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我?”他声音低沉的可怕,眼底翻滚着阴鸷的风暴。
楚青娘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这一巴掌,是打醒你的痴心妄想!”
齐彻眼中的风暴骤然爆发,他猛地朝楚青娘扑过去:“痴心妄想?我今日非要你——”
话音未落,齐彻还没反应过来,突然间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砰!”
一记凌厉的膝撞狠狠地顶在他小腹上,齐彻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
还没等他站稳,楚青娘已经旋身而起,绣鞋带着劲风直踹在他胸口上。
“啊!”
齐彻整个人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门框上。
他狼狈的滑落在地,捂着胸口剧烈咳嗽,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会武功?”
楚青娘缓缓收势,裙摆翩然落下。
月光下,她身姿挺拔,如松如竹,脸上明明笑着,却让人无端的感到胆寒。
“齐彻!”她居高临下,“我本想着你好歹救过我,对你尚且留有一丝余地,可你既然如此执迷不悟,那么接下来,我也无需再顾忌。”
齐彻听闻这话,心里没由来的一慌,像是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
“青娘,你……”究竟是谁?
然而话还没说完,院外突然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是管家带着几个家丁闻声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众人都惊呆了!
他们的少爷狼狈的坐在地上,而平日里温婉的夫人则气势凌人,不动如山。
“大、大人……”
齐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在家丁的搀扶下起身。
他死死地盯着楚青娘,咬牙切齿道:“好……好得很!”
“楚青娘,你藏得够深。”
随后,他环视了一圈,没看到知夏,威胁道:“你那丫头知夏,为何不在?”
楚青娘哂笑:“你困不住她。”
齐彻更加恼怒,“好,困不住是吧!等我先抓到那丫头,再来和你算账。”
“我们走!”
齐彻一瘸一拐的出了院门,然后吩咐下人,继续将院子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若是看到知夏,就第一时间派人来告诉他。
第11章 你这刁民,可知污蔑朝廷命官,是何罪?
从宜兰苑出来,齐彻心情很差。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少爷,您的脸……”管家小心的询问道。
“滚!”齐彻都要破功了,忍不住朝管家吼了一嗓子。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那个向来温顺的楚青娘,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会武功?所以有恃无恐?
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商户女吗?为何相处了三年,他从未察觉她会武?
还有那个知夏也是!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涌起一股被愚弄的耻辱感,更可恨的是,她竟然朝自己动手!
齐彻抬手摸了摸红肿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等解决掉铺子的事,看怎么收拾她!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出了府,来到了城中最大的酒楼,醉仙居。
“小二,来一壶梨花白!”齐彻甩下一锭银子,径直上了二楼。
他平日很少饮酒,但今晚,他心情郁闷,只想一醉方休。
三杯烈酒下肚后,腹中燃起一团火,想到方才楚青娘顶自己那一脚,只觉得心头那股邪火烧得更旺。
这时,楼下大堂隐隐有说书声传来:
“……话说那负心汉,为了攀附权贵,竟抛妻另娶,将自己的结发妻子囚禁在后院,转头迎娶相府的千金……”
齐彻斟酒的手猛地一顿。
“这话说的不是齐状元吗?”隔壁雅间同样传来议论的声音,“我家姑妈在齐府当差,说那楚娘子被关在偏院,连饭都吃不饱……”
“还有这事?不过话说回来,那楚娘子也是可怜,一个孤女,无权无势的,现在被状元丈夫这般欺负,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都怪那负心汉……”
这边,齐彻握着酒杯的手不断收紧,手背上青筋鼓起。一双眼睛充血似的盯着楼下那说书人。
这些市井小民,他们怎么敢?
齐彻今天本就恼火,此番又喝了二两酒,这酒一下肚,胆子也跟着壮了许多。
他猛地灌下一杯酒,而后摇摇晃晃的起身,打开包间门。
大堂里,那说书人正说到精彩处,“话说那齐状元为了讨好新欢,竟然将发妻的陪嫁丫鬟都发卖去了勾栏院——”
“住口!”齐彻猛地一声暴喝,打断了说书人的话。
“你、你这刁民,可知污蔑朝廷命官,是何罪?”
说书人先是一惊,醒堂木‘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待看清来人后,他非但不惧,反而挺直了腰板。
“这不齐状元吗?小的只是在编排一个故事而已,若您觉得小人所言有虚,大可以当堂对峙啊!”
这一嗓子,整个醉仙居顿时炸开了锅。
“原来他就是那个负心汉状元郎!长得倒是人模狗样,怎么心肠这么黑?”
“无情最是读书人,楚娘子多好的人啊,你也下得去手!”
人群中,众人的口水差点要把齐彻给淹没。
齐彻铁青着一张脸,指着众人道:“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
“齐状元真是好大的官威啊,”二楼雅间,不知是谁突然传来一声嗤笑,“敢做不敢当,读书人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不知是谁先起得头,一颗烂菜叶子直接就朝着齐彻砸了过来,正好落在他的肩头。
“负心汉,滚出去!”
“还好意思站出来,难道说书人说错了吗?那天在齐府门口,我们可都亲眼瞧见的。”
烂菜叶,瓜子壳纷纷朝着齐彻飞过来。
他慌忙抬手抵挡,却挡得了这头,顾不上那头,狼狈不已。
掌柜见状不妙,赶紧让小厮把他往外推:“齐状元,您行行好,别在小店闹事了……”
齐彻本就喝得半醉,站不稳,被推搡到门口时一个不注意,竟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
顿时,满堂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齐状元小心台阶啊!”
“哈哈,别摔坏了相府千金的好姻缘!”
齐彻臊得满脸通红,狼狈的爬起身,衣服上满是菜叶和酒渍。
经此一闹,他的酒也醒了大半,心里瞬间被后悔所笼罩。
眼下他才刚入仕,不敢当街和百姓对峙,若真让事情到了一发不可收拾,回头御史的折子怕是要堆上皇上的案头!
“让开!”他低着头,狼狈的挤出人群,最后消失在街道拐角。
走的远了,似乎还能听见身后的一片谩骂声。
夜风吹过,齐彻浑身发冷。他跌跌撞撞的拐进一条暗巷,终于支撑不住,扶着墙剧烈的干呕起来。
吐出来的除了酒水,还有满腔的屈辱和愤怒。
“楚青娘,都怪你!”
他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突然狠狠的一拳砸在墙上。
他把这一切,都归咎到楚青娘的身上。
要不是她不懂事,非要闹着吵着要和离,就不会有这么多事。现在连带着自己的名声就要不保。
回府后,齐彻朝着管家冷冷的下达了命令:“从今日起,不必再往宜兰苑送饭菜。”
管家心下惊惶,确认道:“少爷,这、会不会不太好?”
楚青娘再怎么说,也是齐家的恩人呐,就连这偌大的府邸,也都是夫人一手操办起来的。
齐彻这么做,也太绝情了,这是要活活把人给饿死吗?
然齐彻却给了管家一记阴冷的眼神:“铺子的事解决不了,全家都得跟着喝西北风,我并非要你真把人给饿死,不过做做样子,磨一磨她的性子而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如此的不顾旧情,狠心败坏他的名声,只是让她饿上两天而已,已经算是仁慈了。
管家脑门滑下一滴冷汗,“是,老奴明白了。”
翌日清晨。
齐府厨房,几个婆子正在灶台下嗑瓜子。突然。
“砰”的一声,大门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李嬷嬷吓得直接从凳子上蹦起来。
“知夏姑娘,你这是干什么?谁招惹你了这是?”
知夏根本不搭话,身形一闪就到了米缸前。
她单手掀开沉重的木盖,另一只手抄起旁边的布袋,‘哗啦’一声就装了半袋子大白米。
“反了反了!这是要造反了!”李嬷嬷失声尖叫,就要扑上来阻拦,却被知夏一个侧身轻松避开。
李嬷嬷来不及收势,‘咚’的一声撞在灶台上,顿时眼冒金星。
“来人啊!打劫啦,抢东西啦!”
五六个粗使婆子顿时围了上来,企图阻拦。却见知夏脚尖一点,整个腾空而起,踩着众人的肩膀轻盈地跃到腌肉架前。
“接着!”
知夏手臂一挥,三串腊肉‘嗖嗖’的破空飞来,婆子们慌忙躲闪,腊肉却‘啪啪’的打在墙上,震得灰尘四起。
“这、这可是留着过年用的啊……”李嬷嬷捶胸顿足。
知夏却充耳不闻,身形如同鬼魅般在厨房里穿梭,眨眼的功夫,就将案板上的新鲜蔬菜,柜子里的鸡蛋,还有梁上挂的熏鱼等,通通搜刮了干净。
最后,她趾高气扬的宣布道:“告诉齐彻,想饿死我家小姐,除非他把整个齐府都拆了!”
说完,她单手拎起鼓鼓囊囊的布袋,大摇大摆地往门口走。刚到院门口,就见到五六个手持捆绑的家丁堵在那里。
“让开!”知夏眯起眼睛,目光凌厉。
为首的家丁气势一弱,但想到自己的职责所在,只能硬着头皮上。
“知夏姑娘,得罪了。”
说完,就举着棍子朝着知夏冲过来。
就在这时,知夏突然将手里的米袋往空中一抛,众人下意识的抬头,只见她身形一闪,
“砰砰砰!”
连续几脚,几个家丁还没反应过来,就全都被踹进了旁边的荷花池里。
“噗通!”
“噗通!”
落水声接连响起。
知夏稳稳的接住落下的米袋,头也不回的往宜兰苑走去。
身后传来护院们在水里扑腾的声响和李嬷嬷等人的控诉。
宜兰苑内,楚青娘见到满载而归的知夏,不由得失笑:
“你这是把厨房都搬空了?”
知夏气呼呼的把布袋往桌子上一放:“这齐家的一草一木哪样不是小姐您张罗出来的,现在齐彻这狗男人将咱禁足还不够,还想不给饭吃,呸,人模狗样,连畜生都不如。”
昨晚齐彻过来的时候,知夏不在,所以她还不清楚齐彻对楚青娘干下的混账事。
要不然,依照她的脾气,恐怕会直接掀了齐府的房顶。
对此,楚青娘倒显得十分淡定。
因为在她看来,齐彻的这些举动,无非都是一些小把戏而已。
他迟迟不肯签下和离书,那就只能通过别的办法,逼着他不得不签。
思及此,楚青娘朝知夏问道:“消息都放出去了吗?”
说到正事,知夏眉眼一弯,心情瞬间变好:“小姐放心,最多不会超过三日,消息一定会传到齐彻的耳朵里。”
很快,知夏将厨房抢劫一空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齐彻和顾嫣然的耳朵里。
顾嫣然听闻,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偏头看了眼齐彻,似没料到他会下达这样的命令,直接给宜兰苑断食?
顾嫣然在心底窃喜不已。
看来,齐彻和楚青娘的关系,在逐渐恶化。
这是好事。
“夫君!”她佯装心痛,“这丫头也太不懂事了,仗着姐姐的宠爱,完全不把您放在眼里。”
“眼下,只有解决了这个碍眼的丫头,夫君才有可能跟姐姐重修旧好啊。”
齐彻脸色阴沉的坐在太师椅上,他十分认同顾嫣然的话。
“夫人说得是,这丫头,确实被青娘给惯坏了。”
顾嫣然眼中闪过一道狠毒的光芒,“夫君,姐姐既然都让那丫头出来抢食了,想必也是饿到不行,你和姐姐夫妻一场,总不好一直这样僵下去,不如我让人去醉仙楼打包一些饭菜,去探望姐姐一番?”
齐彻抬眸,目光幽幽的盯着顾嫣然。没说话。
顾嫣然被他这眼神盯得心里发毛,“夫、夫君为何这样看着我?”
齐彻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声音很轻,却让顾嫣然后背发凉。
“嫣然,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顾嫣然强笑道:“妾身愚钝……”
“我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他突然抬手,抬起她的下巴,“你可以让她病,让她痛,甚至给她一些教训,但……”
“若是她死了,我就把你送去军营,让你尝尝真正的‘生不如死’!”
他的声音明明很温柔,却听得顾嫣然汗毛竖立。
“妾、妾身明白!”
齐彻松开手,又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漫不经心的用手帕擦了擦手指,“嗯,去吧。”
顾嫣然出来的时候,腿脚几乎是软的。
方才齐彻看自己的眼神,简直太可怕了。
在外人看来,她是风光无限的相国千金,金枝玉叶的世家嫡女。齐彻能娶到她完全是高攀。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就是冒牌货,根本不是顾相国的亲生女儿,真正的相府千金,其实另有其人……
这个秘密,齐彻也知道。
“夫人?”春桃伸手扶住她,“您脸色好差。”
“滚远点!”顾嫣然猛地甩开她的手,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既然齐彻不让楚青娘死,那就让知夏那个贱婢先尝尝滋味好了。
没多久,顾嫣然带着一大帮家丁护卫,还有粗使婆子,强势的闯入宜兰苑。那些下人的手里,都还拿着麻绳和棍棒。
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给本夫人搜!”
见到知夏正在院子里晾衣服,顾嫣然二话不说,直接朝着下人们吩咐道:“务必要将本夫人祖传的玉佩找出来!”
话落,十几个下人立马分散开来,朝着四面八方涌过去,另外还有两人径直找到知夏的厢房,作势就要翻箱倒柜的搜查。
“找死!”
知夏怒喝一声,身形一闪,在两名家丁的手刚碰到门把手时,‘砰’地一脚被踹飞。还撞到了身后准备上前的几人。
顿时,院子里哀嚎一片。
其余家丁们纷纷停住脚步,忌惮的看着知夏。
知夏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双手叉腰,看清顾嫣然后,冷笑一声。
“怎么?上次还没被本姑娘打够?又上赶着上门找揍是不是?”
“放肆!”顾嫣然气得脸色发青,“本夫人祖传的玉佩丢失,怀疑就是你这丫头偷走了,你若是识趣,就乖乖配合让人搜查你的院子,若是不配合……”
“不配合又怎样?”知夏一脸不屑的打断她,伸手指着她身后那些跃跃欲试却又不敢上前的家丁,“就凭这几个臭鱼烂虾,就想绑了本姑娘?”
顾嫣然见知夏气焰嚣张,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功夫不弱,但今日你若不配合,本夫人就只好将你这贱婢告到官府。难不成,你连官差也敢揍?”
知夏一愣,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官差?”
就江南这地儿,她知夏想要揍谁,还需要商量吗?
连状元郎齐彻都敢揍,还会怕区区几个官差?
简直是倒反天罡。
顾嫣然见她没说话,以为真被唬住了,冷哼了一声,“来人,去知府衙门报案!就说府上出了个偷窃主家财物还敢反抗的刁奴!”
她身后的管事闻言,立刻转身就要往外跑。
“等等!”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楚青娘一身素衣立在廊下,神色淡然,却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她淡淡的看着顾嫣然,语气平静:“你说知夏偷了你的玉佩?”
顾嫣然眼底先是闪过一抹嫉妒,又很快掩盖下去,“姐姐来得正好,我的玉佩丢失,整个齐府都找遍了,如今就只剩这宜兰苑。还请姐姐行个方便,让下人们进去搜查一番。”
楚青娘不答反问:“是齐彻让你来的?”
第13章 不是所有的错误都会被原谅,送官!
顾嫣然神色一滞,随即强笑道:“姐姐说笑了,这是我自己的东西,何需夫君吩咐?”
楚青娘语气淡然,“既然如此,那便报官吧!”
“正好,让官府的人看看,齐彻是如何苛待发妻,忘恩负义。”
顾嫣然脸色骤变,手指下意识地绞紧了手里的帕子。
怎么会这样?
她竟丝毫不惧?
正常女子在听见要报官之类的,不应该感到紧张吗?害怕吗?
可为何……
“你不说话,是不敢了?还是说,玉佩丢失只是随意编造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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