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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娘二嫁(莘玥)


“林羽植?”

天地茫茫,厚厚云层漾出淡黄色的光芒,凉风恢恢地灌过两人交缠的衣衫,整个世界似被隔绝。
林羽植头微低垂,怀中女人的眸子被深邃的蓝天洗刷得更明亮,对上她带着迷茫的视线,“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
曲萧风失色的脸庞渐渐缓和,他大步上前从林羽植的手上拉过陈窈,将她护在身后,拱手道:“谢谢你救了我妹妹!”
此人黑色劲装,一眼看便是冯家军营中人,他虽救了陈窈,但曲萧风对他的用意不放心。
林羽植目光绕过曲萧风,温润的眼神紧紧跟随在陈窈身上,“举手之劳罢了。”
曲萧风上下扫着他,恐怕此人是奔着陈窈而来。
陈窈想起刚才经历的一切,似劫后余生般,她捂着跳动不安的心脏,大口大口地喘气。
“没事吧?”曲萧风回头,大手胡乱地按在她脑袋上检查有没有伤口。
晓依见曲萧风如同翻箱倒柜的手法,把陈窈本就发懵的脑袋弄得更晕了,她连忙止住说:“公子,我来吧!”
陈窈经历这一危险,可把晓依吓坏了,偏偏在凌霄不在的时候出事,她已有大难临头的感觉了。
“也好。”曲萧风转而捡起那支锋利的箭羽,他仔细地辨认,并未有任何奇异,只是一支普通的箭。
可箭却朝着陈窈射去,这就很奇怪了。
曲萧风询问:“你可和什么人结仇吗?”
陈窈摇头,想作弄她的人也只有万菁菁了,但她一介妇人没有能耐可以挥动刀剑。
“许是有人练箭,不小心射歪了呢?”
猎场中刀剑无眼也是有的。
曲萧风思虑,凭借他多年的经验,执此箭的人功底了得,不似练习而为。
一旁的林羽植看似轻松的外表,却遮挡住黑瞳漫上的冷冽。
半炷香前,他从太后的营帐出来,接到的任务为——助力曲丞相的夫人射杀一人。
林羽植找到了一处隐秘的点位,他轻轻擦拭箭,这箭锋利,几乎一击毙命。
“林大人,太后娘娘说射杀身着红衣的女子。”另一位弓箭副手得到任务后,与他禀明道。
林羽植:“好!”
他眯起眼睛,目光如炬,修长的玉指勾住弦,长弓拉满月,时刻准备划破天际。
箭头对准目标,女人穿着鲜艳,一身水红色在猎场格外惹眼,浓艳的裙摆如野蓟花染红的指甲,翩翩在风中。
弓箭手从不过问任务的目的,只执行命令。
微风吹动秋叶,飒飒的声响穿过耳畔。
林羽植却迟迟没有动弦,他专注的神色倏尔游离,从未失过手的弓箭手,此时双手却在颤抖。
“陈窈?”他难以置信,大惊失色道。
“林大人,您认识她?”副手说。
“太后……要杀的是人她?”
林羽植嘴唇颤抖,他松开紧握的弓箭,将箭羽撇弃在地上。
“林大人,您要去哪儿?”副手神色慌张,连忙叫住他,“太后娘娘之命,不能违背!”
林羽植步子一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冯家军营的残酷,可以说其残忍程度不亚于送人去地狱,他们所培养的士兵如同死侍一样,不需要有个性张扬的人,而是忠于听命指挥的武将。
执行不到位只牵扯一人,而不执行全军都要遭殃。
一人与百人之间,林羽植很快做了决定。
林羽植嘴边扬起温润的笑意,桃花眼轻眨,将箭矢交由他,“由你来完成射杀!成功后我将向太后娘娘举荐你,正式升为弓箭手!”
年轻的副手很信任他,一直以来都是林羽植带他,他不知道林羽植有什么背景,只知他百步穿杨,深得太后娘娘信任。
副手接过箭羽,点头答应,“好!”
转眼之间,天完全黑了下来,天边只剩一层暗蓝的光,仿若下一秒就要被黑暗吞噬。
曲萧风深觉事情有炸,他一刻都等不及,一定要弄清楚是何人要害他妹妹的性命!
正要和陈窈说一声,目光却落在林羽植的身上,匆匆的步伐即刻顿住。
陈窈看出曲萧风的担忧,挽着他的胳膊说:“哥哥,你放心,我和他认识!”
“我陪着姑娘!保证姑娘平安回营帐!”
晓依立即保证说,有她提防着林羽植,不会出任何岔子!
曲萧风这才放心,骑上马远走。
两人边走边聊,陈窈好奇地问林羽植,“你怎么出现在这里啊?”
“我加入了太后娘娘的军营!”林羽植没打算对她隐瞒,如实说道。
“你这也算回家了?”陈窈哦了一声,替他开心。
“算是吧。”林羽植犹豫了下后道。
“都不像你了!”陈窈眼底闪过一丝难过,扬起的脸却是笑的。
“怎么不像我了?”林羽植摸摸自己的脸,五官还是一如既往地俊朗,他爽朗地笑着说:“还是很英俊啊!”
陈窈被他逗笑,“爱自由的诗人竟去守规矩的军营里了?”
林羽植泛起苦笑,“军营里也能追求自由!”
从前无话不谈的朋友,此刻陈窈却看不懂他,“你
喜欢就好!”
林羽植看着她的双眼,所言意有所指,“自然是喜欢!”
远处,一双比鹰隼还尖锐的双眼锁定着他们,男人颀长的身子如一座威严的山峰,冷风卷起他的长袍,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
凌雲陪顾宴书站了许久,他神色紧张,脸庞紧绷。
王妃身边最不该出现的就是林羽植,这个时候却不见凌霄的踪影,王爷势必要追责。
凌雲心里打鼓,凌霄做事向来稳妥,不会擅离岗位,他到底去干什么了?什么事情值得他冒风险呢?
林羽植只能送她进大门,里面都是女眷他进不去。
就算他进去,陈窈也是不愿意,因为她知道里面等着她的是什么,就连晓依都退在一旁等她。
陈窈一进营帐,周遭的空气如陷千年寒冰之中,男人一身墨色袍子包裹他挺俊的身材,如扇骨的指节撑在太阳穴旁,不悦的神态从暗淡的眸光闪出,冷冷地盯着她。
陈窈仿若没看到,扭着腰肢,满面笑容地朝他走过去,“王爷来了也不知会一声妾身啊?”
“凌霄去哪儿了?”顾宴书与她开门见山。
“我派他去金瑶楼监工了。”陈窈脸不红心不跳,说出事先准备好的托词。
“胡说八道!”顾宴书冷沉的声音似雷鸣落下,令人不由一震。
陈窈正要上前扑倒他的心思一瞬顿住,她心里有鬼,不敢露出一点马脚,此事关系到玉兰的性命,她不能大意。
“你看,我也没事啊!一根头发丝都没少!”
陈窈悠悠地转了个圈,红裙飘逸,宛如一朵盛开的大红花,这朵花飘啊飘啊,落在他的怀里。
顾宴书脸色极差,双手放在扶手两侧,居高临下的视线看着她摆弄,一点都没有要搂着她的意思。
陈窈一点都不觉受他的冷脸,娇软的身躯瞬间变成含羞的花苞,软软地在他怀中一靠,“王爷,妾身昨日学了一支舞,此舞的妙处在于——每走一步身上的衣衫就褪一件,等到了王爷的眼前就只剩……”
说到这里,陈窈语气都有些不自然了,为了玉兰与凌霄的以后,她不惜要色诱顾宴书,想想真是羞红了脸,好在顾宴书的耐心也只支撑他听到这里。
顾宴书长指掐住她的下巴,掰过她的脸,“你似乎有事瞒着本王!”
“我能有什么事啊,我不想让你担心,也不想让你追究下去!”陈窈见色诱不管用,一改柔媚的姿态,挺起身子说。
“本王已经查到是谁放的箭了!”顾宴书冷声说。
换句话说,他查到了就要追究,问她只是给她个坦白的机会。但让陈窈震惊的是,此事也就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你也太快了吧!”陈窈脑子都没过,脱口而出地夸赞他的办事效率。
话落,顾宴书危险的眼眸一眯,目光往两人紧贴的身上扫了扫。
陈窈立即捂住嘴:“……”
他不快,他最会折磨她了。
“谁要杀我呢?我也没有结仇啊。”陈窈左思右想也想不通。
顾宴书:“万菁菁!”
陈窈怔了怔,似乎没料到两人的恩怨打到,万菁菁想要她的命。
顾宴书看出她紧蹙眉头下的不解,他说:“如果有一天,万菁菁可全权交由你处置,你会如何定她的罪呢?”
“自然是一命换一命,她害了我母亲,自是也……”陈窈为母报仇,要的自然是这个结果。
顾宴书不说话,抬了下眉,意思不言而喻。
陈窈叹息道:“将心比心,我想要她的命,她自是也不想放过我!”
“可我想不明白,她一介妇人,怎能动用军中权力呢?”
方才曲萧风说过,执此箭者必经训练,定然是在皇家军营之中,只是不知是哪一阵营?
顾宴书说:“本王怀疑此事与太后有关!”
陈窈猜测说:“是因为林羽植吗?”
顾宴书点了点下巴,林羽植出现得太过巧合,他身为射箭手应不会突然露面,其中必有蹊跷,甚至可以说林羽植有可能在背后操纵一切。
“等本王彻底查明,会给你一个交代!”顾宴书说:“所以,窈娘可否告知本王凌霄去哪了吗?”
“你就这么料定此事与我有关?”
陈窈不喜欢顾宴书过于审视的目光,好像她是一个犯人一般。
顾宴书低笑,眼中带了几丝戏谑,“无缘无故地讨好本王,不像你恃宠而骄的作风!”
陈窈:“……”
他很了解她,若是真与她没关,她早就和他吵和他闹了。
顾宴书:“窈娘,你不乖了!”
“我可以说,但你要答应我,不杀任何人吗?”陈窈决定退让一步,也是她能为玉兰和凌霄争取的最大限度了。
顾宴书很公私分明地说:“看在窈娘肯对本王坦诚的份上,他们的死罪可免,但该有罚一个都少不了!”
陈窈沉吟片刻,比起活命来,惩罚对他们来说无足轻重了。
她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
帐内,女人柔声细语的声调响起,直至飘散的熏香熄灭,陈窈才讲完。
“所以,你不能降罪他们!你要是敢罚他们,你就是棒打鸳鸯!十恶不赦!千古小人!王八羔子!”
顾宴书:“……”
他还没说话呢。
陈窈见他斜睨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说你说!”
“玉兰背叛本王,凌霄欺瞒本王,还放走任务目标,今日又擅自离岗,这几件事都够他们死百次的了!”
陈窈:“……你不是说不杀她们吗?”
顾宴书瞥了眼陈窈微敞的领口,想起她为了他手下的一对有情人不惜出卖色相,心更冰冷了,怅然地说:“还劝说你来向本王求情,罪加一等!”
陈窈:“……”
“但罪不至死!你手下的人皆是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人,你应开心,你用心培养的都是好人啊!和你一样的好人!”
这话听得顾宴书稍稍舒心了些,世人都嫌他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只有窈娘赞他为好人,不由心中大悦,他扣住陈窈的腰,往怀中拢了拢。
陈窈见他回心转意,靠在他肩上,温柔地说:“要是觉得不好处理,不如等玉兰生完再决定吧,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再罚也不迟,总归都是你的下属跑不了。”
顾宴书点点头,此事处理起来确有些棘手,若是没有陈窈的求情,他应按规矩办,让人去取凌霄的首级,等玉兰生完孩子后,再送她下去团圆。
陈窈忽然想起什么,嘱咐他说:“你可千万别在凌雲面前透露,要是让他知道,曾经喜欢的女子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他们三个都……”
话还没说完,顾宴书打断她说:“本王已派凌雲去寻了。”
陈窈直起身,讶然地说:“什么?”
天下大乱啊……

他也就才骑上马,也许连城都没出,还有挽救的可能!
要再迟几刻,等凌雲已找到了凌霄所在之处,只能看到凌霄抱着他曾经心爱的女人,不知会有多难过,说不好还会对凌霄大大出手。
而玉兰还怀着身孕,知道面前的丈夫不是她心爱的男人,又该会有多悲痛欲绝啊!
陈窈光是想想就觉不妙。
这不……乱成一锅粥了吗!
陈窈鼓起一张急躁的小脸,又急躁又带着红润,像只找不到方向的小鹿一般。
偏偏顾宴书很痴迷她这副样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懒散的目光下垂,嘴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陈窈坐在他腿上,晃着两条长腿,一掌拍在他的胸膛,“顾宴书!我和你说话呢!”
顾宴书反扣她的手,安抚她说:“爱自有天意,本王今日能阻挡凌雲去见,等明日呢?你能帮得了凌霄瞒一时,还能帮他瞒一世吗?总有一天凌霄要面对抢了别人妻子的代价吧?”
被顾宴书这么一说,陈窈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
他说得不无道理,她已帮凌霄隐瞒很久了,再瞒下去迟早要露出破绽,更何况,她每每见到凌雲那双忧伤的眼睛,愧疚感便会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陈窈几乎都快忘了曾经活泼快乐的凌雲了,他一直都活在失去玉兰的阴影里,没有玉兰的日子他都在故作坚强地活着,好几次她看到凌雲双目无神地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时,她和晓依都默不作声地在身后陪着他,陪他一同思念玉兰。
陈窈想得太多也太久了,她皱着眉头,神情复杂。
顾宴书骨节分明的大掌轻轻一伸
,勾起她深埋的下巴,低醇的声线放柔了很多,“还在为别人的事情担忧?”
陈窈皱巴着小脸,摇了摇头,“也不是,就是好奇他们三人该如何?玉兰又会选择谁?”
顾宴书对属下的私事从不过问,也不参与其中来讨论,今日不知怎么了,忽而有了兴趣,鬼使神差地和她一起猜测。
男人沉吟半晌,说道:“选凌雲!”
“为什么?”
陈窈和顾宴书想得不同,她认为玉兰会选凌霄,毕竟孩子是凌霄啊!
顾宴书有自己的一套解释,淡淡地道:“凌雲与玉兰在一起多年,岂会因为突然出现的凌霄而转变心意呢?”
在他的眼里,凌霄是他们二人坚贞爱情的破坏者,偷来的情迟早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来还!
陈窈却觉,正因玉兰不知和他同床共枕的男人是谁,逐渐在相处中享受了他的细心与温暖的怀抱而对他生好感。
“可凌霄也很会照顾人啊,自从玉兰有孕,凡事他都亲力亲为,小心翼翼地照顾她,生怕出现一点差池!”
顾宴书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薄薄的眼皮轻掀,环绕着陈窈的腰肢,缱绻的气息缠在她的耳畔说:“这便如同多年的夫妻,凌霄为人就算再好,也无法撼动两人多年的情意!”
陈窈痒得直躲,却因他似钢铁的手臂圈在腰上动弹不得,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你这意有所指啊?”
顾宴书长睫遮住他此刻阴沉的眸光,似带着惩罚一般地咬在她的耳垂,呢喃道:“本王对你看得还是太松了!”
“?”陈窈错愕,惊讶到都忘记耳朵传来的微痛。
还松?他还不如把她制成配饰拴腰上得了……
陈窈推开他近在咫尺的胸膛,瓮声瓮气的调子好似撒娇,“顾宴书!亏你还是个王爷呢,一点都不理智,时时刻刻地发疯!”
顾宴书放开了她,大掌摸上她红润的脸颊,深邃的眼眸似漾起一汪湖水,带着心疼问她,“还害怕吗?”
“什么?”他话题转得太快了,陈窈一时没跟上。
“箭射过去的时候,怕不怕?”顾宴书眸色深沉,大拇指撩过她滑嫩的面颊却轻柔,仿若锋利的刀小心地蹭过一团棉絮。
陈窈回想那只几乎快射进她心口的箭羽,但随之而来的并不是触目惊心的场景,只有耳边似带着刺的劲风,还有……揽她入怀的林羽植。
她甚至都没有看见飞来箭羽,一抬眼便被林渝植拉进了怀里。
陈窈还以为来的人会是顾宴书,但落入他的怀抱却格外的生疏,眼眸中一瞬染上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随之才是害怕与侥幸躲过一劫的情绪。
陈窈想了会儿,认真地回:“怕!但也不怕!”
“嗯?”
“怕是因为……”陈窈慢慢地回忆,“我要是死了就看不到金瑶楼的重建了,以后没有我在的日子里,晓依肯定会哭鼻子的,卓资姐姐也会难过,我不想看到她们为我流泪,还有小绿!它会说的话就这么几句,你又不会说人话,教不了它什么……”
顾宴书的脸越来越阴沉,陈窈像是交代遗言一般,断断续续地说了这么半天,却没提到他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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