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会反对,便又换上了痛心疾首的表情,叹息道。
“其实,我也不愿看到他们夫妻二人闹成这样,只是玉堂实在不争气……就他那副死德行,万一哪天把箐箐气坏了身子,动了胎气,那岂不是白白害了我孙儿的一条性命?”
“侯爷,你该不会不让箐箐和离吧?”
“毕竟这和离书已经写了,箐箐又救过我的命,我没法再叫她受委屈,要是他们用不上,那就只能咱们用了……”
瞧着姜晚宁一副,若是儿媳和离不成就自己上的架势。
沈偃也是怕她真的跟自己闹起来,再加上这几日的事,确实是沈玉堂做得不像样,他这个当公公的不好太偏颇。
也就不想掺和小辈的事了。
“别别,那还是……让他们用吧!”
姜晚宁发落完春桃,又叫小厮拿着供状和证物,将章大夫扭送到了官府。
主打一个也不放过。
奈何春桃太护主,不知被柳氏母女捏住了什么把柄,硬是没将她们二人供出来。
听完下人来报。
姜晚宁喝了口参汤,口吻略显遗憾。
“可惜了,还以为这次能叫她们母女扒下一层假面皮,到底差了点火候。”
林嬷嬷眼明心亮,在一旁劝解道。
“夫人不用急,总是会有机会的……那柳氏一心盼着能让亲闺女嫁入侯府,如今眼瞧着世子妃有了身孕,哪里能坐得住?依奴婢看,她们二人消停不了几日,定然又要使坏。”
“说的也是。”
姜晚宁点点头。
心想,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倒是瞧得分明。
只可惜大多奴才惯会见风使舵,都不敢在主子面前明说,只会跟着搬弄是非。
便是有一两个忠心的,也很难说得上话。
先前柳氏巧言令色蛊惑原主的时候,林嬷嬷也曾私下提醒过几句,奈何原主被哄得晕头转向,根本听不进她的劝告,反而还将她训斥了一顿。
这大概也是沈玉堂为何瞎眼的缘故。
姜晚宁微一沉吟,琢磨道。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留这母女二人在府中终究是个祸害,得早点把她们赶出去才行。”
林嬷嬷面露难色:“请神容易送神难,她们怕是轻易不肯走。”
姜晚宁嗤了一声,不以为然:“那可由不得她们!这里是侯府,我说了算。”
“就怕世子爷那边不答应……”
“大不了连他一起赶出去,我还落得清净。”
“……”
林嬷嬷没敢再接话,只在心里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就见宝鹃带着慕容箐走了进来。
“夫人,世子妃来了。”
姜晚宁是个急性子,拉着慕容箐在身边坐了下来,也顾不上寒暄那些有的没的,直接就问道。
“箐箐,和离之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看她这般模样,姜晚宁就知道她还没有下定决心。
“也罢,和离不是小事,总得考虑清楚才行……免得将来后悔,白费一番折腾。”
到底是她操之过急了。
要是像原书里那样,小两口闹掰了又好回去,那可真是要了她的老命。
见姜晚宁神情有些严肃,慕容箐看得出婆母是为了自己着想,怕惹得她不高兴,不由垂下了眼睑。
“母亲,我是不是叫您失望了?玉堂那样对我,我却还舍不得世子妃的身份,我……太没骨气了。”
姜晚宁知道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由道。
“这是什么话,贪恋荣华富贵那是人之常情,不许你这样说自己……照你这样说,我还舍不得侯府主母的身份呢,难道我也没骨气?”
慕容箐这才忍不住被她逗笑。
“母亲,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是怕和离之后,带着孩子不好过。”
姜晚宁哪能不明白她的顾虑。
这个朝代的女子,一贯遵循三从四德,出嫁了便是以夫为天。
和离的事虽然不算罕见,但也是极少的。
再加上女子和离往往都是净身出户,尽管侯府不至于克扣慕容箐的嫁妆,她的嫁妆本来也没多少,想要养活自己和腹中的孩子,无疑十分艰难。
不过,听慕容箐刚才那话,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和离的想法。
姜晚宁决定再给她洗洗脑子。
“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养不起孩子。不管怎么说,你肚子里怀的都是我的宝贝孙女,我还能叫她在外头吃苦不成?
这样吧,这两日我叫人寻几处宅子,你到时候去挑一处自己喜欢的,我给你买下来!
等你和玉堂和离之后,我再给你配些丫鬟婆子和护院,你便安心住着。”
慕容箐闻言微诧。
大概没想到婆母会替自己考虑得如此周到。
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
“买宅子给我住?母亲,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见慕容箐有所动摇。
姜晚宁嘴角微弯,拍了拍她的手背,继续趁热打铁道。
“你是我儿媳妇,又救过我的命,我对你好点不是应该的吗?
再说了,侯府又不差这个钱!
对了,你平日不是还喜欢捣鼓些药草什么的?
若是你不怕抛头露面,我就再给你买个沿街的铺子,你想开药铺或者开医馆都行,随你怎么折腾。
总之银钱方面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只管去做自己想做的,赔了就算我的,赚了就分我些,岂不美哉?”
姜晚宁记得。
原书里慕容箐喜好钻研医术,一直想要开个医馆治病救人,但都被情情爱爱耽误了,到结局也没能开起来。
倘若这一世能叫她得偿所愿,也未尝不是另一种圆满。
果然,听到姜晚宁这样描述。
慕容箐原本黯淡的眼眸中,似是一点点亮起了光芒,忍不住向往了起来。
小时候她就常听娘亲提起,外祖医术过人,一生救治了无数伤患,还经常被灾区的百姓奉为活菩萨。
她虽然没有见过外祖,但从小就喜欢看外祖留下来的医书和手札,在小小的后宅内院里,跟随着外祖遍布天下的行医足迹,窥视着天地的广阔。
若是可以,她也想像外祖那般,踏遍山河,医世救人。
可自从嫁作人妇,她便彻底断了这个念想。
甚至不敢在沈玉堂面前提起,怕叫他觉得自己不安于室、不守妇道。
这么想着……
慕容箐想要和离的念头,便愈发强烈了起来。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姜晚宁,似乎连将死的心都逐渐滚烫了起来。
“母亲,我真的可以……在外头开医馆吗?可一旦我与玉堂和离,我与侯府便再无瓜葛,怎好再用侯府的钱财?”
姜晚宁对此不以为然,宽慰道。
“那有什么?你不当我儿媳,可以当我义女……要不然当我义妹也行!到时候玉堂见了你,还得叫你一声‘干娘’,哈哈!那场景……想想都痛快!”
慕容箐:“??”
林嬷嬷:“??”
对上两人诧异的视线,姜晚宁赶紧止住笑。
忙咳嗽了一声,掩饰道。
“咳,不是……刚刚嘴瓢了。”
连着两日。
姜晚宁好不容易说动了慕容箐,沈玉堂却是不见了人影。
大概是那天被慕容箐赶出了屋子,叫他伤了自尊和脸面,所以心头憋着一股气。
这两天便一直住在外头,连侯府都没有回。
就他这样的气量,以前还总说慕容箐心眼小、没有容人之量,也不知哪来的脸。
那厢,见沈玉堂不在府中,慕容嫣儿便一直在床上躺着,病得像是只剩下了一口气。
叫姜晚宁想赶人也不好赶。
她可不想叫这母女俩死赖在侯府里,白吃白喝。
对喜欢的人,她自然花多少钱都乐意。
可对那些讨厌的人,多吃她一粒花生米,她都想拿扫把打出去!
姜晚宁向来是没什么耐心,左等右等不见沈玉堂回府,干脆叫来孙管家,吩咐道。
“怎么不见世子回府?一个有妻室的男人夜不归宿,像什么样子?你现在就去把他给我拎回来!”
孙管家面露难色。
“夫人,这……您又不是不知道世子爷的性子,只怕老奴说不动他。”
“那就多带几个家丁,不管用什么法子,打晕也好迷晕也好,只管将他捆回来便是!你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那我也只能考虑换个管家了!”
“老奴马上去!”
抹了下额头的冷汗,孙管家连声应下,赶紧退了出去。
不过多时,就带着一帮家丁,将沈玉堂提溜了回来。
可谓是神速。
到了晚膳。
一听到沈玉堂回府的消息,慕容嫣儿的病果然马上就好了,还能自己下床了。
前一脚。
姜晚宁才拉着慕容箐的手在膳厅坐下。
后一脚,就看到沈玉堂扶着慕容嫣儿,从外头走了进来。
看到慕容箐脸上的笑意倏而消失,姜晚宁晓得她心里不痛快,便朝林嬷嬷递去了一个眼色。
林嬷嬷立刻意会,故意扬起声调道。
“夫人,府中近来传出了许多不好的议论,连外头的人都在替世子妃打抱不平呢……”
“哦?”
姜晚宁随即露出不悦的神色,追问道,“说来听听,外头都在议论什么?”
林嬷嬷道。
“外面都在说,但凡是个明眼的人,都能瞧得出来……那春桃不过一个小小的丫鬟,如何能在侯府里头翻出这样的大浪?她既是慕容小姐的贴身丫鬟,少不得是受了主子的指使。”
姜晚宁顿时气恼不已,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恨铁不成钢道。
“是啊,旁人都看得出来,偏我那个睁眼瞎的儿子看不出来……你说,我要不要找个大夫,好好给他治一治眼睛?!”
两人的一番对话,正好落在沈玉堂和慕容嫣儿的耳中。
慕容嫣儿面容微僵,刚要踏进门的步子不由顿在半空,一时间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一来就挨骂,沈玉堂的脸色显然也不好看。
但又不好直接扭头就走。
只得不满地嘟哝一句。
“母亲,那日的事已经查得很清楚了,都是春桃一人所为,这好端端的又扯嫣儿做什么?孩儿不明白,您为何对嫣儿有那样大的偏见?”
姜晚宁就是看不惯他这副双标的做派。
直接反诘道。
“你能对箐箐有偏见,我为何就不能对嫣儿有偏见?”
“孩儿没有……”
沈玉堂矢口否认,还要犟嘴。
姜晚宁睨了眼他搭在慕容嫣儿腰上的手,嘴角勾起一丝讽笑,嘲弄道。
“你扶着嫣儿做什么?这要是叫旁人看了……不知道的,只怕还要以为怀了孩子的人是嫣儿呢!”
真是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小巴崽子就可劲作死吧,等下就让箐箐把和离书甩他脸上,看他这张狗嘴还硬不硬得起来!
第14章 将柳氏母女赶出侯府
被姜晚宁嘲讽的目光一刺,沈玉堂这才像是后知后觉,立刻松开了搀扶慕容嫣儿的手,同她拉开了几分距离。
他的动作幅度有些大,慕容嫣儿刚刚又是故意往他身上靠。
叫他这一推,整个人顿时有些站不稳,不由踉跄了半步,差点绊倒。
憔悴的面容上,脸色瞬间更难看了。
她“哎呀”了一声,扶着脑袋正要装头晕。
“玉堂哥哥,我……”
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却见沈偃大步流星走了进来,打断了沈玉堂下意识要去扶她的动作。
径自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
末了,还有些不悦地训斥了沈玉堂一句:“进来了就坐下,堵在门口做什么?”
沈玉堂:“……”
慕容嫣儿:“……”
不得已,慕容嫣儿只好在婢女的搀扶下,坐到了桌子前。
很快,柳氏也走了进来。
见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冷,柳氏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便习惯性地堆起笑,仿佛当家女主人那般,热情地招呼道。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饭吧!
侯爷,今个儿有您最爱吃的蟹粉狮子头……哎呀,林嬷嬷,你怎么搞的嘛这是!明知道侯爷最喜欢这道菜,还将盘子放那么远!
翠冬,快把这道狮子头端侯爷面前去!”
“是。”
伺候在柳氏身旁的丫鬟立刻应了一声,端起蟹粉狮子头就要拿去放到沈偃面前。
却听姜晚宁在一旁不冷不热道。
“端回去,侯爷不爱吃这菜。”
“这……”
丫鬟端菜的动作一时僵在了那儿,脸上不禁露出为难的表情,忐忑地看向柳氏。
柳氏同样口吻一滞,才讪笑着想要打圆场。
“这……姐姐你是不是记错了?侯爷怎么会不爱吃呢?”
姜晚宁想起那天晚上,同沈偃一起吃宵夜的情形,便夹起桌前的一块辣炒兔丁放进他的碗中。
笑眯眯地弯着眼,看向身侧的男人。
“侯爷近来口味变了,喜欢吃辣菜……侯爷,你说是不是?”
沈偃莫名觉得她的笑眼中带着一丝威胁。
他跟着夹起一块剁椒鱼头放回到了她的碗里。
颔首道。
“夫人说得不错,本侯与夫人如今都嗜好辣味,这盘狮子头早已是腻味了,撤了吧。”
“是,侯爷……”
瞧着气氛不对,丫鬟赶紧将菜端了下去。
柳氏见状,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挂不住了,她还想再将面前的一盘菜端过去。
借着讨好沈偃的由头,极力彰显自己在侯府的话语权和“地位”。
“那这盘椒麻鸡,侯爷应该喜欢吃吧?”
姜晚宁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哪里会惯着她,当即放下手里的筷子,不耐烦道。
“哎呀!吃饭就吃饭,你在那里叽叽歪歪个什么劲,搞得我胃口都没有了……不吃了!”
反正她今天也不是来吃饭的。
她是来赶人的。
见她落了筷,沈偃跟着放下了筷子,桌上众人齐齐看了过来,谁也没敢再吃东西。
柳氏讷了讷。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她登时在心底将姜氏骂了一通,却又不好在沈偃面前发作。
脸色不免又青又白,口吻却十分的委屈。
“姐姐,你有什么火气,冲着我来便是……何必当着侯爷的面,发这样大的脾气?侯爷操劳了一天,在外头也没能好好吃个饭,好不容易回府上吃顿好的,你这么一闹,岂不是叫侯爷连吃饭都不安生?”
见她绵里藏针地将矛头转向自己,姜晚宁心下不免呵呵。
老绿茶还怪会甩锅的。
可惜,她吵架从来不自辩,她只会攻击。
“你这话真有意思,侯爷是我的夫君,何时轮到你来操心了?
你这么温柔体贴,怎么不多关心一下自己的丈夫,回去看看他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还是说……你在侯府住久了,连自己的丈夫是谁都搞不清楚了?”
闻言,柳氏被她呛得老脸一红。
沈偃相貌俊美,有如芝兰玉树,且又战功赫赫,身份贵重……柳氏在私底下,确实也对他生出过非分之想。
她觉得姜氏一个草包脑袋,除了长得比自己美貌些,哪哪都比不上自己,凭什么就能当上侯夫人?
这侯门主母,姜氏能当得,自己为何就当不得?
只是这些念头,她也就敢在心底想,断是不敢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
如今却叫姜晚宁在侯爷面前挑破,一时叫她有些心虚,下意识便开口辩解。
“我没想那么多的……我只是觉得住在侯府多有叨扰,才多费了些心思,想替姐姐你分忧,将侯爷和玉堂照顾得更好些,姐姐若是嫌我做得不够好……”
“嗯,你是做得不怎么样。”
姜晚宁接下了她的话,水灵灵地打断她的矫揉造作。
一手抵着下颌,语气中满满都是嫌弃。
“原来你也知道,在侯府借住这么久很叨扰人呀?那所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搬回去住呢?
我记得慕容晁只是一个七品的京县县丞,府邸也不大呀。
修缮几间屋子应该用不了那么久吧?这都两个多月了,再破的屋子也该修好了吧?”
柳氏母女说是因为府上走了水,烧毁了几间屋子,又怕修缮的匠人都是男子,女眷在家中住着多有不便,这才借故搬来了侯府暂住。
结果来了没多久,侯府祠堂也着了火。
这明摆着是相同的招数使了两次。
算不上有多高明。
奈何抵不过男人选择性失智,沈玉堂到现在都不相信,祠堂的那把火会是柳氏母女的手笔。
“姐姐,你这话未免也太伤人了……”
听到姜晚宁开口赶人,柳氏这下也看出了她今日突然发作的目的。
顿时拿起帕子,就要开始哭诉。
“当初家中失火,我原是打算带着嫣儿去别苑小住,是你一定要叫我们过来侯府住……说是侯爷久出未归,你一个人在府中寂寞,平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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