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直击要害:“本座来是要复活黎川泽,以了解当年镇魂殿之事。”
扶云舟:“!!!!”
刚才他接受到这个白衣“师兄”是镜玄圣尊的事还未消化完,现在他又接收到他们来复活太极宗大师兄的原因是为了要了解镇魂殿一事。
他竟然参加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活动!
付倾棠一听司珏直接说出了目的,苍白的脸上有了表情,她双目睁圆,半身上前,声音略微提高:“当真?”
只要能复活黎川泽,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纠结什么妹妹不妹妹,圣尊不圣尊的,只要能复活黎川泽,哪怕面前站着的是魔尊,她都甘愿一试。
当年,她惊闻大师兄魂飞镇魂殿,二师兄拼着一身伤抢回大师兄的尸体,她唯一的感觉就是天都塌了。
大师兄那样温柔和煦的一个人,竟然满脸血的闭上眼睛躺在那,眼眸中再没有了光与笑意。
她犹记得,大师兄会轻抚她的头笑说:“咱们太极宗的女弟子不多,你与清池都是我的好妹妹。”可是大师兄啊,你的那一个好妹妹居然要了你的命。
这一切都怪那个禹清池,要不是知晓她以身殉道了,自己肯定会提剑去杀了禹清池这个灾星。
从那日后,她再也听不到大师兄的声音了,她一直告诉自己,她的大师兄只是累了睡着了,等他睡够了就会醒来,唤她一声“小师妹。”
她也曾四处搜寻过复活大师兄的办法,但是实在太难太难了。她只能等着,等着有朝一日,她能够有实力有能力有方法时,再复活大师兄。
所以她必须守护好大师兄的尸体,哪怕一根青丝都不允许有人破坏。即便此地寒冷异常,但是为
了确保尸体不腐,十五年来她一个火苗都不曾见过。
司珏点点头,眼神坚定:“本座先要用聚魂之术去收集黎川泽四处飞散的魂魄,后以凝魂之法再辅神器炼之注入他体内。但是搜他四处飞散的魂魄需要以他头发为媒介。”
“聚魂术!凝魂术!这世间会这样法术的人除了圣尊,便是飞升的真人,您当真是镜玄圣尊!?”
司珏轻轻的点头,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本座何须骗人。”
付倾棠听完,心下欢喜,她立即一改态度,马上对着司珏作揖:“太极宗付倾棠见过圣尊,方才弟子不知,冒犯圣尊了,若是真能复活我大师兄,弟子愿为圣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司珏微微挑了挑眉,看向一旁的禹清池,他想不是每个人的赴汤蹈火他都愿意接受的。
禹清池沉默着,眼神一直落在付倾棠后方冰床上的那一人,他穿着太极宗阴阳道袍,平静又安详,只是那种平静,让禹清池的心一阵阵抽疼。
司珏顺着她眼的目光看向躺在冰床上的黎川泽,他有些想不明白,这个黎川泽有什么魅力,居然让两个女子这样心心念念。
禹清池从进到这里开始,便少了往日的古灵精怪,更多的是染了几分惆怅与沉重。就连平日张口就来的谎话,现在也是漏洞百出,而她自己似乎也懒得去圆了,注意力全在黎川泽身上。
“本座只是为了搞明白一些事情,你将黎川泽一缕头发交于我们后,便还是在此守好他的尸体。待我们聚魂完,即需要他完好无损的尸体,复活他,你可明白?”
已经在凛寒窟待了十五年的付倾棠现下看到了希望,哪里有不从的,当即应了下来,噗通一声跪下:“谢圣尊!”
“要谢等一切事情妥当后再谢吧。”
凛寒窟内寒气太甚,禹清池尽管有司珏的衣衫取暖,也经不起在这里多待。在说完此话后,司珏也并不想耽误,缓步走向黎川泽睡着的石床前。
付倾棠这次没有再阻拦,让开身子,将黎川泽的全容展现出来。
司珏走近了才发现,这个黎川泽生的俊朗秀气,眼虽然紧紧闭着,依旧掩盖不住他的帅气。他唇上并无血色,脸颊也白的透青,明显是已经死了很久的人。
幸好也在这凛寒窟,有着万年寒气,若不然这十五年的时间,他肉身也不可能保存的这样完好。
付倾棠靠在石床边,一直冷然凌厉的面容终是有了一丝松动,似喜似嗔,她用手轻轻的抚着黎川泽的脸颊,指尖抚过黎川泽的眉眼,轻声呢喃:“大师兄......你莫怕,棠儿在这呢,你马上就可以睁开眼睛了,圣尊来救你了,你很快就不用再睡了。”
付倾棠声音不大,可这个墓穴格外的安静,她那轻轻的声音传入了每个人耳朵里。禹清池鼻头有些发酸,她目光凝在黎川泽身上,因为不能开口相认,只能在心里默默道:“大师兄,清池这就来救你,这里太冷了,清池很快就能带你出去。”
司珏睨了禹清池一眼,发现她眼眶红红的,似乎极力在忍耐什么,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禹清池恍然感觉是大师兄在,抬起头对上司珏深邃的眼眸,那眼里万年化不开的冰雪,似迎来了暖阳,有了柔意。
片刻,司珏将眼神撇开,对付倾棠道:“你取一缕黎川泽头发交于我。”
付倾棠点点头,从黎川泽的黑发中取出一缕,而后割断开,再以红绳系上,恭敬的递给司珏:“圣尊....”
司珏从袖中拿出一个红檀木镂花盒子,将黎川泽的头发放了进去。
禹清池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她收回目光,正准备与司珏离开时,付倾棠叫住了他们。
“圣尊,不知你们现在可有我大师兄魂魄线索,十五年前我听二师兄说,大师兄在镇魂殿陨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魂魄在何方,就算要聚魂,恐怕也只有靠近魂魄处才能聚得起吧?”
禹清池明白付倾棠问这个话的意思,无非是太想要大师兄复活,现在有了希望,便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司珏微微侧过身,淡声道:“取他头发便是以此为灵,引八方之魂,若有反应,本座自会有方法去取,你无须担心。”
若说刚开始付倾棠不信面前这个一脸冷傲的人是镜玄圣尊,可几番交流下来,他的仪态语气以及身上散发出来睥睨众生的霸气,让她明白若他不是圣尊,那这世间便没有第二个是了。
所以在她听到司珏这样的回答,放心了不少:“圣尊,我不是不信任您的意思,我想说,这些年我守着大师兄尸体,虽然人不能离开,却通过探灵的方式在外探听到一些关于魂魄的讯息,想告诉你们,或许对你们这次聚魂有所帮助。”
“哎哟,我的姐姐,你早说啊,说话这样绕绕的。”
扶云舟突然冒了一句,他这一番听下来,将自己即将跟着圣尊干“大事”有了信心,也无比期待,还将自己摆在了圣尊“小弟”的位置。
刚开始他觉得能入个太极宗也算不错,却不想他身边这个牛逼哄哄的人居然是闻名天下的圣尊,只要他跟着圣尊干完这票“大的”,说不定以后入玄清门都是有可能的。
将自己位置“摆正”后,扶云舟马上帮助司珏和禹清池吐槽了一句。
付倾棠这会儿有求与他们,自是没有刚开始那样凶巴巴的,她没有去计较扶云舟说的什么,只道:“三魂七魄作为人的灵魂,若是整体离体要么是死亡,要么是出窍。而人的灵魂作为整体或投胎转世,亦或是变成孤魂野鬼。但师兄的魂魄是被打散,那散开的魂魄是连鬼都做不了的,更别说投胎转世了。他散开的魂魄太弱,很容易被冲撞或者被鬼怪吞噬,若是还存于世间,只能寄生在灵物中修养,这灵物可以是物品也可以是花草树木,最好的便是神像,或者是有护体作用的器皿中。若是圣尊去搜寻,便可以从这些方面去查找。”
禹清池刚开始不知道这种,索性自己迷迷糊糊从神像中醒来后,才隐隐感觉,特别是有香火供奉的神像,特别容易滋养自己。
若她这一魂不是寄养在自己神像中,受了十五年香火供奉,她可能到现在还醒不来。
只是她大师兄肯定没有她这样幸运,能在神像中唤醒神识,还很巧的遇到一个刚刚离魂的肉体可以寄生。
司珏点点头:“本座自然明白,只是不知道黎川泽的三魂七魄是否还存于世间,若是……”司珏没有继续说下去,给她们留个希望总是好的。
“只要圣尊肯出手,大师兄就一定能复活......”
禹清池深深的看了付倾棠一眼,她竟不知这个小师妹居然对大师兄情深至此。
往日,小师妹刚入太极宗时,自己还在外面灭鬼,等她风尘仆仆赶回来,付倾棠已经入了门,行完拜师礼。
那时候,师父已经处于半闭关状态,不再过问宗门的事,所有门中事务都交由大师兄打理,自然对于刚入门的小师妹,大师兄与她相处的时日比较多。
记得她头一次见到付倾棠,小姑娘长的乖巧灵动,总是跟在大师兄身后,声音软软糯糯的叫着:“大师兄。”而大师兄对小师妹也颇为宠爱,总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
后来二师兄跟她提过几次,或许小师妹是喜欢大师兄的。
禹清池当时将一壶酒灌入口中,笑眯眯的笑道:“喜欢就喜欢,大师兄这样的如玉公子,温柔似水,哪个姑娘不喜欢?只要大师兄也是喜欢小师妹的,那我便支持他们。”
柳穆北摇摇头,将禹清池手中的酒壶抢过,仰着头也给自己灌了一口,咂咂嘴道:“我看可能不成,大师兄或许只当她是妹妹,与对你的感情是一样的。我以前听师傅提起过大师兄还没入门前就已经与人订下了婚约
禹清池撑起身子:“啧啧,人见人爱呀,我大师兄果然是万人迷。”
从回忆中醒来的禹清池抬眼再看向付倾棠,竟有些替她难过,她这一腔深情虽算不上错付,但终归是得不到回应,误了自己终生。
司珏点点头,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尽力。”
话毕,司珏抬脚就走,禹清池走在最后,终是忍不住回头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黎川泽。
禹清池的不舍被付倾棠捕捉到,她冷眼扫向她:“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愿意复活大师兄,我便不与你计较,倘若我知道你有任何异心,或者图谋不轨,我定拼个魂飞魄散也要将你灭了。”
禹清池冷笑一声,再抬眼看向付倾棠时,整个人气势全然变了。
付倾棠微微怔愣了一下,晃眼间她似乎看到了她大师姐。
“这个世上想要黎川泽复活的不止你一人,我也奉劝你这些日子不但不能走漏我们将复活他的风声,还要护好他的尸体。莫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付倾棠揉了揉眼,再看向禹清池时,发现她还是那张清秀的面容,年纪看着也不大,与大师姐相差甚远,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会突然有那种错觉。
“不用你这个黄毛丫头告诉我。”付倾棠冷哼道。
禹清池不再多说,转身跟上了司珏与扶云舟的步伐。
从凛寒窟出来后,禹清池感觉外间温度比里面好的多,于是将司珏的衣衫脱下,顺手还叠了一下,恭恭敬敬的递给司珏:“谢.....谢圣尊,这衣服…”
司珏淡瞄一眼禹清池手上的衣服,转过头:“你收着吧。”
“又不合身,我要来做什么。也是,圣尊这样洁癖的人,我穿过的定不会再要了。”禹清池自言自语完,再抬头,居然对上了司珏的眼,那眼眸中明显有几分不悦,禹清池不明白他有什么不高兴的,她难道说的不是实话吗?
司珏冷声道:“本座的衣服蕴了灵,你穿上可以抵御一些寒气与鬼祟,本座给你,你还嫌弃了?”
禹清池:我哪里嫌弃了?不是怕你嫌弃我?
“不敢不敢,我只是怕我受不起。”禹清池狡辩道,脖子还往后缩了缩,一副听话乖觉的样子。
扶云舟看着两人在那居然推拒一件衣服,还闹得有些不愉快,他这个“小弟”决定为圣尊解围。
“既然圣尊衣服这么好,钟妹妹你不要就给我吧,我只要穿上这衣服,说这衣服是圣尊给的,他们还不得把我给供起来,嘿嘿。”
说完,扶云舟就准备伸手去拿,谁想手还未碰到衣服,一股力量便将他弹飞,他反应不及,摔了个屁股顿儿,他抬起头委屈得很:“圣尊,这衣服还带弹射功能的啊?”
司珏一挥手,把禹清池手中的衣服重新穿到了自己身上:“本座的衣服岂是谁都可以穿的?”
司珏这一声携带着愠怒和冷然,让本就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扶云舟心中一颤,他立刻爬起来,乖觉地说道:“圣尊的衣服,我自是不配穿的,圣尊抬举谁,谁才能穿。”
扶云舟以前仗着自己天赋极佳,最崇尚以实力取得尊重,却不想如今在司珏绝对的实力面前,活生生成了个狗腿子。
哎,果然人越长大越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禹清池忙给扶云舟解围道:“呃,别揪着衣服的问题没完了,我们还是先做正事吧。”
说完,禹清池便拿出紫金阴阳罗盘,叫司珏取来头发附在上面,只见顷刻间,头发丝绽出一潋光芒融进罗盘之中,而指针也有了指示。
“最近的一缕魂在东南方向。”禹清池这方话刚落,司珏和扶云舟便已经取出剑来,而且在片刻后踩在剑身之上,禹清池见状,乖巧地跟在司珏身后,踩在他的剑上,且拽住了他的衣角。
“我的衣服若灌了风会变沉,所以你扶好了,掉下去我可不管。”司珏侧目看向身后的禹清池,温声提醒道。
“哦,好。”禹清池于是司珏的衣角拽的更紧了一些,只是这样难免会弄皱司珏的衣裳,所以禹清池也没敢攥太紧。
司珏不满:“我说了你掉下去我可不管。”
禹清池咽咽口水,又将司珏的衣服抓的多了一些,但这样恐怕还是有掉下去的风险,所以一番思索后掐住了司珏的腰身。她本以为司珏会怪她过线太多,却没成想司珏什么话都没说,两指并拢御剑飞天而上。
司珏的衣服多是宽袍大袖,果然如他所说风一个劲往里灌,飞天时总会有种往下坠的感觉,禹清池接二连三快被风吹下去之后,心一横整个人都抱住了司珏的腰杆。
她想,司珏骂就骂吧,总比摔死了强。
司珏倒是专心御剑并没有骂她,禹清池为了抽出一只手去看罗盘,所以用另一只手抱的更紧了,渐渐整个人贴在司珏身上。
站在前面顶风的司珏微微有些不适,倒是禹清池专心看着罗盘指针导向,环着司珏的腰的手愈发收紧,脸也和司珏的后脊无缝贴合。
大约飞了三柱香的时间,禹清池手中的罗盘指针开始漫无目的地飞旋,她知道这里应该就是寄存有黎川泽魂魄之处,便拍拍司珏的后背,示意他停下。
司珏收起咒决停住,侧身看向禹清池手中的罗盘,正在揣摩之际,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急躁的声音:“啊……让开,快让开!我控制不住了……啊!”
司珏和禹清池同时回过头去,瞧见扶云舟御着飞剑朝他们直奔而来,想是方才他们突然停下,扶云舟一时刹不住。
一瞬后,扶云舟的脸放大在禹清池面前,与此同时两剑相撞发出一声脆响,顿时全部翻了身。
禹清池手上一松,整个人头朝下地坠了下去,而扶云舟的剑在撞到沧霄之后顷刻断裂。
扶云舟几乎和禹清池同步坠落。但两人境况却并不相同,扶云舟落得很是匀速,惊叫着狂坠,为了保命,他反复想着背过的护身决。而禹清池却在半路被司珏拦腰截下,两人缓缓下坠,如天神临世一般,竟没半分窘迫。
最终禹清池和司珏稳稳落在一处河畔,他们稍微整理了下被风吹的凌乱的发丝和衣衫,未伤分毫。扶云舟不太妙,在念了十个八个护身咒,并且以灵力缓冲后,才砸破了一处草棚,掉在牛圈,顶着一头杂毛爬了起来。
随后三人在长街上相遇了。
“这里就是庆州地界了,此地素来风调雨顺,百姓安居,是块福泽宝地。又连接着一条商路,所以从商的商贾很多。”禹清池介绍道。
此处她是来过的,只因从前仗剑天涯,加上记性比较好,一落地就知道这是哪里。
“庆州?我以前听说过。这倒真是一块福泽宝地,这里有钱人很多的。”扶云舟一边将头发里夹着的草抽出来,一边说道:“那要找太极宗大师兄的魂魄,首当其冲就要去此处的庙宇,还有放置有灵物的地方去寻。”
禹清池寻思说:“庆州并没有供奉黎川泽的神像,若魂魄寄生在别人的神像中,恐怕受不起旁人的香火供奉,所以庙宇倒是没必要去。灵物的话实在难寻,我们还要多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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