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道。
“我也不愿这样想,只是玉堂常年不在府中,我这不是担心箐箐那孩子犯糊涂嘛。”
沈玉堂的眸色一寸寸变冷。
他目光直直看向章大夫。
一字一顿问道。
“你是说,世子妃上月就诊出了身孕?”
章大夫面色讪讪,不禁露出惶恐的神情,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这……世子妃难道没有同您说?”
柳氏一脸气急。
“这混丫头,她怎么净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儿!”
慕容嫣儿连忙拉住沈玉堂的手臂,劝说道。
“玉堂哥哥,你先别生气,这其中许是有什么误会,我相信姐姐不会无缘无故偷人的……”
沈玉堂拂开她的手。
寒着脸色大步走了出去。
“能有什么误会,她从来就是那样不知廉耻的女子罢了!”
栖云阁。
慕容箐坐在窗前。
拿着手绷低着头正在绣花,打算给肚子里的孩儿做一件红肚兜。
沈玉堂突然怒容满面地闯了进来,对着屋子里的丫鬟冷喝。
“都给我滚出去!”
极少见到世子爷发这样大的火,丫鬟们吓坏了,一个个赶忙跑了出去。
慕容箐不知道他为何发怒,正要开口问话。
沈玉堂却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红着眼质问道。
“说!那个野男人是谁?!”
慕容箐猝不及防,被他牢牢钳住了喉心,一时喘不上气来,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什么野男人,我……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你到现在还想瞒我?若不是章大夫说漏了嘴,我恐怕还不知道,你竟是这般淫贱的女子!你坦白告诉我,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沈玉堂的脸色阴沉至极。
只要一想到慕容箐背叛了自己,还跟别的男人有了野种,他就气得想要发疯!
她怎么敢的!
“咳咳……我没有、没有找野男人……”
慕容箐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节。
眼眶瞬间就红了。
“孩子是你的,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是我的?呵……”
沈玉堂止不住冷笑。
“章大夫说你上月就怀了身孕,可我才回府不过月余,你肚子里的野种,怎么可能是我的?!”
“哐——”
正当慕容箐不知如何辩解。
房门突然被重重撞开!
姜晚宁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一把将沈玉堂从床头拽了开。
扬手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逆子,你要死啊!”
姜晚宁的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她飞快地撸起袖子,反手就了掐上沈玉堂的脖颈,决定让他也好好感受一下。
什么叫窒息的母爱!
“这样掐人脖子很好玩是嘛?是很有男人味?还是很显英雄气概?!怎么样……舒不舒服?!爽不爽?!要不要我再用点力?”
“咳咳。”
沈玉堂猝不及防,哪想到她真会上手掐。
一下被口水呛到。
都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母亲,我……”
“我什么我!箐箐是跟你有杀父之仇啊?还是灭族之恨啊?你要这样把她往死里掐?!平时嫣儿咳嗽一声,你都紧张得不行……现在打起媳妇来,你倒是一点也不心疼!”
姜晚宁越骂越气。
恨不得掐死这逆子算了!
“你要是当不好箐箐的夫君,我也不勉强你,我现在就让箐箐当寡妇!省得她天天在你这受鸟气!”
“……”
沈玉堂被她掐得脸红脖子粗,想反抗又不敢反抗。
方才那股子嚣张的气焰一下泄了大半。
“母亲,松、松手……”
姜晚宁哼哼。
“我就不松,你能打我咋滴?你还想弑母啊?!”
论身手,她肯定不如这逆子。
但沈家重孝,他要是敢还手,她就敢自挂东南枝!
谁闹得过谁呀。
她这娘可不是白当的!
“哎哟,我的天爷!姐姐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样是会把玉堂掐死的呀……”
“姨母,您快松手吧!嫣儿求您了!”
后一脚。
柳氏和慕容嫣儿姗姗来迟,见状不由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替沈玉堂求情。
这……这怎么跟她们想象的不一样。
姜氏真的是疯了。
为了一个外姓的媳妇,狠起来竟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敢杀!
太吓人了。
姜晚宁没理会两人的求饶,只抬眸问向眼前的逆子。
“知道错了没有?!”
沈玉堂连声应下:“错了错了……”
“错哪儿了?!”
“……”他也不知道哇!
见他这副死样儿,姜晚宁就知道这逆子没有一点思想觉悟。
直接一脚踹上他的后膝。
“给我在地上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沈玉堂又生气又憋屈。
抬起头正要理论,就见姜晚宁的巴掌已经高高举在了头顶上方,蓄势待发地等着扇他。
“……”
一句话,硬生生地又给他憋了回去。
边上,柳氏和慕容嫣儿还在劝。
“姐姐,你别动不动就打玉堂,这男子的脸面是极其重要的呀!而且今日这事,确实是箐箐不对……这天底下哪个男子,听到妻子与人通奸,能不发火、不气疯?!”
“是啊姨母,玉堂哥哥只是冲动了些,但……但也是情有可原的。”
姜晚宁懒得听她们逼逼赖赖。
直接打断道。
“你俩搁这里装什么好人?还在我面前唱上红脸了,当这里是戏台啊?!”
柳氏口吻一滞:“姐姐你别误会……”
姜晚宁冷笑。
“别别,我不是你姐,沈玉堂才是你爹!叫你这样着急忙慌地护着……呵,真是可笑,侯爷都不曾管过我,你倒是三天两头对我指手画脚,还想教我做事!你多大脸呀!”
柳氏:“……”
见母亲被骂得狗血淋头,慕容嫣儿面色一急,不由忙着辩解。
“姨母,不是这样的……”
“还有你。”
姜晚宁转头看向她,语气透着浓浓的嘲讽。
“刚刚不是还躺在床上,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怎么现在又能生龙活虎地下床了?总不能是回光返照了吧?!”
“……”
慕容嫣儿一下僵住。
突然觉得说啥都不对,就连这病……好像都快装不下去了。
“哼!”
怼完一圈人,姜晚宁哼哼了一声。
见他们不敢再吱声。
这才回过头来,将红着眼圈瞪大眼的慕容箐扶到软榻上坐下。
柔着语调关心道。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脖子上还疼不疼?”
慕容箐微微摇头。
不是很敢说疼……
她怕说了,今天就真成沈玉堂的忌日了。
虽然这个丈夫,她如今也不是很想要了,可总不能叫孩子一出生,就当孤儿吧……
“没事就好。”
姜晚宁稍稍松了一口气。
心道还好自己手快,揍得及时,果然什么屁话都不如巴掌管用。
见慕容箐仍是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
姜晚宁不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安抚道。
“你别怕,有母亲在,断不会让这孽障再动你一根头发……他要是敢再胡来,伤到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我非扒他一层皮不可!”
听到“孩子”两个字,沈玉堂却突然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
眼睛骤而变得血红,恨恨地瞪着慕容箐。
一脸恼羞成怒。
“母亲,你不要被她骗了……那个野种,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儿!”
“啪!”
不等话音落下,姜晚宁又一巴掌甩到了他脸上,怒斥道。
“你再说这种混账话!”
沈玉堂:“……”
众人:“……”
半炷香后。
姜晚宁坐在茶几旁。
沈玉堂在一旁规规矩矩地跪着,到底是被打怂了。
姜晚宁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始末,便让林嬷嬷去将章大夫叫了过来。
不多时。
林嬷嬷就领了章大夫进门。
姜晚宁冷眼扫向眼前的白胡子老头,质问道。
“方才是你在世子面前挑拨,说箐箐上月就有了身孕,还向你讨了藏红花?”
章大夫被她犀利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还望夫人慎言,老夫与世子妃无冤无仇,又岂会胡乱污蔑于她?老夫不过是同世子爷实话实说。”
“哼!好一个实话实说!你可知你空口白牙,便可害去两条性命,当真是杀人不见血!我看你这几十年救死扶伤的医书,全读到屎坑里去了!”
章大夫行医几十载,还没被人这样骂过。
一张老脸顿时气得又青又白。
他忍不住争辩。
“是夫人您自个儿治家不严,叫侯府里头出了这样的丑事,怎的就怪到老夫身上来了?!”
柳氏跟着劝道。
“姐……夫人,就算你想护着箐箐,那也不能把脏水往人家章大夫身上泼呀!更何况家丑不外扬,这事儿闹大了对谁都不好。照我说……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叫箐箐打了那个野种,也算是给了她教训,此事便算过去了。”
听到柳氏这样说。
慕容箐脸色一白,立刻在姜晚宁面前跪了下来。
恳求道。
“母亲,我是被冤枉的!此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我宁可一头撞死,也不能叫我的孩儿,受这样的奇耻大辱!”
见她如此冥顽不灵,沈玉堂气恼极了。
他虽然很生她的气,但也没想过要她去死,只要她肯打掉那个野种,他可以不休妻。
“慕容箐,到现在你还护着那个野——”
“咳!”
姜晚宁重重咳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话。
这孽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真想拿针把他的嘴巴缝上。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张嘴。
俯身将慕容箐从地上扶起。
姜晚宁沉声道。
“我相信箐箐是清白的。章大夫,虽然你是外人,说话也要讲证据,你如何证明……箐箐上月就有了身孕?”
章大夫捏了下胡子,一脸有恃无恐。
“我上月给世子妃开的那张方子,还有世子妃叫人去药铺买的那包藏红花,就是证据!”
慕容嫣儿跟着换上了忧心忡忡的表情。
“如此说来……要想证明姐姐的清白,就只能搜一下姐姐的屋子和杏儿的住处了。”
沈玉堂想也没想,冷冷下令道。
“还不给我搜!”
“慢着。”
姜晚宁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叫住了下人。
她简直难以想象,这些年来,慕容箐是怎么受得了这个裹小脑的蠢货,还爱上他的……
反正她是爱不了一点。
她只想弄死他。
“世子妃的屋子,岂是说搜就能搜的?箐箐的药方子和煎药的药材,向来是交给杏儿保管,你们只去搜她的住处便是……还有,玉堂,你让你的人去搜,其他人都在这呆着,谁也不准离开!”
沈玉堂这回没有反驳,恢复了些许理智。
只对着小厮催促道:“还不快去!”
过了好半晌。
却见小厮两手空空地回来。
“世子……小的、小的没有找到章大夫所说的那张药方,也没有找到什么藏红花。”
沈玉堂闻言一诧,脱口而出道。
“怎么可能没有……”
姜晚宁瞥了他一眼,忍不住讽刺:“你很希望自己戴绿帽是不是?”
沈玉堂面色微赧:“可是章大夫说……”
姜晚宁冷笑。
“比起自己的妻子,你倒更愿意相信一个外人,有你这样的夫君,箐箐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沈玉堂一下涨红了脸,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
柳氏亦是微微变了脸色。
“怎会没有?是不是搜得不够仔细?要不……春桃你再去看看!”
“不用了。”
姜晚宁清了清嗓子,叫住了春桃。
心想看了这么久的戏,总算轮到她表演了。
可把她憋坏了。
她抬头看向沈玉堂:“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杏儿的住处搜不出藏红花,因为藏红花根本不在屋子里,而是在春桃身上!”
不等旁人开口,姜晚宁便下令道。
“林嬷嬷,你去搜一下春桃的身子,叫咱们瞎了眼的世子爷看个明白!”
“是,夫人。”
林嬷嬷应了一声。
随即大步走到春桃身前,伸手往她身上摸了几下。
春桃下意识想要躲闪,就被林嬷嬷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方子和一个小罐。
“拿来吧你!”
看到林嬷嬷拿回到眼前的东西。
沈玉堂嗫喏了两下嘴唇,神色怔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晚宁无语。
就他这个脑子还带兵打仗,她都替那些士兵心惊胆战。
“这还看不明白吗?分明是有人想借这两样东西,陷箐箐于不贞之名!只要春桃去搜了屋子,将药方与藏红花顺手藏在角落,再故意将其翻找出来……那箐箐和她腹中的孩子,便再也洗不清了!”
这也是假的。
事实是,她猜到了柳氏母女会将罪证放到杏儿的住处,所以在赶来的时候,叫林嬷嬷提前翻找了出来,寻了个机会塞到了春桃身上。
不就是栽赃嫁祸的小把戏,她也会。
宫斗剧又不是白看的。
虽然她平常不屑于这些勾心斗角的伎俩,但对付绿茶,有时候就是得以茶攻茶,以牙还牙。
春桃立刻跪到了地上:“夫人!奴婢冤枉……”
姜晚宁坐直身体,沉着声音继续表演。
莫名还有点上头。
“冤枉?哼!东西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容不得你狡辩!说吧,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是你家小姐?还是你家夫人?!”
话音落地。
柳氏和慕容嫣儿双双脸色发白。
齐声道。
“我、我不知情的,我也是被骗了!”
“玉堂哥哥,我什么都不知道……”
瞧着眼前的情势不对,章大夫拔腿就要走:“老夫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一些事,就、就先告辞了……”
姜晚宁哪能让他溜了,立刻命人将他拦了下来。
冷冷下令道。
“将这祸主的贱婢拖下去,给我狠狠地打!
打到她全招了为止!
另外,给章大夫搬个椅子,让章大夫好生在边上看着,若是这贱婢晕了,就叫他拿针扎醒!
若是不小心打死了,那这条人命,怕也只能算在章大夫身上了!
章大夫,你说是不是?”
“……”
章大夫被她盯得脊背阵阵发凉,心知自己这回是踢到了铁板上,哪里还敢猖狂。
见着两人鬼哭狼嚎地被拖了出去。
姜晚宁不由在心下感叹……
这侯府主母,当着确实爽哈!
想扇谁就扇谁,想打谁就打谁,把她长年堵塞的乳腺都打通了不少,果然权力令人沉迷。
什么时候她要是能搞个太后当当就好了。
不知道有多得劲。
一个时辰后。
听着外头的惨叫声渐渐平息了下来。
姜晚宁坐在屋子里心平气和地喝着茶,觉得天上的仙乐也不过如此,她甚至忍不住还哼起了小曲儿。
审讯的时间不算短,她本不用专门在这候着。
有林嬷嬷在外头严刑逼供,这事出不了什么岔子。
她主要就是想看看……
沈玉堂低头认错的样子,顺便再嘲讽两句。
没一会儿,沈玉堂就低着脑袋走了进来,整个人蔫儿吧唧的,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姜晚宁嗤了一声。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还叫得挺狂?”
沈玉堂没敢再顶嘴,只悄悄地瞄了眼坐在一旁的慕容箐。
却发现慕容箐根本没在看他。
她在低着头绣花。
见她不搭理自己,沈玉堂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以前她都是围着自己转的。
成天嘘寒问暖地说一些多余的话,变着法子煮那些甜得发腻的汤羹,生怕他饿着冻着似的,操心个没完。
眼下陡然冷了下来,倒叫他不太习惯。
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慕容箐因为藏红花的事,还在同自己置气,等会儿他放低姿态哄上几句,事情也便过去了。
“你看箐箐干什么?”
姜晚宁打断了他暗戳戳的偷瞄。
见他一脸难以启齿的表情,像是拉不下脸来道歉。
她便毫不客气地往他脸上踩了一脚。
“怎么,现在知道错了?又想过来给箐箐肚子里的孩子当爹了?呵……也不知道方才一口一个‘野种’叫嚷的,是哪个好人家的亲爹!”
听到这话。
沈玉堂顿时满脸通红,忍不住打断道。
“母亲……别说了,孩儿知道错了!今日之事,确实是我错怪了箐箐,才叫她受了那样大的委屈。”
姜晚宁拍掉手上的桂花糕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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