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局面忽然变得胶着,姜以禾立马出来打圆场。
“他是我救命恩人,路上遇到点麻烦是他帮了我。”
“麻烦?娘子可是受伤了?”
她话音还未落下,富察砚转向她的神情又是突然一变,满眼的心疼看的姜以禾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禾儿!是禾儿回来了!”
一对夫妇激动得顾不上礼仪,提着裙摆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而姜以禾知道这便是她的“爹娘”了。
她被分去了心思竟一时忘了挣脱富察砚的手,而这在楼止眼中简直比针刺眼还难受。
他迈开长腿两步便已来到她身旁,伸出手蛮狠地将她扭到另一侧的脸转了过来。
在众目睽睽下低下头自然而然地落下一吻。
在场人皆一愣,就连姜以禾都瞳孔地震,他却悠然地错开了些,指腹摩挲着她唇上淡淡的纹路,语气带着不乐意的骄横。
“你已经一个时辰没亲我了,可真是狠心。”
“现在该介绍我了吧,相公?”
第49章 49章
姜家出了几代名震朝野的武将, 生性多疑的皇帝特将边陲北洛赐给了姜家做个诸侯王。
而作为嫡系长女的姜以禾自是受万千宠爱于一身,嚣张跋扈不在话下,还是北洛响当当的“采花大盗”。
离开出走的数月, 北洛男儿可谓是安了不少心, 可如今她居然又回来了!
姜父姜母对于总算回家的宝贝女儿自然是激动不已,拉着姜以禾热泪盈眶地一顿问候。
“爹的宝贝女儿总算是回来了!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都瘦了都!”
姜以禾:“没有, 我过得挺好的。”
“来来来让娘看看!这衣服都是过去的款式了, 娘马上让你给你裁几套新的来!”
姜以禾:“谢谢,不过我衣服挺多的不用麻烦了。”
“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嬷嬷我这就给你做你最爱的烧肘子补补!”
姜以禾:“不用不用, 我现在不饿。”
于是,他们发现,大小姐变了。
姜父姜母对视一眼, 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乖女儿, 是不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告诉爹!爹马上踏平他家祖坟给你泄愤!”
姜以禾意识到了不对,望着一个个望向自己的眼神,她顿时懂了。
手暗暗一用力,将楼止推了出来。
“是啊!在外面遇上个浑蛋!我特地绑回来请爹娘帮我好好教训他的!”
她打抱不平地狠狠瞪了他一眼,又趁机给他使了个眼神示意配自己演下去。
姜父姜母看向一旁的罪魁祸首, 但瞧着他一表人才但不像是作奸犯科的人啊。
直到……楼止当着众人的面亲了她一下。
“现在该介绍我了吧,相公?”
诡异的一番沉默后, 众人彻底沸腾。
“好啊!还真是人面兽心之人!”
“敢欺负我家小姐你小子死定了!”
“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拿去喂猪!”
看着突然躁动的几人, 楼止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他们怎么——”
话还未说出口,从天而降的一个麻袋忽地将自己套住, 接着身子一轻,他感受到自己居然被搬了起来!
楼止:“……”
看着被暗卫连扛带绑拖去后院的楼止, 姜以禾心中默哀了几秒。
姜以禾:对不住了大兄弟!
这边楼止被关进了柴房,头上被套着麻袋,双手被束缚在后,他跪着心中一顿无聊。
这是姜以禾的家,他不能太放肆,会被讨厌的……
直到麻袋被拿下,刺眼的光晃了他一道后才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所处。
“说!你叫什么名字!”
姜父手拿长尺,威胁般一下一下拍着掌心,居高临下睥睨着他。
“楼止。”
“从哪里来的?”
“不周山。”
“所做之事你认还是不认!”
“认。”
“……”
这把姜父整不会了,好不容易架起了威严做派瞬间不攻自破,眼前这人老实得让他心酸。
他尴尬地咳了几声,默默将长尺藏在了背后,语气也放宽了些道:
“那……那个,楼止啊,你和我那宝贝闺女是什么关系?”
楼止垂下眸思索一番,他和阿禾是什么关系?他说想娶她,但她不同意,那算什么关系?
他有些为难,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阿禾不让我嫁给她。”
“嫁?你们都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地步啦?”
老父亲一顿惊讶,想自己那女儿可谓阅男无数,可始终不挑个能一直陪着的,好不容易他给找了个贤良淑德的,结果却把她气跑了。
想起在门前两人的举动,姜父激动地上前了几步,追问道:“这么说我那女儿对你也有那心思?那你呢?你可愿意陪在她身边?”
楼止不由得一笑,“自是当然。”
年过半百的姜父长叹一声,满眼的愁虑来回踌躇不决。
他家这掌上明珠从小就与众不同,琴棋书画虽不精通但也不会,偏偏喜欢射箭骑马、捉鸡撵狗,现在更是迷上了花天酒地醉心于美男身上。
这北洛男子上街啊都戴着面纱生怕被她看上,他也曾试图管教过,但她那牛脾气居然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可把他急坏了。
不惜花重金派人去找,前几个月还说找回来一定要打断她的腿,后来一直找不回来整个人都快急得入土了。
既然回来了,干脆顺了她的愿,不就是男人嘛,他的女儿又不是大奸极恶,十恶不赦!只要她高兴,玩玩怎么了!
姜父的心中顿时敞亮了不少,连带看着楼止的眼神都变得祥和不少,他命人搬来凳子坐在他面前,语重心长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为难,你便给阿禾做妾吧。”
“做妾?”
“是啊,两年前我曾给她指了道婚,富察砚,便是我姜家的上门女婿,本侯呢也不是古板之人,既然阿禾喜欢你,那你便入赘我姜家给她做个妾室,虽不太光彩但也算是有了个名分,你意下如何?”
楼止眉头一皱,他当然明白妾室是什么意思,那就是除了自己姜以禾身边还有其他男人!
“不行,我可以做小,但她绝对不能还有其他人。”
“啧!这么小气干嘛!我女儿那可是至华至贵!别说两个,就算她想娶两百个那都是你们的荣幸!不想做就滚!”
楼止急地直接挣开了手上的麻绳,压迫地逼近几步将姜父吓得后仰了些。
他攥紧着拳头,眼底燃着不甘的愠怒,忍气吞声道:
“那阿禾也可以不去看他对吧?”
“或是冷落他、厌弃他,把他休了也是可以的吧?”
“要是病了或是死了就更不用说了,那我就是正室了!”
看着他一副最毒妇人心的争宠誓言,姜父支吾几声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这就去给你们操办婚事!”
总之先把这小子留下哄自己宝贝女儿高兴,至于后院起火怎么办……到时候一并赶出去再找一批好了!
姜以禾被姜母送回房中,让人呈上了这些日子她让人做的新衣裳、新胭脂,还将她的闺房重新置办了一遍。
“来,禾儿看看,这些都是宫里赏赐的上好绸缎,还有这些胭脂,娘特意为你攒着,就指望你早些回家给你用上,喜欢吗?”
突然成为万众瞩目,姜以禾不免局促不安,一个劲地道谢微笑,就在坐姿都是板正无比。
看出她的紧张,姜母眼底闪过几分心酸,她拉住姜以禾的手,抚上她的墨发眼中写满心疼。
“娘的禾儿在外面受委屈了,以前可是粉妆玉琢,现在倒是淡扫蛾眉了,是娘不好,让你爹气走了你。”
“娘知道,在外面禾儿一定是遇到了不少事,长大了也稳重了,就连与娘都生疏了,不过在娘心里你一直都是娘的宝贝,在这里没人会再欺负你了。”
姜以禾心中一动,却不敢去直视她柔情似水的眼睛,她知道,这番话不是对自己说的,而她,只是个冒然闯入的小偷。
她挤出笑容,握紧姜母的手,安慰道:“娘,以前是我不懂事,让你们操了很多心,出去一趟我见识到了很多人,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听到她的话,姜母的眼泪更加受不住,含笑的眼眸霎时便红了起来。
“哎呦看我,上了年纪有事没事就爱掉眼泪,来来来,挑挑喜欢的颜色我去让人给你改改,我的禾儿都瘦了……”
两人谈笑间,端着茶的富察砚推门而入,对视的一瞬,姜以禾不由自主地又起了鸡皮疙瘩。
“来,喝些茶,你以前最爱喝我煮的茶了。”
姜以禾快速接过,一小口一小口地轻抿着,瞧瞧朝他瞥去却再次对上他目光如炬的视线。
在见到富察砚后,姜以禾的脑子中突然又多了一段记忆,她已经记起他是谁了。
富察砚,富察国公府上的小儿子,性子孤僻冷漠,几乎谁都入不了他的眼,直到一次经过北洛被原主看上,强取豪夺给关进小黑屋一顿玩弄……
他富察砚好歹也是国公家的人,为了不伤和气,两家便因此结了亲。
可原主天性爱自由,玩过的男人绝对不玩第二遍,对富察砚那可是瞬间失了兴趣,如此大的落差让富察砚怀疑人生,发誓要让她爱上自己再狠狠抛弃她!
可还没让她对自己动心呢,他就先水灵灵地坠入了爱河。
原主实在受不了他的怨妇模样,于是离开出走去寻找自由。
姜以禾心中再一次不禁感叹,原主真不是一般的狂啊……
“那……那个,你也喝点?”
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注视,比楼止看自己还要恶心。
而第一次被赐茶的富察砚更是受宠若惊,暗暗发誓自己要给她泡一辈子的茶!
“你出去的这些日子,小砚可是每天都记挂着你呢,你可得好好补偿人家。”
姜母笑得别有用意地看了看两人,随后想起了件事来。
“对了,你父亲刚才派人传话,你带回来那小子他已经狠狠处置了。”
“什么!”
“这么担心他啊,放心,你父亲没把他怎么样。”
姜以禾苦笑着,她哪是担心他啊,她是担心姜父好吧,万一他老人家胳膊腿缺了哪个她还怎么说服将他留下?
“哦,你父亲还说了,找他入赘做你的妾室,他送来的那些东西够当嫁妆的了,挑个好日子帮你们把事办了。”
“什么!”
“什么!”
富察砚手中的茶杯“嘭”地砸碎,他比姜以禾情绪还激动不少,撞开椅子就站了起来,眼中一副不可置信的错愕。
顾不上他,姜以禾急忙解释:“不不不!他不用给我做妾的!”
听了这话,富察砚当场炸毛,一双凤眸当即红了些许,看着她眼中尽是失望。
“不让他给你做妾?还要做个正妻不成!”
姜以禾:蛤?
你们北洛风俗如此开放的嘛?
第50章 梦境
当姜以禾火急火燎地赶去柴房时, 里面已空无人人。
她抓了个小厮喘着大气问道:“那个……和我一起回来的那位公子呢?”
小厮挠着头想了会儿,道:“啊!新姑爷!老爷说了过几日要给小姐办喜事就让人带他去学入府礼仪了!”
“入府礼仪?”
“是啊,大小姐不必心急, 过几日学完应该就送回来了!”
不行不行, 这场闹剧可不能继续下去!
她又马不停蹄地跑去找姜父,在书房却见了一群风水先生。
“这个日子不好, 大忌!”
“我看月末就不错!宜娶嫁!”
“恭喜恭喜!两人新人八字那可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啊!”
姜父听了阔气大笑, 当场就赏了几人几锭金元。
“当真!看来这小子还有点用!我就说嘛他长得不一般!”
“爹!”
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更不像话的吹捧, 姜以禾及时闯入打断施法。
“爹,你把楼止弄哪儿去了?”
“是以禾啊, 放心,爹都准备妥当了,你就等着新娘子上门吧!”
“爹, 你误会了,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姜父正在兴头上扎实地拍了拍她的肩,哈哈大笑两声,一眼便看出她的小心思来。
“为父知道,你们小胜新欢分开几日难免思念,不过也就几日他就回来了, 别担心。”
见几位风水大师又从各种典籍里搬出些关于天时地利的话来,姜以禾瞧着再问也是徒劳干脆又一溜烟跑了出去。
可姜府实在太大, 她挨个地方找遍了半点影子都没找着。
更可怕的是, 姜父最后拍板将婚期定在了七日后!
她已经不想去解释了,那日在大门两人的所作所为可谓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最后一缕余晖散尽,暮色渐沉, 夜风燥人。
姜以禾整整找了两天,可算是摸清谁是教习嬷嬷, 跟了她一路总是是找到了郊外的一处宅子。
月黑风高,待教习嬷嬷走了后,宅子里只留了几盏灯,看起来像是没多少人。
她借着杂物从低墙翻了进去,本以为戒备会森严,结果光明正大走了内院还是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光点着灯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她泛着嘀咕,心想赶紧找到人赶紧撤!
又误打误撞进了哪里,里面的空气明显闷热了些许,房梁上垂下的暗红绸纱氤氲着雾气,让人看不真切深处的所在。
她察觉到前面似乎有着什么,不经意地放缓呼吸轻轻撩开迷眼的红绸。
越是靠近,这种闷热感就越是明显,伴随着的还有奇异的香气。
烛火跳跃着,她蓦地听见水花荡漾的声音。
脑袋里顿时对着闷热有了解释,她撩开最后一道防线,果不其然看见的是个热气腾升的大浴池。
而浴池中央有着一抹身影,他背对着自己,墨发倾泻在健硕的背上,引得人不由自主地向下探看而去。
姜以禾心一跳,偷看人洗澡这不变态嘛?不行不行!
可那肉眼可见的伤却又让她产生怀疑。
于是,她壮着胆子走了出去,试探地叫了一声:
“楼止?”
而几乎是她出声的一瞬,水中之人便已警觉地转过身来,涟漪的水面漾出他喜出望外的错愕,甚至还没来得及让她确认,他便大方地承认了自己是谁。
“阿禾?你怎么来着了?”
姜以禾看得一时木愣,所以这水里面光着膀子的人真是楼止?
“阿禾,今日还未到娶亲之日,你怎么来了?”
“虽然我很想你,但那老头说这几日我们不能相见的。”
楼止没想到自己刚刚还在幻想的人居然真的出现在了眼前!欣喜之外却又不免为难起来。
想去岸上拥抱的冲动他硬生生给忍了下来。
“说什么呢你!快点过来!”
两人离了些距离,姜以禾见他动嘴却不知道叽里咕噜说了什么。
朝他大喊:“你快过来啊!我带你离开这儿!”
“离开?去哪儿?成亲嘛?”
姜以禾发自灵魂的“啊”了一声,忍住想骂人的心情又劝道:
“他们都是骗你的!没有什么成亲!快过来!我带你离开!”
而楼止一听,当场不乐意了,没有成亲了?那怎么行!那他这三天受了折磨算什么?
“不行!我不走!”
他执拗地往水里蹲,只剩下一双眼睛凶巴巴地看着岸上的姜以禾。
“哎你!”
姜以禾被气得不行,她费老大劲好不容易找到人,结果这小子居然不肯走!
“不行!你今天必须跟我离开!”
她挽起袖子,脱去鞋袜也下了水。
浴池不算深,但也快到她的胸侧,她怒气冲冲地向他逼近,一副不将他拖起去胖揍一顿决不罢休的士气将楼止看笑。
眼看她即将居高临下,他“哗”地从水中站了起来。
他措不及待地起身瞬间将两人的距离变得紧促,姜以禾的视线被他的宽肩窄腰占据,上面深浅不一留着狰狞的疤痕非但没有让他看起来吓人反而增加了几分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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