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修真界第一苟王(苟雪丁宁)


没关系的。
但她不能认,是因为别人的算计才拔不出。
邹娥皇摸了摸心脏的位置,道:“而且,在你星盘消失于我体内的刹那,我感觉到了身体本源的剑脉。”
邹娥皇平静且诚恳地问他:“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当初你是否,用星盘算出过现在这一切。”
你是否,本就是在借着那一场死脱离周平对你的牵制。
刚刚那些阴寒的灵气,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你...把我当朋友托付,还是把我当棋子,做盘
何言知知道,隐瞒远比承认容易。
但他纵使他是个没了心,从小靠着算计活到现在的人,此刻竟也只能狼狈地承认。
“是,我算过的。”
他自己不该为之动容,他知道最好的答案是什么。
毕竟他是何言知,所问无言不知天下最懂人心的那个。
但当他醒来看到邹娥皇口吐鲜血白发苍苍,跪在他身前的那一刻,何言知那敢为天下先的牺牲精神和极度权衡的冷漠,终于有了冰山破裂的一角。
明明他当初算计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但是这一刻,少女变老妪,捧着一颗鲜血淋漓的真心,为这虚假的朋友二字,为他奉上回魂之路的时候,何言知那被周平算记过的空心,好像又长出了柔软的心跳。
他们,是朋友。
朋友,和君臣不一样的朋友。
何言知这时候才不得不承认,当初他为之赌上前程的君主,从来没有把他当做朋友;或许有,但或许是在把酒言欢共临天下之前,在他们一个是落魄书生,一个是同村放牛娃的时候。
而邹娥皇...何言知闭眼却是想——
她真好骗呐。
“邹娥皇,”何言知最后只是轻轻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相遇的时候,他们两个谁都不曾学过占星术。
因此谁都没料到,那场草草收场的比斗会变成不打不相识,就像是现在,会从朋友走向陌路。
“不管你信不信,”他顿了顿。
一向巧舌如簧,在儒生里以善辩出了名的何言知,此刻说的难得有几分的忐忑,就好像觉得这些话他也不该说出口一样。
“我把星盘给你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是…”
——就算你不救我,也无所谓的。
这是步步算计的何言知,唯一一次,算计过,但不求结果的投入。
他最后还是顿住了,此刻说什么或许都多余。
做了就是做了。
他静静平视着前方花白了头发的邹娥皇。
何言知这一生里,少有在等别人转身。
在他的人生信条里,等待是件很愚蠢的事。
之前无论是把他抚养大的老乞丐,还是早死了的皇帝,他从来都只是低着头做自己觉得该做的事情;唯有此刻,他站在这里,只是执拗地等一个转身。
也只有此时,算无遗漏,事事顺意的何言知没有等到。
“不了。”
回答他的姑娘没有任何迟疑。
邹娥皇语气轻松,背后背着那不会出鞘的厚布剑,抬首走出了昏黑的洞穴。
她看见,前面是初晨刚起的金阳。
金光伴着霞云,刺透密布云海,万丈光芒平地起。
就连她身上银白色的头发似乎也被照的暖融融的。
“不管你要说什么,为了什么,何言知。”
“都不了。”
她已经做完了她想做的事情。
其实说到底,这几千年的颠沛流离,一开始只是出于一个念头:
万一、万一他把我当做朋友,从来没有拿星盘算过我呢?
万一,一万。
邹娥皇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接受剩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九种选择了。
但她愿意为了那么一个万分之一的可能,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何言知算无遗漏,却不懂她。
这一次,她终于有了能拔出来的剑,却没有肝胆相照的挚友。
半个避魔圈的空挡里,明珠仰着巴掌大的脸,和何渡无所畏惧地对视。抱着何渡腿的何富贵则在地上狠命拖着他舅舅的大腿,三个人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僵持状态。
直到忽然溯世镜发出砰的一声响,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在半空中炸开。
法宝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代表了宝物的主人出了什么意外。
圈内那柔顺的明珠笑了。
而何渡脸色一变。
何春生作为他们何家有且仅有的合道老祖,其重要性在这近千年里都无需多言,如今溯世镜炸开,显然是说明了对方出了什么意外。
他闭上眼。
心里念头一闪:本来要借蓬莱的手除掉的老祖,在这个关口上出了意外...可真是有些不妙。
然后又过了片刻,何渡察觉到了密州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何家作为执掌密州令的世家,他们的气运与这一方土地相连,因此,在密州这片土地上,何家人的血脉天生就比旁的人要更占优势些。
但是此刻...
密州那充裕的灵气正在飞速的朝着一个地方消失,何渡眉眼一扫,发现这片院子里那颗常年翠绿浓郁的榕树,这个时候已经变得枯黄。
是生机在消失。
是这片土地在变的干涸。
发生什么事了?
而紧跟着,避魔圈里的明珠,忽然心也跟着一紧的,她从地上捏起一团碎土,土块变成了细沙噗噗从她指缝间流下。
避魔圈,这个方才微微闪着光的土圈,此刻却变得暗淡了。
邹仙长...出事了。
而另一边么,眉心紧皱的何渡自然也察觉到了避魔圈的衰弱;老祖出事、避魔圈紧跟着黯淡、密州的灵气极速衰弱,这些接二连三的事情串在一起,对他来说已经不能再算是巧合——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或许有一件大事已经悄然发生。
不过,何渡想:所有的未知,其实都是机会。
比如此时,他僵在半空中的手,终于有了再度落笔的可能。
一个“杀”字,需要六笔,如今他终于可以写完第三笔了。
不祥的墨光缓缓在他的笔尖浮动,发着微光的避魔圈在这一笔下开始慢慢地松动,阵法里的明珠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她扼住自己的喉脖。
会死么。
明珠忽然觉得舌头被什么东西在用力地向外扯着,强烈的干呕感席卷了她全身,好像半空中多了好几只手在一起撕扯着她的心肝脾肺。
在灭顶的痛感里,她想起的第一个念头。
不是后悔报恩,而是——
明杏一个人,要怎么走过这漫长的后生?
…万般种念头,竟不及这一个名字叫明珠清醒,她忍着心口翻涌的恶心感,忍着视线的天旋地转。
在那短短的片刻,明珠眼前忽然浮现了自己的半生。
很久之前,明母曾摸着明珠的脸蛋说,你马上就要有一个妹妹或弟弟了。
大约小孩子都希望这天下父母给自己的爱最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明珠一开始听了这句话不是很开心。
但她毕竟从小就早熟懂事。
所以她的不开心,也仅仅只持续了两天,在明阿公新收的小妾挺着大肚子来明母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明珠一改之前的不情不愿,由衷地和菩萨老天祈祷,希望母亲的肚子里,是一个弟弟。
有了弟弟,她的母亲不必被踩高捧低的下人使眼色,她的母亲不必在冬日拿嫁妆补贴煤炭。
可是天不遂人愿。
明母给明珠的,是一个妹妹。
妹妹那么小,小脸皱巴巴的像猴子。
明珠见了的第一眼,心里难得想的不是刚刚甩脸色看了性别就走人的冉阿公,也不是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明母。
她想的是,这个妹妹,脸色涨的跟个杏一样。
紧跟着脑海里迸出的第二个念头是,半年前三姨娘生下的那个小弟弟,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脸色,没两天就病走了。
在明家这座院子里,不止锁住了无数女人的一生,也锁住了无数还没来得及长大的孩子。
小明珠冷漠的看着妹妹想,死了也好。
就在这个时候,襁褓中的明杏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嘹亮的哭声。
这哭声冲散了明母脸上的愁云,这哭声让明珠忍不住低头戳了戳明杏的腮帮,疑心这小婴孩其实是水做的。
软的,热的。
小姐姐的心怦怦跳,刚刚的冷漠被抛于脑后。
明母低下头,刚刚生完产的她脸色蜡黄,可是仍有为人母亲才有的动人韵味,她眉眼弯着,全然不在意扫袖离去的冉阿公,而是对大女儿说:“明珠,给你妹妹起个名字吧。”
明珠说:“娘亲,杏,叫她明杏吧。”
明母问:“是幸运的幸吗?”
明珠说:“是杏子的杏。”
命运的齿轮从这里开始转动,原来所有的寓意一开始都藏于名字之中。
明珠蒙尘,明杏不幸。
刚刚步入修真界,对仙途还无限憧憬,要挣扎着从阿姊身后长出羽翼的明杏小姑娘,并不知道,她这一生最大的幸运,来源于她那个决定留在何城的阿姊。
她的阿姊。
明家最负才华的姑娘,向往仙途的姑娘。
名叫明珠,但是愿意为她敛去所有锋芒。
甘愿做块垫脚的基石。
何渡的杀字,终于到了最后一笔。
少女温热的血渐到他脸上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死了很久的何雪梅。
他不知道之前自己为什么要拦下老祖的那一指,所有的理由都是为了之前的不理智找补。
或许,在那一个刹那,他拼着重伤也要救下一块冷冰冰的木牌的刹那——
他也有些想念他那个天真的妹妹了。
所以、什么是亲情呢?
是谢家三绝,只剩下了一个带着旧傩面的邪修谢霖;还是何雪梅到死都不知道,害了她的并不是她的哥哥。
又或者,只是明珠蒙尘、明杏不幸呢。
何渡遮住眼里复杂的情绪,杀心一起,笔尖一转,再无犹豫 。
耳边响彻着何富贵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嚎声,这声音让何渡有些心烦意乱,于是这个素来小心机敏的何家家主,心浮气躁间,忽略了一阵脚步声。
笔下,那一撇带着言灵与寂灭的杀字即将缓缓收尾。
拖着舅舅的大腿,把泪水流干,素日里最要体面这两个字的何富贵,在这一刻把泪水流出了血泪,也未能挽回。
他在那一刻忽然痛恨起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得过且过。
明珠会死么?
他喜欢了这么久的姑娘,哪怕被骗了也想娶的姑娘,在她死的时候,他竟然只能窝囊地跪着求舅舅。
明珠、明珠。
何富贵嚎啕,喜服在泥里滚了一圈,滑稽异常。
下一秒,零碎的枯叶在半空停滞。
剑气凭空起。
带着天地法则的杀字硬生生地被这飘至的剑气抹掉。
地上,流着血泪的何富贵顿住了哭声,提笔的何渡噗地一下子吐出了一口血。
以为必死无疑的明珠怔怔抬起头,她视线还有些模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看见,有一人缓缓地走了进来。
那人玄衣道袍,白发垂地,面容比几个时辰前,已经凭空多了些老意。
可是明珠的怔神,却不是因为这个。
她看见,仙长一直背在身后的厚布剑,解封了。
逆着光,邹娥皇慢吞吞地伸手,抽出了身后的剑。
她对明珠叹气。
“抱歉姑娘,我来迟了,害你受苦。”

第27章 用最轻的云,最无形的风,铸成了一把重剑
一柄剑, 要经过选材、锻造、淬火、研磨、附魂五个过程。
然而在修真界,一柄本命剑的诞生,却又不止这五个过程。
通常情况下, 它需要剑者用剑心去淬火,剑者以剑骨来研磨。
于是当剑者拿起剑的时候,剑者就该是沉默的,剑却应是喧嚣的——
剑心也好、剑骨也罢, 都在替剑者说话。
一个剑修是怎么样的人,全在这一柄剑里。
所以通常情况下,打造一把本命剑, 要花上好多好多年的光阴;而用出一把本命剑, 只需要瞬息上手。
邹娥皇,则正好相反。
她的本命剑,从选材到铸成的那一刻, 其实不过也就花了三日, 是蓬莱道祖,采了天边的落日火燎云, 借了快意冲九霄的东风, 用不灭神火,细细锻造。
交到她手上的时候,蓬莱道祖告诉她:
“你的本命剑,云也好,风也罢, 都是这世上至清至情之物,所以成剑极快, 不似旁人;而你的剑心,却只是少年意气, 你的剑骨,却只是普通的凡骨...要慢慢淬火、细细研磨,才能完成这把剑。”
蓬莱道祖双指一转,宽大的剑就“嘡”地飞到了邹娥皇手上。
那年还年轻的姑娘第一次摸到这把剑的时候,差点哐当一声跌到地上,她心里的第一个反应是——
好、好重!
用的是这世上最轻的云,最无形的风,最后铸成的剑,却是一把笨拙古朴的厚剑,剑身上,没什么繁杂的花纹,除了宽大厚实,同凡间铁铺里那些笨拙的剑并没有什么两样 。
可是邹娥皇又实在欢喜。
哪怕她的剑宽重到她一开始只有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才能挥动,哪怕她的剑并不如天机子、剑皇一流精巧,哪怕...可是她确实是已经成为了一个剑修。
那时候她没有想过,这至清至情的剑,有一天,会对它的主人失望。
那个时候她没有想过,在不久后的某一天,她失去了少年意气的剑心,也没了那平凡至极的剑骨。
五千年啊...
她终于再度拔出了这柄剑,却失了剑心,折了剑骨。
只有一条微弱的灵脉,凭空从心尖长出,直通双臂。
是剑脉。
这样陌生的感觉,让邹娥皇忽然觉得双脚踩在云端上,每一步都好像在做梦。
是她么,如今这拔出来剑的人,是她么...
她竟有一天,也能再度握住她的剑。
抛开了少年意气的她,竟也可以在浮世沉沦几千年里,再度握住她的剑吗?
方丈大小的后院里,平地忽起风云。
细碎的榕树叶慢慢在这狂风里席卷,何渡的本命灵笔开始寸寸裂开,剑气激荡下他哇地吐出了口血。
何渡惊惧异常地回头,却只看见门槛上,邹娥皇踏步了进来。
仔细看,灵气是从她心口的位置涌出,慢慢匀渡到她的左手上。
剑脉、怎么会是剑脉!?
何渡心里蓦然有一种心惊。
打一个比方来说,如果书的基石是文字,那么修行者入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区分出自己身上究竟有几条灵根,并分布在哪些位置。
才能确定适合修炼什么功法。
七十二条灵根,有的人只有三条,但是从脑贯穿至脚心,修炼速度一日千里;有的人有四十二条,但是几条连起来就相冲,是天生的废体。
所以不一定灵根越多,就越好。
而灵脉,则和灵根不同。
灵根是天生就存在的,灵脉则是,修士在某一个瞬间,忽然成型的。
也正是因为此,灵脉的种类五花八门,名字各有不同,稀缺的像什么“指脉”“目脉”可能是万古难见,常见的如“雷脉”“火脉”,可能就是雷里走一遭,火里烧一烧就出来了。
在这其中,剑脉,属于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自宴霜寒出名后,天下剑修一茬一茬地冒出了头,拥有剑脉的人如过江之鲫,然而放在剑修这一整个整体里,却还是算得上是少得可怜。
拥有剑脉的人里,有年少成名的少年剑客在握剑的刹那就生出了剑脉,也有白发苍苍的老者直到临死前才有了此脉;有正道君子,也有邪道小人...剑脉出现在形形色色的人身上,甚至有的人,手里都不一定有一把剑。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
生出剑脉的人,一定是天生的剑者。
怎么会是、千年废物邹娥皇、
长出了剑脉?!
何渡心神震荡,方才被剑气荡伤的心脉还没有好全,又哇地吐出了第二口血。
“咔嚓——”
他听见了自己的本命灵笔从中间裂出了一条痕迹。
院口处,那逆着光站立的女修,还是垂着花白色的头发,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她眼角微垂,已然生了几道细纹。
老意,出现在一个修士身上,往往就离寿元将近不远了。
但是当老了的人是邹娥皇的时候,她握着手中的宽剑,剑尖在阴湿的泥里划出一道分明痕迹。
明珠只觉得,邹仙长在那一刻竟这样的年轻。
脚步声踏在细碎的叶片上,光影一点点变换,直到那身影立在明珠前,跌跪在地上的明珠才好似怔然回神——这往日最是秀丽齐整的姑娘此刻面容脏污,身上的喜服全都是细碎的划痕,脖子上还有刚刚挠出来的血痕,尚未结痂。
这姑娘听见,终于拔出剑的邹仙长,声音温和地对她道: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