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白月光她刷满好感就死遁/男主好感值已满?白月光先死遁了(暮夜执霜)
他自己的命不值钱,但他总能有办法让幽冥殿和斩血阁欠自己一个承诺。
就像九年前的方云漠。
方寻归知道,现在的自己对薛宁朔和幽冥殿殿主至少还是有价值的。
直至此刻,他才完全理解的方云漠的选择。
用一条“没有价值”的命,换来珍视之人的未来,太合适不过。
月予忆垂着头,不知思考着什么。直到听到方寻归要拼命,她才抬起了头。
她眼眶微红,看向方寻归的眼神深沉,似乎终于在几息之间下定了决心。
那双向来澄澈的眼睛中此时却满是沉重的悲凉,让方寻归心下一惊,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月予忆轻声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要离开缥缈川吗?”
方寻归愣住了。
他对于缥缈川和月予忆的师尊,全然无知。
只记得月予忆说过,她师尊要她看遍缥缈川外的人间百态,说这样才有资格得到仙人的认可。
方寻归试探性地问:
“因为你的师尊吗?”
月予忆笑了一下,笑容带着苦涩、带着释然: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更多原因是因为,我自己也想抓紧看一看外面的风景,趁着我还有时间。”
方寻归心头一沉,颤声问:
“什么叫……趁着你还有时间?”
月予忆轻声回答:
“我跟你说过吧,我从小就被喂了无数蛊虫。其实除此之外,还有各种草药和毒药。
“后来我才知道,像我这样的存在,还有另一个专门的名字。
“药人。
“这具身体,在曾经的无数个瞬间都早该死去。大概是足够幸运,我才能活到现在,活到遇见你。
“师尊死后,我体内错乱的毒素更加失衡,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具身体还能撑多久。从离开缥缈川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寻归,不要为我而自责。
“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了。”
寂寥的房间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声。
深秋九月,蝉鸣声早已寥落沉寂。荒院外的干枯落叶被狂风卷起,在空中被斩碎,化成齑粉归于大地。
方寻归却什么都听不到。
月予忆的声音充斥在耳边,封锁了其余一切声音,带走了他最后的理智。
此刻的方寻归,只剩下了一具空落落的身躯。
他静默地坐在原地,心脏彻底被抽空,不剩下一丝情感。
眼前闪过了无数画面,仔细辨认才发现,那些都是月予忆的笑颜。
她爱笑,她笑起来很好看,方寻归一直都知道。
因为无数个瞬间,方寻归都纵容着自己沉默地凝视着那张出尘的容颜。
曾有过那样的一个瞬间,那是半个月前,方寻归躺在月予忆身边时,妄想过的一场梦。
迟暮之年的他和月予忆一同躺在荒院中的藤椅上晒太阳,不必担心俗世一切纷扰。
他们牵着彼此的手,被岁月蚀刻了皱纹的脸上都是幸福的笑意。
方寻归很清楚这只是一场梦,因为他这样朝不保夕的人,没资格拥有那样的未来。
惊醒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月予忆还在沉沉睡着,方寻归只是侧过脸就看到了月予忆恬静的睡颜。
她就算老去了,也一定很美。
月色下,月予忆身上的淡雅香气撩动着方寻归的心弦。
他难以抑制地缓缓靠近,回过神的时候,他差点就碰到了月予忆的鼻尖。
也只是停在了这里。
再近一丝一毫都是亵渎。
方寻归一直庆幸着那一晚的梦,让他至少有一个机会能见到月予忆衰老的样子。他很清楚,自己见不到那天,而月予忆一定会长命百岁,拥有圆满顺遂的一生。
可上天为什么总是要和世人开玩笑。
月予忆这样美好的人,凭什么要遭受那样的过往。
药人……这两个字如同尖刀捅穿了方寻归的心脏。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还能冷静地发出声音的。
“……你还有多少时间?”
“最短半年,最多三年。”
月予忆的声音听不出悲喜,她用最平淡的话阐述了她自己的残酷结局。
方寻归甚至不敢去想,她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因为太明白生与死,所以不得不坚强。
心口撕裂一般的疼痛细密地传遍四肢百骸,方寻归紧紧攥住了月予忆的手,双目赤红,声音粗粝如同荒漠上早已枯死的枝干终于被折断:
“有什么办法吗?任何办法,只要能让你活下去!”
此刻的方寻归如同一只被困于笼中的濒死恶兽,想要在最后关头抓住一棵救命稻草。为此,不惜献祭满身血肉。
月予忆只是笑着,眼角却划下一颗无声的泪珠。
只是一滴泪,就浇灭了方寻归眼中的全部光芒。
月予忆轻声说:
“我会努力活得久一些,努力活到一年零三个月后。
“如果你愿意的话,这一年零三个月,你愿意和我拥有一段注定了结局的故事吗?”
薛宁朔扯起了嘴角:
“斩空,你喜欢的姑娘还真不是个简单人物,多聪明的孩子啊,只可惜,被你害苦了。”
斩空直视着薛宁朔,什么都没说。
薛宁朔笑了一声:
“算了,和我没关系。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既然你知道了真相,想必就做好了面对结局的准备,幽冥殿背后的那人想杀了谁,可真是易如反掌……斩空,我不多难为你。”
他从身后的柜子中取出了两张泛黄的纸张。
然后,将其中一张递给了斩空:
“这是当年你在我这儿签下的血契。我把其中一份还给你,就当送给最优秀杀手最后的礼物。拿着下山吧,永远都别再回来了。血契期效结束之后,另一份血契我也会处理掉的。”
斩空不加迟疑地接过了那张纸。
这是他来之前就料想过的结局。
剩下的一年零三个月,薛宁朔没必要为难自己,也不会给自己多加担保。
薛宁朔知道方寻归找到真相后,就没必要再和斩血阁有什么瓜葛了。
那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方寻归自觉一点,别把他和幽冥殿之间的恩怨牵扯到斩血阁身上。
就当提前给斩空的死送上了一份祭奠。
薛宁朔伸出手,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自此,斩空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下到斩血阁十层,方寻归停住了脚步。
他问颜昨袖:
“最后一起喝一壶吗?”
斩月山的后崖,依旧是方寻归和颜昨袖,依旧是两壶花雕酒。
这次,先开启话题的是方寻归:
“我十三岁那年第一次喝酒,是我哥教的。他当时满身是伤,还满不在乎地笑,手里拎着一坛花雕酒。他说,如果是其他的酒,现在早就被他浇在身上消毒了。可这坛花雕酒不行,这是小袖给他酿的,他舍不得碰,所以只能给我尝一口。”
方寻归仰头,灌下一口酒。
颜昨袖嗔怪似的说:
“我都跟他说过多少次,花雕酒有的是,用不上节省。想喝的时候,来朔春湖畔找我就好,我一直都会在那里候着他……”
她的声音淡了下来:
“只可惜,他再也尝不到我的手艺,你也要尝不到了。”
颜昨袖眼眶微红,问方寻归:
“想好了吗?”
方寻归点头:
“从加入斩血阁的那天开始,我就预料到了结局。我哥想让我好好活下去,不去追查前尘往事,我没能守约,只能黄泉之下向他赔罪了。”
颜昨袖别过头去,擦掉了眼角的泪光,笑声哽咽:
“你们兄弟两个……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偏偏倔得一个样。”
她眼角已经带上了几道细纹,分明只有三十岁出头的年纪,眼中却满是沧桑深沉。
她看惯了太多生死。先是父母、再是恩师、之后是爱人。
现在,她又要目送爱人的亲人走向终点。
颜昨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多么深情的人。哪怕是得知了方云漠要去做一个必死的任务,她也只是按照方云漠的要求,将化尸虫给了他。
颜昨袖的想法很简单。她爱方云漠,所以她尊重方云漠的一切选择。
方云漠想让自己死得干干净净,再无痕迹,那么颜昨袖就帮他。
就这么简单。
方云漠死后一年,颜昨袖才恍然如梦醒。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失去的是此生再不可见的月色。
去斩月山吧,去他长大的地方看看。
反正自己是个孤身的杀手,在哪里都一样。
颜昨袖就这样成了斩血阁的斩颜,在斩月山上见到了方云漠说过的便宜弟弟。
见到方寻归的第一眼,颜昨袖在心底对方云漠说——
云漠,这孩子冰冷的外表下,燃着比你我二人都执着的火焰。
后崖风声呜咽,颜昨袖喝尽了壶中的酒。
“云漠的死因不必告诉我,我不想知道。只可惜,薛宁朔和幽冥殿不能因为这件事一并杀了我。真无聊,等你也离开,就更无聊了。”
斩颜是斩云的昔日爱人,这是斩血阁所有杀手都知道的事。
薛宁朔最热衷于表面文章,为了彰显自己的慈悲,他一定会保住斩颜的命。
至于方寻归,一个树敌无数的杀手,死在谁手中都正常。
颜昨袖问方寻归:
“剩下的时间,你有什么打算?”
方寻归嘴角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
“把她的荒院重新修整好,陪她在临月城开一家药铺。然后,她想要做什么,我就去陪她一起做。”
“你想开了吗?”
“或许想开了,或许没有。”
“这可不像你说话的风格。说实话,我还以为你会因为月姑娘而愧疚得万箭穿心,再因为她的时日无多而痛哭流涕。”
“……我确实这样做过了。”
“哈,那现在呢?”
“现在我在努力地消解自责和愧疚,因为她说,她希望我对她的喜欢出自一切,唯独不要出自亏欠。我不知道我能否做到,但只要她想,我会慢慢理解的。”
“唉……月姑娘是个通透的人啊。寻归,即使结局已经注定,在这最后的一段路上,我祝你们幸福。时间短暂,给她爱、接受她对你的爱,你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愧疚了。”
“我明白。”
“你说你小子,这一生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幸运地被方云漠救下性命,又不幸地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幸运地遇到了此生唯一的真爱,转瞬之间,却要与爱人倒数着时间踏上黄泉路。
方寻归轻声说:
“此生能遇到她,我已经足够幸运了。”
颜昨袖沉默了许久,终于笑了。
她又恢复了一贯妩媚慵懒的笑意,问方寻归:
“来讲讲,你是怎么向月姑娘表明心意的?人家姑娘说了喜欢你,你的表示呢?”
方寻归怔住了。
一切尘埃落定,收拾好了心情。可颜昨袖的话才让方寻归懊悔地想起,自己还从未对月予忆认真表明过心意。
他张了张嘴,用干涩的声音回答:
“我……我还没说过……”
颜昨袖被气笑了,瞪圆一双妩媚的眼,指着方寻归数落:
“说了这么多,连一句表白都没说出口?你啊你啊,怎么在这种时候就不能和你哥学一学?”
方寻归愣愣地看着颜昨袖,声音难得带着青涩的慌乱:
“表白……应该说什么?”
颜昨袖恨铁不成钢地掐着腰:
“说你喜欢她,说你爱她,说你满心满眼都是她,梦里全是她,想到她就幸福得冒泡,说你此生非她不可,爱她深入骨骼……啧,我还没说几句呢你别装聋!脸红什么!来,我给你讲讲当年云漠给我说过的那些情话……”
分别前,颜昨袖送给方寻归一只信鸽:
“我自己养的小乖,聪颖得很,有事联系就飞鸽传书给我。”
方寻归接过鸟笼,认真地对颜昨袖点头:
“谢谢嫂子。”
颜昨袖娇媚地笑了一声:
“你这小孩儿,终于嘴甜了一次。行了,好好对月姑娘,什么时候成亲可别忘了来信,嫂嫂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什么?!成……成亲……”
“诶呦,这次连脖子都红了呀?快让我多看几眼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的声音淡了下去,直到日薄西山。
颜昨袖的笑容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惆怅,带着长辈独有的温柔。
像是原本也能得到属于自己幸福的“颜昨袖”,借此身为方寻归送上一声祝福,哪怕此行已无归途。
“下山吧,寻归。祝贺你重获新生。”
昏晓更迭,日落月升。
皎洁月光倾洒,指引方寻归的路。
路的尽头,是一处荒院、一缕炊烟、还有一抹此生挚爱的笑颜。
方寻归再没回到斩月山。
转眼间,深秋已过,霜雪覆满窗棂。
正是方寻归与月予忆共度的第一个新年。
彼时的方寻归在心中倒数着死亡,可最终也没能料到,他必死的结局将被月予忆温柔而无情地扭转。
代价是,他永远失去了那一抹月光。
除夕,药铺贴出了告示,上午正常接诊抓药,正午闭门放假。
临月城中的百姓都知道,城中开了一家新的药铺,药铺老板月姑娘是个谪仙一般的美人,身边还总是跟着一个满脸凶巴巴的冷峻男子。
大家都说,月姑娘医术高超、能活死人肉白骨、没有她救不下的人。
时间久了,月姑娘救下的患者越来越多,名声也逐渐传开。到后来,甚至有人不远万里前来求医。
正午,月予忆哭笑不得地整理着临月城百姓们送来的新年礼物,心里暗自感慨着大家真是热心又善良。
原本一同帮她整理的方寻归却突然狠戾地抬起头,直直盯着药铺门口的来者。
来者关上了药铺的门,紧接着直冲向了月予忆的方向。
浓重的杀气与血腥气一并传来。
方寻归的剑比来者的动作更迅疾。转瞬间,长剑已经架在了来者的脖子上。
来者显然没能想到这药铺里还有此等高手,惊愕之余想要动手反抗,却只觉得剑刃浅浅地划破了自己的喉咙。
方寻归冷声说:
“再动一下,现在就杀了你。”
来者听到这声音,不由得皱紧了眉。不过很快,他惊诧地想起了这声音属于谁。
他难以置信地问:
“斩空?!”
方寻归眉头微皱:
“你是何人?”
来者有些无奈地回答:
“幽冥殿,幽刃。三年前咱们交过手。”
方寻归调取着记忆,模糊地记了起来此人是谁。
三年前的一次任务,斩空与幽刃交过手。当时任务的要求是只需平安护送目标人物,所以方寻归击昏了幽刃,没直接杀了他。
幽刃的笑声有些感慨:
“真没想到再见面是这种场合。斩空,江湖上几个月都没你的消息,你怎么会在这儿?”
月予忆终于出言询问:
“这位客人,是来求医吗?”
幽刃敏锐地察觉到,这位女子出声的同时,方寻归的肌肉绷紧了一些,对自己的警惕也到了极点。
想到那些传闻,幽刃诧异地笑问:
“斩空,你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位姑娘才和薛宁朔闹掰的?”
方寻归瞟了幽刃一眼,不想关心自己离开斩月山后再未归去这件事,如今在江湖上已经被传成了什么样。
他冷声问:
“你来杀她?”
幽刃反应过来之后,笑意更甚。
他满不在乎地把横在脖颈处的长剑往外推了推:
“放轻松点,斩空,我就是出任务路过此地,来抓点药。本来担心老板不愿意给我抓药,就想着先威胁一下,没想到你也在。”
他坦然指着自己左臂渗血的伤口:
“刚伤的,买点纱布和止血药包扎一下。”
方寻归的眼神还是带着浓重的怀疑。
月予忆轻声说:
“寻归,放开他吧。幽冥殿就算要对我动手,也不该是这个时候。”
她转身取来止血散和纱布,递给幽刃:
“一共二两银子。”
幽刃从被血浸湿的钱袋中取出碎银,放在柜台上,笑着接过了纱布和瓷瓶,又跟斩空招呼了一声:
“朋友,我走了?”
方寻归把剑从他的颈侧拿下,握在身侧。
月予忆问幽刃:
“不需要帮你缝合一下伤口吗?”
幽刃挑眉,大笑着摆手:
“谢谢姑娘好心,这点伤哪用得着缝合啊,早就习惯了,我回去上点药就好。行,走了。”
正要转身离开,方寻归却拉住了他。
幽刃缓缓回头,眼神变幻:
“朋友,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现在可没力气和你切磋。”
方寻归神色未变,冷声说:
“我给你缝合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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