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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富即贵(起跃)


扶茵很快察觉,忙问道:“娘子很快出来了,宋公子要去哪儿?”
宋允执头也没回,“买梳。”
外面确实有一个卖木梳的摊贩,就在视线之内。
扶茵没再管他。
宋允执一到摊贩前,暗卫便压低声道:“宋世子。”
宋允执点头。
暗卫:“主子传话,他已收到了宋世子的信函,赞成世子誓必斩杀女贼的决心。”
信是宋允执昨夜放出去的,那时候的心境与此时又不一样,他问:“他在何处?”
暗卫道:“崔家的船只上。”
宋允执拧眉,不是在钱家的山头负责记账?
暗卫沉默了一阵,开口颇为艰难,“钱家的人领主子去了崔家船上做内应,主子...不太好。”
以钱家的身份混入崔家的船上,能好到哪里去。
宋允执忍不住闭目,经历艰辛潜伏进钱家,又被钱家派去了崔家作内应...此等奸诈之举,确实是那妖女能干出来的事。
暗卫突然又道:“主子已查到崔家的船上装的全是茶叶,怀疑崔家在走私。”

第12章
钱家七娘子上崔家讨债之事,经过一个晚上发酵,到了第二日已传得满天飞,成了酒馆茶楼里最热门的话题。
“崔家与知州府定亲了。”
“钱七娘子不甘心跑去崔家的定亲宴上大哭大闹...”
“钱七娘子自暴自弃,找了个武夫出身的小白脸夫婿。”
“钱家的盐井里早出不来盐,如今的钱家已成了空壳。”
“钱家被逼到了穷途末路,家中锅都揭不开。”
“钱家也是倒霉,眼瞧着盐引即将到期,偏生在这节骨眼上朝廷派了官差彻查四大家,钱家这回,悬了...”
一夜之间钱家在扬州的地位掉到了四大富商的最后一位。
债主们闻到风声,蜂拥而至。
钱夫人这两日忙着与三夫人四夫人谋划怎么把新姑爷赶出家门,一大早听说了外面的流言,才知钱铜昨儿个到崔家丢了个大脸。
这死丫头,不是说不稀罕知州府的亲事吗,她怎又上门去闹了?
风风火火跑到钱铜的院子,发现连个站脚的位子都没,全是来要钱的,好不容易拨开人群,便看到院子里满满当当堆满了漆木箱,里面全是现银和票子。
这得多少数目...
钱夫人倒吸一口凉气,见到正在往外给钱的钱铜,顿时眼冒金星。
她在干什么?!
钱夫人已顾不得质问她昨日为何要去崔家,走到钱铜面前,板着脸道:“你给我过来!”
钱铜正翻着手里的账目忙着结款,没空搭理她,“母亲有何事,等我忙完了再说。”
忙完...
这些银子还有得剩吗。
钱夫人见她不理,便自己凑过去压低声音问道:“谁允许你动库房的钱了?”
钱铜闻言,不得不抬头看着自己这位对家中生意毫无所知的钱家主母,就他们那库房里有过银子吗,但还是平静地道:“这些是我昨日收回来的旧账。”
钱夫人一愣,那些死账?他父亲近些日子腿跑断了一粒都没收回来,她都要回来了?
甭管她是怎么要回来了,瞧她又这般轻易地送出去,钱夫人心肝子犯疼,“你这时候还什么账...”
钱铜头也没抬,问身旁记账的青年,“下一个...”
钱夫人一看到坐在她身旁的玉面公子,心头的气便不打一处来,“你知道外面怎么传吗?说你自甘堕落,找了个一无是处的小白脸。”
宋允执记账的笔,硬生生地落了一滴浓墨。
钱铜:......
钱夫人她要闹哪样?
察觉到公子紧绷的虎口,都快把笔杆子捏断了,钱铜脑仁一时疼起来,她好不容易才哄好的,抬头黑脸反驳钱夫人:“他哪里一无是处了?他不是在记账吗?”
谁的错谁认,钱铜盯着她,“母亲,你道歉。”
钱夫人一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我给谁道歉?我看你是被迷昏了头...”反应过来身后还有一群看热闹的人,转身便骂道:“看什么看,不就欠你们一点银子吗,做生意的谁家不欠钱,哪有人一大早来要账的,我钱家今后不做生意了?还是你们不想与我钱家有来往了...”
“刘老板,您说是不是?”钱夫人突然揪住其中一人,质问:“我钱家从那你买的米不少吧,去岁你找上门来说库里的存粮太多,我钱家是不是二话不说,都替你清了...”
那人忙低头赔不是,“夫人说得对,钱家的恩情刘某都记在心上,若非手头上实在周转不过...”
钱夫人脑子简单脾气急,一怒起来,谁的脸面都不给,冷笑道:“刘老板周转不开?你铺子都快开到城外了...”
钱铜此时看她,活像看一个火球,走哪儿点哪儿,转头与扶茵使了个眼色。
扶茵立马上前架住钱夫人的胳膊,“夫人,这儿太阳大晒得紧,奴婢带你去歇会儿。”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钱铜!”
“成,我治不了你,我去找你祖母....”
如此一闹,上门来要账的人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钱铜并不介意,还主动开解道:“欠钱的是我钱家,各位不必觉得抱歉,就算我钱家卖了宅子,讨口要饭,也不会欠你们任何人一分...”
半日后,外面的传言越来越烈。
“钱家被债主踏破了门槛,都要卖宅子了...”
“钱夫人嫌七娘子不争气,把气都撒到新姑爷头上了。”
崔家一下子占了上风。
“崔家一场定亲宴便花了几万两...”
“最近崔家好像又新添了两座茶楼...”
“难怪知州府会与崔家定亲...”
上门来找崔夫人结交的妇人,络绎不绝。
崔钱两家争了足足五年,总算分出了个高低,崔夫人暗自得意。崔六娘子更是风头十足,从街头买到了街尾,生怕旁人没看到她。
就在大家都在为钱家的陨落,而幸灾乐祸之时,第三日,钱家突然在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口设了四个大粥棚,为前来扬州谋生的百姓施粥。
城中也设了施粥,大大小小十几个,开始救济难民。
起初还有人质疑,钱家是在打肿脸充胖子,为了挽回名声做面子功夫,后来大家渐渐发现钱家粥棚里用的全是今年的新米,没有一点参假。
不到半日,钱家的粥棚前已挤满了流民。
“钱家不是破产了吗?哪里来的钱买大米...”
“这些个商户精明狡诈,嘴里哪有一句实话。”
“有点良心吧,吃着人家的还埋汰,也不怕嘴里流脓。”
“管他是什么目的,碗里的粥是真的,实打实地进了肚子,人家救了咱们的命,就应该心存感谢...”
慢慢地风向变了。
为钱家说话的人越来越多。
流言很快传进了崔夫人耳里,赶紧找来账房,吩咐道:“支些银子出来,她钱家建了多少粥棚,咱们崔家只多不少。”
账房先生脸色蜡黄,长叹道:“夫人,库房已经没银子了。”
“什么意思?”
账房禀报道:“六娘子订亲,咱们单给知州府的银票便是十万两,还不算送出去的礼,订亲宴席又花了将近一万两,余下的二十万,昨儿钱家七娘子全都拿走了。”
崔夫人头晕眼花,“你说多少?”
账房颤巍巍地伸出了两根手指头,痛心道:“二十万两啊,昨儿夫人一句话,都给了钱七娘子。”
自钱家大娘子嫁入崔家后,崔家酒馆茶楼里的用盐就没给过一分钱,五年以来全打的白条。钱家也不是没来要过,钱家家主前几日还去找了大公子,可大公子手里压着货还没变现,给不出来,也做不了主。
崔夫人倒是能做主,昨日为了撑面子,一口气把账房上所有现银都给了钱七娘。
崔夫人听完脸色都白了,半天没缓过气。
既已给出去便不可能再拿回来,崔夫人心头知道何为大局,慢慢稳住心神,道:“去茶楼挪些银子,眼下粥棚最重要。”
账房却再一次摇头,“几大茶楼刚被大公子挪走了一大笔,近一月来楼里的酒水全是挂的账。”
就算能挪,挪个几百两又能如何,十个几粥棚建好,怕支撑不到两日,到时候崔家骑虎难下,只会更难做。
钱家施粥的第三日,茶楼里的话题几乎全变成了:崔家今日施粥了吗。
“没,影子都没见到。”
“钱家穷成这样都建了十几个粥棚,崔家不是有钱的很吗,一场定亲宴花了一万两,崔家六娘子前几日都快把半条街买下来了怎不见崔家出来施粥?”
“那得看人家愿不愿意为百姓花。”
“只吞不出,也不怕撑死。”
隔壁的雅间内,钱铜把刚买来的一个木匣子推给了对面的郎君,哄道:“听扶茵说,你上回买了一把桃木梳?江南湿气重,木梳容易积霉,用多了会生病,我给你打了一把玉梳,你瞧瞧,喜不喜欢?”
她身子倾过来,乌黑的发束从腰部滑向一侧,宋允执看到了她发丝上水蓝色的发带。
家中妹妹也甚是喜欢这类丝绸飘带,曾因自己不会替她挑选而跺脚大哭,两人的岁数相差不过两年,一个天真不谙世事。
而另一个,脑子里满是算计。
她早知道崔家在走私,一面派人跟踪搜集证据,一面把崔家推到了更高的悬崖上...
崔家的茶叶走私案一旦爆发,必将转移朝廷的目标,让他腾不出手来收拾她钱家,说不定还能立下功劳。
而崔家将成为四大家第一个陨落的家族。
她能选择在此时动手,想必已拿到了崔家走私的把柄,不知道她查到了哪一步,宋允执试探问她:“家弟可还好?”
“挺好。”钱铜不想提他以外的人,敷衍道:“你不用挂记他。”
她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且毫无愧疚之意,若非他知道了真相,只怕又会被她所骗。
宋允执不再看她狡诈的嘴脸。
钱铜沮丧的发现自从那日被钱夫人骂了小白脸后,郎君又变回了冷脸。
前面的努力总不能功亏于溃,钱铜决定直面问题:“我为母亲那天说的话对你道歉,她就是那样的人,刀子嘴豆腐心,处久了你便会明白,她人不坏的。”
“你别与她计较。”
“一家人和气生财...”
谁与她一家人,宋允执忍无可忍,“我没...”
刚开口便意识到不对,闭了嘴。
一抬目,见对面小娘子对他眨了下眼睛,唇角弯成月牙夸道:“我知道昀稹心胸宽广。”
“如此,今日我就更要替你报仇了。”宋允执还未来得及避开她眼眸里的媚态,又见她侧目,望着对面一座气派的酒楼,道:“还记得那日打你的人吗,咱们找上去,打回来。”

宋允执自然记得。
在码头被柴头盯上,起了冲突,后经她的通风报信,柴头堵在茶馆外,双方发生了一场斗殴。
要说报仇,她是不是忘记自己做过了什么,蛊虫尚还在他身上,比起那些人,到底谁才是他真正的仇人?
然而钱铜无视公子的怨气,今日她有备而来,下定了决定了要为他报仇。
崔家的这处酒楼,连着牙行的生意,乃崔家二公子崔云舫在经营。
进酒楼里的人大多都是刚来扬州的外地人,店里的小二态度热情,服务周到,马车从码头把客人一车一车地拉回来,到了门口又有专人伺候下车,帮着提箱笼,把人客客气气地迎进店内。
吃好喝好,还负责介绍活儿。
美丽的扬州,热情的扬州人,连书生都忍不住感慨,“扬州真好,我果然没来错,你们家都有些什么菜式?麻烦来一些扬州的特色菜。”
“好嘞,公子稍等。”
接他过来的店小二继续游说,“公子可考虑好了,咱们酒楼的那桩差事,可遇不可求,再过一阵,只怕没了...”
公子坚持道:“你们给需要的人吧,我有引荐书,差事就不必麻烦你们了。”
“公子初来扬州,不懂这里的规矩,引荐书没用,还不如咱们酒楼的老板一句话来得快,公子可否把引荐书给小的瞧瞧,小的给公子掂量掂量?”
那公子倒是谨慎,婉拒道:“不太方便。”
小二的脸色说变就变,伸手去取他囊箧。
书生一愣,慌忙去护,“你,你要干什么?!”
小二不再装了,冷脸道:“我瞧公子不像是付得起饭菜的人,先把这些东西抵扣在酒楼,待公子何时结完账,再来领取。”
书生气愤道:“你怎知道我给不起银钱?”
小二也不急,伸手鄙夷地看着他,“成,一百两,公子先结账。”
书生瞠目,“一,一百两?什么样的饭菜要一百两?”
“公子点的菜品个个昂贵,加之公子这一路的护送费,马车费,一百两算你少的了。”
书生急了,争论道:“我,我没让你们送!”
“公子坐的不是我家的马车?小的没为公子提囊箧?”
“可你们没说要钱啊...”
话音一落,周围便围上来了几位身高马大的小二,凶神恶煞地看着那书生。
身前的小二笑了笑,“亏公子还是个读书人,竟想占人便宜,试问天底下哪样东西不要钱?”
“我知道了,你们这里是一家黑店!”不待几人反应,书生突然一声嚷起来,引起周围客人齐齐张望,小二的脸色一黑,不再客气,吩咐几人,“废了他。”
谁知那书生竟如一只泥鳅,从几人身侧钻出去,一面往楼下逃一面大喊,“各位小心啊,这是一家黑店,千万别上当,赶紧跑!”
小二气得龇牙,“他娘的,人抓到,老子先得把他舌头拔了。”
几人追到了一搂大堂,底下的一部分百姓也意识到了不对,再听了那书生的话个个警觉,起身往外逃。
店小二嘴角一抽,“关门!”今日一个都别想出去。
刚说完,门外便走进来了两人。
前面那位是一位小娘子,穿月白云锦衫下配罗裙,走路时露出底下一双以金丝绣花的金缕鞋,全身上下都写着两个字,‘金贵’。
青年公子紧随其后,不再是那日的绿色粗布,圆领长袍乃稀有的浮光锦,金冠玉带,摇身一变,从落魄青年变成了孤松玉山的贵气公子爷。
在看到宋允执的瞬间,酒楼内的小二齐齐变了脸色。
钱铜若无其事般看了一眼跌到在地上的书生,好奇问道:“这是怎么了?”
对面几位小二神色一紧,唤身前的中年男子,“店老大...”
“去通知二公子。”
“是。”
小二去叫人,店老大笑着上前招呼,“七娘子今日不去粥棚施粥,怎来小的这儿了?”
钱铜疑惑道:“你们家酒楼大门敞开,我不能来?”
尽管外面传得沸沸扬扬,钱家不行了,可到底还没有倒台,不能明着得罪,店老大上前赔笑道:“能来,七娘子今日要吃些什么,小的亲自操刀。”
他愿意亲自操刀,钱铜还怕他把自己毒死了。
“我不是来吃饭的。”钱铜说明了来意,“前几日,我家姑爷被你们的人打了。”
她后退一步,把身后的青年让出来,好叫店老大仔细辨认,顺便帮他详细地回忆了整个过程,“十日前,姑爷与他家弟刚下码头,你们的人便涌上来,因姑爷不愿跟你们走,你们便恼羞成怒,先骂人后堵人,十几个打手把两个外地人堵在巷子里狠狠殴打欺负...”
宋允执眼眸一跳,收回了打探酒楼的目光,朝她看去。
店老大瞪大眼睛,他正是那天的柴头,两人一进来他便认出来了七娘子身边的公子,心中惊叹钱七娘子的姑爷竟是那日的穷酸鬼,难怪他一直找不到人。
听她如此编排,柴头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她能不能不要颠倒是非,那天挨打的人到底是谁?“七娘子您这么说就有些不讲道...”
“对对对。”适才的书生早从地上爬了起来,打断了柴头的话,看着钱铜彷佛找到了知己,忙与她道:“不瞒娘子,我也是在码头上被带过来的...”
周围的人渐渐醒悟,“果然是一家黑店。”
“大家赶紧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丢失。”
“这如何是好,咱们还能出去吗。”
“报官吧...”
柴头脸色发青,恨不得撕了那书生的嘴,碍着钱铜在,不好动手,只能先把人打发走,“七娘子说说,想如何?”
钱铜道简单:“看在你们大公子的面子上,你把人叫出来,让姑爷卸他一条胳膊,这事儿就过去了。”
她说得淡然,彷佛一条胳膊,只是一截枝丫说折就折,虽说这类歹毒事他们常干,但也得看是谁的胳膊。
柴头凹陷的脸颊一阵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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