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清池也觉得有理,如若他们又风风火火的回去麓溟,也就只能守株待兔的等。而把自己摆在明位,反而能使沈砚白与沉疏柏那种心思深沉,又聪明绝顶的人放松警惕。
“这几日,你就跟我住断尘居吧,至于扶云舟,到时候我让静沉给他在山下安排个居所暂住。”
收到司珏传音,扶云舟送完孩子们就直接御剑前往玄清门,途中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感觉今天的风格外大。
再次踏入断尘居,禹清池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看着这里还是如几月前一般,就连院中仙鹤的数量与姿势都没多大变化,可她的心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钟寄灵,你别以为你跟圣尊出了一段时间门,就可以在我面前当老大了哦,我才是跟圣尊最久的仙侍。”
按照司珏的吩咐,静沉给禹清池特意收拾出一间房间,在带着禹清池去她房间路上,静沉肉嘟嘟的脸有些气鼓鼓的。
禹清池每次看到静沉就特别想逗弄他,如果她告诉静沉自己还亲了司珏,不知道他是不是要直接炸毛到把她扔到炼丹炉。
“好好,你才是老大,以后我要跟你共同侍奉圣尊嘛,咱俩就是同僚,要互相帮助。”
静沉单纯得很,听到禹清池说他是老大,于是满意道:“算你懂事,以后我肯定会帮你的,放心吧。”
禹清池一路憋笑憋得腮帮子难受,直到看见司珏给自己安排的房间时,表情才得以缓解。
他知道自己其实不喜欢花里胡哨,所以房中并没有过多的摆件,不过却特意在床上给她放了两套干净面料轻柔的衣裙。
这次的颜色倒是一些青蓝鹅黄的素雅颜色,既不扎眼,也带着少女之气。
禹清池抚摸着衣裙心底才升起一片温柔暖意,司珏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能将话听进心里。
“圣尊!钟寄灵,我来了!”
扶云舟一到断尘居院内,就大大咧咧的喊着,那嗓门比菜市场的吆喝声有过之而无不及。坐在房中泡茶的司珏眉头一皱,一抬手,一股无形的力,就把扶云舟甩到了院内池塘里。
“圣尊,怎么一来你就扔我。”
禹清池一出门,就看到扶云舟湿答答的站在池塘里,一脸委屈。
司珏缓步出门,站在木台上,双手负于身后,只吐了两个字:“聒噪。”
“哈哈哈,扶云舟,你跟了圣尊这么久,还没学会安静。”禹清池打趣道。
扶云舟手脚并用的爬出池塘:“我这是头一次来断尘居高兴嘛,我已经将孩子们都妥善安置了,而且我回到麓溟还发现了一件事。”
“何事?”
“送孩子的时候,我又到了掩坛镇,我发现镇上有人是不久前于麓溟出逃定居此地的,这些人久而未被瘴气侵蚀,已经清醒。谈起麓溟说了很多事情,比如以前麓溟死了很多人,都是吃土吃死的。”
“吃土吃死的,是何意?”禹清池不解,她记得当时刚刚踏入麓溟,有村民绘声绘色地跟她讲,境主为他们带来了粮食,让他们可以果腹。
说到这里,扶云舟眉头蹙紧,眉宇间透露着怜悯之情,“瘴气能迷惑人的心智,长久吸食便会使人陷入狂热,疯一般地信仰施加瘴气之人,最重要的是欺骗人的感知。我才知道,为何那境主到来之后麓溟的人反而越来越少,原来每个灾荒之年,麓溟都被瘴气笼罩,放在门口的不是大米,
而是普通的…”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观音土。”
禹清池听得心尖一颤,司珏也觉震撼。素来他们知道邪祟吃人掘心凶残异常,却不想人也可以恶毒到这种地步。
“麓冥的黎民并非天性愚昧奸邪,而是受人蛊惑,我们不能不帮。”禹清池惋惜道,“眼下我们已经知道沉疏柏到了玄清门寻人庇佑,那些他带出麓溟的女子应该也在此处。”
“可……怎么找!要是一直找寻不到,那些姑娘还是会有危险的啊!”
第120章
扶云舟一直有怜香惜玉之心,孩子送回去后,他最关心的就是那些女子的安危,“我可不想让她们被那种人侮辱。”
扶云舟继续追问道:“那现在可有什么线索吗?”
禹清池摇头的同时忍不住叹了口气:“敌在暗我在明,尤其是他已然有了戒备心,更不会轻易露面了,想救人就更难了。”
司珏:“也不全然。”
禹清池兴奋道:“圣尊可是有什么办法?”
司珏:“他即然没给我们留下线索,那我们便自己制造线索,引出沉疏柏。”
太阳西归,夜幕降临,纵有灯火点缀,玄清门依旧有看不见的黑暗所在。
茫茫夜色中,一着藕粉色粗布麻衣的女子慌张地朝着玄清门山下跑去,一面喊着“救命”二字,一面踉踉跄跄,时不时回头张望。
女子长了一张清秀小脸,皮肤不算细腻,微微起皮,鼻尖处不知在哪里蹭了一些灰尘,她的眸子中俱是惧意,瞧上去可怜得紧。
她陌生地着下山的路,跑的跌跌撞撞,终于,她在山下看到玄清门的界碑,她面上一喜,眼看就要冲出玄清门,不想这时有人在玄清门前经过,冲她呵了一声:“你是谁?在此处做什么!”
“我,我没有,我不想逃……”女子吞吞吐吐地看向冲她厉呵的玄清门弟子,看清他长相后,她更加惶恐,“别带我去见他,我不是坏人!”
今日本按照轮制在此处巡逻的金若渝面上一怔,对女子的惶恐不安万分不解,不过按照玄清门的规矩,不论在界内发现任何不妥都要上报门主,若有异常之人也要带去见了门主询问再说。
于是金若渝上前几步,拽住柔弱女子的胳膊,“你清醒一点。你不是我门的弟子,为何在此处,为何又说些意味不明的话。”
柔弱女子试图把胳膊从金若渝手上解脱出来,但没有丝毫灵力的她根本就做不到,她只能一个劲求饶,“你快点放我走,我不能去见他,他会杀了我的。”
“他是谁?”女子越是让金若渝放他,金若渝越不能这样轻易放她走,他又将女子胳膊拽紧一些,道:“随我去见门主,你若没问题,自然放你。”
女子挣脱不开,只能任由金若渝拖拽着往沈砚白所在居所而去,因女子还算好摆弄,很快金若渝便带她到了沈砚白房门之外。
金若渝同在沈砚白房门外的守夜弟子通报一声后,很快事情就传达到沈砚白耳里,不消一会,沈砚白便披着一件素色长袍而出。
金若渝对沈砚白行礼:“门主,此女子在玄清门界内言行异常,特来带给门主审问。”
沈砚白没回应金若渝,而是上下打量了女子,他探不到女子身上有灵气,又见女子畏畏缩缩,好像很恐惧的样子,大抵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对着金若渝挥挥手,让他回去轮职后,沈砚白捻了一道传声令:“过来将你的人带走,还有,这些女子你若不就地解决,便带到外面,我没功夫给你擦屁股。”
传声令过去片刻,很快沈砚白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人,赫然就是沉疏柏。
沈砚白挥袖迷晕门前守夜的两个弟子,冷眼看着到来的沉疏柏。
沉疏柏回头看了看因害怕地避在自己背后的女子,正过头面对沈砚白极力解释:“我明明已经将她们困在镜中,她不可能…她怎…怎么会……”
话音未落,沉疏柏看见一团燃着蓝色火焰的符咒蓦地从他身后窜出,变成一条蓝色绳索将他层层捆绑,他惊恐地回头看去。自己掳来的那个女子,模样突然变成了禹清池。
禹清池这符咒是早就准备充分的,灌以司珏灵力,若不是灵力比司珏高,那是决然逃不出束缚。
沈砚白脸色一沉,藏在袖下的手微微一动,想出手救沉疏柏。
禹清池早就猜到沈砚白绝不会袖手旁观,她转头看向沈砚白,也不打算跟他硬碰硬,只轻声道:“沈门主,此人是我与圣尊追查了很久的邪道,竟不想是玄清门人,圣尊命我捉拿,清理门户。若是沈门主要包庇或者做些什么,圣尊可是看着的哦,那明逍剑沈门主也才刚拿回不久吧。”
此时情况是怎样,沈砚白与沉疏柏都心知肚明,他们不能暴露。
沉疏柏于是马上演了一出:“这位道友,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可是玄清门第三十五代正统弟子,怎么会是你们说的.....”
禹清池暗啐一口:“你别在这跟我装了!!”
说完禹清池就提着沉疏柏走,沈砚白只能站在那不敢上前阻止,他如果此时发一句言,为沉疏柏求一次情,那就坐实了他跟沉疏柏是一伙的,沉疏柏在麓溟做的那些事只怕都要往他头上算一份。
当禹清池提着人到了断尘居外时,司珏坐在院中石凳上,他穿着闲适,衣带鎏金,举手投足间尊贵只让人臣服跪拜。
“圣尊,还是你有办法,终于把这小子抓到了。”禹清池将捆的不能动弹的沉疏柏踹到司珏面前。
司珏缓缓抬起头,一双冷然的眸子里无悲无喜,反倒是一旁的扶云舟上前就是一大拳头砸到沉疏柏脸上:“这是帮那些孩子打的,你个丧心病狂的畜牲,侮辱了玄清门!”
沉疏柏被打的嘴角溢出一丝血,再抬头时,他没有什么愧疚惊慌,倒是坦然。
他从司珏手上跑了两次,这一次若不是太过相信沈砚白,他才不会这么容易中招,被抓。
在他看来,司珏都能被他愚弄过,他也算不错了。
“快说!你把那些女子藏在哪了?”禹清池现在最担心那些女子的安危,所以也没等司珏问话,率先问了出来。
沉疏柏跪坐在地上,身上的蓝色灵力绳将他捆得很紧,几乎要将手臂折到后面了。
“…如果我放了她们,你们就会放我走吗?”
司珏抬眸,声音似粹了冰,低沉且带着压迫:“你在跟本座谈条件?”
沉疏柏生的阴柔俊美,或许因为常年修炼邪术,眼眸中也带着几分邪气:“我现在左右都是死,如果你们放了我,我可以放那些女人出来。甚至还会交给你们,你们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禹清池一惊:“你知道我们在找什么?”
“我开始不知道你们来麓溟做什么,但是后来…”沉疏柏明显的顿了一下,脑中浮现了沈砚白的话,沈砚白告诉他司珏此行目的是搜魂,让他务必行动起来,无论司珏要找谁的魂,找来做什么,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一步找到并毁掉。
毕竟沉疏柏常年住在这贫瘠之地,对这里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他想找什么东西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在他打算把东西销毁的时候动了私心,即然能让圣尊亲自出马的,那这缕孤魂应该很重要。他沈砚白固然厉害,但是和司珏比还差得远了,何况现在司珏已经盯上自己了,而沈砚白也不过是利用自己罢了。万一有一天落到司珏手中,也算是给自己留一个能活命的筹码。
司珏递了一个眼神给禹清池,禹清池与司珏早已默契,她当即拿出紫金阴阳罗盘,轻念咒语,再以灵力驱动罗盘。
果不其然,罗盘上的指针快速转动后,指向了跪坐在司珏面前的沉疏柏。
对于自己的先见之明,沉疏柏居然有些得意,他将头一撇:“我说了,你们放我走,我才会交,不然你们休想得不到你们想要的!”
司珏缓慢站起身,居高临下
的看着沉疏柏,他也不恼,只是缓步走近,周身散发了一层淡淡的蓝光。
“敢跟本座讲条件的你是第一个。”说完,司珏一抬手,青铜鼎出现在院中,他燃起三味真火,再转头看向沉疏柏,薄唇轻启:“也是最后一个。”
话音刚落,沉疏柏被一股猛力掀飞,直接被架在了青通鼎上,从青铜鼎里冒出的热气与里间几百年来炼化魔物的戾气如一把把尖刀刺向沉疏柏。
这一般人哪里经得住这样的烘烤,沉疏柏往鼎内一看只见里面有无数炼化幻象,全是血腥恐怖,面目狰狞的魑魅魍魉。
这些东西的邪气戾气混合在一起,直冲入人的表皮从而进入五脏六腑,沉疏柏顿时一声哀嚎。
“啊啊......”
那种痛是语言不能形容的,就连每一根毛发都在战栗。
“既然你如此喜欢女人,那本座就除了你的工具。”说完,沉疏柏感觉自己下身一阵剧痛。
“啊啊啊啊啊!!”
一声剧烈的嘶吼,沉疏柏感觉大腿内侧被撕裂,他几乎要疼到晕厥,那俊美妖异的脸也跟着狰狞扭曲起来。
扶云舟看着他惨成那般模样,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不由自主的夹紧了双腿。
禹清池看沉疏柏虽然疼痛到面部扭曲,可是他□□既没有流血,也没有异物掉出来。她有些疑惑的看向司珏。
司珏等着沉疏柏叫了一阵,而后才缓缓开口:“沉疏柏,本座只是让你感受一下疼痛,并没有真的为你去势。”
满头大汗的沉疏柏听到这句话,眼眸一亮,他低头看向自己下身,是没有流血,而且感觉自己宝贝还在,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了那些女子,把本座要的东西乖乖交出来。”
当人在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谈判的资本时,就会妥协。刚刚经历了一场折磨和恐惧的沉疏柏,不敢再嚣张。
如果说司珏是要他命,他还可以仗着自己手中握着的东西进而威胁,可司珏要断的是他比命还重要的宝贝,于他而言那东西没了简直生不如死。更何况在司珏面前,他就如蝼蚁一般,随时可以被司珏拿捏,即便保全性命,也是日日夜夜的恐惧折磨。
“圣尊饶命!圣尊,弟子不敢了。”
沉疏柏马上求饶,刚才那种令人如坠地狱的折磨,他再也不想尝试。
青铜鼎炼化了太多魔物,里间所汇聚的怨气,戾气,它不会要人命,但会令人的灵魂都颤抖。
司珏抬了抬手,沉疏柏被放在地上,而后身上的绳子也松开。此处设有结界,沉疏柏不敢跑,也跑不掉。但凡他有几分聪明,就不会再去激怒司珏。
沉疏柏抖成了筛子,他听闻高高在上的圣尊本就是无情之人,更不会有什么悲悯之心,所以再不敢造次。
沉疏柏从宝戒中拿出一面铜花镜,那镜子精致异常,镜边还镶嵌着一圈蓝宝石。只见沉疏柏轻念咒语,以指点镜面。
那镜子在接收到灵力后,镜面化成一圈湖水,一道道白光闪过,数名年轻女子依次从中凭空出现。
她们全部昏迷着,瘫软地躺在地上,可见已被沉疏柏灌下不少迷药。
“圣...圣尊,全在这了,不敢隐瞒。”
扶云舟与禹清池清点了一下人数,足足有十几人,这些女子无一不年轻貌美。
“你真是个畜生!,竟然掳了这么多女子!”扶云舟忍不住骂了一句。
沉疏柏极力辩解:“不是我掳的,是她们自己献祭的。”
“你他妈还狡辩!把解药快交出来。”扶云舟上前又是一脚,将沉疏柏踹翻在地。
沉疏柏倒也没多恼,只是缓慢爬起来。他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紫色的小药瓶交给扶云舟。
当禹清池和扶云舟给女子们相继服下解药后,先后转醒。她们惊恐的看向沉疏柏,有的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更/多内'容请'
禹清池简单的安慰了她们几句,就见司珏掏出潋光镜,让扶云舟先把这些女子送回去。
司珏盯着沉疏柏,伸出一只手:“本座要的东西呢?”
沉疏柏正在犹豫着给不给,这是他能够保命的东西。
可司珏现在已经完全没了耐心,一抬手,沉疏柏被吊起,悬浮在半空。
“给给,圣尊息怒,我这就给。”
说完,沉疏柏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通体白玉的小瓶子,那瓶子一看就不是凡物,是专门存放灵体的灵器。
禹清池眼疾手快,就怕再出什么幺蛾子,飞身上前一把夺过沉疏柏手中的白玉瓶。
禹清池拿到手中,立刻感应到这里面确实是大师兄的一魂,她欣喜的回头朝司珏点了点头。
“圣尊,你看我把该交的都交了,请您就放我一条生路吧。”沉疏柏小心翼翼地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
司珏双手负于身后,声音低沉:“你做这么多孽,又作为玄清门弟子,自当受到惩罚。”
“只要...只要圣尊留我一命,不再为我去势,弟子甘愿受罚。”
沉疏柏想好了的,他知道沈砚白太多秘密,只要留着这一条命,那么沈砚白总归会救他,而且这些年他帮沈砚白做了那么多,自己对于沈砚白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沈砚白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他只需要保住自己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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