氏早已将其控制。
而至于薛弘旧部,虽说最初对苏相多有抵触,但到底都是有所图谋的人,一旦条件开得高了,他们也就倒戈了。
果然,也正如上官栩他们之前猜想到的,金吾卫已在苏尚的掌控之下。
不过除了金吾卫,上官栩还要验证的一件事——羽林卫中到底有哪些是苏氏的党羽。
记得当年遭遇刺杀时,船上的羽林卫都对那刺客恍若未见,自那时起,上官栩便知道羽林卫里的人不干净了,而虽然这几年她也都有清理,但羽林卫人数众多也难保有漏网之鱼。
便只能让那幕后之后自己从池中将那鱼捞出来了。
上官栩看着纸张上写满羽林卫各级将领的名字,抬眼,透过窗隙望向屋外的大雨。
心道,马上她就能将人彻底清理了。

自金吾卫接管太极宫守卫后,京城其他地方的气氛一时间也变得紧滞起来。
风雨欲来,就似要变天。
苏尚坐在苏望的书房内,闭眸消化着刚才苏望与他说过的话。
这已经是金吾卫接管太极宫的第三十日了,然而也是北方传来平营两州叛乱的第二十七日。
那叛乱起的突然,名号也打得模糊,只说当今天下忠良蒙冤,奸邪掌权,故而要“拨乱反正,诛奸佞,安社稷”。
而消息传入京的时候正是神策军行营节度使霍甘还在京述职的时候,消息传开后不久,他就向朝廷自请领兵平乱。
这也自然是他提前与苏望商量过的,然而其实也不算商量,他话的语气虽然依旧恭敬客气,但是话中内容却隐隐有着谈判相胁的意味,也就是让他领兵叛乱是让他投效苏氏的前提条件。
这话听在苏望耳中自然是不快的,要知道地方生了乱事,首先派出平乱的力量当是驻在地方的兵马,只有地方难以压制时才是朝廷发兵支援的时候,而身为神策军行营节度使霍甘在第一时间就主动请缨出战,无疑就是因为觉得此次的乱事没成气候,易于平定,他便能借此拿个军功罢了。
然而,若真到需要朝廷派兵支援的那一步,霍甘也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神策军虽主要负责守卫京畿,但当其它地方发生乱事时,出征平乱同样也是它的职责。
所以最后,朝廷下令由霍甘率兵北上平乱,只是因为最先霍甘表现出来的态度,苏望还加派了亲信监军随行,且对霍甘带出兵马也受了限制。
而据前线传来的消息,霍甘率兵出征的这二十多日似乎一切都是向好的。
只是也太好了……
苏尚闭着眼深呼了一口气道:“叛军再加上霍甘带去的神策军,两方共几万人,竟能二十多日都这般平和,没有大的战事,全不过都是些小的冲突,未免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看似一切都是利好朝廷的,可是为何那乱事就一直没平定下来呢。”
而且那乱事也来得奇怪,只起事那段时间有了声响,后面便也就安静了下来,甚至到了这几日就是朝廷派出去的探马也未能探回什么有用的消息。
苏望刚将今日送回消息拿给苏尚看过,父子二人皆对这连日的利好消息起了疑心。
苏望先问:“你最近还在往外派人?”
苏尚瞬时睁了眼,默了默后道:“嗯。”
他知道苏望问的是他派人出去找那个人的尸体的事。
自上次在立政殿中,他与上官栩对峙过后,他便铁了心地要找到那人,让她死心。
可是苏望却明显对他的这番行径有了不满:“还在找?都找了一个月了,听说山上崖下,哪怕峭壁上,你都让人拴了绳子找了个遍,就这样都丝毫没有找到那人的半点踪迹,到现在,你还不死心?”
苏尚无动于衷道:“也并非毫无所获,一些衣服的碎片还是找到了的,况且行去江南一路我都派了人,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他垂下眸,转着手上的扳指,“或许早就被野兽分食了吧,不死心的人也不是我,不过就是有人想要个交代罢了。”
苏望冷冷哼一声,看着那下首之人的侧脸,心想,若真的放心了又怎会再派人到去到江南的路上巡查呢。
苏尚无声地玩着自己手上的东西,压着心中的不安。
“还是先想想霍甘的事吧。”片刻之后还是苏尚先开了口,“北边这么安静顺利,我始终觉得不对,要不要再派人去查探?这次查就换个理由查,北边这么多重镇,也都该查探一番了吧。”
说到这里,苏尚突然一顿,抬眼望向上首之人:“对了,安北都护府近日在做什么?他们对平营两州的乱事就丝毫没有动静?” 说着,他又轻声呢喃,“平州,营州,安北都护府,奇怪,怎么觉得这几个地方有联系呢?”
立政殿内,上官栩躺在侧室内的美人榻上,又是百无聊赖的一日。
自从那日之后,她便被软禁在了立政殿内,所有消息出不去也进不来,她就只能每日寻些书本字画打发时间度日。
不过有些时候,倒也是有外面的人来找她说话的。
不过是苏尚。
闭目养神间,她听见殿门被开启,缓而沉的脚步声一步步清晰,她便知道是苏尚又来了。
她便率先起了身,走到了侧室门口。
苏尚果然停下脚步,看她。
“你知道是我?”
上官栩瞥眸轻笑,边往外殿的座位上走边道:“任谁的脚步声多听段时间都会觉得熟悉的。”
她走到罗汉榻上的一边座位上坐下,一边手肘搭上凭几,垂下的手指和另一边的勾玩着道:“怎么,你找到人了?”
苏尚本因她的那句熟悉,神色而微有畅意,但也亦因她后面这句话再次冷沉下脸来。
上官栩见他没说话,抬眼看他,饶有兴致地慢悠悠道:“看来还没找到,那你来做什么?”
苏尚因这话起了火,带着周身气息俯身压制她身前:“你就这么相信他没死?”
上官栩笑意散去,移眸看向它处,似对他所问的那话并没有自信:“这重要么?我整日被你软禁这里,本也没有多少的盼头,如今能问的不也就这些么?”
她语气落寞,这般可怜,不讥讽他时,他才发现这段时日她消瘦了许多。
他便柔下语气道:“你当然是有的,只是你不要罢了。”
苏尚坐到了她旁座的位置,伸指探了探案几上茶壶的温度:“天凉了,便不要喝这些冷了的茶水,让青禾她们及时添换新茶。”
说完,他唤了人进来,让将茶壶里的水换上温烫的。
待到人下去之后,苏尚又道:“陛下这段时日很好,也很听话,你不必担心,朝堂之事也都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北边也都已安定了下来。”
“北边?”上官栩不解道,“北边发生了什么事了?它不是一向安定么,你话中是何意?”
这一月来,立政殿被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包括和小皇帝之间的,所以朝堂颁发政令会用到的天子玉玺也不用上官栩这边知晓,故而这一月在外面发生的事,按理说上官栩是完全不知道的。
苏尚目光幽深地望着她。
她疑惑的模样当真没有一丝破绽,反而还带着些对外界事物丧失了解的焦急。
苏尚便开口道:“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有些乌合之众聚众闹了场事罢了,朝廷已经镇压下去了。”
上官栩又问:“怎么会突然起事,他们打的什么名头?”
苏尚沉吟片刻,并不真切说道:“自古以来做这些事的能有什么名头?还不都是那些冠冕堂皇之言罢了,反正也没掀起什么风浪不必在意。”
“既已镇压下去,那为首之人可是擒住了?可是押送入京了?”
闻言,苏尚似笑非笑地向上官栩看去:“你好像对这事很关注?”
上官栩便知他在试探什么了,便摇头几不可闻地嗤了声,反问道:“谋逆之事不该关注?十恶之首,我要淡然略过?而我若真地就无视过去,你可又会问我为何反应如此淡漠了?”
她直言:“有事便直接问吧,何必拐弯抹角地试探。”
想法被无情戳穿的那刻
,苏尚的心绞痛一瞬,他眸光依旧落在她的脸上,可是他的呼吸声却陡然清晰起来,稍缓后才道:“不过随口一问,你何必就要这般激我?难道我连问也问不得了么?难道我的话便都是试探么?”
他转过头看向地面,深呼之后回答她最先的问题道:“为首之人没有抓住,只是局势稳定了下来,不过依现在的情况看,擒住那为首之人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所以你也不必为此忧心。”
诚如上官栩所说的那般,苏尚说起北边乱事的确是起了试探之心。
不知为什么,对于眼下平营两州的乱事,苏尚始终觉得非是如他看见的在明面上打出的名号那般简单,可是内里到底有什么更深的图谋他却也暂时想不出,所以哪怕他对眼前之人有所怀疑,他也对北边乱事的情况却也并未有过多矫饰。
只因他觉得若她真地参与到了那事里面,那他恐怕只会说多错多,让她察觉到什么,倒不如就这般模糊地将外面的事情讲给她听,而于这样的事上哪怕只将其中一二放大,都说不定可以让消息闭塞的一方自乱了阵脚。
所以他只说现下由朝廷的兵马掌控了局势。
然而那话之后她也没再说话。
苏尚便以一种关心的口吻问她:“怎么不说话了?你还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这段时日你是无聊了些,所以我今日来也是想与你多说说话。”
上官栩语气寥寥:“没什么想问的,反正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听了她这话,苏尚有几瞬就想直接撤了殿外的金吾卫,解了她的软禁,可是他又压了下来,只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果然,她下一刻就道:“你打算将我关到什么时候?关到北方乱事平定?还是要更久?十年后?一辈子?”
“当然不会。”他很快给出答案,“其实很简单,你承认他死了,放下一切过往了,有了其它盼头了,这太极宫便依旧是任你出入的地方。”
她笑:“然而我真如你所愿,告诉你我承认了,放下了,你就相信了么?”
苏尚不说话。
上官栩低眸:“再帮我找找吧,死要见尸,到底也算是为我做过事的,我便总要给他个交代。”
虽她话语依旧执着于那人的下落,可是苏尚听了眉头却舒展了不少,心气更是舒畅了许多。
她话中之意分明就是承认那人已死,而她现在不过就是念及一些旧情要给他个身后体面罢了。
苏尚当即露出笑:“好,我定帮你找到。”
上官栩看着苏尚离去的身影,眼中的落寞渐渐散去,转而眸光一点点沉下来。
她心中暗暗想着,北边的事越晚发展到明面来越好,那便将他的精力更多地拖至江南那边吧。
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中,京城里的人又度过了十日。
这夜,在太极宫轮值的金吾卫是由顾筹负责。
自金吾卫接手太极宫的守卫后,金吾卫的中郎将便轮番至太极宫值守,其中数顾筹在轮值期间,对各路章程的执行最为妥帖,故而他也深得主将信任。
立政殿外,顾筹带着亲兵换下原本守在殿外金吾卫,然后在对身边的人嘱咐了几句,便独自进了殿。
夜已至三更,上官栩却在殿内穿着整装,似就是为了等待来人。
顾筹于几尺外停下,恭敬地向殿中之人行礼:“娘娘,金吾卫今夜的安排已然妥当。”
上官栩沉吟:“算时日,他们应该已经进入京畿了?”
顾筹颔首:“是,最迟不过明早辰时,他们就会进入驻守在长安城外的神策军的巡视范围,届时行踪便再难隐藏。”
上官栩喃声:“所以我们今夜必须夺下太极宫的掌控权,且要坚持到他们到城外的那天。”
“今夜值守的金吾卫都是可听娘娘调动的,只是与金吾卫协同的羽林卫……”顾筹微有迟疑,“以前的那些将领还都在宫外各府中,被控制着。”
自苏尚掌控太极宫后,调来协同的羽林卫便都是由苏氏以前安插进来的亲信将领掌控,而至于以前的,听令于上官栩的重要将领都被以各种理由软禁在府,羽林卫施行统兵制,也就是说唯有将那几个苏氏亲信控制住,羽林卫才能重回上官栩的手中。
思及此,上官栩目露凌厉道:“羽林卫将领一事有人助我,只待我们与他里应外合。”
月黑风高,长安城中已然宵禁,然而在金吾卫未曾注意到角落仍有黑影闪过。
上官府内,上官栎独身一人,跪在满室长明灯火的祠堂内,他听见后面的脚步声。
“就是今日了么?”
阿筝点头:“是,时间紧迫,有劳大郎君。”
京畿重地,于蜿蜒山道中,有队伍如长蛇的军队快步穿行其间。
三军中,旌旗林立飘扬,高马肃兵,整个队伍气势尤盛。
而行进过程中,马蹄脚步声交错间亦有车轮旋转的声音——
一辆马车在队伍中前部行驶,周围重甲锐士环伺,挎刀驾马,身姿稳健,目光警惕。
唯有一人,驾马在旁,金盔铁甲在身,却频频侧首向车厢方向,声音也全然不带如甲胄般的冷硬,反是温缓道:“就快要到了,到时你便不用再这般折腾了,可以缓一缓了。”
车厢内传出轻笑声,回话中带了些打趣:“我倒不觉得折腾,明日我还想骑马呢,五哥,到时候我若哪里做得不对,你可得帮一帮着我啊。”
马上之人再度侧头看去,车帘轻掀开一角,车内昏黄的灯光漫射出来,他借着那光看见里面青年眼部罩着的白纱下唇间扬起的笑意。

第88章
在上官栩与顾筹准备带着金吾卫出发前往收服羽林卫的同时,长安大街上也有一辆马车穿行在各府邸间。
马车上的人,手持着令牌,却并未将手伸得太出去,深夜光线太暗,只隐约地看得见令牌上的一个苏字。
“苏公要见人,将他们带出来。”
马车上的人淡淡抛出一句话后,就将那令牌收了回来,而外面上前来询话的人根本就来不及将那令牌看清。
又见外面的人有迟疑,马车里的人再冷声道:“怎么?有问题?”
车外的人立马垂首道:“先前上面吩咐好的,任何人不得将府中之人带离。”
“那我让苏公亲自来领人?”
“不敢!”
车外的人连忙埋头告罪,不过也好在车上那人并未因此大做文章,反是软了声道:“你司职金吾卫,刚说的上面应该指的也是你的将官吧,那你便看看我身后跟着的都是谁。”
那金吾卫往马车后瞟了一眼,见果然跟着的也是一对金吾卫。
“时间紧迫,岳父急着见人,切莫在耽误时间,否则真误了事我便只有让你亲自去向岳父解释了。”
守在外面的金吾卫听了这番含着威胁的话后全身不寒而栗。
抛去车上之人的国舅身份不谈,便只是其苏公女婿的身份就足够让在场之人对他敬畏。
再者,虽说宫里最近有了变化,但马车上那位国舅却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虽说他出面的次数不多,但府上的夫人却的确每日都能随意进出府邸,自由来回于苏府和上官府之间,这其中缘由自是不必多说。
想到这些,又想到最初马车上那人拿出的令牌,那金吾卫自是不敢再问,连忙拱手应是。
带了人出来后,由跟着马车而来的金吾卫领过,马车启动前,车厢内的人又发了话。
上官栎车帘并未掀起,只道:“你们继续在这儿守着,待人送过来继续看守。”
留守的金吾卫宽心不少:“属下遵命。”
留驻在京畿的神策军,每个日夜都会照常派出斥候,将驻地外方圆十余里地全部查探一遍。
从北面而来的军队自进入神策军的巡查范围之后,就兵分两路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本循例出来巡查的神策军斥候,于山野至高处看见山中蜿蜒的队伍后骇然一惊,立马调转了马头,往大营奔去。
太极宫内,负责巡视的羽林卫被一队队分隔开,于一条条巷道中被金吾卫夹击,而由羽林卫负责守卫的那几道宫门,为首的亦是在宫墙上就看见了向他们那处赶去的金吾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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