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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第一苟王(苟雪丁宁)


此人踏步走进的那一刻,方才满楼喧嚣已不见,如今只剩下了台上戏子的几声落幕哭腔。
而台下所有妖都无暇观戏,只是将眼珠子凝到门口处。
“先生,这就是您一直想听的那出祭旗,只是演完了,小妖这就让它们再演一遍。”
跟在何言知身侧的是几位穿着麟甲的妖军统领,素日只为久俊一族服务,如今跟在这人族身侧...众人具是想,可见传言里妖王对一人族言听计从绝非夸大。
“有劳了。”
何言知从容地落座。
他肩宽骨架大,因此撑起了这一身绿衫,但是落座的时候,这人的背影又太单薄,像是能被风吹起的纸片。
何言知不喜欢听戏,但是他觉得这一出戏很有意思。
其一么,和他要查的事情有关。
其二么,妖界不同于人界。
人界若说还讲究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妖界便是天生的三六九等,血脉压制凌驾于修为之上,在这样的地方,端茶送水的从来不见那些有名有姓的大妖,多半都只是血脉不纯的半妖。
而如今,酒楼里引进的戏折却是“祭旗”,讲一个女婢推翻世家的故事,方才他进来的时候,略微一扫,就已经见到不少悄然落泪的小妖。
掌过兵的人都知道,思想,有的时候才是最难掌控的变数。
否则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多的武力镇军者。
因为要靠恐惧,维持军权的稳定...但是,若这恐惧被渐渐消磨,何言知平静地看着四周被这台戏感动到不断抽噎的小妖们——
他想,离暴动也不会远了。
另一厢,冀州边城。
在敲定好计划后,邹娥皇一行人已经进了城,准备传播他们昨夜加急编出来的戏本,来混淆视听。
进城时,坐在轮椅上的姜印容却突然打了个喷嚏。
一行人纷纷停下,邹娥皇蹙眉问:“昨夜在镇魂兽背上睡觉,着风寒了这是?”
镇魂兽为了方便进城时已经缩成一只小狗大小,被邹娥皇抱在怀里,此刻它闻声,很不情愿地拱了拱屁股,大尾巴一扫邹娥皇的脸,意思是别什么锅都找本神兽。
走在队中的青度心说,修士哪里有这么容易着风寒的,更别提是玩冰的姜印容——
下一瞬,众人只听见姜印容慢慢吞吞、平平静静地咳了几声,揉着脑袋道:“是有些...但还好。”
“我试试温度,”邹娥皇脚步快了几分,一只手放在姜印容额上,一只手放在自己额上认真地试着。
“唔...好像没什么,不,有些烫——”
邹娥皇一脸严肃,她手刚刚放上去的时候,姜印容的前额还是冷的,但不过三息,对方的额就变得滚烫无比。
越蓬盛在旁边抱臂看着,冷不丁道:“我记得筑基之后,得天雷锻体,体魄与凡人不同,大约就不会得风寒这样的病了。”
话音一落,邹娥皇手心试着的温度又变成了微冷。
邹娥皇微微一错愕,低头去看,却见姜印容脸色苍白如常,好似现在忽冷忽热的人根本不是她一般。
姜印容垂眼,英眉不动声色,仿佛刚刚什么插曲都没有一样,拖着轮椅向前。
邹娥皇于是只能收回手,几人继续向城里的戏班子走。
队尾,越蓬盛忽然挨了青度一脚心,“你踹我做什么?”
却只见对方黑瞳幽深,里面似有几分怜悯的微嘲。
“越蓬盛,”青度道,“我以前只当你大智若愚,现在看来竟真是个傻的。”
怎么连看破不说破这个道理都不懂,明明刚刚邹师伯和姜印容之间一直僵着的氛围和缓了,他却忽然要来句筑基无小病。
筑基是没病,但青度看越蓬盛脑子是有病。
冀州曾被誉为花州,一年四季,繁花似锦,于是乎,它的边城也是美不胜收,几乎是一步一花圃。但是众人最后选择中途在这个边城落点,并不因为它的美,而是因为这边城叫做戏乐之城。
在这里传播什么戏本,最合适不过了。
邹娥皇翻着手上的戏本。
这出戏是几个人一起写的,主要是为了暗搓搓地给那几个宗门拱火,但是具体落实到剧本上,邹娥皇没想过居然会这么、这么、这么地——
很难想到,是由一路一言不发的谦立延写的。
邹娥皇吸了口气,指着这戏中对一个昆仑剑修始乱弃终的鬼谷女修角色道:“你们要我演的就是这个么?”
早知如此。
她一定会在这群小年轻说当今情爱剧本流通广,不如从情爱下手的时候就及时制止。

第62章 入戏(下)
在修真界, 这个通灵玉大部分只能一对一,飞鹤传信距离又受限的地方,几乎可以说, 只有蓬莱,昆仑,七彩阁,鬼谷, 墨庄这五个仙门能做到家喻户晓。
然而这一次,邹娥皇手上的戏本,明明才六个演员, 却已经将这五个仙门一网打尽了。
故事的开头是这样的, 鬼谷作为炼器大宗,门下有一名弟子叫小皇,小皇性子娴淑, 自幼和墨庄的小容青梅竹马。
这是第一折 , 叫做无猜嫌。
但是好景不长,在一次出门历险里, 小容为了救小皇, 失去了双腿,小皇痛不欲生,决定治不好小容的双腿绝不回去。
这是第二折 ,叫做郎不悔。
为了救好小容的腿,小皇在寻找丹药的路上遇到了一名昆仑剑修叫小寒, 两个人日久生情,可小皇毕竟还记得断了腿的小容, 最后只能在拿到丹药后和小寒分道扬镳。
这是第三折 ,叫做错生欢。
小寒伤心欲绝, 提着剑杀进了鬼谷,但是却看见了小皇与小容十指相扣,明白了自己在小皇心里只是工具后黯然离场,而治好双腿的小容和小皇也幸福地在一起了。
这是第四折 ,叫做连理枝。
四折下来,环环相扣,情节跌宕起伏,催人落泪处有,恨不得跳脚骂写折子人狗血淋头的地方,也有。
凭心而论,邹娥皇觉得谦立延确实是在此条路上有些许天赋的...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出爱恨情仇的大戏里,也如愿夹带了不少私货。
比如说,鬼谷和墨庄原来一直都暗度陈仓,七彩阁和昆仑因为近几年秘境排名针锋相对,蓬莱作为老牌修仙门派,其实很喜欢苟。
再比如说,在这出戏里,小仙门的人总是畏首畏脑的,大仙门的人又总是飞扬跋扈的。
总之是一个也没放过。
据姜印容是这么说的:“这出戏只是一个导火线,这场秘境之争的路上,他们一定会打起来,年年如此,区别只是我们把他们打起来的节点从秘境入口变成了三线交汇的主路。”
“但是我不懂。”越蓬盛说。
“我不懂这个角色分配。”
他愤愤不平道:“怎么是你和青度两个人演了男主和男二?我们三个大男人一个负责场景布置,一个负责客串龙套,还有一个演反派!”
姜印容微笑:“男二是昆仑剑修要有剑吧,你是巫修,谦立延孙峰贰是体修,既然如此,除了青度还有谁合适?男主是个坐着轮椅的残疾吧,如果不要我反串着演...”
“难道要把你腿打折了让你来么?”
越蓬盛不说话了。
他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靠啊,小容这个角色怎么想怎么像是为姜印容量身定做的啊!
但是鉴于腿还凉飕飕的,此刻越蓬盛终于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一丈外,谦立延微不可见地后退了一步,作为写剧本的人,他面上有些许的心虚,但好在他皮肤发深,一般人并看不出来。
“我没什么问题。”
邹娥皇犹豫很久,放下手里的戏本。
当她豁出去后再看,这几个角色,不过也就是台词多少的区别罢了。
但...
“姜印容,你真的要演么,不必勉强,可以和小谦换一换。”
十年前,邹娥皇陪着对方从雪山里走出的时候,曾见北海满城白旗,敲锣打鼓。
她推着对方的轮椅,曾走过城中每一个茶楼酒巷,最后却并未等来对方口中忠心的下属,只被一出又一出名叫祭旗的折子戏气了个半死。
那日晚上,邹娥皇听对方在篝火旁锤着无知觉的大腿根边哭边笑地骂:“这都是谁写的破烂戏,姜英这个人才不会求死,姜英这个人才不会这么死了——”
彼时,透过飘忽不定的烛火,邹娥皇听见对方长长地抽噎了一声:“可是为什么,他们竟都这样轻信我死了——只是几出戏——怎么能!”
北海的百姓都信姜英死了。
那姜英就算还能喘气,又和死有什么两样。
姜英该是恨死了折子戏。
温暖的晨风吹过侧靥,花香驱散了邹娥皇脑海中关于那片极寒的回忆。
“没有勉强。”
姜印容淡淡回道。
和邹娥皇不同,姜印容忘记了很多很多。
姜印容只记得那天晚上,篝火温暖,满月明亮,那是她心里防线全面崩塌的一天,是“姜英”从心理上死亡的一天,也是“姜印容”这个名字诞生的第一日。
她从没有哭成那样过。
从前没有,以后没有。
只有那次,在邹娥皇面前丢尽了脸面。
但也幸好丢尽了脸面。
姜印容忘记了很多细节,她只记得邹娥皇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然后轻声道:“不是这样的。”
“北海人没有抛弃你,也没有轻信你死了,姜英,他们没有,只是你在他们心里的形象远比真实的你还要高大——”
“因为你是他们推举出来的领袖。”
“你是北海人心里的传奇。”
“所以他们才会宁愿相信一出戏里,你慨然赴死,也不愿相信你活着却没有回来。”
“姜姑娘,北海人只是太敬仰你了。”
时至今日,姜印容已经能看出邹娥皇当初说的大多数只是泛善可陈的安慰,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从这几句话里走出来。
邹娥皇不是她的伙伴,也不是她的下属,不是仇人,也不是她的情人。
是姜英情感溢出的缺口。
碍于这出戏里面含沙带影编排的门派太多,这座城里出了名的戏班子都不愿意租台给邹娥皇一行人。
最后几人还是在一处不太显眼的地方租了个台子。
望着围观的廖廖几人,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舒出了一口气。
人少点好啊。
人少点实在是太好了!
“此出戏共有四折,欢迎诸位观看,不过话说在前,此戏纯属虚构,与现实无任何关系,还望诸位理性观看。”
道上,有几个原本准备抬脚就走的路人,听了这句话后纷纷顿住了脚步。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群众都是有叛逆心理的。
越强调纯属虚构,他们就会越脑补是不是在映射现实,那就越增加了这出戏的真实度。
不消一个时辰,台上已经演到了第四折 ,而台下围的人也从原来的零星几个看热闹的,变成了里三层外三层。
戏台上,正演到小寒撞破小皇与小容幸福相会的场景。
只听得一声高吭的女音。
“什么?”
短短一秒内,饰演小皇的邹娥皇脸上就浮现出难堪心虚复杂酸涩苦楚的情绪,她声音发颤,脚步虚浮,后退了三步。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此刻台下观众熙熙攘攘,有刚过来的不知道情况,瞅着他们几个人问:“这是在演什么?新戏么,我怎么什么也看不懂。”
“可悲苦了,我跟你说啊,昆仑和鬼谷原来是世仇,他们两家居然根本不能在一起——”
“奥奥奥!”
“还有墨庄,墨庄和鬼谷原来私底下还有联姻——”
“喔喔喔!”
更刺激了有没有。
台上,演昆仑剑修小寒的青度,提着坎天剑步步向前。
她面目平静,试图用一双凌冽的凤眼演出失望悲伤痛苦激动等情绪...但是只演出了杀气。
“少说废话,拔剑!”
青度缓缓闭眼,尽力背着台词...
在青度有限的生涯里,从没觉得过目不忘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
“你如此无情如此无义,说什么喜欢我不过是哄我,我都看见了你和他十指相扣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他还叫你皇儿!”
邹娥皇:…总感觉这个皇儿怪怪的。
被指到的姜印容套着墨庄常见的彩衣弟子服,划着轮椅缓缓出场,“虚弱”地咳嗽了三声。
姜印容:“皇儿,他凶我。”
邹娥皇闭眼,认命地张开双臂护住身后的姜印容。
“住手,有什么冲我来,阿容之前为了保护我腿已经没了,你还要怎么样,当初认识你的时候,小寒,我从没有想过你居然是这么斤斤计较的男子——”
直到她脚趾扣地,这出戏竟也没完。
好在、好在,这里不可能遇上一群昆仑。
邹娥皇呼出一口气,浑然不觉此刻台下,一群白衣剑修悄然路过。
事实上,蓬莱一行人什么都没算错,昆仑确实是早出发了几天,但是么...中间出了点小插曲。
比如说,这次昆仑的带队长老,并非宴霜寒,也绝不是那些个剑仙剑王们,而是天人五衰没几年好活的天机子。
这个众所周知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这一次继承了一如往昔的风格,没有让众弟子御剑飞行,而是徒步,从死海走了出来。
于是两队,终于此时相遇。
“大师兄,何师兄,你们两个怎么不走了?”
何九州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脑袋里想的却是不久之前师父天机子曾经跟他说过的关于宴师伯的某些绯闻...
何九州一回头,却只见两步远的距离,曲轻云已经变成了一尊石雕,而天机子,捂着嘴最后老脸笑成了一朵花。
举着手里的通灵玉,正在不知道给谁传信。

这世上的变故有时候就是这么发生的。
那年鼎盛王朝, 百姓没想过大周会出妖后与昏君;后来谢家如日中天,谢霖没想过有朝一日要他孤家寡人。
就像是青度的金丹,姜英的腿, 邹娥皇的剑。
这世间上绝大多数不幸的事情,其实也不过就是那一瞬发生。
但在那一瞬间发生之前,偶尔也有人会像被闪电击中一样,突如其来地脑海一震。
只听台上, 邹娥皇正低低地唱道:“可怜寒剑侠势大剑锐,要把我夫君打——”
对面的青度面无表情,手里持着坎天剑, 比出几道剑风, 模仿寒剑侠;坐在轮椅上的姜印容双手抬高,袖子捂脸,只露出了病气的肤色, 模仿被大的夫君。
剑气声, 唏嘘声,一片叫好声里面, 邹娥皇忽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坏笑。
她猛地抬头, 却见到密密麻麻的人群上,有老头飞在一柄细长的剑上,一边笑,一边拿着通灵玉和旁人传音。
那剑,邹娥皇认得。
是西吹雪, 此剑一出,六月飞雪。
那人, 邹娥皇也认得。
是西吹雪真正的主人,褶子胡子一抓一大把的天机子。
邹娥皇:“。”
如果在这里出现了天机子。
她想, 那么这里一定会出现一群昆仑。
而最糟糕的事情,邹娥皇在刚刚竟才想到,小寒小寒...和那位竟重了一个字。
应该、没什么事吧。
她沉沉抬起头,却只见天机子捂着嘴,“噗、噗”地笑,然后通灵玉那边传来了一声邹娥皇绝不会认错的男音。
宴霜寒:“她夫君是谁?”
平静的男音从通灵玉里传出来的时候,有一瞬间诡异的波动。
天机子坏笑:“师兄你管喽,反正不是小、寒——”
“噗,好像是小容。”
只听铮的一声利器擦过耳边,天机子微微一躲,他是天人五衰的合道,只要邹娥皇不动剑,伤不了他。
另一边,越蓬盛跃跃欲试:“扔我,下一个扔我!”
越蓬盛不是个呆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昆仑在这里出现了,但是他知道蓬莱和昆仑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关系。
他毛遂自荐:“我会自己找准方向,这老贼跑不开!”
好志气,就是扔不动你哇...
邹娥皇倒吸了口气。
如今戏已经唱完了,但是到了这个地步,她感觉这戏唱不唱完也没有什么意义,不,有的,变数只是一个昆仑...
邹娥皇握紧拳头,下一瞬角落里却出现了一群红衣姑娘。
第二个变故出现了,邹娥皇听见越蓬盛骂了句我靠。
七彩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群红衣姑娘里有尹芝。
七彩阁的大师姐,尹月的接班人,论道会上那位惊艳四座的姑娘。
而尹芝身侧的那个七彩阁本次带队长老,邹娥皇竟也认得,名尹婉。
坦白来说邹娥皇在修真界认识的人真不算多,除了和她有交集的就剩下了赫赫有名的,显而易见,尹婉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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