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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成为全员白月光(岁宴君)


云青岫用神识一探,是二阶邪魔,与修士筑基修为相等。
“这邪魔二阶修为,你们应该能应付,明日便去找它的老巢,今夜好好休息。”
两人行礼告退,裴宥川走在最后,跨出房门时忽然被云青岫叫住。
“把这个放在枕下。”
云青岫递给裴宥川一个黑底金纹的香囊,淡淡沉木香晕开。
他定定望着云青岫,伸手接过,很轻易便感知到里面有一种出自她手的安神符。
“师尊待我真好。”裴宥川弯了弯眼眸,缓缓摩挲香囊,“这样的香囊,徐师妹有吗?”
“见你睡不好为师才买的,就这一个。”
裴宥川很喜欢这种独一份的礼物,喜欢这样明目张胆的偏袒。他笑容更深,乖巧道别。
目送徒弟离去,云青岫忽然叹气。
瞧瞧,一个安神香囊就高兴成这样,是不是平时对他过于严苛了?
风渡城外青山连绵起伏,大片丛林错落分布,里面潮湿而不见天光,一呼一吸间都是黏腻沉重的水汽。
两道身影行走在密林间。
林中光线愈发黯淡,色彩艳丽的菌类密密麻麻长在枯叶上、树干上,散发出成熟到腐败的气味。
黑靴漫不经心踩过,熟透的蘑菇溅开粘稠汁液。
徐月捧着寻踪罗盘,它注入了邪魔的气息,指针笔直指向前方,并颤动不已。
裴宥川把玩衣襟的穗子,黑瞳似漂亮的琉璃珠,满是事不关己的漠然。
她看裴宥川又踩碎大片蘑菇,终是没忍住,轻声道:“师兄,野蘑菇含有剧毒,还是不要乱踩乱碰——”
话语戛然而止,徐月蓦然消失在原地。

密林地底深处,菌丝如网盘横交错,艳丽菌群簌簌摇动,如颠倒的花海。
徐月一路往下滚,摔得七荤八素,磕磕碰碰间压碎了无数蘑菇,最后一头跌进菌网中。
还不等喘口气,头顶就传来簌簌下落声。
裴宥川紧随其后,在空中调整身形,稳稳落在地面,托起一簇掌心焰。
目前所在地是地下空腔,四周有许多甬道通向未知地。
目光所到之处爬满了灰白菌丝,表面粘稠潮湿,开满了挨挨挤挤的菌类,像密密的眼珠,一眨不眨盯着来客。
大片菌网挂在半空,像捕猎网似的卷住了落下的徐月。
剑光划过,菌网化作漫天雪花。
裴宥川神情阴郁,挥去剑刃上的汁液,收剑入鞘。
徐月诚恳道谢,随后拿出寻踪罗盘,方才还正常的罗盘此刻坏了一般,怎么晃指针都不动。
她放出灵力探查,四周弥漫着幽微阴冷的气息,竟没有一丝灵气。可这里是仙州,哪怕是邪魔老巢,也不可能一丝灵气也无。
“师兄,这里没有灵气,怕是有古怪,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徐月下意识觉得不安。
纵使一片漆黑,裴宥川仍清晰窥见四通八达的甬道深处涌来无数雪白菌丝,他抱着剑淡淡道:“来不及了。”
雪白覆盖了坑洞的每一处。
它们不断被南明离火烧断,又迅速再生卷来。徐月的灵海已经迅速见底,汗如雨下。
裴宥川漠然绞碎菌网,黏腻汁液粘上剑身,他眸色越发阴沉。
无聊的委托,蠢钝的邪魔,不堪一击的同门。
每一样都让他厌烦至极。
师尊在时,他还能忍受。师尊不在,他懒得伪装。
徐月勉力烧断一片菌丝,喘气道:“不、不行……我们会被耗死在这里的。”
耗死……?
裴宥川忽然弯起唇角,对啊,让这个碍眼的人死在这就好了,师尊面前,有他一人就足够。
分神之际,一只细软惨白的手卷向裴宥川。手指极长,皮肤表面长满了似菌类背面的褶皱,表面泛着黏腻的水泽。
他轻嗤一声,指尖的黑雾涌出。
“簌簌——”
他被猛地一推,徐月挡在他身前,以离火烧断细手,但更多的“手”像春日的柳枝蜿蜒伸来。
瞥向被拽过的地方,裴宥川极轻地皱了皱眉。
顷刻间,徐月被柔软细长的“手”紧紧包裹,被拖向错综复杂的甬道。
光线彻底消失前,她看见白衣少年漠然静立,看她如看亡者,唇边弧度讥讽。
几只细手迫于威压,静静蛰伏在裴宥川的脚边。
然后,徐月的视线彻底陷入黑暗。
裴宥川漫不经心垂眼,脚边的细手瞬间化作一滩黏稠菌液。这并不是什么二阶邪魔,足有四阶,与元婴修士相当。
“愚蠢。”他轻声嗤笑,面色不虞离开地底。
成熟艳丽的菌类覆盖了来时的路,深林昏暗寂静,人音杳杳。
黑雾铺出一条干净平坦的路,裴宥川无声行走在密林间。
很快,那个总在师尊面前碍眼的人就会死于非命。
他本该感到高兴。
细密的烦躁感像无形绳索缠绕,不松不紧,如鲠在喉。
黑雾瞬间消失,其中一缕贴紧地面,飞速游动离去。
地下坑洞仿佛地震过一场,乱石堆积,四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坑壁上有许多通向地底更深处的甬道,粘稠潮湿的气味不断翻涌上来。
云青岫放出神识细细感知,眉心忽然一皱。
“不对,两道邪魔气息。一道四阶,另一道看不出深浅。”
身旁的少年指尖微微抽动,他垂眼道:“弟子与徐师妹进入此处时,并没有见到其他邪魔。”
云青岫沉吟不语。
她原本在林子外支了把遮阳伞,坐着摇椅喝茶,用水镜查看弟子们的行踪。一见徐月忽然失去行踪,就知道出了事。
她急行掠入林中,正巧碰见身上负伤的裴宥川。师徒回到地下坑洞,此处只留下了打斗痕迹。
这里没有灵气,满是阴鬼蜮荒息,行走在其中像是泥牛入海,灵脉滞涩难以运转。
云青岫指尖灵力流转,正要凝出一道寻踪符,潮湿阴冷的风倏地卷过。
余光只来得及瞥见一团惨白长手从甬道深处钻出,像珊瑚丛中的海葵,细长柔软地摇曳。
腰间一紧,视野飞速倒退,柔软的惨白包裹过来。
“别过来!出去!”
“——师尊!”
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前,云青岫看见目露赤红朝甬道扑来的少年,不顾那些卷来的细长肢体。
简直是大自然的馈赠,买一送一。
云青岫在黑暗中颠来倒去,如同在坐地底版云霄飞车。她试过将灵力凝于一点进行爆破,但这些东西拥有强悍的再生能力,此处没有灵气,乾坤戒都无法打开,灵海很快见底。
漫长颠簸后,卷住云青岫的肢体们忽然一松。
落下那刻,拔簪化剑劈出,剑气凌厉席卷,黑暗中传来簌簌绞碎声。
大约是察觉到她不好对付,更多的东西潜伏躲藏,无声窥视。
荒息聚拢弥漫,云青岫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与寂静,握剑的手指骨泛白。
“……系统?”
识海同样寂静。
她在原地伫立片刻,一步步向前走,行走间衣袂沙沙,气息渐渐紊乱,又快又急。
云青岫默念静心诀,那烂熟于心的字句扭曲颠倒,根本无法拼凑成完整的一句。
刹那间,耳边一切声音消失殆尽,连她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静得如同神魂破碎后在黑暗中游荡的三百年。
潮湿的菌网似潮水无声爬来。
云青岫反手挥剑,没有灵力,剑势依然锐利。但她很清晰感受到,自己持剑的手在轻颤。
修剑百年,她握剑的手从未抖过。
菌网不断落下,又被凌厉毫无章法的剑锋破开,化作片片雪白。
雾青色身影跌跌撞撞向前急走。
好黑,好安静……
无日无夜,无风无光,仿佛只剩一缕幽微意识。
云青岫听不见菌网爬来的声音,只能感受到急促的喘息,以及每一次跳动都像雷鸣的心跳,两种声音糅合,令人眩晕欲呕。
地底深处潮湿无比,满地都是成熟菌类。
青靴重重碾过,菌类无声爆开,变成一滩滑腻汁液。云青岫不慎滑落。
同一刻,一道疾风逼近,她手中的剑骤然挥出。
黑暗中伸来一只手,托住险些跌倒的她,冷冽干净的气息也随之抵近。
所有都发生在刹那间。
一簇照明火亮起,融融光亮驱散了黑暗。
“师尊,是我。谁伤了你?”少年声音沉沉,深藏着不易察觉的阴戾。
云青岫倏地从混乱状态中挣脱,仰头怔然看着挥出去的剑。修长分明的手握住剑刃,殷红的血顺着滑至剑柄,染红了她的掌心。
黑瞳映出她苍白的唇与松散的发髻,云青岫此时才发觉自己冷汗涔涔。
手中的剑化回剑簪,她的身形微微一晃,揽在腰间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少年温热的掌心压来,两人掌心相贴,汹涌灵力源源不断汇入。
灵海充盈后,灵脉滞涩难以运转的感觉消失,云青岫及时收回手,不愿要更多。
“为师没事。”云青岫拍了拍仍揽在腰间的手。
裴宥川像是如梦初醒,连忙收回,垂首道:“弟子一时情急,冒犯师尊了。”
被剑刃所伤的手掌还在滴滴答答流血。
“无妨。”云青岫往他血肉翻横的掌心施了一道疗愈术,“刚刚没看见你,一时失手。怎么也不躲,疼不疼?”
裴宥川唇角弯弯,摇头道:“不疼。要是躲开,师尊便摔了。”
她拧着眉心轻斥:“不像话,这也值得你用手抓剑,若刚刚那剑用了灵力,你这胳膊就废了。”
当然值得。
他的师尊光风霁月,哪怕要他的骨血铺路,亦心甘情愿。
一簇照明火燃在半空,明明灭灭。
裴宥川的声音轻且柔,长睫垂下,掩去所有情绪,“师尊,地面太脏了。”

地下深处如错综复杂的迷宫,被分割成无数相连暗室。
暗室中有雪白的“茧”,基本都已经被破开,内里空空,从气息可以判断那些失踪的修士,曾经被困于此处。
云青岫手中托着照明火,打量着这些茧,心中疑窦丛生。
这些茧不是从内破开,而是从外被剑破开的,就像是有人来救过失踪的修士。
若真是这样,这份委托简直处处古怪。
首先,邪魔气息是错误的,并不是二阶;其次,这里充满荒息没有灵力,委托中竟然没有提及。
像是在故意诱人来。
云青岫甩出一道寻踪符,鎏金符文朝着黑暗深处飘去,她托着掌心焰,提剑向前走,精神有些紧绷。
“师尊怕黑?”裴宥川手中的照明火跳跃着明亮了许多,将前后数米照亮。
有这么明显吗?云青岫目光游离,含糊其辞道:“还好,就一点点。”
云青岫循着符文前行,裴宥川望着纤长背影,神情怔然。
她以前从不怕黑。
绕过两道弯,寻踪符飞去之处传来激烈打斗声与少男少女的怒骂。
“什么鬼东西,怎么越砍越多?”
“这位道友,你的火还有吗?快烧一烧这些东西!”
“对、对不起,我没灵力了。”
地下迷宫中央,庞大菌体堆积蠕动,半幅身躯与其相连,五官似融化的蜡烛,惨白诡异,一双眼珠子泛着紫光。它的双手伸出,化作柳枝般繁多细软的触手,源源不断绞向三位少年修士。
他们左支右绌,身上不断挂彩。
红衣少年正在布阵,阵法将成时,崩溃大喊:“我也没灵力了!!”
裴宥川指尖轻抬,灵光飞入阵中,笔走龙蛇补全了最后几笔。
金光浮起,伏妖阵成,邪魔被束缚于原地,狂乱扭动嘶吼。
云青岫手中的照明火骤然打向地面,烈焰瞬间熊熊燃起,菌丝颇为忌惮,纷纷退避,露出原本的碎石地面。
地面露出一角暗金阵法。
随着烈焰燃烧,阵法完全露出,比这迷宫还要错综复杂,一环扣一环。
是灭灵阵,能将一定范围内的所有灵气散去,营造死寂之地。
她轻而易举看破阵眼,繁复阵法顷刻间化作流光散去。
灭灵阵破除,灵气渐渐回归。
庞大神识放出,强硬压制四阶邪魔,云青岫朝徐月和两位少年修士抛出聚灵丹,言简意赅:“干掉它。”
几人士气大涨,有云青岫护阵,又有伏妖阵相助,恶斗一番后裴宥川将其魔丹剜出。
邪魔的庞大身躯化作灰白齑粉消散,露出脚下另一重阵法。
“摄心阵。”剑光挥过,阵法破碎,云青岫化剑为簪插入发髻,“这只邪魔是被特意困在此处的。”
这里除了四阶邪魔的气息,也有那道探不出深浅的高阶邪魔气息,已经很淡了,是之前留下的。
角落里,有三枚残破的“茧”,大约是先前困住徐月和另外两位年轻修士的“茧”。
云青岫探过徐月灵脉,见她未受重伤,问道:“小月,这这些菌丝都是你烧开的?”
徐月下意识看向角落,悄悄捏紧衣摆,点点头:“宗主,是我烧开的。”
两位年轻修士瘫坐在地面,他们长得相似,少女气喘吁吁道:“这位道友的火好生厉害,我与师兄被这些东西一卷就昏死过去了,幸好被道友相救。”
云青岫沉吟片刻,道:“地底不止一位邪魔,被困此地时,你们可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地上的师兄妹茫然摇头。
徐月垂着头,面前有一汪水坑,映出她略不自然的神情。
“滴答。”冰冷水珠顺着石柱,坠入地面的小水坑,涟漪荡漾,模糊了她的神情。
下一刻,徐月微微摇头,轻声道:“没有。”
云青岫长眉微蹙,她的感知不会出错,那这个隐藏在暗处的邪魔想做什么?
与这被控制的四阶邪魔又有什么联系?
许多线索汇聚到一块像团乱线,她不由觉得头疼。
“罢了,此处古怪,先出去。”
回到客栈时天色已晚。
两位年轻修士自称火云宗弟子,师兄叫向仪,师妹叫向玉,奉师命离宗历练,恰巧与云青岫等人入住同一家客栈。
相逢有缘,云青岫邀他们一同用饭,为庆祝弟子诛灭邪魔,还特意点了两壶灵泉酿。
向仪和向玉性子活泼,拉着徐月和裴宥川叽叽喳喳,讨论复盘之前与邪魔的大战。
他们喝得不少,都面色绯红,眼睛发亮,想到光荣战绩便激动不已。
向仪:“嘿嘿,邪魔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向玉:“呵,是谁在地下吼着说有鬼救命?”
“啊?师妹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向玉凑到裴宥川旁边,强行与他碰杯,“裴道友,喝一杯,谢你、你今日帮我补全阵法。”
他说话摇头晃脑,像大着舌头。看见此幕,向玉翻了个白眼,徐月抿唇轻笑。
裴宥川克制着将他颈骨拧断的欲望,扯了扯唇角,柔声道:“同为修士,理应互助。”
见他们聊得开心,云青岫笑着端走酒盏,绕到门外透气。
夜幕被阴云笼罩,无月无风。
云青岫独自凭栏,任凭夜风拂面,风渡城的酒入口烧烈,后劲很足。
门内传来少年们欢快的笑声,向玉中途离席,说是要回房中取从宗主那偷来的灵酿,与他们一起分享。
“宿主,你要的资料。”
系统传来一份文件。
云青岫在识海里翻阅近三百年来风渡城所有关于邪魔的委托,自阴鬼蜮禁制被破后,风渡城的委托几乎每个月都有。
内容也大同小异,邪魔作祟,低阶修士失踪。都是黄级或玄级委托,会接这样委托的修士本身修为不会太高。
“有人在暗中布局。”云青岫笃定道。
无论是失踪的修士或是接委托前去的,都是猎物。邪魔与邪物不同,神智清晰能修炼,四阶邪魔与元婴修士无异,但今日遇到的四阶邪魔受摄心阵控制,完全没有神智,只是依指令行事将进来的修士捉住。
幕后者设下灭灵阵,请修士入瓮。
这么大费周章,又掩人耳目地行事,那些失踪的修士们到底去哪了?
云青岫心念一动,又对系统道:“再帮我查查,其他偏远的城池有没有类似的委托。”
系统:“……”
把它当数据库使呢。
抠门鬼干活不给钱!
系统心累,但老实干活,谁让自家宿主是倔驴,逆她者亡。
两分浅* 淡醉意消退,云青岫捏着酒盏准备通知弟子们连夜启程回离开风渡城。
她往门内一瞥,向仪的位置仍空着,连向玉也不在席上。
向玉来到二楼。
她喝得有些醉,朦胧间看见向仪的房门敞开,拖长声音不满道:“师兄,你怎么磨磨蹭蹭的,小气鬼,不会是反——”
悔字卡在喉间。
夜风从窗至门穿堂而过,红衣少年倒在地面,血与砸碎的灵酿汩汩淌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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