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春杏急得直跺脚,壮着胆子道:“赵公子!我家小姐毕竟是……”
 “闭嘴!”赵白宇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春杏的脸上,眨眼间将春杏扇倒在地上。
 “你一个奴才,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春杏!”
 谢柔担忧的朝着春杏看过去,却见赵白宇这一巴掌用了不小的力气,春杏的嘴角都流血了。
 谢柔见状,再也忍不住怒火,朝他吼道:“赵白宇!你不过是个全靠祖宗荫庇的废物,也配在这里耀武扬威?”
 这话一出,谢柔就后悔了。
 她不该在这个时候去激怒赵白宇。
 果然,下一秒,赵白宇脸色骤然阴沉。
 他一把拽住谢柔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边带:“好得很!今日本公子就要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废物!”
 说着,赵白宇不由分说就要将谢柔往一旁的巷子里拖。
 春杏挣扎着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几个纨绔给拦住。
 “不要!小姐!”
 谢柔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开始剧烈挣扎,长长的指甲在不经意间划破了赵白宇的脸,一条血印子瞬间出现在他脸上,看上去触目惊心!
 赵白宇伸手朝自己脸上摸了一把,结果摸到一脸的血。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的就朝着谢柔一个巴掌扇过去。
 “啪!”
 “贱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是瞧不起本公子吗?今儿本公子就在这儿把你给办了!”
 谢柔被这一巴掌打得踉跄后退,发髻散乱,脸颊立马红肿起来。
 赵白宇狞笑着扯开她的衣襟,她雪白的肩头顿时暴露在寒风中。
 “救命——”
 谢柔发出绝望的呼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辆鎏金的马车突然疾驰而来。马车后面是林立的铁甲侍卫,个个庄严肃穆,背脊挺直。
 紧接着,车帘掀起,露出楚青鸾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来。
 “住手!”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赵白宇等人瞬间僵在原地。
 他慌忙松开谢柔,膝盖一软,顿时就跪了下来:“公、公主殿下!我、我只是……”
 赵白宇战战兢兢,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楚青鸾缓缓步下马车,月光下,她的面容如同冰雕一般,神圣,高贵,不可侵犯。
 春杏连滚带爬的扑到她脚边,乞求道:“殿下救命!赵公子要强占我家小姐!”
 赵白宇额头渗出冷汗,惊疑不定的朝着楚青鸾看过去。
 下一秒,他想到什么,忽然伸手指着谢柔,狡辩道:“殿下明鉴!是这贱人蓄意勾引臣!”
 “你胡说——”春杏鼓起勇气,忙替谢柔解释道:“分明是你对我家小姐拒婚的事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你才撒谎,这月黑风高的,她一人独自出门,分明就是……”
 “啪!”
 赵白宇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反应过来的谢柔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替我谢家打的!”谢柔声音颤抖,却字字铿锵,“我谢家虽遭变故,却也轮不到你这等小人欺辱!”
 赵白宇捂着脸,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他正欲发作时,却见楚青鸾缓步上前,目光凉凉的盯着他:“赵公子!本宫倒是不知,何时我大楚的律法允许强抢民女了?”
 赵白宇脸色骤变,慌忙跪下请罪:“殿下明鉴,臣知错。但臣真的心仪谢小姐已久,方才只是一时情急,才不小心冲撞了谢小姐,臣知错,愿意领罚。”
 “够了!”楚青鸾抬手打断他:“你方才的所作所为,本宫的侍卫都看得清清楚楚。”
 说完,她转头朝着侍卫吩咐:“去请赵侍郎来领人,就说他儿子当街行凶,本宫念在他世代忠良,给他一个管教的机会。”
 赵白宇顿时面如死灰,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他知道,父亲若是得知此事,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楚青鸾不再看他,转身对谢柔道:“谢小姐,可愿随本宫一叙?”
 谢柔怔怔的望着楚青鸾,月光下,她依旧是那么的高贵,美艳,端庄,额间的一粒朱砂痣更是衬托的她犹如九天上的仙女一般,美丽又高贵。
 这一刻,谢柔突然生出一股自惭形秽之感。
 她仿佛突然明白过来,为何大哥宁愿叛出家门,也要跟公主在一起。
 “臣女谢殿下搭救之恩!”
 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最后在醉仙楼门口停下。
 楚青鸾淡淡的开口:“到了,谢小姐,本宫便将你送到此处,你自己上去吧。”
 谢柔抬头看了眼醉仙楼的牌匾,抿了抿唇,最后再次朝楚青鸾福了福身:“今晚的事,多谢殿下。”
 她的声音多了几分真诚,看向楚青鸾的目光也微微有些复杂。
 楚青鸾不甚在意的抬手,“举手之劳罢了,谢小姐日后出门,还是多带些随从比较好。”
 谢柔站在醉仙楼前,望着公主的马车渐行渐远,心中百感交集。
第93章 不是没落,是涅槃重生!
 谢柔转身踏入醉仙楼,掌柜的早已等候在门口,恭敬的引着她上了三楼雅间。
 门推开,谢云祁正临窗而立,月光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
 “大哥……”谢柔喉头一哽,眼泪再也止不住。
 谢云祁转过身,瞧见她有些狼狈的模样,眼神一凛:“怎么回事?”
 谢柔鼻子一酸,突然就朝着谢云祁跪下:“大哥,是我错了,当初若不是我在祖母和母亲面前告状,你心仪公主的事,就没人会知道,谢家也不会像今天这样……”
 谢柔没想到当初自己无意的一次告状,会把谢云祁逼离了谢家。更没有想到,离了大哥的谢家,会败落的如此之快。
 谢云祁静静地听完谢柔的哭诉,神色愈发的冷峻。
 他抬手示意她起身,声音低沉:“是祖母让你来当说客的?”
 谢柔慌忙摇头,泪水涟涟:“不是的!”
 “是我自己来的,大哥,谢家现在乱作一团,二叔和三叔把家产都要败光了,二哥被人陷害,已经被流放到千里之外,祖母这几日也接连咳血,一直在强撑着……”
 他拽住谢云祁的衣角,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大哥,我知道你恨祖母逼你,可谢家真的离不开你啊,就当……就当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您能不能回来……”
 谢云祁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说不尽的苍凉。
 他走至窗前,望着远处谢家府的方向,“谢柔,你知道祖母为何宁死也要守着那‘宁扶昏君,不立女帝’的祖训么?”
 谢柔怔住。
 来这里之前,祖母也曾告诉过她,是因为世家同气连枝,祖母她不得不如此。
 “因为世家的荣耀,从来都是依附皇权而生。”谢云祁转身,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可如今这世道变了,世家手中的权利,已经超越并凌驾了皇权,公主若能登基,谢家就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成为新朝的绊脚石,被连根拔起,要么……”
 “要么就怎样?”谢柔急切地问。
 “要么就由我亲手,为谢家挣一条新的路来。”
 谢云祁伸手,从身后取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谢家的族徽。
 “要我回去的前提是——谢家,必须由我说了算。”
 谢柔倒吸一口凉气:“大哥是要夺了祖母的权利?”
 “不!”
 谢云祁将玉佩放在桌子上,“我要废了那个腐朽的祖训,破碎,再重组,建立一个新的谢家。”
 太子楚琅资质平庸,难当大任,楚青鸾若是登基,定然也会继承当今圣上的遗志,那就是收拢并分化世家手中的权利。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之前,先交出一份投名状,获得皇室的信任。
 如此,谢家才能走得更远。
 谢柔很快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不禁打了个寒颤。
 “大哥是说,世家……注定要没落?”
 “是涅槃重生。”他纠正道:“与其坐等着被清算,不如主动打破枷锁。”
 谢柔望着他坚毅的侧脸,忽然想起公主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睛。此刻她才终于明白,大哥选择公主,不仅是因为情意,更是看到了一个能让谢家浴火重生的契机。
 “我就知道,大哥不会真的不管我们。”谢柔破涕为笑,紧绷的心也放松下来。
 “只是这样一来,那姑母和太子怎么办?我担心他们会……”谢柔担忧道。
 谢家明面上先前一直支持的是太子,此番若真的集体反水,太子的储君之位极可能保不住。到最后说不定也会狗急跳墙。
 谢云祁眸色微沉,“当初父亲主张立他为太子,本就是一步错棋。他这些年做过的荒唐事,难道还少吗?”
 去年黄河决堤,楚琅竟克扣赈灾银,用于修建别苑;今春科举,又暗中买卖进士名额。更可笑的是上个月的北境军报紧急,他竟为了训一只猎鹰延误军情整整三日。
 这样的储君,德不配位,如何担得起江山社稷?
 “若他识趣,就该主动请辞储位。偏他还要结党营私。”他目光如炬,盯着谢柔:“若谢家再与他绑在一起,迟早要跟着陪葬。”
 谢柔闻言,打了个激灵。
 她仿佛已经看到谢家和太子一起在一艘大船上沉没的画面,胸前顿时涌上一股窒息感。
 “不!大哥!就算父亲决策失误,可谢家其他人是无辜的,您能不能……”谢柔急道。
 “谢柔!”谢云祁打断她:“好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至于别的,你无需多管。”
 谢柔一怔,想起方才在路上遇见的赵白宇等人,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大哥教训的是,是柔儿太天真了。”她缓缓抬头,眼中已噙满泪水,“可祖母年事已高,父亲又卧病在床,若真到了那一步……”
 谢云祁眼神微微一动,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封文书:“三日后,会有人接父亲和祖母去京郊别苑养病,至于你——”
 “我哪儿都不去,大哥在哪儿,柔儿就在哪儿。”谢柔急忙道。
 “不行!”谢云祁想也不想的拒绝。
 “大哥!”谢柔急了,她不想跟着父亲和祖母去别苑,她都已经十八了,若是真等到朝堂局势稳定,大哥想起来带人来接她,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她不想在别院里扳着手指头过日子,也不想像个懦夫一样只知道躲在兄长的身后。
 她有才有貌,有头脑,完全可以助兄长一臂之力。
 “我知道大哥担心我的安危,可我都已经十八了,我也是谢家嫡女,出了事,不能总躲在后头。”
 想了想,她又将方才遇见赵白宇等人,然后被公主救下的事告诉谢云祁,补充道:
 “大哥,公主既愿意救我,说明她对谢家并非全然敌视,若我能跟您一样,转投公主麾下……”
 见谢云祁神色松动,她乘胜追击:“让我留在京城吧,我可以去参加公主府的女官选拔,哪怕入公主府做个微末的女官,或者侍女也好。”
 谢云祁依旧没说话,只紧盯着她。
 不得已,谢柔只好一咬牙,道出了最后的筹码。
 “其实,有件事,大哥您一定还不知道。”
 翌日,京郊三百里处。一座崎岖的山坡上。
 谢云铮带着沉重的枷锁,赤脚踩在崎岖的山路上。曾经鲜衣怒马,不可一世的谢二公子,如今衣衫褴褛,脚底都磨出了水泡,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这是谢云铮被流放的第五日,这几日里,他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两名押送的官兵对他非打即骂,克扣他的粮食,让他饿得头晕眼花。
 夜里睡觉时,他被锁在潮湿阴冷的草棚里,忍受蚊虫叮咬,浑身到处都是鼓起一个又一个的包。
 一开始,他还以为,就算谢家倒了,凭他谢二公子的名头,至少也能换得几分体面,可现实却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世家之名,在权势崩塌之后,一文不值。
 “啪!”
 谢云铮正想着的时候,腰间突然一痛,是走在后面的胖官差用刀柄顶在他身上,还恶狠狠的威胁道:“磨蹭什么!再走不动老子拿鞭子抽你!”
 谢云铮被顶的一个趔趄,脚踝上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
 头顶毒辣的太阳像是要将人烤化,谢云铮动了动干涸的唇,想要讨口水喝。
 这时候,前头那个偏瘦的官差回头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取下身上的水囊,故意仰起头灌得咕噜作响。
 清澈的水顺着他的下巴滴在鞋面上,谢云铮艰难地吞了吞喉咙。
 “谢二公子?”瘦公差抹着嘴冷笑,刀尖挑起他散乱的头发,“现在知道求爷爷了?早干嘛去了?当初你骑高头大马从咱衙门前过,可拿正眼瞧过咱?”
 谢云铮刚想挪步,身后那胖公差的鞭子便“啪”地一声抽打在他小腿上,瞬间红肿一片。
 “想喝水?赶到前面驿站再说!”
 “日落前到不了廿里铺,老子就把你扔山里喂狼——反正流放路上死个把人,谁会管?”
 谢云铮也彻底被激怒,转而哑着嗓子吼道:“你敢!我是被冤枉的,我兄长一定会查清真相,替我讨回公道,到时候,若是得知你们虐待我,你们——”
 两个官差对视一眼,下一秒,嘴里齐齐发出大笑声。
 “哈哈哈!”
 “到时候?”
 “等你兄长想起你,你早该在狼肚子里转世了!”
 像谢云铮这种世家公子哥,两人可遇见过太多了。
 流放前,哪个不是鼻孔朝天,把衙役当泥腿子使唤?
 曾经有个户部侍郎家的嫡子,刚上路时还扬言“我爹一封八百里加急就能让你们掉脑袋”,结果第三日就被扒了锦袍,像条丧家犬般在暴雨里啃发霉的窝头。
 如今谢云祁亲手将谢家推入深渊,这谢二公子莫不是还活在梦里?
 看到两人小人得志的嘴脸,谢云铮又气又怒,可偏偏他毫无办法。
 就在这时,“咻”的一声,一声破空声突然传过来。
 紧接着,谢云铮看见,一支不知从哪儿飞出来的利箭,深深的插进了那瘦官差脚下的地面,距离他的鞋尖不过半寸之距。
 箭尾仍在震颤。
 三人齐齐脸色一变,两名官差更是紧握住手里的剑柄,如临大敌。
 这时,粗狂的大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哈哈哈!没想到今儿还能遇见几只肥羊!”
 林间如同窜出十几个大汉,为首之人面容粗犷,膀大腰圆,眉尾至脸颊的位置蜿蜒着一条长长的刀疤。正用鹰隼般的目光审视着谢云铮等人。
 “黑风岭的规矩。”刀疤脸用刀尖点点两个官差,“留货不留人。”
 两个官差先是对视了一眼,下一秒,竟默契的同时转身,拔腿就跑。
 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谢云铮呆了两秒。
 他们这是……丢下自己逃跑了?
 这时,另一个瘦高的土匪抱着胳膊,打量着谢云铮,嘴里道:“跑得倒是快,只不过留这么个细皮嫩肉的,是给兄弟们打牙祭?”
 谢云铮强忍着怒意,挺直背脊道:“我乃谢家二公子谢云铮,你们若敢动我,谢家绝不会放过你们!”
 几名土匪先是静了几秒,紧接着,众人爆发出一阵哄笑。
 “噗!哈哈哈哈……”
 “听听,还做着春秋大梦,等着那叛族的兄长来救他呢。”
 “笑死了,谢丞相都不要你们了,还在这儿摆谱呢?”
 旁边的小喽啰跟着起哄:“就是!听说谢家现在连祖宅都变卖出去了,老太君都快被气死了,谁还管你啊!”
 谢云铮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啊,谢家已经倒了。
 他现在,什么都不是!
 山匪们见他这样,更是来了兴致,那个瘦高的土匪抬起脚踹在谢云铮的膝盖窝,谢云铮重重地跪倒在地,枷锁磕在石头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瞧瞧,这就是世家公子?”
 瘦高个儿用刀柄拍打着他的脸,“听说你从前在京城,可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啊?”
 一旁,几个喽啰嬉笑着就要扯开他的衣襟,“让哥几个也看看,世家子的皮肉是不是比我们金贵些?”
 粗糙的手在他身上胡乱拍打,引来一阵哄笑。
 谢云铮死死咬着牙,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他突然想起从前在醉仙楼,自己是多么的不可一世,也喜欢欺负那些寒门学子,看他们在自己面前折下风骨,弯下脊梁。
 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哟!还挺硬气?”瘦高个儿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要不要求饶?说不定爷爷心情好,就能给你个痛快。”
 谢云铮闭上眼,喉结滚动。
 就在他即将崩溃的瞬间——
 “嗖!”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地钉在瘦高个耳朵旁的树干上。土匪们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三箭连发,直接射穿了三个喽啰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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