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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富即贵(起跃)


钱铜回头问青年,替他做主到底,“谁打的你?”
宋允执漠然地看着她。
“七娘子不用找了,正是在下。”柴头不想再与她虚与委蛇,讥讽道:“若小的早知道当初的穷酸武夫,会是钱家未来的姑爷,多少会留点情面。”
“你打的?”钱铜道:“那就让你们二公子过来,给姑爷磕两个头,说他错了,不该纵容属下做这些丧尽天良之事,我便原谅。”
柴头看明白了,她今日就是来寻衅滋事的。
崔六娘子已与知州府联姻,这时候她来找事也不掂量自己的斤两,钱家柴头冷笑道:“我提醒七娘子,崔钱两家至今尚未撕破脸皮,若此事闹起来,钱家可讨不到好。”
钱铜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寡淡的青年,目露心疼,自顾自地替他不平,生气地哼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连崔家的一条狗都可以打我钱家的姑爷,我却不能找你们讨个说法?”
“钱铜!我奉劝你别来找死...”
话没说完,酒楼内一位江湖人士突然起身,“这就是一家黑店,大家还愣着作甚,是想死在这里?!”
“光天化日之下,酒楼竟敢公然行骗,勒索百姓,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知州府不管的吗?”
“咱们这就去找知州大人。”
众人的情绪被调起来,再看到带头的几人长得五大三粗,顿时有了底气,跟着高呼道:“走,去报官,找知州大人做主...”
双方的人扭打在了一起。
尽管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身旁的妖女所谋,可当宋允执看到穿着裙装,壮硕如一头牛的阿金时,眼前也忍不住黑了黑。

第14章
崔家这门见不得人的生意,在扬州少说已做了三年,早已跋扈习惯,不可能让人活着去报官。
往日有人反抗,下场无一例外,不是打断腿便是割了舌头,但这回不一样,有个来找茬的七娘子堵在门口,百姓里面还有几个身手不凡的武夫。
一打起来,专挑酒楼里的酒水,桌椅板凳一通乱砸。
柴头看得眼皮子直跳,眸子内阴霾闪过,呵道:“关门,一个都别放出去!”她七娘子自己来找死,别怪他不客气。
几名小二瞬间涌至门口,尚未弄清楚崔家这门勾当,宋允执不想参与两个商户的间厮杀之中,正欲后退,一旁胳膊突然被小娘子握住,人顺势往他身后躲去,“昀稹,打他。”
宋允执眉心轻轻动了动,忍了又忍,偏头冷声道:“不是你帮我报仇?”
“我没你厉害。”钱铜说得理所当然,“我打不过他们...别看我,快,人来了。”
他本不想在此时打草惊蛇,但耐不住身后有个随时把他往刀口上推的累赘。
自那夜过后,他的青铜剑便不再随身携带,没有佩剑在身只能靠赤手空拳,对方手里的长刀迎面砍来,宋公子利落地抬脚,踢中了他的侧颈。
三岁起他便被长公主从被窝里拎起来练拳脚,后又跟着皇帝打了一年多的仗,对付这些小杂碎,并不费力。
试图关门灭口的打手小二,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
见门口有宋允执如此厉害的人把守,适才的书生抱着头一溜烟地从两人身后窜了出去,一到门外便对着街头一嗓子喊开,“来人啊,杀人了...”
酒楼建在闹市,来往行人多,听闻动静个个驻步围了过来。
书生跪在地上痛哭道:“这家店是黑店,干着勒索卖人口的勾当,里面还有百姓没出来,各位英雄好汉,请帮忙去报个官,救救咱们...”
“怎么回事...”
“这酒楼不是崔家的吗。”
“是崔家的...”
“这也太目无王法了,没人管吗?”
“谁管?前不久还有人满身是血爬着出来,最后如何了?不了了之,何况崔家如今和知州刚结了亲,谁敢惹...”
“当心祸从口出。”
“娘子,娘子...”众人正议论纷纷,人群后方闯进来几位姑娘,一面扒开人堆,一面呼喊,到了门口瞧见里面打斗的动静,立在最前面的小娘子腿脚顿时一软,瘫坐在地上哭道:“七娘,您在哪儿,您快出来...”
“这谁啊?”
“似是钱家七娘子的婢女。”
“钱家七娘子,她怎么在里面?”
扶茵道:“奴婢早就劝您,咱们惹不起崔家,您非要替姑爷讨回一口气,您要是出事了,奴婢可怎么向钱老爷钱夫人交代啊。”
她嗓音极大,传入屋内宋允执的耳朵,犹如鬼哭狼嚎,拳脚上的力度因此失了控制,一脚踢狠了,对方半晌没爬起来。
便是这喘气的功夫,衣袖被人牵住,“先等会儿。”
宋允执扭头,身后的小娘子突然伸手摸了过来,手指头落在他的唇角下方,宋允执遂不及防,瞳仁一缩,立马高抬下颚,偏开头冷斥,“你干什么?”
他反应很快,可唇角被她手指头划过的地方,依旧留下了一道柔软的触感,迟迟不散,越来越烫。
她到底懂不懂羞...
对上他的怒目,钱铜极其无辜,扬了一下手指头给他看,“有血,帮你擦了。”
打斗中沾了一些血迹在身上很正常,他并不在意,战场上他占过的鲜血比这多多了。想警告她,往后不许对他动手动脚,便见她脖子偏向一边,开始摘取头上的发钗。
不知道她又要干什么,比起对面提刀的小二,宋允执此时更加提防她。
只见她把珠钗摘尽,放入袖筒内,随后把满头发丝揉成了鸡窝。
宋允执:.....
“不用打了,人来了,咱们走。”钱铜看他那一脸防备的样,也不想去拽他,可不拽他他又不动,只能委屈他一下了,趁他不备,一把揪住他衣袖,往外托。
酒楼门口已围满了人。
扶茵见两人出来了,忙扑上来,“娘子,我的好娘子,可算出来了,吓死奴婢了...您,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钱铜觉得她哭得太夸张,不好意思去看。
门口的小二被钱家的七姑爷踹得爬不起来,里面的百姓便如洪流推挤着往外逃。崔家的小二子再大,也不能追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光天化日提刀行凶。
一时间酒楼门口全是受害者的痛诉声。
先前哭喊的书生身子一转,对钱铜磕头道:“原是钱家七娘子,多谢娘子相救,若非娘子,今日我等便要熬死在里面,一辈子都出不来。”
钱铜不说话,侧身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发丝,再抬头便是一张既狼狈又倔强的脸,抿了抿唇道:“我要报官。”
她的表演宋允执看够了,扭头就走。
走了两步,后方人群便来了一队官差,人没到嗓门儿先至:“谁要报官,本官就在这儿,尽管报!”
“散开,都散开...”差役从后推搡着人群。
寻常百姓哪里敢挡了官差的道,看热闹的人群慌忙往两边退去,很快腾出了一条缺口,容官差通行。
前头的官爷一身皂色官服,身体胖成了一颗球,腰间别一把牛角弯刀,气势十足。
因宋允执往前走了那两步,正好立在众人之前,官差到了跟前,见他也不回避,便拿眼把他上下打探一番。
他就是钱家那位穷酸姑爷?衣裳一换,倒是长得人模人样。
扬州从不缺富商,连四大家的家主都要低头讨好他们这些差役,他算个什么东西,差役的目光肆无忌惮,语气也高高在上,“是你要报官?”
宋允执垂目不语,冷眼看着他。
差役被他看得心头发毛,暗道他哪里来的胆子敢这般瞪他,瞬间来了气,“把他带回去,仔细拷问,其他人都散了。”
宋允执动也不动。
几名差役上前,正欲出手去擒人,身后的钱铜走上来,“我看谁敢动他。”
还真是个倔脾气,钱铜不知道自己若不开口,他会怎样?是不是连官差一块儿揍,无奈把人拉到身侧,问前来的差役,“官爷这是何意,报官的是我们,怎么要拷问我们?”
差役认识她,“钱娘子,你们钱家这几日施粥,好不容易攒了点功劳,别以为在这里闹事,官府就不敢拿你是问了。”
钱铜一愣,拉来身侧的郎君与她紧紧并站在一块儿,指了指彼此的脸,“好生瞧瞧,谁惹事,被打的是谁?”
宋允执被她一拽,身子被迫与她紧挨,明白她一头鸡窝的目的,但她没必要拉上自己。
他好得很。
他挣脱她的手,冷脸立在一旁。
一旁的书生是个感恩的,站出来帮两人说话,“官差,小的可以作证,是崔家...”
差役烦死了,二公子还在等着他坐庄呢,不等他说完,不耐烦打断,“谁敢再闹,全带回衙门。”
差役不分青红皂白,态度实在恶劣,人群中开始有了质疑声,“怎么这样?行歹之人不是崔家吗,为何要抓钱娘子和百姓...”
不知是谁先爆发出来,怒道:“我看崔家和官府早就勾结在了一起,两家前不久联姻,听说一场宴席花费了几万两,原来都是黑心钱。”
“半月前便有百姓从酒楼一身是血出来,你们这些官差睁只眼闭只眼,蒙混过去,今日崔家残害百姓,你们还打算包庇吗?”
“官商勾结,把百姓当什么了?!”
“纵容奸商草菅人命,何配为父母官?”
“肃静!”差役没料到这些人竟敢反抗,气得高呼,“都给我肃静!”
然而没有一个人听。
书生在人群中格外激动:“朝廷不是派人来扬州彻查吗,等朝廷的官差一到,我等便去告御状!”
“对,告御状!”
钱铜看了一眼被百姓围堵在中央急得满头大汗的差役,拉了身旁的郎君退到一侧。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扶茵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两把腿脚尚且完好的椅子过来,放在两人身后。
站着太累,钱铜坐下来等,仰头问身侧的青年,“要不要坐?”
宋允执没应。
如此局面走是走不了,唯有等知州大人来。
他目光静静地落在那些情绪激昂的百姓身上,他承认钱家的妖女在其中是耍了一些手段,可崔家的恶行却乃事实。
蓝明权今日若是认出了他,那他可以立马死了。
“姑爷...”
宋允执下意识转头,扶茵手里正拿了一个冰袋,小心翼翼地递给他,宋允执莫名其妙,“不需要。”

他乐意站着就站着,钱铜没再管他。
见几位差役还在人群中打转,钱铜好心提醒道:“此事已不是你们能压得住的,赶紧去请知州大人来一趟吧。”
那差役头儿挤得脚都没地方挪,想走也走不了。
钱铜帮他解围,“麻烦大伙儿给官差让个道。”
钱家七娘子今日成了共患难的受害者一方,若非她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遭了崔家的毒手,酒楼内逃出来的人无不感激,听她发话后众人缓缓退开,几个差役终于吸了上一口新鲜的气息,胖球差役一身大汗,衣襟都挤散了,一面整理着腰带,一面往外走,“你们给我等着!”
钱铜等着。
无聊之余,扭着脖子与身旁立着的郎君搭话,“你觉得是知州大人先来,还是崔家二公子?”
宋允执有些意外她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他在她眼里是何身份还是有自知之明,垂下眼睛,盯着她眸子。
钱铜冲他一笑,“你怕不怕?”
宋允执问:“怕什么?”
“你胆子真大。”
她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目光里透着一股子好奇,似乎在等他一个解释。
她说的是适才他拦下差役一事,狡诈的人普遍多疑,宋允执不得不开口道:“走镖之人,无鼠辈。”
话音一落,便听她轻快地道:“既如此,待会儿崔二公子来了,郎君可得保护好我。”
意识到又被她戏耍了一回,宋允执把脸偏过一旁,不再多看一眼。
然而崔家来的人却不是二公子,而是大公子。
四大家族的后辈们在扬州也算一起长大,儿时不懂家族的利益,没那么多计较得失,心思纯粹,时常一块儿玩耍。
崔家大公子乃姨娘所生,与嫡子老二的跋扈不同,性子温文尔雅,自小身旁便有许多跟随者。
钱铜对他印象不错,又因他与大姐姐的感情,钱铜时常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姐夫叫了十来年,如今,这位姐夫领来的女人,却不是她的大姐姐。
他与他的妾室有了孩子,还带到了她跟前。
他真是一点都不避讳。
钱铜看着他们一家三口,郎情妾意,穿过人群中走来,面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眸子越来越凉。
“铜儿。”崔家大公子一身风尘,似从外地刚赶回来,一角袍摆被水浸过,干了后留下了一道灰扑扑的印迹。
儿时的小名,本是家人对她的爱称,可家人变了味,便让人浑身不适,崔二公子没来,他大公子来了更好,钱铜从椅子上起身,态度极淡,“崔大公子还是叫我七娘子吧。”
对于她的敌意,崔大公子没恼,缓声道:“我与你谈谈。”
钱铜:“好,谈。”
钱铜看向他身后的母子二人,“大公子也要带上你的妾室和庶子一起?我瞧母子俩胆识小,不怕被咱们吓着了?”
感受到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妾室身子一缩下意识抱住孩子,将其护在怀里,娇弱地唤了一声,“郎君...”
崔大公子温声安抚,“在这儿等着。”
钱铜庆幸看到这一幕的人不是阿姐。
他哪里是忙得没功夫顾及儿女私情了,他对女人好得很,他与小妾浓情蜜意之时,钱家的大娘子还在每日喝那劳什子求子汤。
钱铜不屑地移开目光,转身先一步踏入了酒楼内,侧过身的一瞬,面上有憎恨有嫉妒,但更多的是悲伤。
她为阿姐不值。
宋允执立在那没动。
“昀稹跟上。”钱铜头也没回,心里有气,面对前来相拦的鼻青脸肿的小二语气也不善,“今日看在你们大奶奶的面子上,给你们一个谈话的机会,让开!”
闹了这半天,崔家总算来了一个主子,且还是未来的崔家家主。
今日的事情闹得太大,已无法收场,见二公子迟迟不来,差役也走了,几个柴头心里逐渐没了底,一听大公子来了,个个如获大赦。
钱崔两家今日算是彻底撕破脸了,两人谈话时,各自的随从都立在门外把守。
屋内只有钱铜和崔大公子,门扇虚掩,彼此有个什么动静,方便自己的人及时闯进来相救。
崔大公子知道她护短,心中憎恨自己亏待了她的阿姐,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问她:“钱家想要什么?”今日她来闹,必不是替钱家姑爷讨个公道那般简单,他主动问道:“你喜欢蓝家的小公子?”
里面的说话声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钱铜带过来的随从只有两人,扶茵和宋允执,听大公子毫不避讳地提起娘子的其他情郎,扶茵偷偷瞟了一眼旁边的姑爷。
姑爷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屋内的钱铜则有些意外,不明白他崔大公子是什么意思。
大公子解释道:“你阿姐说你喜欢与他玩。”
“你不配提我阿姐!”钱铜告诉过自己要平静,到底没忍住,他还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提阿姐。
崔大公子没说话,沉默片刻后,“若你想要这门亲事,我崔家可以成全。”
钱铜明白了,崔大公子把她当成了傻子,“大公子以为我好糊弄?今日的事情一闹,你崔家和知州府的亲事已经黄了,你拿什么来成全我?”
她道:“大公子既然问了,我不妨告诉你,我从来没喜欢过什么蓝小公子,钱家也从未想过与知州府联姻。大公子不一样,要的东西太多,处处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可人只长了两条腿,劈叉劈得远了,当心扯...”
粗俗的言语即将脱口而出,门外扶茵急声提醒,“娘子...”
再慌忙去看姑爷,发现他早已闭上了眼睛。
钱铜嘴快一时失言,没往下再说,但她话里的讥讽已起到了效果,崔大公子的脸色不太好看,问道:“那你要什么?”
钱铜道:“身契。”
大公子眉头一拧,“什么身契?”
“牙行啊。”钱铜道:“大公子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的家族到底在干什么样的勾当,二公子做下的孽,足够你崔家满门偿命,此时把牙行给我,反是帮你们减轻了一桩罪孽。”
钱铜不想与他多谈,摊开了说,“蓝明权从不是什么好东西,朝廷的人马两日后便到达扬州,他的任期即将结束,临走前想从四大家的身上打一场秋风,你崔家上赶着送钱,钱已经到了手,大公子觉得如果是你,你会去保一个正被朝廷盯上,还肆意妄为,引起百姓众怒的崔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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