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有书房,与教授单独待在卧室里有些奇怪,于是我们来到小花园。
“校长说你能预知未来,所以需要学习大脑封闭术,以防被危险的人利用。”
原来邓布利多校长是这么解释的,我想到我勉强及格的占卜课成绩,有些心虚。
斯内普秒懂我的心虚,戏谑得笑了声:“不管什么原因,我的任务就是教会你大脑封闭术。”
他抽出魔杖,在掌心轻敲:“那么,怀特,你知道大脑封闭术是什么吗?”
我立马变回那个在课堂上被老师抽答问题的学生,下意识站得笔直:“我猜,是让人撒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教授?”
我能查阅到的书籍中,关于大脑封闭术的描述都相当抽象,这个答案实属是半蒙半猜。
没想到斯内普教授竟然罕见得点了点头:“沾到点边,大脑封闭术可以封住与谎话相矛盾的感觉和记忆,让擅长摄神取念的人也看不出端倪。”
说完这些,他似乎觉得我应该懂了:“拿出你的魔杖。”
我从衣袍里抽出魔杖,迟疑着提醒:“我们假期不允许使用魔力,教授。”
斯内普没有说话,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
好吧,他应该会想办法替我遮掩魔力波动的,那么--
“我应该怎么做,教授?”
“用你能想到的方式,抵抗我……摄神取念。”
猝不及防,我的视线被沉甸甸的黑色笼罩,零碎的画面在黑暗中走马观花,轮番闪现。
茱莉亚躺在摇篮里酣睡,我有些郁闷得伸出手指戳了戳她胖嘟嘟的肉脸蛋子……长大了些的茱莉亚约我一起给小鲍勃扮女装,我因为她长得太好看而答应了……史蒂芬初次登门造访,我理智上接纳了他,情感上觉得他笑得太大声像个变态……
虽然有些羞耻,但这些都是积压在记忆角落里鲜少回忆的珍贵画面,我不禁看入了迷。
直到我回归现实,斯内普教授在对面满脸阴沉得看着我:“我想我们今天的课题不是朝花夕拾。”
“对不起……”
“最后那个男人是谁?”
“史蒂芬,我现在的养父。”
斯内普点点头:“看来我还得费口舌告诉你一些显而易见的常识,抵抗我的时候记得静气宁神,排除所有杂念。”
“现在继续,摄神取念。”
某人站在圣芒戈的盥洗室里冲我微笑……我熬制魔药的时候魔杖变成了一只橡皮狗……他出院的前一天晚上,把陋居的地址夹在感谢信里递给我,而我偷偷在出院小结里塞进了我家的地址……
这一回斯内普挖掘出的是少女心事,我本该不好意思,但二十八岁主妇的脸皮已经修炼成铜墙铁壁,差点又沉浸其中。
斯内普的咆哮声适时如惊雷落下:“抵抗我!”
我下意识把这道声音推出脑海,于是声音连同画面一起消失,我再度回到小花园。
太阳高悬,花园里的地精被烤得头晕眼花耷拉着脑袋,我站在绿荫下也出了一身汗。
斯内普施了一个清凉咒,咒语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在葡萄架方寸之外受到阻碍停了下来。
我连忙解释:“是史蒂芬的屏蔽咒,他说葡萄要经过烈日灼烤才会香甜。”
他并不在意,说:“你刚刚做得不错,但我希望你能始终保持警惕,而不是等到我在你脑海中发号施令后才想起来该做什么……韦斯莱家的小子为什么少了一只耳朵?”
我的身体因为紧张而绷紧,努力排除杂念,切断情感共鸣:“您看错了,教授,那不是乔……韦斯莱,他们只是长得像。”
“记忆中的你好像比现在大一点,地点是在圣芒戈?”
撒不出像样的谎作解,我只能沉默,沉默的同时,继续排除杂念,切断情感共鸣。
僵持片刻后,斯内普开口:
“做得不错,起码回答的时候封闭了大脑……只不过临场应变的能力太差,幸好这不在我教导的范围内。我想,如果怀特小姐一开始没让我看到那些画面,现在也不用绞尽脑汁去编答案,还没编出来。”
之后我们又进行了几组练习,进展不大,不过斯内普教授也并没有指望我能立马掌握这门学问,他对我的表现不予置评,只在走之前给我布置了一项课后作业--在睡前清空头脑。
艾尔莎将他送到门口,递给他一大罐蓝莓果酱。
“家里随手做的一点小玩意。”她一边说,一边生猛得把果酱罐子往斯内普教授的斗篷里塞。
“……谢谢。”盛情难却,斯内普教授只好冷漠地道谢,冷漠地收下,冷漠地离开。
我站在艾尔莎身后目送他离去,心里有些沮丧。今天太紧张,忘了问在他眼里我离优秀还有多远的距离,想想今天糟糕的表现,我觉得下次上课我也问不出口。
吃过晚饭,我回了房间,刚进门就听到沙沙声,拉开窗帘,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头鹰正在外面挠我的窗户。
我打开窗,它立马飞到我的书桌上欢快得蹦跶,我取下系在他爪子上的信件打开,是秋的来信,第一行就在吐槽:你们家这个住址,是不是想绕晕我家北斗?
“你叫北斗?真好听。”我摸了摸猫头鹰柔顺的羽毛,小家伙舒服得眯起眼,用喙子轻啄我的手指。
我从抽屉拿出崭新的信纸,在第一行认真回复:
不好意思啦,因为这里是鲍勃、艾尔莎、安妮与茱莉亚以及大小史蒂芬的家,所以一个字都不能少。
窗外,夜幕降临,被太阳烧烤了一天的地精禁锢咒解除,晕头转向得离开。可惜他们不长记性,明天还会成群结队得回来,企图吃到高高在上的葡萄。
所以,明天一定又会是个热闹的早晨,如果还能在前面加多一个形容词,我希望它是蓝莓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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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勃把我挖出来的那片废墟,在对角巷,是怀特家留下的最后一间店铺。虽然被食死徒轰成了渣,但好赖是块不动产,鲍勃出钱出力一点点修葺重建,我也在这个过程中慢慢长大。
有天,他告诉我等他下班去装个玻璃橱窗和门,铺子就算修好了。我还很无所谓得表示天黑看不清楚,装东西不安全,让他周末再去。
当时,我们都没能意识到鲍勃的工作远比在黑夜里安装玻璃要危险,而他的人生也会先铺子一步竣工。
我一度认为这间铺子是一支插在对角巷的flag,差点埋葬我,又彻底埋葬了鲍勃对我许下的最后一个承诺。艾尔莎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我们任由它在对角巷的角落里结出蛛网,不再踏足,甚至不再途径。
直到前两年家里入不敷出,史蒂芬辞掉报社工作转行做生意。为表支持,我将两面漏风的铺子抵押给古灵阁换取本金。为了多贷点金额,史蒂芬给店铺安上了橱窗和门,让它更像一个有升值空间的店面,而不是衰败在岁月里的街角凉亭。
史蒂芬的生意很快走上正轨,于今年替我把店面赎了回来。我托彼得的父亲--威尔·伊万斯找了位靠谱的租客,听说是打算开间模型店。
签约地点就在店铺里,我带上史蒂芬为我把关,临出门,史蒂又带上了茱莉亚。
签字前,租客问:“这间铺子你们打算卖吗?我现在手头钱不够,想先租几年,等赚到钱再把它盘下来。”
我摇头:“不好意思,只租不卖,如果您因为这个不想租了我们也理解,反正还没签合同。”
“随口问问,”租客笑了笑,低头签字,“你们的定价很公道,又是威尔介绍的,我放心。”
商谈完,我们离开店铺,茱莉娅雀跃得问:“正事办完,可以逛街了吧?”
史蒂芬很识趣:“我约了两个生意伙伴喝茶,你们小姑娘去玩吧。”
他递给我一只沉甸甸的钱袋,冲我使眼色:“看上喜欢的就买,玩得开心点。”
我颠了颠钱袋,心想:有钱还怕没处花吗?
这一天,茱莉娅拉着我从街头逛到街尾,什么都没买。
她总是兴致勃勃得把东西拿起来看两眼,放下,再兴致勃勃得奔赴下一个摊位。
我问她:“衣服不好看吗?”
她摆摆手:“和我的眼睛颜色不搭。”
“这个蝴蝶结发带呢?”
“彼得送了我好几个,他亲手做的。”
“杯子呢?前两天你还说你想换个杯子的。”
“我再看看。”
她回得不急不缓,我逐渐感到头大。昨天史蒂芬特地叮嘱过要把茱莉娅看上的东西全买回去。
“免得别人给三瓜两枣,就给忽悠走了。”
茱莉娅和彼得只拉过小手,老父亲心里已经拉响谨防私奔的一级警报。若今天空手而归,恐怕会更加坐立难安。
好在逛丽痕书店的时候,茱莉亚终于对几本书动了心,我本该如释重负,只是--
《吉德罗·洛哈特精选集》……
“你确定?”
“当然,平装版我也有啦,但这个上面的照片比平装版生动多了。”
我有些无语:“艾尔莎知道你在收集洛哈特的书吗?”
“不知道……她说洛哈特先生是专骗花痴的小白脸,她才什么都不懂!”说到这,茱莉娅的愤然中透出些心虚,“你会帮我保密的吧?”
“那你把平装版的借我带到学校去上课用。”
茱莉娅犹豫了一下,不情愿得答应了:“好吧,不过你要小心使用,别给我弄皱了。”
“我每天都在上面施防水放火防皱术,行了吧?”
我带她来到邮寄处,挑了两只猫头鹰,考虑到书籍重量,又加了一只,填好地址付过钱,拜托店员明天寄送。
“就说是我的教科书,明天饭后来我房间拿,之后再被发现我可就不管了。”
小丫头小鸡啄米得答应了。
钱包肉眼可见得瘪下去,我数了数剩余的钱,问:“要不要去弗洛林冷饮店坐会儿?”
小鸡啄米得更欢了。
我们选了一个靠窗的沙发座,我给自己点了杯西瓜冰沙,茱莉娅点了他们家与巧克力蛙的联名款:冻冻跳跳蛙。
据店员介绍,跳跳蛙是用白巧克力做的,藏在牛奶绵绵冰做成的雪山里。如果不能在雪山融化前把跳跳蛙吃掉,它们就会逃走。
冷饮上桌,茱莉娅埋头在茫茫雪山中翻找白色青蛙的身影。
“找到了!据说第一只会有好运,给你。”
“谁说的?”
“店员,她说每只里面都有运签,第一只基本上都是好运签。”
我将跳跳蛙对半掰开,找到藏身肚内的小纸条。
巧克力蛙是小男生感兴趣的卡片收集,跳跳蛙是小女生心仪的解运,这些奸商,未免太会了。
“写了什么?”茱莉亚问。
我正要打开,旁边的玻璃橱窗“咚咚”响了两声。偏过头,撞上秋闪耀的双眸隔着玻璃向我放电。
她风风火火得跑进来:“安妮,你也今天来买书吗?好巧。”
我把她介绍给茱莉亚,瞧见她手里提着用绳子捆扎的洛哈特书籍,问:“刚从书店过来?”
“是啊,我们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她在我旁边坐下,拉过桌上的餐牌看了一眼,点了一个招牌香草甜筒。
“什么好戏?”茱莉娅停下翻蛙的手,好奇得问。
“马尔福一家和韦斯莱一家三天前在书店里打了一架。”
“谁赢了?”茱莉娅兴冲冲得问,“我猜是韦斯莱,他们人多……等等,洛哈特三天前在书丽痕书店办了一场签售,原来媒体报道的他化解了一场干戈是指这个啊,不愧是他!”
想起在校长办公室看到的那张列着大事记的羊皮纸,我的心情低落下来。穿越前,我只知道这一年所有石化的人都在学期末康复。却不知道,原来这一切的开端是本陈年日记,就在三天前,卢修斯把它塞进了金妮的书里,它不仅是开启密室的钥匙,还是神秘人的魂器。
过去再次徐徐铺陈开,我预知所有关窍,却得眼睁睁看着,因为邓布利多说,为免横生枝节,我们只能改变其中极少数的几个关键点。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学会大脑封闭。
我悄悄问秋:“你的大脑封闭术学得怎么样?”
秋的舌头沿着冰淇淋雪顶轻轻一卷,不动声色卷走半边顶:“挺好的呀,基本上一学就会。”
我叹了口气。
秋推平另外半边顶,问:“你不顺利吗?”
我点点头:“教授让我晚上练习清空大脑,但每次训练完,我……都会做梦。”
秋开始吭哧吭哧啃蛋筒:“斯内普教授的方法是不是有问题啊?哈利每次上完课也是噩梦连连。”
我有些尴尬:“不是,我是做那种梦……”
梦里多欢愉,醒来时就多落寞。
“哪种梦?”茱莉娅突然凑过来问。
“是我理解的那种气息交融的,贴身的--”秋接收到我的眼神警告,轻咳一声,“近身肉搏术,一定是斯内普教授给你姐的压力太大,搞得她想丢掉魔杖直接ko他。”
过了一会,秋又凑过来悄悄问我:“梦里某人有右耳朵吗?”
我瞪大眼睛:“疯了吧,有右耳朵的那位现在才十五岁。”
空气燥热起来,我把杯中融化得差不多的西瓜冰一口闷下:“茱莉亚,陪我去买点魔法胶带。”
秋眨眨眼,用纸巾擦去嘴角的蛋筒碎屑:“真是--”
后半句她故意没发出声:
--真是好大嫂。
……这个人好烦哦。
夏天的炎热尚未缓解,暑期已经达尾声。史蒂芬的葡萄最终也没有在藤蔓上待到成熟,一夜风雨便悉数落尽,乐坏困在下面的地精。
虽然没有葡萄,史蒂芬摘了好多蔷薇让我带去霍格沃兹,说是让宿舍有些家的气息。
于是,在霍格沃兹列车上,别人行李车上都绑着猫头鹰笼子,而我的,放了一篮子蔷薇花。
玛丽有些无语:“你好像火车上的卖花女。”
我挑出一枝颜色火红的递给她:“小姐,买一枝回去妆点床头吧,这上面有常开不败和安神静气的魔咒,一般人我不卖的。”
“我也要我也要。”秋踩着座椅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一屁股坐下,朝我伸手。
我拿出一枝粉的一枝白的:“喜欢哪支?”
玛丽不乐意了:“为什么我不能选颜色?”
秋抽出粉色的蔷薇放在手中把玩:“因为玛丽和红色就是绝配啊。话说,玛丽你暑假在忙什么?连信都不回。”
玛丽突然变得烦躁起来:“被拖着参加各种无聊透顶的晚宴,别提了,你们暑假过得怎么样?”
秋:“我过得挺充实的,报名了一个烹饪班,对了!”她站上自己的座位,在行李里翻了翻,捧下来一个餐盒,里面装着三角造型的苹果派:“你们尝尝。”
苹果派味道不错,我打从心底里佩服秋,她在暑假需要练习控制魔力,学习大脑封闭术,居然还有多余的精力去上烹饪课,要知道光是大脑封闭术一门课就让我觉得疲于应付了。
说起来,我终于在回霍格沃兹的前一个星期学会了大脑封闭术,不过,这个学会的过程有点一言难尽……
刚开始学大脑封闭术没几天,我问了斯内普教授一个困扰我许久的问题--我的成绩离优秀还差多少?
斯内普:“如果满分100,优秀90,你的期末成绩是88。”
我听完还挺沾沾自喜的,心里想着,也许学会大脑封闭术,我在他心里就是90分了。
然而,我发现我根本就学不会。斯内普教授换了好几种方式教学,态度也在冷漠,嘲讽,暴躁中反复横跳,当他试图切换到鼓励教学模式时,我感觉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绝望。
其实我也很绝望,除了占卜,我就没遇上过这么抽象的课程,什么都靠感觉去摸索。
就在我绝望到以为我这辈子都学不会大脑封闭术的时候,斯内普教授冷冷丢出一句话:你现在在我心里只有60分。
教授,你说清楚点,60分只是大脑封闭术对不对?我的魔药课还是有88分的对不对?这两个不一样,你不要混为一谈!
教授并不想讲清楚,大步流星得离开。我慌得一夜无梦,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掌握了大脑封闭术。
斯内普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他的表情一言难尽,我直到他离开也没勇气问出他说的60分到底是魔药课成绩还是大脑封闭术。
车厢传来敲门声,我回过神,看到弗雷德探头进来:“抱歉,你们看到罗恩或者哈利了吗?”
我摇头:“没有。”
他点点头:“了解,谢谢。”半晌,不进来,也不退出去。
我只好补充:“弗雷德。”
弗雷德赞许得吹了声口哨,消失在门口。走廊传来他和乔治的对话。
“没有,去那边看看吧。”
“那边赫敏都问过了,他们该不会是没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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