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翦立马从姨母笑中抽离,板板正正的颔首示意。
萧楚淮顺手关上房门,回了屋子。
洛笙坐在梳妆镜前,正在拆耳坠,听见他进门过来,再一次紧张起来。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将耳坠放进了自己的梳妆柜里。
刚拉开柜子,洛笙端起的仪态一下子轰然崩塌。
之前碰撒的那些小玩意明晃晃地出现在她面前。
而此时萧楚淮正好走到了她身后。
洛笙故作淡定的将柜子推进去,可偏偏越是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这柜子就越不好推进去,吭吭哧哧卡在了半路。
洛笙怎么都推不进去,她急得一手冷汗。
忽然手背被一只温热大手扣住,手背被他指腹薄茧磨过,就这么握着她重重一晃,顺利推了进去。
而后他也不松开,捏着她的手,按在了桌上。
那些东西被遮掩在柜子里面,洛笙的心跳仍然没有平复下来。
萧楚淮身形半拢在她身后,影子压着她。
洛笙不自觉地低头,感觉到男人另一只手撩过她耳发。
在她耳边停了一下,而后……捏了下她的耳珠。
洛笙心口一跳。
因为这是萧楚沉爱做的动作。
接二连三认错人的经历,让洛笙顿时警惕起来,她看向铜镜。
可从镜子里看,两人完全没有区别。
洛笙不由得抬头看他,对视一眼,眼前男人就压了下来,握住她的下颚轻吻。
而后他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笙笙能分清我是谁吗,就给我亲?”
洛笙顿时屏气,她瑟缩了下。
男人看她,“你就不怕,再换了一个人进来,以夫婿的名义对你做点什么?”
洛笙慌忙拉开他的手,“萧楚淮,你不要闹了。”
萧楚淮捏着她手腕,探进自己衣襟,“摸过他的吗?”
洛笙没摸过,但是她的确见过。
是很早之间在长明寺那一次,他受了伤。
萧楚沉身上是有很多伤痕。
她正想着手已经被男人放进了衣襟里,掌心一阵温热滚烫。
她手指瑟缩了一下想要抽手,萧楚淮却是不许的。
洛笙只觉得掌心温热滚烫,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撞着她。
像是撞在了她心口。
洛笙手要拿开,却又被摁住,萧楚淮再度问了一遍,“摸过他的吗?”
洛笙不敢说细节,“没有。”
萧楚淮把人往红帐里推,“笙笙好像不太坦诚。”
“真的没有。”洛笙一下子坐在鸾榻边,随着她的动作,身边的红纱帐也坠在了他们身边。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阻拦,“不行,今晚不行了。”
“萧楚淮,”洛笙抵着他压下来的胸膛,声音渐弱,“我……我要磨破了。”
萧楚淮双手撑在她身侧,沉吟片刻,顺手将人捞了起来。
“今晚歇着。”
洛笙只觉得自己一阵天旋地转,就被抱在了他身上。
但萧楚淮手上动作没停,仍旧顺理成章地拆着她的裙带。
洛笙能感觉到男人大手在她腰腹间,碰哪都是一阵发酸发胀,“不是说歇着?”
“嗯。”萧楚淮那深不见底的黑瞳看着她,很直白道,“拆个束胸带。”
“以后别束胸,对身体不好。”
他说话有几分公事公办的感觉,但手上却不是。
洛笙被解开束缚的动作拉扯得很不自在。
何况她里面的衬裙还没脱完,萧楚淮就只是把束胸带抽了出来。
无可避免的刮过某些位置。
这种感觉有些像是被捆绑束缚的糯米粽子,抽开绳带,糯米开始往外挤压满溢。
粽子里面包裹的果子也被带着顶在粽子叶上。
洛笙下意识拉过刚被脱下的外衫,“可是……丑。”
萧楚淮神色平静,“哪里丑?”
从表面看他岿然不动的脸,根本无法猜测到他们谈话是什么。
他甚至还揽着她的腰,看了一会儿,“长得很好。”
洛笙想去捂他的眼睛,“你能不能别……”
别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这些。
再加上萧楚淮说话真的很直接,包括他昨晚也是,什么都直白。
“你要是怕不方便,我明日去差人给你做合适的小衣。”
“想要什么花样跟我说。”萧楚淮又想到了什么,慢条斯理道,“我记得你自己喜欢的花样跟旁人不太一样。”
久远的记忆攻击着洛笙。
她没想到萧楚淮还记着这些,“啊?”
完了,该不会在萧楚淮印象里,她就是一个爱穿那些小衣的姑娘吧。
整天看起来正正经经,结果里面穿着那种东西在他们面前晃?
萧楚淮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拍了拍她的腰,“那些带来了吗?”
“没有。”洛笙是以皇室正妻的身份出嫁,她怎么敢带那些东西。
萧楚淮眼底没掺杂其他情-欲,缓慢点头,“那等回门,都拿过来。”
洛笙连忙转圜,“我其实不爱穿那些,我就那一件。”
萧楚淮将信将疑地看她片刻,没有说话。
洛笙觉得他不信,坐着撑在他身上,“我不勾-引你的时候,还是,挺正经的小姑娘。”
这话若是她平时说还好,可偏在此时,洛笙外衫堆叠在腰间,衬裙松散,里衣没有,还倾身跟萧楚淮说着她很正经。
这副身子,与她极为单纯认真的表情形成了强大的反差对比。
自带冲击力。
挺正经的小姑娘……
萧楚淮深邃眼瞳映出这春日盛景,深吸一口气忽而捏住她肩膀,将人压下去,“怪我,把笙笙变得不正经了。”
洛笙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就被压倒了,“你说好今晚歇着的。”
“给我抱一会儿。”
萧楚淮沙哑至极的声音从红帐中传来,似乎是对于今晚答应她歇着有些后悔,“笙笙哪哪都好。”
“就是不经……”
新婚第二日宫中就来信, 说皇帝突发高热昏迷,要萧楚淮代替监国处理朝政。
洛笙独自呆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这个大婚宫殿被萧楚淮布置得很精良, 漂亮。
他们的房间里就能看到后院的假山湖泊。
洛笙溜达着, 看见了一处花廊。
那片花廊四周种满了爬藤蔷薇,像是一堵墙, 将里面的光景遮盖住。
含双还好奇道, “这是什么地方啊, 看起来好漂亮。”
他们两人朝着花廊的方向走过去。
然后, 洛笙赫然在繁密的花墙之中, 看见了一架秋千。
本也是一架正常的秋千, 但洛笙看到后, 脑海中一瞬间想起了萧楚淮那晚的话。
“那秋千也很适合拿来收拾笙笙……”
洛笙一瞬间汗毛直立。
这秋千该不会是……
含双上前, “这里还有一架秋千啊, 在这里荡秋千就是有点偏,不过也能赏花, 姑娘你要不要试试?”
洛笙不敢看那个东西, “不试了。”
她转头看向别处,正看见棉棉咬着一个纸鸢风筝从墙头走过。
棉棉看见洛笙, 将风筝从墙边扔了下去, 转头冲洛笙叫着。
洛笙走上前,叫了它一声。
棉棉回应一句, 而后转头从墙边跳了下去。
而后院墙另一端, 那个刚刚被棉棉扔下去的风筝被人放了起来。
纸鸢翅膀舒展,飘扬在树丛之间不断上移。
洛笙轻拉了下含双, “那边有人放风筝,我们去看看吧。”
含双陪洛笙过去。
这一片院子四周丛林阴翳, 树木枝叶抽条,一片青葱。
看起来也是舒适得宜。
含双走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她张了张嘴,迟疑着还是没有叫住洛笙。
洛笙绕进院子,赫然间看见那拿着风筝线轮,站在院子中放风筝的人——
是萧楚沉!
萧楚沉看见她,冲她笑了下,“皇嫂来了?”
洛笙那几分玩乐心思瞬间烟消云散,稍显拘谨地停在原地。
萧楚沉又看了看她,提醒道,“别站在外面,进来坐。”
这一派平和的对话,让洛笙有些不适应。
她小心观察了下萧楚沉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异样,才缓步上前。
但不论表面上如何,洛笙都能感觉到他心里的落寞。
洛笙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总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他,“抱歉。”
萧楚沉闻言,视线从风筝上转移到洛笙身上。
他听着她的话锋,还是弯唇换了称呼,“这件事自始至终,笙笙没有错。”
“错的是我们,”萧楚沉手里拿着绑好的风筝线轮,走到她面前才开口直言,“都想要你。”
洛笙听这话还是很不自在,“我这个人,不怎么好的,或许殿下可以看看其他姑娘。”
萧楚沉弯唇,略过她的话,“他们送来的风筝,想玩吗?”
洛笙总归是闲来无事,“好。”
她手里被塞上了风筝线轮,拿住绳线。
今日正好风大,风筝放飞得很容易。
强大的风力将洛笙拉扯了一下。
她勉强站稳脚跟,控制着绳线。
身边传来脚步声,她拿着线轮的手,突然间被一只粗粝冰凉的手掌握住。
洛笙眼睫一抖,周身被檀木香气包裹席卷。
萧楚沉慢条斯理地扯了扯风筝线。
洛笙慌忙想要抽手,却被那手掌摁得结实,耳边传来萧楚沉的声音,偏偏他嘴里还说着,“皇嫂别乱动。”
萧楚沉听着仿佛不掺杂其他情绪,但声音却结结实实拂过她耳发,令她耳朵发痒,
“线轮掉了风筝就跑了。”
洛笙身形僵直,又屏气握住风筝线轮。
萧楚沉倒是稳住她身形就松开了手,没有多余的动作。
洛笙敛眸,还责怪自己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多了。
“皇兄事务繁多,可能经常照顾不上家里,我是个清闲之人,”萧楚沉站在旁边,听起来很是体贴,“要是闲来无事,可以多来我这玩,总归我也是一个人。”
洛笙听着愈发愧疚,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他,“好。”
萧楚沉听她回应,别有深意地勾了勾唇,“我很喜欢放风筝,笙笙知道为什么吗?”
洛笙看他。
萧楚沉看着那不断放远的风筝,眸光轻闪,“给她绑起来,不管放她走多远,我一拉她就回来了。”
想给笙笙绑起来,藏进屋子里。
洛笙的小脑袋瓜没听出萧楚沉话中深意,还颇为认真地理解着他的话,“你是想它一直陪着你啊。”
萧楚沉微顿,看向洛笙。
“可它也不会走的,”洛笙将绳线一圈一圈转回来,“风筝又没长翅膀,它出现在你身边,本身就是来陪你的,让你开心的。”
洛笙将线轮重新递给萧楚沉,“我一直以为绳索于风筝而言,应该是保护。”
“不然它掉到水里、挂在树上,被弄坏拆散都回不来。”
她是真的在说风筝。
萧楚沉看着她手里的线轮,迟钝地伸手,接了过来。
洛笙也没走,她就坐在树边吊椅上看他,“你喜欢就多玩一会儿。”
洛笙想法很简单,难得有他喜欢、可以排解的东西,那她就陪他好好玩嘛。
他不开心了会做坏事。
阿澈开心最重要。
萧楚沉的目光从洛笙身上收回来,又看向天边的风筝。
他忽然意味莫名地笑了下。
笙笙,有爱人的天赋。
她好像总是能,不经意间戳到别人的心窝里。
次日回门省亲,洛笙坐在马车上,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闭目养神的萧楚淮。
她伸手轻轻勾了一下身侧男人的手指。
萧楚淮才睁开眼睛。
她勾住他手指的指尖被握住,而后缓慢占据了全部。
直到被他牢牢握在掌心。
洛笙手指不自在的蜷缩了一下,却也只能被动地碰到他手指。
萧楚淮提醒,“还有一刻钟就到你家了,来不及。”
“下次踏青,我带你去马车上。”
洛笙一下子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我没,没有在勾-引你。”
洛笙不知道是不是她从前做的那些事情太过了,以至于现在萧楚淮看她动一下手指都觉得,她是在邀请。
萧楚淮看她。
洛笙左思右想还是握住他的手,一本正经道,“我是想说,你不要总是对阿澈那么冷漠。”
萧楚淮眸光深了几分,原本握着她的手又捏过她的手臂,把人拉到了身边,“想起你前未婚夫了?”
“不是。”洛笙被这越来越近的气息弄得有些无措,她隐约感觉萧楚淮又快被点着了。
“我没有对他很冷漠。”
洛笙微顿,意识到萧楚淮好像确实对谁都这样。
她又被萧楚淮拖近了几分,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
“朝中他要的位置我安排好了,离开重华殿看守,我也帮他了。”萧楚淮后半句没说。
除了洛笙,他想要的一切萧楚淮都给他了。
“其实阿澈他很简单,就是希望有人能在意他罢了。”洛笙细眉轻蹙,察觉到萧楚淮的动作,气息都乱了。
萧楚淮嗓音发沉,“继续。”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多在意在意他嘛,”洛笙嗓音细软轻颤,承受着落在颈间的吻,“他是你弟弟,跟个小孩子一样,可好哄了……”
重吻下移,落到锁骨,以及微开的领口,“你不哄他,那,那……那……难道总是要我哄他吗?”
何况他这辈子已经好了太多,他如今也被承认、被世间众人看见。
他好像也懂了一点爱和尊重,到现在也没做出太多过激的行为。
还能要求他什么呢。
缺爱的小孩,多给他点关心又能怎么样。
萧楚淮闷声“嗯”了一声,“那笙笙得先哄我了。”
觊觎他妻子的人,不能打不能骂,甩冷脸不行,还得哄着。
洛笙察觉到裙带松开,她连忙道,“要到了,不能亲了。”
方才的来不及变成了“还有一刻钟。”
萧楚淮扯开她衣襟,动作间有些粗暴。
洛笙只感觉腰间被仰起,听他话未束缚的身前也被迫送上。
凉薄的唇印上她的花印,洛笙狠狠一抖。
洛府大门口,所有人早早地便来候着,但洛府人看起来并不太高兴,反倒是一脸紧张与不安。
换亲的消息,昨日萧楚淮监国已经昭告满朝文武。
所有人惊惧不敢言,只恭贺大喜。
有些洛府早年来往甚密的亲友,听说洛府又嫁了一位太子妃,这才惦记起洛府好处,一并前来恭贺凑热闹。
其中一位妇人亲昵地挽着陶晗的手,看她的表情还很是不解,“你说你这是哪里来的好福气,生了个女儿是太子妃,捡回来个女儿还是太子妃。”
“要我做梦都要笑出声来。”
陶晗闻言抽手,只担心洛笙是不是受了委屈,“这皇家哪是那么好嫁的。”
一旁妇人扯了下唇角。
装什么呢?
省亲归宁的东宫马车停在洛府门口。
一派恢弘富丽,华贵无比,看热闹的众人一阵惊叹。
这省亲排场,可以窥见太子妃在皇室的受重视程度。
宫人扶洛笙下马车,那小太子妃身段如弱柳扶风,面色红润,珠光宝气,打眼一看这几日被养得很好。
就是眼睛红红的……
哦,懂了,回娘家想家了嘛。
此时洛笙被亲得不上不下,浑身难受又委屈,刚下马车走了两步,面前就伸了一只手。
萧楚淮一本正经道,“宫中规矩,你出门得拉着我。”
洛笙抬眼看见他仍是一派衣冠楚楚的样子。
被弄得乱糟糟的永远都只有她一个。
洛笙不高兴,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能闹出夫妻新婚不合的传言。
她瞥了他一眼,很勉强地把手放进萧楚淮掌心,任由他握住拉过去。
萧楚淮心情很好,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力度有些大,洛笙径直踉跄到他身边。
洛笙不懂,“有这样的规矩吗?”
“有。”
洛笙将信将疑,虽然没听阿姊提起过,但说到底还是要守宫里规矩。
她得做个懂规矩的小太子妃。
这一幕远远看去就是新婚小夫妻耳鬓厮磨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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