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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第一苟王(苟雪丁宁)


那不就是摆明了告诉别人密州出事了么。
但这思维缜密的剑修,是万万没有想到,叛乱者当然不会这么蠢,但架不住这些叛乱者这一辈子倒霉。
唯一一个大动作,就正好赶在了今夜。
今夜,何言知和容有衡追捕异目,封锁了密州。
而前世。
没有何言知的密州,一夕换权,无人注意。

第41章 为野心而灭种者,蓬莱不容
月光阴森地洒落在巷口, 死相惨烈的几个人叠成了小山。如果不是白雾的热气续续断断地飘出来,任谁都不会猜到这底下居然还有个喘气的活人。
当邹娥皇从尸群里将青度扒拉出来,她浑身都在发抖。
无论是那些已经僵硬的尸体, 还是青度的胳膊,都是冷的。
邹娥皇想,伤口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其实除了疼, 不觉得怎么、为何落在青度身上,却显得这样的触目惊心。
大约是因为,她总还将面前这个已经抽了条的大姑娘——旁人眼里克己复礼的蓬莱大师姐, 当成一个要人抱才肯多读一页书的小女娃。
大约是因为, 这小娃娃曾经黄尿洒在了她身上,所以无论日后的青度脸板的如何生硬,邹娥皇却也总肯将她当做一个小姑娘。
青度永远都不知道。
那日冠礼, 蓬莱道祖一行人一开始从没想过让邹娥皇来当冠礼者的, 而是选了李千斛;因为他们觉得邹娥皇的功德泽备蓬莱已经算得上吃力,哪有专程为一个小辈再去折损功德的做法, 毕竟修真界众所周知的, 功德之力获得条件苛刻,比突破还难。
纵使青度再重要,蓬莱也做不出这样寒人心的事情。
是邹娥皇,在冠礼的前一夜主动请缨的。
她说,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她想力所能及地,再帮她一次。
哪怕青度自己都忘了牙牙学语时的那些糗事, 忘了曾经有个爱剑如命的师伯愿意为她解下厚剑只为了背着她,忘了七岁正式启蒙修仙之前, 对她最最熟悉不是鱼澹的志在峰,而是邹娥皇的九辉峰。
哪怕在长大了的青度眼里,邹娥皇只是一个陌生的师伯,不起眼的师伯。
邹娥皇总不会忘的。
邹娥皇想,而我原来竟帮不了她。
冰凉透明的泪珠砸在了青度刚刚被包扎好的小腹上,被泪珠烫到的人比流泪的人还要不知所措,喃喃道:“师伯,你哭什么?”
被人嘲讽时心平气和,被人厌气时不见怒容,就连之前断了臂也不过就是一笑了之的邹娥皇,居然也是会哭的么。
邹娥皇未答,轻抖着声反问:“你...金丹没了?”
青度怔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了下腹部,笑的惨白:“师伯...我说怎么被打了那一下就吐血倒在地上,他们也不检查检查我断了气没,原来是因为,金丹没了。”
金丹没了,动手的人自然是没想过有人还能忍着痛活下去的,旁边那些个新鲜的尸身,就是最好的例子,大多都是在血还没流尽前,咬着舌头死的。
青度最后那四个字,金丹没了,放得很轻。
落在邹娥皇耳边的时候,却像是轰轰然的巨雷。
但是那个一向视修为作命根子的大师姐,这个时候反而很从容,视线只落在自己的小腹一刹那,就很快转移了注意力,说起了正事。
青度定定地看着邹娥皇唤:“师伯。”
“密州分部的十四盟出问题了。”
青度忍着痛抻手,从怀里抽出了一张纸条,交给邹娥皇看。
“当时出了那个门,我在酒楼的路上遇到了这群人。”青度拿眼神看向那堆死尸。
“他们看见我穿着蓬莱的衣服,就喜气地围了上来,说有救了,将这封检举信塞给了我...接着路口前就突然走出了个长着一对翅膀四只眼睛的东西,速度很快,很强,动手之后,在场人包括我都不能撑过半柱香。”
青度顿了顿,却是问:“师伯,我听师父说过,妖王一脉,天生复眼长翅是真的么?”
邹娥皇低头将一张薄纸翻来覆去看了三遍,通张纸上不过三行字:
——密州十四盟有叛乱。
——有人与妖界勾结。
——即将潜伏于一处洞天福地动手。
熏黄的薄纸上,还有一层心魔誓。
在确认这上面的天雷心誓属实后,邹娥皇才抬起头来看向青度:“你遇到的那只妖,是不是浑身红毛,化人形,但是手还是爪状?”
“是。”青度肯定道。
“那就没错了,你遇到的是妖王久俊一脉。”
久俊一族和别的不同,它们血脉传承极其霸道。还记得那年妖王刚死,妖族动荡,所有妖盯着妖王之位虎视眈眈,但是最后竟都打不过妖王遗留的那个三岁稚子。
盖因,传说中久俊一族和天道做过约定,它们抹去自己的姓名,只有一个族的概念,于是得到的血脉传承里,父死,子继其力。
妖王死的那日,它三岁的儿子,在一夜之间继承了它的半身修为。
应该就是青度遇到的那只了。
邹娥皇想起了什么,补了句,“你大师伯当初也碰到过一只久俊。”
大师伯?
容有衡?
这个名字在青度的回忆里就像是一层薄薄的纸张,从未曾接触过,所以能想到其实只有那极其惨烈的一死;
还有那场死带来的后果——蓬莱弟子这小二十年在昆仑面前都被压了一头。
青度神色微妙:“我知道,他死了。”
邹娥皇将青度背在身上,脚下踏剑,疾驰而行。
“不,他还活着。”
青度不知道邹娥皇要去哪里,只好趴在她背上,屏神仔细听。
邹师伯说:“青度,咱们要去找他。”
邹师伯又说:“他就在密州。”
妖族入侵,此事非同小可,邹娥皇纵有一剑之力,也无法稳住一州;而在密州她唯一能确定的和妖王一脉斗个不相上下的,一个是容有衡,一个是何言知。
相较于后者而言,前者至少能确定立场。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无论如何,现下虽然情形复杂,但有两个好消息,就是一,青度活着。
二,何言知这位大乘,目前还不在敌对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原书世界中竟完全没有提过密州妖族十四盟勾结这件事。
青度没问邹娥皇为什么这么笃定容有衡还活着,甚至就在密州。她只是说:“师伯,蓬莱真的要插手这件事么...”
邹娥皇:“怎么这么问?”
青度迟疑道:“蓬莱,上一次妖族入侵就未曾插手过,容有衡…大师伯想要下山还要自断一臂才得以。蓬莱飞于十四州之外,是天上仙岛,不该沾染这些因果的...”
邹娥皇:“这不是你会说的话。”
青度咬牙:“十四盟算不得什么,但是十四盟由门派、世家、散修三部分组成,如果这里面出了问题,蓬莱也难咎其责,与其闹大,不如按兵不动,放长线,钓大鱼。”
邹娥皇叹了口气:“这个也不对,跟我可以说实话。”
青度声音忽然沙哑了,“蓬莱和其他仙门都不一样,道祖本体是云,我师父本体是龙,蓬莱弟子四成皆是半妖...我们这个门派,和旁些对于妖苦大仇深的仙门比,本就立场不纯。”
对于一个门派来说,或者对于一个集体来说,最重要的其实就是凝聚力了;而青度作为一个人,一个天生和妖族就是对立面的种族,被妖掏了金丹的天之骄子,在此刻竟也是仍然不愿意蓬莱参与这场浑水的。
她是蓬莱大师姐,她要担心的不外乎就是那么一件事,怕蓬莱人妖心散了。
青度忐忑的声音落下,却久久未听得个声儿。
她懊恼地闭眼,心想这事果然还是闭嘴咽在肚子里好,不该同师伯说的...
下一瞬,却只听得邹娥皇沉沉道:“孩子,你在蓬莱长大,你就是这么想蓬莱的么?”
“蓬莱不曾参战二十年前那场,并非惧怕因果,并非想要坐享渔翁之利,并非因门派内半数妖血——”
青度怔愣,没想到邹娥皇会这么回。
她指尖无意识地抓紧对方的衣服,问:“那是因为什么?”
邹娥皇付以一笑,回道:“很简单。”
“我们都是人,能交流的伙伴大多也是人,或者有了人的思维,哪怕在蓬莱,你从小到大能听到最多的,也不过是妖族入侵,人族死了多少人,天下多了多少个孤儿,但没有人会告诉你,妖族为何要入侵。”
“人族呱呱落地便是人,有了灵智;而妖,则百兽不成一妖,于是它们天生数量就少些,于是你看,如今天下十四州,四州归于妖族,是不是也算得公平。”
青度掷地有声:“是,人族数量是妖族十倍不止,分四州给他们,自然算得公平,可它们竟贪心不足象吞蛇,如今竟还要谋划...无赖至极。”
邹娥皇摇头道:“它们不是贪心,它们只是明白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青度又愣了。
“在二十年前那场妖族入侵之前,天下十四州,俱为人族所在地,而妖,是畜牲,不得活路。”
邹娥皇轻声道:“青度,蓬莱二十年前不出手,是因为这场人妖之争,人族从一开始,就不是输在了战力,而是输在了心。妖族不得不打,在那个条件下,没有久俊一脉,也会有十俊、七俊、八俊,直到它们能找到修养之处。”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
“青度,”邹娥皇认真道:“这次它们是无名之师。”
“为了野心而行者,蓬莱可容;为了野心而灭种者,蓬莱、不容。”

密州之大, 纵横千里。
天下十四州,人州共十,密州在这其中, 绝对算得上是幅员辽阔的一州。五千年前,夏帝划分十四州的时候,密州作为他最后分出去的一州,没有富裕的灵气, 就只能拿地来补全。
要在这里找一个人,绝非易事。
但如果要找的这个人是容有衡,那对于邹娥皇来说, 不会有什么比这更简单的事情了。
大约天下师兄总是一个德行。
甭管在外面是多么心思缜密之辈, 又是多么笑里藏刀之人,哪怕是威震天下的真君,或是扬名立万的强者, 在自家师妹面前, 总是要丢个脑子的。
上午,大殿初遇之际。
在容有衡心神动荡想他师妹居然能主动开口喊他回去的时候, 邹娥皇早已借着擦肩而过在容有衡身上埋了一根灵丝。
邹娥皇叹了口气。
师兄, 不是师妹想盯着你,是老祖这小二十年太想你了。
今日就算没出这些岔子,邹娥皇也做好了准备把容有衡打包带走的,先前那句“在外面呆累了,就回来吧”其实只是一句客套话。
漆黑的剑身划出一道闪亮的平光, 邹娥皇立在上面,半响却忽然听到身后青度微弱地喘息:“师伯——”
邹娥皇心道不妙, 紧张地一搭青度的手脉,须臾松了口气。
“没事, 伤口基本都在愈合,怎么了?”
却只听见哇地一声空呕,青度咳咳了一阵,道:“师伯,你御剑的时候,是拿中指与食指御的,还是拿中指和小拇指御的。”
邹娥皇纳闷地摇头,“何出此言,《教你修真一百套》里面不是说要拿脚的大拇指御,才飞的好么。”
青度噗地咳了一声,艰难道:“师伯,你难道不知道么...编写教你修真一百套的是咱们岛上那原型是千足虫的同门...它本来,就没有手。”
就说那只蜈蚣怎么没见它拿剑飞过。
邹娥皇急急换了手势,然而剑气横流,脚趾微麻,整个人连带着背上背着的青度,就好像是天边须臾一闪的流星,唰地朝着一个目的地撞了过去。
青度:一时分不清,师伯救我还是害我。
周围的* 场景极速地穿梭,天片的飞云被不断撞散,疏散的房屋逐渐被紧凑的书院取代,黑白一片的瓦砖,邹娥皇眉心一跳,只听得青度一边咳咳一边哑着声音道:“这是,何城?”
容有衡怎么会在何城。
嗡地一声。
只见剑气回龙,剑尾发颤。
眼见离地面愈来愈近,邹娥皇来不及思考。
她手忙脚乱,在即将以头创地的前一刻,背着青度纵身跳下了剑。
重剑垂地,砸了几丈深。
连带何城街道完好的砖瓦也被剑气激出一道道裂纹。
漆黑的夜里,尘沙四起。
不远处的半丈,裹着狐裘的书生脚步一顿,拢住的狐裘竟情不自禁地松开,极尽怔然。
而他身侧的男人似有所感,转身回头,与邹娥皇对视。
微风吹起容有衡鬓角的碎发。
此刻他已经卸了星盘的伪装,显露出昔日的真容。
于是乎命运般地,邹娥皇也抬起了头,和她的大师兄遥遥对望。
十四盟散修的衣服偏白,版型宽松,落在谁身上都容易看起来虚头巴脑地,偏偏在这个容有衡身上,邹娥皇瞧见的却尽是仙风道骨。
还记得刚刚拜入道祖门下几年时,她也曾被大师兄这身皮囊蛊惑过。
好在最后,从道祖口里得知师兄修炼的道法是至纯太极功后,邹娥皇就立即断了心思。
毕竟,这玩意儿听起来就跟童子功一样。
要戒欲的。
而等后来,邹娥皇即使了解这功法并不需要保持童子之身,她看大师兄脑子也转不过来了,自动地把一个容有衡代成了一个头皮锃亮的出家人。
黯淡的夜色,微弱的烛火,半丈的距离。
容有衡抬眼觑见邹娥皇的时候,先看见的却是花白的发。
而姑娘的眼睛,正灼灼发光。
容有衡薄唇微抿。
“师兄,”邹娥皇抬手从地上撑起来。
她慢吞吞地放下了背在身上的青度,指了指前面的容有衡对青度道:“看见没,那就是你素未谋面的大师伯、在外面假死二十年的大师伯。”
“假死二十年”这句话被她着重拖长了语气。
容有衡揉了揉眉。
“别闹了,师妹。”
他轻呼了一口气:“关于二十年前的假死,过段时间我回去和道祖亲自请罪。”
容有衡还想说什么,却只听得身后那惹人嫌的酸儒越过他,轻咳了一声,“小邹。”
何言知神色自若,既不在意容有衡的嗤笑,也不在意邹娥皇厌倦的冷脸。
他拢了拢刚刚跌落的狐裘,轻声道。
“有什么事,进去说罢。”
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何言知从前万般不服这句话,但如今他竟不得不服。
此刻,他竟连抬头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何家大院。
作为一个纨绔子弟,何富贵作息极其的健康,从没有在太阳落山之后熬过夜。
除了今天——
今日,他先是被那个喜怒无常的圣人薅了起来去讲这三千年的大局变化,然后就被人定在寒风里冻了半个时辰。
好不容易解开封印后,何富贵浑身关节还没舒展两下,就开始站在这大殿里为这四个人端茶倒水…这四个人里面还有个白发女修曾拐走的是他老婆。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何富贵悄悄给邹娥皇的茶里多放了几片茶叶,苦不死这吖的。
而等他刚刚泡好茶,就听那圣人眉眼不抬地道:“你出去吧。”
何富贵:“...得令。”
何富贵心气不顺地退出去,将门合上,嘘长叹短,对月悲伤自己这无常的命运——从风光的纨绔子弟,变成了名义上的家主,实际上的小厮。
而真正的小厮,这个时候还兢兢业业地站在这少爷身边,“天冷了,爷,您要的一两小食不要皮已经为您备好了。”
何富贵被扰了兴致,张嘴便骂了句去去去,拔腿走了。
殿内,渺渺香烟从角落里升起。
邹娥皇迅速地将妖族和十四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然后就听容有衡讲起了这边的事。
邹娥皇:“你是说,密州是你们两人封锁的,和妖族没什么关系?而妖族与十四盟勾结,只是正巧在今日被我们撞上了。”
容有衡点头:“是。”
好,邹娥皇呼出了口气。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原书里没有这段了,因为原书里妖族根本没想过要在这个阶段就搞什么大动作出来,现在属于是半道干了一半就被提前发现了。
“为了这个东西,你封锁密州,叫它异目?”
邹娥皇掐着容有衡递交在她手上的透明魂体,又问。
“异目又是什么?”
容有衡忽然笑了,他抬起头盯着邹娥皇,轻声道:“师妹,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么?”
另一旁,一直低头做哑的何言知闻声神色微变,容有衡这句“相信有神仙么”,竟让他想起了昔日周平问的那句:你信命么。
两个半斤八两的二道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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