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出言不逊,该打!”陈窈捂着脸,强忍着泪水。
敢对太后娘娘出言不逊的人早已变成一具尸体了,但陈窈对她还有用,她不能杀,留着她的小命日后有的是机会折磨。
“起来吧!哀家没有怪罪于你。”冯太后从她的脸扫过去,“让德福给你找几块冰敷敷,留了痕被摄政王看见,就该怪罪哀家苛待你了!”
“臣女明白!等消了印再出宫!”陈窈忍道。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哀家什么意思。”冯太后对她满意地笑了笑,转而正色道:“能护大齐的英雄大有人在,而能护住顾宴书的性命,全在于你一念之间!”
陈窈在太后面前如一只蝼蚁一般,毫无还手之力,她捏紧了绣帕道:“太后娘娘想要臣女如何做?”
“哀家不会太为难你。”冯太后手中转动的佛珠停了,她老成的眼光如潭水般幽深,“只要你劝得动顾宴书领兵打仗,林总督届时就会去曲府提亲,剩下的就不用哀家说了吧!”
陈窈沉吟不语,林羽植手段竟如此卑鄙,以顾宴书的命逼她嫁给他。
冯太后看出她的犹豫,继续加了一把火,“你也可以不嫁,无所谓地当曲家大小姐,到时候将士们带回一具冰冷的尸体,你心爱的男人被皇帝追封,永埋于地下时,你可不要后悔?”
陈窈深深地闭眸,眼角的泪珠滚落,长睫被浸湿,“嫁给林羽植,顾宴书就会平安吗?”
冯太后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像是将一切了如指掌一般,沉声道:“哀家向你保证,只要你肯嫁,顾宴书就能活着回嬅京!”
陈窈双手交叠,举过头顶,“臣女遵命!”
等她走后,冯太后朝后喊了一声,“出来吧!”
大殿后走出一位身着锦袍竹纹,犹如清风拂过山岗的男人,他双眼澄清,谦和温柔,与昔日里腾满杀气的总督判若两人。
林羽植开心至极,他双手抱拳,微微欠身,笑道:“多谢母后成全!”
慈宁宫无别人,林羽植此时也大胆地称呼冯太后为母。
冯太后叹了叹气,布了一个大局却只是让一个狐狸精进门,这桩买卖对她来说,实属不值。
谁叫她就顾远璋这一个儿子呢,她不能再失去他了!
冯太后拍着他的肩膀,坚定地说:“哀家既答应了你,你也要为我族荣耀啊!”
林羽植重重地点了点头,“是!”
冯太后昂起头,目光充斥着勃勃野心,她想要的还不止于此!
大厅寂静,烛火闪耀,残留的龙井茶香淡淡萦绕。
陈窈伸手摸了摸脸,又是一行泪水。
她爱过顾宴书,也恨过他,到如今她承受着这份复杂的感情,不知是什么交织一起,她只知她不想让顾宴书死。
她曾狠心买了他,因果轮回,这一次就让她用自己换他一世平安吧。
陈窈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娇小,她擦干眼角的泪,吩咐彩环将煮好的馄饨端上了桌子。
她对彩环说:“给我梳个头。”
“王妃对王爷的感情真是越来越好了!”彩环不知内情,边给她乌黑的秀发涂桂花油边感叹说。
“就因为我为他亲手做了碗馄饨吗?”陈窈苦笑地应。
陈窈心想,这许是她最后一次为顾宴书做馄饨吃了,等再相见时,她就是林总督之妻了。
他们夫妻的福分,终究是情深缘短。
“不光是馄饨,您从前看到王爷就躲,就算王爷有意与您亲近,一靠近您就打骂王爷,哪里像现在这样对他贴心呢!”彩环是从她害自己洗了三个月的净桶说起,自是记忆犹新,但也口无遮拦。
闻言,陈窈揪心一般的痛,她要是知道有一天会与顾宴书分开,她从前就应对他好些。
她没把他当块宝儿,如今要失去他了,如同剥离血肉一般的痛。
彩环手法很利落,一抬眼看见铜镜里的泪人,顿时慌了神,“姑娘,你怎么哭了?是我弄疼你了吗?”
她不知所措地拿手帕擦去她的泪,却没想越擦越多,像是多了些的珠子一般滑落,“姑娘!都是奴婢不好,奴婢给您重新梳一个吧!”
陈窈摆摆手,面露干涩,“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有些难过。”
彩环猜测道:“是因为长乐公主想让王爷出战,您舍不得吗?”
陈窈苦楚难言,只得点头。
彩环安慰她说:“王爷战无不胜,就算真领兵也会打胜仗!”
陈窈面颊快湿成了泪人,哽咽地道:“我信他!”
他们夫妻的情分,还没等她嫁给他就终止了。
陈窈接过帕子,对着镜中泛红的双眸擦了擦,说道:“等王爷回来你们就撤下去吧,我来侍候他!”
“是!”彩环道。
陈窈又热了一遍馄饨,顾宴书才踏着夜色归来。
男人一身紫袍,银玉冠束发,进房净了手后,见桌上热腾腾的馄饨,神色一怔,仿佛恍如隔世。
陈窈换了身淡色的素衣,周身娇粉映衬她白皙的脖颈,目光温柔如春水,“吃吧,还是热着的,不够小厨房还有。”
顾宴书心蓦地一软,瞬感一天的疲惫都烟消云散,拉过她的腰,往自己的大腿上按。
陈窈拧不过他的大力,只得勾着他的脖子,嗔恼地笑他,“你抱着我怎么吃啊!”
“本王左手抱你,右手拿碗,怎么不行?”顾宴书笑了,他与支持太后一党的朝臣周旋了一天,连一口水都没喝,比起填肚子他更想抱着美人入怀。
陈窈顺着他,笑道:“好!”
顾宴书就这样揽着她的腰,用完了一碗馄饨,“窈娘的手艺未减,还和从前一样。”
陈窈依偎在他肩头,忽地想到一趣事,说道:“也就你喜欢吃,我做给晓依她们做,吃了几顿就跑出去吃了。”
她会得不多,除了还能入口的馄饨外,就不会几样拿手菜了。
陈窈有时真想不明白,顾宴书怎会吃了她一手烹饪的馄饨三年之久,到如今也没吃腻。
顾宴书轻笑,牵住她细嫩的手,放嘴边亲了一口,“她们没有口福。”
陈窈的巧手被男人大掌包裹,似在把玩一件莹白的玉器,他蓦地一顿,眼神讶然,“你手怎么伤到了?”
陈窈这才发现手腕处有一道很浅的血痕,应该是与顾璇儿拉扯间被她指甲划伤所致。
下一刻,顾宴书将她抱起,抬脚向二人所居的寝殿走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双腿残了!”陈窈被他抱在床榻上,笑他小题大做。
顾宴书从一边的木匣子里拿出金疮药,对着小口子轻轻抹了上去,“你不当回事儿,本王自然是要替你留心。”
陈窈看着男人小心呵护的样子,心底蓦然一暖。
顾宴书又问了一遍,“下厨是弄伤的?”
陈窈长睫轻颤,遮住她藏有心事的眼眸,随后如实地
说:“方才公主来过了。”
顾宴书将药放回,很快反应过来,“想必是为了和亲之事吧?”
顾璇儿身娇体弱,锦衣玉食的生活过惯了,肯定不想去蛮荒之地受苦,太后心意已决,求不得她老人家,只能深夜来叩门找他。
“她不愿远走故乡,求你帮帮她。”陈窈抿了抿唇说:“若你能出兵抵御匈奴,她就不用和亲。”
“身为公主不能只贪图享乐,也要为国分忧!”顾宴书平心而论,公正地说道:“她嫁去能换了数十年的和平景象,还不用见生灵涂炭,是此局最好的解法!”
“若真如此便甚好。”陈窈心思细腻又机灵,她颇有几分俏皮地说:“否则也不用劳烦摄政王殿下深夜还留在宫中苦思!”
顾宴书愣了下,被她看破倒也不恼,他本不愿将这些事与陈窈说开,但顾璇儿既找上了门,他便多说两句,好叫陈窈放宽心。
“应对起来有些棘手。”顾宴书握着她的手,静静地说:“不和亲就只能打仗了!”
小皇帝舍不得顾璇儿远嫁,自古嫁去和亲的公主,再也没有归故乡,连尸骨都埋在了陌生的土壤。
两人在大殿商量了一晚,小皇帝也求了他一晚,求他带领将士出兵击退匈奴,既可保护大齐,又能免于公主远嫁之苦。
顾宴书不怕苦不怕死,唯一担心的就是陈窈。
在这个节骨眼上,林羽植却摔伤了双腿,将带兵出战的重担压在他身上,一切来得太巧合,他不得不思量。
一旦穿上盔甲征战,家国可保,但他的小家可就……
顾宴书垂眸,脸色微暗,“你想本王领兵吗?”
“私心不想。”陈窈对上他的目光,眼中盛满不舍与担忧。
顾宴书心中一喜,揽住她的双肩,紧抱住她,“本王明早就回绝……”
陈窈贴在他的耳畔,狠了狠心,咬着牙道:“但王爷还是去吧!”
顾宴书身子忽地一僵。
顾宴书看着她的眼睛,射出的光像是穿透她的肌肤一般,“为何?”
陈窈拢了拢笑,柔情似水的眸中含着苦情,“大齐的子民需要一位英勇的将军庇佑,无人比屡战屡捷的摄政王更合适了。”
顾宴书敏锐地捕捉到,她言辞所述为摄政王,根本没把他当作她的男人看待。
又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男人上战场呢?
他深知陈窈从来都不是传统的女人,像别家娘子对丈夫百依百顺,或者做小伏低,一日三餐事无巨细地打点。
顾宴书痴迷她身上的娇贵,娇滴滴地往他胸膛一倚,他心都会化了,更爱她的泼辣,说起狠话时不留余地。
就像现在,她乖巧顺遂的样子都不像她自己。
顾宴书心如湖底一般沉,“敌军雄兵百万,我方兵微将寡,如此兵力悬殊,你还会觉得本王能战胜吗?”
“嗯!”陈窈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勾起一抹崇拜的笑容,靠在他怀中道:“打仗依靠的是灵活的头脑,那群蛮夷之人只会仗着蛮力进攻,而王爷智勇双全,自然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
顾宴书顿了顿,森冷之气慢慢爬上他的脊背,“你就不怕本王有个三长两短,亡命在战场吗?”
陈窈依然是一副面色柔和的样子,“我相信你会旗开得胜,活着回来!”
陈窈将他描绘得比天上的天兵猛将还要神,他心里就越不安,男人冷然的目光,像坠入冰窟一般。
良久,顾宴书才开口说:“你就这么想让本王走!”
陈窈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但仍强撑着笑容,半真半假地道:“你是我的相公,是我一生的依靠,我不能因为自私而占有大齐守卫国家的将军,百姓比我更需要你!”
顾宴书冷哼一声,她对他做的自私事还不够吗?
他自嘲地笑了笑,他深知陈窈不是无私的女人,却还是不可节制地爱上这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顾宴书强压住心中的怒气,凉薄的眼皮扫过她,“窈娘!”
陈窈洞察到危险的来临,心口紧了紧,“嗯?
顾宴书剑眉一挑,“你很不擅长说谎!”
陈窈:“王爷觉得我在骗你?”
“难道不是吗?”顾宴书面色黑沉,紧盯着她,“要本王一笔笔地跟你算吗?”
从她秋猎时瞒着他偷跑出去开始,明知道林羽植对娶她这件事势在必得,还一味地将他往外赶,顾宴书就看出她不乖了。
陈窈还在装傻,镇定地道:“王爷想说什么就说得清楚些吧。”
顾宴书嘴角一抿,幽暗的视线如乌云压月一般逼迫着她。
只听他道:“本王没有兴致与你算账,倒是有情致跟你讨账!”
陈窈卷翘的长睫微微颤抖。
下一刻,男人捏起了她的下巴,疾风骤雨的吻落下,唇舌交缠,所有的呼吸被男人有侵略感地剥夺。
他吻得热切,若不是被他钳住下巴,陈窈酥软的身子就要顺着锦被滑落。
灼热的气息如火燎一般落在她敏感的颈边,粗沉的呼吸急迫地摄取,陈窈却意外地迎了上去。
内室里炭火烧得旺,陈窈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才三两下的功夫,几颗琉璃扣被男人长指拨弄到地面,滚落几圈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窈的额角渗出汗珠,皱着秀眉,十指扶住男人深/埋的脑袋,闭着眼睛感受他的探寻。
而顾宴书似乎不想让她太舒服,一口咬在她娇嫩的肌肤上。
陈窈倏尔睁开眼,忍不住低吟出声,“啊……”
“痛?”顾宴书抬起眼睫,晦暗的目光直射到她的面庞。
陈窈倔强的眼神迎上他,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不痛,很舒服!”
顾宴书像是要被她气得吐血一般,咬着后牙,将她摁倒在绣花裘被上,狠狠地说:“好!本王能让你更舒服!”
陈窈面色潮红,双颊似烈焰烧过一般润色,她半张着小口,望着眼前不断浮动的帘帐。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的一切才恢复了沉寂。
顾宴书赤着身子,周身缠着戾气的男人仿若消失一般,缱绻地环住她的腰肢。
“但本王舍不得你!”
他扣住陈窈的葱白的小细手,粗粝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道。
陈窈没应他,转而温柔地靠在他汗津津的胸膛,颇为体贴地道:“你不是不喜欢我开金钗店吗?从明日起金瑶楼就关了吧,我陪着王爷,哪儿都不去,好不好?”
顾宴书面色瞬间阴沉,他深知陈窈今日顺遂地反常,这个时候还说起了要关店,那可是他劝了她多久都没有松口的事。
陈窈连她宝贝了许久的金瑶楼都能放了手,那对他也是弃如敝屣!
顾宴书眼神一凛,“你根本没有心!”
男人抵在她腰间的手指向下,力度加重,如裹一勺黏腻的藕水在指尖。
絮絮不断的娇哼又响起,就在她的细嗓要突破天际时,他却使坏般地堵住了她的唇,不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女人娇柔的身子顿时扭曲成水蛇状,悠扬的调子细如蚊呐,宛如一条脱了水的鱼儿,无论如何挣脱都回不到湖中。
终于在顾宴书的大掌抽离她的一刻,陈窈的巴掌便已向他扇了过去,双眼红润,扯着嗓子喊道:“混蛋!”
顾宴书俊脸一侧,不顾脸颊的热辣,阴笑道:“这才是本王的窈娘!所以,不要骗本王!本王最知道怎么折磨你了!”
陈窈心一沉,目光潋滟泛着水花。
夜深了,顾宴书又按着她来了一回,一会儿温柔能叫人化成一摊软水,一会儿又骤烈地让她生不如死,陈窈似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一般难捱,更是咬着牙坚持。
事后,顾宴书叫了一次水,帮她把汗黏黏的身子清洗后,叫来了凌霄问话,他忙得这些时日,都忘管陈窈这些时日都在做什么了。
顾宴书问:“王妃这些天可见过什么人?”
霄道:“回王爷的话,今日除公主来过一次外,王妃没见过外人!”
他知道王妃见了太后,也清楚她们之间的交易,但为了王爷的安危,他答应王妃要隐瞒,不能说实话!
顾宴书什么都没说,阴沉着脸似在思考。
清晨,陈窈被一抹刺眼的光弄醒。
她朝外喊,声音微哑,撑着一身的不适坐起身来,“彩环,顾宴书呢?”
彩环进来,将床帐撩上去,回道:“王爷已去上朝了。”
阳光从外照射进来,床榻上女人一双美如玉的肩头露出,莹白的肌肤泛着光泽,美中不足的是大片欢爱过后的痕迹。
有淡淡的红印,但更多的是紫青的吻痕。
顾宴书很喜欢她的身体,吻一遍似乎不够,似要多覆盖几层才能宣泄出他的爱欲一般。
彩环惊了一大跳,以为陈窈被虐待了,惊恐地捂着唇说:“王妃,可是王爷欺负您了?”
陈窈摇头示意她别担心,素净的小脸散着忧愁,“叫晓依回来吧,她跟我,你就在府中照顾玉兰与小云儿,要是问起我去哪儿就说找她娘亲了。”
言辞中似在交代后事一般,彩环不解地说:“姑娘,您要去哪儿啊?”
陈窈:“等顾宴书领兵出征我就回家,不在王府待着了。”
彩环瞪着眼睛问:“王爷答应出征了?”
陈窈点头,就冲最晚顾宴书发了疯的架势,不是答应出征也不会发了狠地要她。
何况没有她出言相劝,顾宴书也会出征,曾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是放心不下百姓的。
太后从一开始就在打这个主意,她知道顾宴书会领兵,所以才假意让林羽植摔伤了腿,这个沉重的担子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顾宴书的身上。
接下的几天,陈窈与顾宴书各执一边,谁也不理谁,王府一瞬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压抑。
用膳时也都是各吃各的,就连在床上,顾宴书都毫无征兆地从一边压了上来。
陈窈哼声婉转,汗淋淋地侵扰彼此的肌肤,一句话都没有地完成一场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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