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娘子你可醒了!”
在一旁修剪枝丫的张嬷嬷看见醒来的姜以禾,顿时惊喜地在她身边一顿忙活,又是喂水又是擦脸,热情得让姜以禾以为自己是不是又跳戏了?
张嬷嬷找来软些的靠枕,将她扶着坐了起来,语重心长地一边帮她揉着双腿一边嘱咐道:
“娘子可是躺了好些日了,虽然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但还是得多动动身子。”
姜以禾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请问,您是?”
张嬷嬷一拍大腿,后知后觉道:“瞧我这记性都忘了给娘子介绍介绍了,但姜相公应该很快就回来了,让他和你说吧,你们许久未见他定是十分想你!”
听着张嬷嬷说了一大堆,但姜以禾还是不知道她是谁?
“姜...相公?”她什么时候有了个相公?
“哎呀哎呀!锅里还炖着汤,娘子先在这歇息一会儿哈!”
说着,张嬷嬷嘴里念叨着要超过火候的汤一边马不蹄停地离开了屋内。
霎时,空荡的屋内又只剩姜以禾一个人。
她上下左右打量着,自己身上的伤被照顾得几乎没了一丝异样,而这屋里的陈设也是讲究的陌生。
她似乎是来到了其他人的领地?
脑袋絮乱一片,她试试动了动手脚,虽有些软绵的但走几步也不难。
她撑着床栏,一步步终于挪下了地。
迈出门栏,她终于将自己的所在看清了八分,一座不大不小的四合院,庭院前的大门外便是行人来往的街道。
空气传来熬煮的药香,她瞥眼望去,东面的一处屋子里竟都是些药材,看来这家主人还是个悬壶济世之人?
她内心猜测着,几步走到了庭中那棵枯败的合欢树下,抬头仰望霭人的旭光试图让自己回忆些事来。
她记得...楼止。
他伤得很重,被困在林中...
“对了,楼止呢?”
她终于想起被自己遗忘的人,想到那晚的情形一颗心顿时被吊上了嗓子眼般不安起来。
她下意识地转过身看望门卫,一道白色身影赫然出现在她视线中。
她看得有些不太真切,但心脏却先震耳发聩地跳动起来。
“楼...楼止?”
于是她又上前了几步,看见了那张似他却又有些不太一样的脸。
是了...他眼睛上的白纱被拿了下来。
“你唔——”
还没等她继续说下去,他一个闪现便已来到自己的身前,扣着自己的腰身不有余力地拥入怀中。
“阿禾,你又让我等你好久好久。”
他的声音低哑着却有带了点委屈,执拗的将弯下腰试图将自己拥入她的怀中般娇气。
看着他这副模样,一切的阴霾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带着无限宠溺轻声安慰。
“对不起啊,又让你等着了。”
“不过……你真的抱得我太紧了。”
她被憋得有些红了脸,楼止虽然不舍但也不得不稍稍松开了些。
他垂眸凝着她,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眼中却在短短的几息内,蓄满了星星点点的碎芒。
“阿禾真狠心,许久未见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般?”
许是第一次见他能有如此鲜活的眼眸,姜以禾不由得踮起脚尖为他撩去几缕碎发。
“这处房子收拾都很好,今日阳光也明媚,你抱得我抱得那样紧,我想,你应该是一切过得都好。”
楼止抓住她欲撤开的手,眷念地抚在唇畔亲了亲,而后又撒气般咬了咬。
“不好,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他委屈得像是被自己弄丢在大雨中淋了三天三夜的小狗,仅仅是失而复得并不能让他真正的解气。
姜以禾有些哭笑不得:“我没你这么厉害,养伤自然需要点时日,再说,再久能躺了一个月?”
“嗯,你躺了三个月,一动不动的。”
“……”
夺久?仨月??
姜以禾不可置信地从头到脚看了看自己:“躺了三个月?那我还是人嘛?”
楼止唇角带笑,顺着手腕与她十指相握,指腹轻轻摩挲带着些意犹未尽的性质。
“既然阿禾醒了,那我们便能一起搬家了。”
“搬家?”说到这,姜以禾倒是想起些事来。
“这里是哪儿?御妖城的事如何了?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楼止轻弹了下她的脑门,凶着脸道:“才刚醒脑袋又不想要了?一天只能问一个问题。”
姜以禾不满地瞪着她,见他不妥协只好瘪了瘪嘴。
“那你告诉,那日在林中发生了什么?”
“那日?林中?”他思虑的嗯声拖长尾音,嘴上玩弄着她的手指漫不经心道:
“那日你帮我破除心魔,我便逼他们交出解药,最后杀得只剩下楼明雪,她被我打得残废这才交出了解药,不过她逃得太快没死成,后来万俟玄埌那家伙非说是我挑起的事就下令捉拿我,所以……我们现在是在逃亡。”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听得姜以禾一愣又一愣。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被通缉?”
“不用担心,他们找不到我们的。”
姜以禾迷糊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那你——”
“哎呦!姜相公回来了啊!”
端着热汤的张嬷嬷看见院里的两人里面笑的眉眼都弯成了桥,连连放下锅赶了过来。
“我就是姜相公在意娘子得很,这才刚出门不到一个时辰就赶了回来,眼下娘子醒了,可谓皆大欢喜啊!”
“姜……相……公?”
姜以禾拖长着字音,兴师问罪地看向一旁的楼止,恍然大悟道:
“噢~原来你就是我那位‘相公’啊,我怎么不知道?”
张嬷嬷心里高兴,赶忙跑去厨房多做几个菜。
楼止微微一怔,旋即,凤眸中溢出点点笑意,散发着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温柔缝绻。
“我看画本子上说的,与心悦之人亲吻便是要成亲的……”
“那,我与阿禾也应该是夫妻了才对,画本子上还说,成亲要先求亲,然后洞房——”
“停!”眼看走远逐渐不对劲,姜以禾立马捂住他的嘴,想不到这几个月的功夫居然被画本子毒害得不深!
“你往哪看的那些?”
他乖乖回道:“是万俟玄埌放在我芥子袋里的,也不知他何时偷放的,但……用来打发时间倒也有趣。”
楼止的双目骤然一深,嘴角嘀着分明的笑意,瞳眸中的光华,竟比往日还要深沉些许,耳垂却是率先冒出了红晕来。
姜以禾心中一杵,直觉告诉她,万俟玄埌觉得不是放了几本画本这么简单。
“那些书你别看了,什么亲亲就要成亲,都是骗小孩子的,咱们……还不至于要到那步呢哈哈……”
她委婉地回拒了他,但他却将她的手抓得更牢了些,急忙解释道:
“没关系,阿禾不想我娶你,那你便娶我吧,我愿意做娘子。”
他讨好似地捧起她的脸在上面细细亲啄着,从她俏丽的眉眼到鼻尖,再克制地落在她的唇角,每经停的一处都似将她的心捏了捏般。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看着她的眼眸逐渐染上试图将她吞入腹中的贪念。
“这样阿禾便能拥有我了……”
“我会为阿禾烧水煮饭,服侍阿禾穿衣梳洗,还有……洞房时阿禾也能在上面,这样就不会累了。”
“如何?阿禾娶我吧,让我做你的娘子,嗯?”
第48章 48章
醒后的几天, 姜以禾好奇地去了看传说中的通缉令,看着上面道尽的关于楼止的各大罪行,她恍然想起些事来。
在原文第二个御妖城副本中, 除了主角的修罗场外还有与主线若即若离的楼止。
而他向众人解释到的借口只是路过罢了, 但却在要结尾时被撞破屠杀妖灵助修法力的恶行,这才对他下达了通缉令。
而现在居然误打误撞又合上了....
放下手中的通缉令, 姜以禾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 抬眼间又是块大骨头递在了嘴边。
“阿禾快吃饭吧, 这张破纸没什么好看的。”
楼止随手抽走通缉令随手一抛便化为烟雾消散不见,他兴致勃勃地等着将肉送进她嘴里。
他最近可是发现了另一件有趣的事, 那就是喂姜以禾吃饭,看她鼓得跟仓鼠似的腮帮子也甚是可爱。
而姜以禾禾却表示心有余力而不足,这已经是她今天吃的第三顿饭, 而且现在才刚到正午。
她按下他蠢蠢欲动的手, 正色道:“这已经是第二天了,该告诉我想知道的了是吧?”
“啊,又要说啊,昨日不是已经说过了嘛。”
讲故事可没喂她有意思,他不情愿地板着脸, 又开始倒腾起桌上的一大堆菜来。
姜以禾可不会再惯着他了,捏起他的脸被迫正视自己。
“说吧, 那天为什么要突然去找雪娘子, 明知是陷阱,你就不怕真死在那儿了吗?”
想起那日,她依然心有余悸, 但他却不以为然顺势抓住了她的手。
“阿禾是在担心我吗?放心,我死不了。”
他眼底的笑稍纵即逝, 慵懒地蹭着她的掌心像只求摸的小猫。
“还不是因为解药在她手上。”
“她还真是始作俑者?”
“那些虫我早就见过,只不过认识它们还只是一些残次品,现在被他们养得厉害了些罢了。”
姜以禾抓到了关键,刚开口想继续问下去却被他打断。
“好了,今天的问题已经问完了。”
“什么?楼止~别这么小气嘛。”
她拽着他的手不甘心地问着,却被他笑着掐了掐脸,故作严肃道:
“不许撒娇。”
姜以禾泄气反驳:“我没有...”
“看,又在撒娇了。”
“虽然我喜欢阿禾对我撒娇但不是在这种事上。”
见询问未果,姜以禾也只好暂时放弃,毕竟眼下的情况算是明白了。
“那我们之后怎么办?不会要一直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吧?”
“躲躲藏藏?我可没打算躲着。”自己每次都是正大光明地出现好吧,是那群家伙太笨而已。
姜以禾咬着筷子思虑一番,视线随意扫过忽冒出疑惑来。
“对了,那咱们现在是在哪?”
“北洛东陲。”
“北洛?”
熟悉的字眼立马唤起了她沉睡已久的记忆来。
这北洛不就是原主家的位置嘛!那意思不就是...她能回家啦?
“有了!”
她兴高采烈地抓住楼止的手,一双眼眸顿时熠熠生辉。
“楼止,你跟我回家吧,在那躲起来应该不会被发现。”
“回家?”
“是啊,我家就在离这儿不远,那里很大,想找人可不容易。”
听着她嘴里的“家”,楼止也不知不觉向往起来,但更多的还是对她计划有终于有了自己的喜悦。
确定好路线,楼止忙着购置上路要用到的东西,北洛虽不远,但光靠马车还是得费些时日。
以为只是一些日常物品不懂大动干戈,但姜以禾最近却发现楼止总是早出晚归,回来后更是还要在隔壁屋子里挑灯捉摸些什么。
她想来个出其不意抓他个现行,但无论是他藏着的匣子还是一整夜燃灯的屋子它都靠近不了半分,问起来了他又总是找着其他借口搪塞过去。
这个楼止,很有古怪...
在马车上颠簸了三日,好在一直躺在楼止的怀中,她这才安安稳稳地大睡了几日。
马车进了北洛,眼看记忆中的宅子就要不远处,姜以禾不由得紧张起来。
也不知道会不会穿帮啊...
她心中重重,眉头就没舒过,而身旁的人却也是出奇的安静。
姜以禾好奇地看过去,见他握紧着掌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楼止,你怎么了?”
他像是被吓到般猛然反应了过来,“没有,我很好,一点都不紧张。”
“....”
姜以禾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也无暇顾及他了,但他却突然让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在停了?还有一段路呢?”
“阿禾,我看那有新出来的桂花糕我去给你买些可好?”
“为什么突然要吃桂花糕?你要是饿了等到了家就会有更好吃的了。”
“可...可我就想吃刚出笼的!”
见她拒绝,楼止神色忽地慌张了起来,执拗得似不吃到就要赖在地上不走的小孩般看的姜以禾忍不住发笑。
“好吧,那我陪你去买。”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阿禾先随马车在前面等我吧,我很快就来。”
姜以禾虽不明白他奇怪的举动,但见他都这么说了便也随他去了。
车轮滚滚向前,她的脚总算是真正踏上了故土之地,看着庄重的牌匾,姜以禾迟迟迈不上那门阶。
许是时辰还早,姜府大门还是关着的,里面也没半点动静,但大家世族的气派阵仗却也不让它显得寂寥。
姜以禾不自觉缠起了手指,脚下踌躇着终于下定决定敲门时,又来了几辆马车相继停在门前。
她下意识退开几步,这怕不是哪位皇亲国戚串门来了……
可马车上翩翩而来的人却是让姜以禾吃惊得瞪大了眼。
一身月牙白革子锦袍的楼止背光而立,精密大气的滚边刺绣,刺绣繁丽,那衣袂仿佛能够无风自动般将他衬托得更具意气。
腰悬珠玉,红绳束发,谓是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玉树瑶阶,风骨自成。
看惯他那身独具特色的衣服如今一换竟像是变了个人般看得姜以禾陌生不已,且新换的这身行头看着也是讲究至极。
“楼止,你不是去买桃花糕去了嘛,怎么突然……”
楼止慌了一瞬的别开眼,轻咳一声装作不经意道:
“张嬷嬷说,回岳母家不能太随意,不然他们会不喜欢我的……”
“……啊?”
楼止耳尖泛了些红,心中斥责着她可真是榆木脑袋这都不知道,于是向她走近了些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讨好地摸了摸,带着些威胁的小脾气道:
“所以,我给他们准备了好多东西,要是他们还是不喜欢我你也得站在我这边才行。”
说着,一箱箱装着奇珍异宝的箱子便被搬了下来,姜以禾探头望去,像这样的马车居然还有五辆排着。
“所以那几天你就一直在捣鼓这个?”还给自己置办了这么好看的一身衣服!
姜以禾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下好了,更像是来上门提亲的了。
“楼止啊你——”
“大小姐!”
府门蓦然打开,姜以禾的话被门后的小丫鬟打断。
“是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小丫鬟也顾不上问候几声,马不停蹄地奔走相告,语中激动又欢快的语气让姜以禾更紧张了。
“行了!进去后什么都别说!”
向他下着最后通牒,眼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最先赶来的管家老泪纵横,看着离开许久的大小姐激动地频频点头。
“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还不知所措的姜以禾只能礼貌地笑着,顾老这才注意到她身旁多了个人。
“这位公子是?”
“我是阿禾的——”
“娘子!”
几人的话接得太快,姜以禾甚至还没来得及打断,只见一道身影风尘仆仆地出现,又风尘仆仆地撞开被打断的楼止,再风尘仆仆地抓上她的手。
“娘子,你终于回来了!”
男人的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地凝视着她,润红的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掩饰,带着失而复得的温存如海水般波涛汹涌。
“娘子?”
“她是你娘子,那我是谁?”
楼止牙齿咬的“格格”作响,咬文嚼字般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来,看着眼前这不知来路的人,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姜以禾也是一筹莫展地看着他,脑中硬是想不起他姓甚名谁。
“是啊,你是谁?”
富察砚注意到来自一人不善的注视,目光当即变得冷漠起来,语气也变得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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