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淮掀起眼帘。
只一眼过来,洛笙就觉得自己这会儿,真的很容易被萧楚淮看穿心思。
萧楚淮模棱两可一句,“皇兄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
是知道阿姊真的沦落过青楼,还是相信阿姊没有。
那,她自己的来历呢,他们知道了吗?
洛笙心不在焉之间借着吃东西遮掩,手上一抖。
那浓稠香甜的桂花牛乳酪顺着她唇角滴落下去,又落在胸口,滑了进去。
牛乳顺着嫣红唇角溢出,洛笙连忙拿着帕子擦拭掉。
又手忙脚乱地去擦拭身前。
乳酪沾湿那片花印,随着她擦拭的动作,将那朵花印弄得微微凌乱。
一擦就微微陷进去一些,看一眼都能想起是什么触感。
洛笙忙于弄干净身上,丝毫不知对面男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眸光又多了些其他的意味。
萧楚淮理性认为,他克己复礼,这是不该出现在他脑海中的东西。
但他还是不受控制地想要——
弄脏、揉坏那朵花。
洛笙收拾好,再抬头又被萧楚淮眼神吓了一跳。
只见他慢悠悠起身。
“那个,我吃好了。”洛笙挪了下身子。
纤腰却忽然被握住,整个人都被顺势将人提起,放在了男人腿上。
萧楚淮视线扫过她刚擦干净的地方,这颗小荔枝此时身上不止是果香,还有奶香,闻起来像是一个绝佳的糕点,“那是不是该我吃了?”
洛笙小腹发酸,蹭动了下腿,不知是没明白男人的意思,还是故意装作不懂,她手忙脚乱地往下爬,“我我我下去你吃。”
腰身却被死死的压住,刚规整好的衣襟被扯开。
桂花乳酪浇在荔枝果子上,的确是一盘令人舒心的点心。
洛笙身上发凉,眼睛被动地沁出些雾气,手指蜷曲绞紧了萧楚淮规整的衣衫。
所有的挣动都被转换为越来越用力的啃咬,她像是真的要被吃下去了。
洛笙有点疼又有点麻,体质使然,话语中夹杂哭腔,“不要咬……”
洛笙细眉紧蹙,觉得自己更像是被狼抓住的小羊羔。
摁在案板上,被动地承受着剥皮啃咬。
偏在这时,门外传来含双的敲门声,“姑娘,你在里面吗?”
洛笙被吓到了,身形瑟缩了下躲进了男人怀里,在听到含双声音时,又像是突然得救了一般,“在!”
她偷偷合拢衣物,跟萧楚淮礼貌地示意一下,“有人来接我了。”
殊不知,她如同一直唯唯诺诺的小孩,有大人来撑腰,就开始挺直腰板。
眼睛发红,受尽了委屈。
萧楚淮眸色反倒愈发幽深,再一次被打断看起来心情更差了。
洛笙跳下去,身上仍然麻麻的,但在这里洗沐肯定是不行。
她巴不得赶紧走,索性立马上前打开门。
含双看进屋内就觉得这氛围怪怪的,瞥见萧楚淮,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而后道,“府中玄澈听说大明宫出事了,担心姑娘,特地赶过来了。”
洛笙意外,“他来了?”
“来了,但是被拦在了门口,不让进来呢。”
“我出去看看吧。” 洛笙总算是有借口先离开这里,小声跟萧楚淮说了一声,见他没有反对,忙不迭地小跑出门。
萧楚淮倒了一盏茶,默不作声地清掉口中甜气,他仍旧清冷孤高。
那小话本,试起来还不错。
只可惜,第二十七页才玩了一半。
出门后洛笙就大松一口气。
含双好整以暇地问,“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被收拾到一半侥幸逃出来罢了。
洛笙庆幸着阿澈来得可真是时候,提步随含双去门口。
萧楚淮从房间内出来。
沉翦上前,“殿下,九公主……不,沈星遥想见您。”
自打月蚩离开后,九公主就被废黜了公主身份,与平民无异。
但是萧云衍把文渊阁和他干净的财物都转到了她的名下,她如今算是文渊阁阁主。
也算是后半生不愁。
萧楚淮闻言,按照沉翦示意的方向走了过去。
空荡的房内,沈星遥垂眸安静地等着,听到屋外声响,她才起身。
沈星遥看起来精神和气色都不太好,俯身行礼,“民女多谢殿下……”
她停顿片刻,“没有将我与祁王之事,公之于众。”
萧楚淮神色平静,只道,“你与祁王没什么事,也没有人能公之于众。”
沈星遥鼻尖一酸,“殿下……于我恩情,星遥铭记在心。”
这件事当真说出去,纵使她当初不是自愿的,她也必定要受千夫所指,再难苟活。
她眼睫低垂,手下意识摸上自己小肚子,欲言又止,还是出声,“我还是想问一下,祁王此番……会,会死吗?”
萧楚淮沉默须臾,“他如今只是结党营私,私自兴兵,没有做出太多对朝政皇室不利的事。父皇看在他从前功劳份上不至于直接赐死,兴许是幽禁,兴许是贬为庶民流放。但到底还在清查不得而知。”
沈星遥微微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多谢殿下。”
她迟疑片刻也不好过多打扰萧楚淮,“民女先行告退。”
沈星遥离开房间,手覆盖在小腹上,离开大明宫便由身边婢女服侍坐上马车。
婢女上车便问,“姑娘,如何?”
“说,可能不会赐死。”
婢女面露喜色,“若是能踏实一些寻求宽恕,哪怕是庶民能出来陪姑娘也好。”
“殿下自小寄人篱下、受尽苦楚,羡慕旁人家室和睦。如今怕是被皇家仇怨蒙了眼、坏了理智。他若知道姑娘你有孕,兴许能放下对陛下仇念。”
“可他还不知道,”沈星遥眼帘压低,“他能放下吗。”
大明宫外小巷子里,萧楚沉面色阴冷地倚靠在一棵高大槐树下,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
树影将他身后属下人影也遮盖了大半。
萧楚沉一言不发地听着属下将大明宫午时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属下末了才道,“其实今日京中纷乱,主子您最好还是在家呆着,以免出差错乱了咱们的计划。”
萧楚沉慢条斯理地打断了他的话,“今日心情不好,出来看看。”
他看向来来往往押送的队伍,没什么情绪一句,“不然会想杀人。”
“这么多找死的,还不能随便动手。”
上次在东宫顺手弄死了个小侍卫,就把洛笙吓得当晚高烧,他其实忍了很久没再动手。
即便是跟了萧楚沉多年的属下,听到这话,也还是有些胆寒,他到底是见过主子的凶残。
刚好这时,大明宫内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方才还一脸阴鸷想杀人的主子,再度恢复了那平静温顺的样子。
装着急匆匆走上前,关切道,“姑娘。”
洛笙见他跑来,扬起脸笑着,“亏你还跑来了,我没事。”
“听说闹得很大,实在是担心你。”
洛笙伸手示意,“你跟我进来吧。”
她说着,与大明宫门口的侍卫支会一声,便带着萧楚沉进了门。
他们刚刚进门,忽然间……
迎面碰上了从大明宫内出来的萧楚淮!
洛笙微怔。
萧楚淮那双深若寒潭的黑瞳,径直与萧楚沉阴鸷眸光撞了个正着。
洛笙动了动唇, 本想打招呼,却发觉萧楚淮一直在看自己身边的小侍卫。
玄澈少来这种场合,又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
洛笙下意识将人护在身后, 轻唤一声, “殿下……”
萧楚淮尖锐视线这才从萧楚沉身上挪下来,转而扫过洛笙护人的小动作。
深邃眸光顺着她手臂, 慢慢看向她。
洛笙却觉得这尖利的视线像是要将她剥开, 又将她拖进深渊折磨蹂躏。
洛笙心下不安地解释, “这是我的家侍, 鲜少出门。”
萧楚淮看起来并不在意他是谁, 也没有回应洛笙这句话。
洛笙连忙碰了碰玄澈, 示意他行礼。
萧楚沉不太情愿, 声音幽沉混合着微不可查的火药味, “参见殿下。”
萧楚淮也没接他的礼, “这就是你家里养的那个小侍卫?”
洛笙局促地摩挲了下手指,“他是我父亲母亲收来保护我安危的。”
萧楚淮似是了然地看向她身后的人。
片刻的沉寂后, 他冷不丁道, “脸露出来给本王看看。”
萧楚沉并不动,似乎也不在意萧楚淮的命令。
洛笙看了看玄澈, 又看了看萧楚淮。
一时间自己像是被硬生生夹在中间的一块肉, 两边都烤得无比焦灼。
她愣是不知道是萧楚淮的命令不太合适,还是玄澈不搭理萧楚淮更不合适。
玄澈倒是解释一句啊。
空气中的火药味在这短暂的沉默中愈演愈烈。
仿佛随意一个火星就能瞬间点燃、引爆。
萧楚淮示意沉翦, 只一个眼神, 沉翦便上前,带了几分强硬想要去取萧楚沉的面具。
还未等碰到萧楚沉, 洛笙慌忙拦住,“殿下!”
萧楚淮看向她。
小小的一个人张开手臂, 在他面前连自己都护不住,还惦记着护身后这个小子。
洛笙磕磕绊绊地帮玄澈说话,“他脸上有伤,殿下怕是不好当众揭他伤疤。”
萧楚淮神色漠然,沉吟片刻,“本王只怕,皇城中混进来些不该混进的人,想必洛姑娘可以理解。”
洛笙鲜少听见萧楚淮在她面前自称本王,更加局促,“他不是什么坏人。”
好死不死,玄澈这个时候说话了,但说的是,“奴才是洛姑娘的人。”
“我今日只关心我们姑娘的安危,其他人并不在意。这么大个皇城,萧五王爷不该连区区一个奴才都容不下。”
萧楚淮无声轻笑,眼尾发冷,“你最好只是个奴才。”
他只扔下这么一句话,从洛笙身侧走过。
方才一直沉默寡言的萧楚沉又开了腔,“是不是奴才,那也是洛府内姑娘房中的家事,不劳王爷操心。”
洛笙这会儿又恨不得他闭嘴,“你少说两句啊。”
萧楚淮冷眼听着他这句话,并未再做停留,径直离开。
洛笙拉过萧楚沉,难以理解,“你怎么该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一直说呢?”
萧楚沉慢悠悠地收回视线,垂眸道,“奴才愚钝,没进过皇家也不懂人情世故。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
洛笙自己都不怎么会人情世故,还颇为认真地教他,“那你看我眼色,我没让你说,你就不要说了。”
萧楚沉这会儿无比听话,“是。”
“还好五殿下不是那般小心眼的人,”洛笙带着他进院,“若是换了别的主子,指不定要记你一笔。”
萧楚沉听着洛笙夸萧楚淮,敛起眼底乖顺神色,气压一点点变低。
姑娘这张嘴,若是只会夸别的男人。
不如拿个东西,堵起来。
最好只能发出声音,说不出话,会哼唧就够了。
洛笙全然不知道身后人的心思,一面穿过大明宫长长宫街,一面与他闲聊。
时不时与路过执行任务的禁军侍卫与清查罪臣的文官、武官碰面。
期间碰上了祝千帆带兵去查祁王一直掌管的兵力,他与他们擦肩而过,目不斜视。
洛笙反倒是多看了他们两眼,往日祝千帆偶尔会来他们家,不是来找二叔就是来找洛诗怡。
洛笙想起来,“诗怡不是说晚些过来,怎么没来?”
萧楚沉收回思绪,心不在焉地回,“四姑娘今天一大早就去了秋收大会,说要拿个骑射头彩。”
洛笙点头,“嗷,这样啊。”
萧楚沉垂眸,幽暗视线描摹过洛笙粉唇,继续着自己的思绪。
粉桃樱口,莹润饱满。
适合塞个镂空雕花的玉球,绑在唇间,她带着一定很漂亮。
祝千帆穿过长街,冷不丁察觉到一股熟悉的香风从身侧拂过。
他眼尾余光微动,瞥了一眼从他身边走过的小姑娘,继而缓慢收回视线。
走到大明宫门口,他的部下上前,将手里当前萧云衍所掌控的兵力情况都拿了出来,交给祝千帆。
祝千帆垂眸草草翻过,却冷不丁开口,“洛将军那边,还是没问出来,他那个小侄女的来历?”
他的部下并没有太当回事,“问过洛将军很多次了,也就是那些话,怎么了?”
祝千帆浓眉紧蹙,“我记得他曾经在军营里说过,他那大哥行为端正,不太可能在外面弄出来个孩子。”
“害,这谁说得准。”周围一众男人相视一笑,都懂了各自的意思。
“今朝,你怎么这么关心他们家那个小姑娘?”有人开着玩笑,“你该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祝千帆拍掉了肩上的手,“胡说什么。”
祝千帆凝眉。
就是那姑娘……跟母亲好像。
还有眼尾那颗红痣。
“看上人家那可没有机会了,我听说要指派给王爷做侧妃了,你总不能跟王爷抢。”
祝千帆没搭理身边人胡说八道,径直往外走,他刚刚绕过大明宫外街角,忽然间顿住脚步。
街角边一辆囚车从大明宫偏门离开。
囚车里关着方才御前闹事的几个寻芳阁的犯人。
那老鸨不停地祈求囚车边的禁军侍卫。
甚至拿出了他们身上带着的所有盘缠家当,想要求他们网开一面。
而那些琐碎金银之中,正正好夹杂着一个平安红线扣手钏!
红线编制手法独特到让祝千帆猛然生出了几分熟悉感。
同僚见他停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怎么……”
同僚话还没说完,看见祝千帆径直冲了上去,“诶!今朝!”
祝千帆跑上前。
负责看押囚车的侍卫停下来,阻拦他的动作,“祝大人,我们要赶去将犯人送审,有事等审完再议。”
祝千帆眉头紧锁,“等一下,我有话要问那个人!”
“在我们审完之前,不准他们见朝中其他人。”侍卫拱手行礼,“还望祝大人不要坏了规矩。”
祝千帆不得不停住,看着囚车走远。
身后同僚上前,“你认识他们啊?”
“不认识。”祝千帆收回视线,见眼下不太可能跟那老鸨细聊,只能道,“咱们先去办差。”
估摸等他们这边办好,那边也就可以去聊了。
祝千帆想着,不由得加快脚步前去兵部。
洛笙回到小院子的时候,洛熙已经醒了,正问着宫女她的去向。
“娘娘正问着姑娘,姑娘就回来了。”
“阿姊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洛笙走上前,坐在洛熙身边,“还有一个时辰呢。”
“我也不能一直躺着,”洛熙坐起来,看起来像是打算走动走动,“太医说我临产还是要适当活动活动,有利于生产。”
洛笙帮衬着扶洛熙起来。
因着晚上还有祈福宴,洛熙并不方便过多活动,也就是在院子里简单走动。
洛笙也趁着还有时间,去洗沐一番换了一身衣服,洗掉了身上黏黏腻腻的感觉。
直到临近傍晚时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前来,请他们前去曲江池。
不管皇宫内发生多大的事情,今日都是京城年前最为盛大的秋收大会。
是皇家朝堂在京城百姓的颜面。
再大的事情,只要皇家颜面不扫地,那就不算大事。
皇室威仪重过一切,不仅朝臣不能停止欢庆盛典,皇帝更加不能。
以至于大明宫外,一切如常。
街市上仍然热闹非凡,商贩热情地叫卖着,看起来与洛笙清早来时无异。
天边夕阳拉出一道血红长线,蔓延铺展开来。
曲江池边的比试基本已经结束,获得头彩的人也都应邀进入曲江池受赏。
水边灯盏接连被点燃,顺着蜿蜒曲江水面一直蔓延到天边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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