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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给一个枭雄(拭微)


“匈奴人?”
“快跑!快跑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朝东门逃命去。
然而许多人才逃出去,匈奴骑兵已经追到了他们身后,这些人手无寸铁,匈奴砍他们就跟砍西瓜一样容易。
谁也没想到匈奴人会来得这么快,快到他们毫无防备。
各处城门口都被匈奴骑兵堵住了去路,面对逃出来的百姓,他们竟没第一时间将人杀光,反而任由一些人逃跑,等他们以为自己能成功逃出去时,再猛地追上去一刀刺穿他们的心脏,看他们脸上凝固着的不可置信的表情,匈奴人哈哈大笑。
除此之外,他们还像赶羊一样将这些人赶到一起,然后骑着马冲进人群中,踩死踏死他们,看剩下的人如惊鸟四散逃开也十分有趣。
这些天性凶残的匈奴人,已经完全不把人当人了,这些人命在他们手中只是一件有趣的玩具。
眼见逃跑行不通了,城中赶紧关闭了大门。
除了罗家,还有一些家族也没来得及离开,顿时后悔不已,要早知道这样,就算累死在半路上他们也要赶路。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们该商量下怎么守住洛阳。”
“怎么守,城里总共就只剩不到五千兵力。”
“五千也要守,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
姜银珠听说匈奴围住了洛阳时,内心竟出奇得平静,或许她的性命就要终结在这洛阳城中了。
接下来,洛阳守军和城中百姓想尽一切办法守城,坚持了十几日,物资消耗一空,战士们阵亡了大半,城墙也已破了好几个大洞,匈奴人随时能杀进城来。
守不住了!
正当众人绝望不已,匈奴将领呼屠邪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城中有个梁国公主,想到什么,暂时停下攻势,派人去喊话。
“你们的反抗惹怒了将军,将军说必须要屠城才能平息他的怒火,但他又听说城内有个梁国公主,只要你们交出公主打开城门投降,将军就答应不屠城,放你们一条生路。”
城楼上的守军听到这话,惊疑不定,连忙去禀告主事的几位大人。
刺史府,众人这才想起还有个五公主。
如今洛阳城中除了原本的洛阳刺史刘銮,有决定权的就是何家、郑家几个士族,罗家在里面根本排不上号,平日连踏进这间议事堂的资格都没有,罗通今日被叫过来,心里也着实不安,直到听完匈奴人说的话,沉默了。
他知道,要是这些人打算拒绝,根本不会叫自己过来,现在特意告诉他,不就是希望他主动说出来吗?
将自己的妻子献给敌军以求自保,放在任何人身上都足够遗t臭万年。
可他太想活了。
这段日子他亲眼见到那些匈奴人的残暴,更恐惧自己也落到那个下场。
“洛阳城中还有数万百姓,若他们真能活命,想必公主也愿舍身取义。”他道。
他不敢表露自己的贪生怕死,只能给出一个冠冕堂皇的大义的借口。
其余人一听,也都点了点头,“是啊,城里还有这么多百姓。”
如此,这件事就默认下来了,不过他们还叫人去请了姜银珠过来,又将这话跟她说了一遍,用词十分委婉。
他们嘴里说着大义,实际做的却是这般卖女求生的勾当。
“我等并不敢强求公主,去与不去,全由公主决定。”
哼,话说得这么好听愿不愿全由她,可姜银珠知道,自己要是不答应,他们多的是办法让她“自愿”。
她终于完全昂起头颅,把在场所有人认真扫视了一遍,每当她眼神跟对方接触时,他们总有几分躲闪,不敢跟她对视。
最后,她视线落到了罗通身上。
他一直垂着眼皮。
其余人可恶,却都不及罗通。
“我去。”她说。
“公主大义。”
姜银珠冷笑一声,又说自己要去洗漱一番。
如今洛阳城宛如一座囚笼,众人也不怕她跑,同意了。
姜银珠回到她这段日子待的小院,跨进屋中,罗通也跟了进来。
此时此刻,他心情是复杂的。
哪怕两人早就相看两厌,姜银珠毕竟是他妻子,亲手将妻子送给匈奴,他不舍、愧疚,更是难堪。
姜银珠站定,转过身,看着面前的罗通。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在那些人中说不上话。”她说。
“真的?”罗通抬起眼皮,惊喜地看着她。
“嗯。”姜银珠主动靠近他,两人几乎贴到了一起,“只是我们夫妻一场,有些事也该做个了断。”
“什么了……”
他话还没说完,胸口突然传来一股剧痛。
他低下头,只见那里插着一把匕首,握着匕首的,正是姜银珠。
“你……”他不可置信,“你……杀我……”
姜银珠眼神冰冷,“你该死!”
“要不是你,我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她与罗通早没感情了,不,应该说从一开始就没有过。
她用力拔出匕首,滚烫的鲜血迸了她满身,眉梢眼角都挂着赤红的血珠。
这是她亲手杀的第一个人,她的丈夫,但她心里一点都不害怕。
罗通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身体撞倒旁边的桌椅,发出一阵杂乱的动静,他的随从冲过来看情况,只见罗通已经倒在了血泊里,而他的妻子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
公主亲手杀了她丈夫。
仆人赶紧去禀告,刘銮亲自过来查看。
姜银珠脚边还躺着罗通的尸体,她神情却坦然,“更衣吧。”
夫为妻纲,哪怕是公主,敢随便杀害自己的驸马,放在平时绝对会成为一桩异闻,说不定还会被弹劾,但现在,没有人会为罗通出头。
可见,关乎到生死,所谓的礼教也都不重要了。
一个罗通,死就死了,姜银珠明显比他重要多了。
刘銮已经派人去跟呼屠邪交涉了,请他稍等半日他们就会送出公主。
姜银珠任由宫女重新给自己清理掉身上的血迹,又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坐上出城的马车。
“你们就不必去了,留在城中吧。”她对几个宫女说。
“公主……”宫女们落下了泪。
姜银珠没有犹豫,转身上了车。
她从小在皇宫中长大,受尽宠爱锦衣玉食,当初光听说拓跋骁要来联姻都险些吓破胆,面对更为凶残的匈奴人,她不害怕吗?
她很害怕,害怕得要死。
她是不识人间疾苦的公主,哪怕这几年的日子不快乐,相比起普通百姓依旧好了不知多少倍,直到逃亡路上,她才真正见识到底层百姓的苦难。
一路上不断有病死、饿死、冻死的,他们的尸体倒在路上,没有人替他们敛尸,所有人都见怪不怪,后面的人甚至嫌尸体挡了自己的路,一脚踢到边上;还有十几个流民为了一个酸臭的黑疙瘩饼打得头破血流,怀抱婴儿的母亲将自己干瘪的乳头塞进孩子嘴里,却没有一口乳汁,依旧哭嚎不止,母亲还在想办法哄,下一瞬孩子却被人抢走……
这样的场景跟佛经里的地狱相比,究竟哪里是人间,哪里是地狱呢?
洛阳守不住了,城破之后,她也只有死路一条。
罗通有一点没说错,梁国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确实是她父皇这个皇帝的责任。
若真像匈奴说的,只要她主动投降就放过城中百姓的话,她愿意。
她做了这么多年公主,没为这个国家做过什么,现在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马车驶到了城门口,城中百姓听说公主宁愿舍却自身保全他们,感动不已,一路跟在她身后,最后齐齐跪在了通往城门的街道上。
“公主保重!”千人齐呼。
姜银珠回头看了眼,落下一滴泪。
城门已经摇摇欲坠,打开后,姜银珠下了马车,一眼看到面前的匈奴骑兵。
她心脏忍不住颤了下,努力克制着恐惧,一步一步朝匈奴走去。
“我是梁国五公主,为洛阳城请降,希望将军信守承诺,放过城中的百姓。”
她说的是汉话,呼屠邪听不懂,他身后一个人凑过来帮他译成了匈奴语,听完后,他挥挥手,身后的匈奴军押来一个汉人。
“她真是梁国皇帝的女儿吗?”
那人认真辨认了下,“是,她是公主。”
呼屠邪这才满意了,盯着姜银珠瞧了瞧,确实细皮嫩肉的,跟那些平民不一样,这样的肉煮起来应该比那些干巴巴的好吃很多吧。
姜银珠感受到他的眼神,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蹿了上来。
冰天雪地中,她几乎没了知觉。
“行,我接受你们的投降了。”呼屠邪让人把姜银珠抓过来。
“城中物资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城门口的人听到这个消息,欢喜不已。
等匈奴大军真的往后退了几十步后,有人迫不及待冲出城。
然而,就在他们满心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活命时,匈奴骑兵却猛地发动了突袭,毫不留情地对这些百姓举起屠刀。
姜银珠还没被带走,看到这一切,目眦欲裂,朝呼屠邪大喊,“你不是答应过,只要我亲自出来投降就放过这些百姓吗?你说话不算话。”
她不停朝他扑过去,却被一个匈奴士兵捏住了两只胳膊,任她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呼屠邪虽听不懂汉语,但光听她语气就能猜到她在说什么,哈哈大笑了几声,“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兵不厌诈?我明明能把这些人全杀了,为什么要放过他们,不过是骗你们的,你们还真信了哈哈哈……”
姜银珠无力地倒在地上。
她被骗了。
匈奴人向来残暴,怎可能轻易放过他们,可她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站出来了。
她以为自己能保护这些人,其实她谁也护不住,包括她自己。
坚守了三个月后,永安二十年,二月,长安将破。
这时的长安城中已经出现人相食的情况,三万禁军几乎覆没,宫中一片大乱,宫女太监们争相逃跑。
梁帝命人把后妃们都带到太极殿来,“反正长安要破了,你们落到匈奴手上也只会受尽凌辱,倒不如现在死了干净。”
后妃们惊叫着逃跑,可大殿紧锁,她们根本逃不出去,梁帝提着剑,将这些昔日陪伴自己的女人一个接一个地杀掉。
杀完七八个人,他带着一身血坐到龙椅上,突然想起一个人,姜淮。
姜淮被囚困在楚王府两年多了,士族们能逃,但他逃不了。
“来人,给楚王府的守军传令,把姜淮就地处死。”此时此刻,他只想要所有人给他陪葬。
然而,他话音刚落,殿外却传来一阵厮杀。
匈奴这么快就攻进皇宫里来了?梁帝不可置信。
直到门被打开他才发现来的根本不是匈奴,是姜淮。
“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淮头一次不再用醉生梦死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他提着一把剑,眼神黑冷,表情凌冽,“我来报仇!”

“你这些年果然是装的!”梁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 恨声道。
“我早该杀了你!来人,来人!”
梁帝大声怒吼,却不见人进来,殿外仅剩的禁军被拖住了。
姜淮哪儿来这么多人手?他先是冒出这个疑问, 紧接着反应过来, 眼神直直射到姜淮脸上, “禁军里有你的人?”
如今还有什t么不明白的, 姜淮表现出来的软弱无能都是装的, 他早在暗中埋藏了人手, 不然他如何能逃出楚王府的看守,又怎么能闯进皇宫里来。
“我早就该杀了你!”他又重复了这句话,整个人近乎癫狂。
姜淮提剑跨入殿中,“我等今天,已经等了二十一年了, 也是该做个了结了。”
梁帝看到他的动作, “你要杀朕?朕是梁国的皇帝,你敢杀我?”
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姜淮一步步逼近,“我当初根本没想跟你争,你为了一己私欲害死依娘,那时我忍下了,等你登基后, 我也早与帝位无缘, 你却还不肯放过我,仅凭一句‘楚王之子类太子也’, 就对我两个孩子下杀手,衡儿早早夭折,珚儿命悬一线被迫远走凉州, 这些年我苟延残喘地活着,就是要等到今日亲手杀了你。”
“这二十多年,我眼睁睁看着我的仇人坐在皇位上,你可知我的煎熬!”姜淮的声音极尽压抑。
梁帝听了这些指责,丝毫没有悔意,反而道:“帝位本就是用鲜血和白骨铺就的。你要是没有夺位之心,当初那道诏书的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
在梁帝看来,这根本就是姜淮为了夺位给自己造的势。
“仅仅一道谣言就让你害怕惦记了二十多年,哈哈,你身居帝位,坐拥天下,二十多年来却一直害怕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废人,真是可笑。”
直到现在,姜淮才发现姜明居然是个如此软弱的人。
梁帝被这么讽刺,怒血涌上大脑,气急败坏,“你身上流着的太祖和昭文太子的血就是原罪!”
“朝中那么多老臣都追随过太祖和昭文太子,你流着他们二人的血,叫我怎么放心得下,更不要说你背后还有凉州侯的十万凉州军,要是起兵反叛,我这个皇位还坐得稳吗?”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梁国内乱只会给胡人可乘之机,当初皇位交替时姜淮没有联合凉州侯夺位,后面就更不会了,可惜姜明根本看不到这点,也或许是不愿相信,不愿相信有人真的愿意放弃这个位置,换成他自己,他一定会想办法夺位。
他只愿相信自己相信的,姜淮也不欲跟他多言,“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父亲,昭文太子,是被先帝暗害的吗?”
姜明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他先是仰起头,眼中闪过回忆,然后想起了什么,嘴巴咧了下,露出似笑非笑、似得意又不似得意的精神错乱般的诡异表情。
姜淮预感到了什么,心中一沉。
姜明看他脸色这么凝重,五官反恢复正常了,变成了明晃晃的恶意。
“是。”他说。
短促的一个字,如同一道巨大惊雷劈进姜淮的脑海,他的魂魄也好像都被劈成两半了。
“哈哈哈,不然你以为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他死的时候才三十出头吧,正值壮年,说没就没了?怪只怪他自己掉以轻心,又非要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不过让个寒门士子染上疫疾再故意接近他几日就中招了,医士一开始还以为是普通寒症,等发现时已经晚了,先帝都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
姜明还在继续,姜淮已经听不下去了。
当初父亲病逝,排查后发现确实是他身边一个叫杨邛的士子染病传染给他的,可杨邛早在他之前就病逝了,线索便断在了这里。
果然是先帝干的。
这对父子,为了皇位,害死他父亲,又害死他妻子和儿子,血海深仇,不亲手杀了姜明不足以宣泄他这二十多年来的仇恨。
姜淮提剑上前,一剑刺了过去。
姜明看起来疯,竟还能躲过。
姜淮想杀他,他更想杀姜淮。
大梁亡了,匈奴马上就要攻进来了,反正是死,死之前他要把所有想杀的人全部杀了,而姜淮,是他想杀二十多年却一直没杀掉的,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姜明双手握起长剑,朝姜淮狠狠劈了下来。
姜淮举剑格挡,金属相撞,发出“铮”的锐鸣。
姜明这一剑用尽了全力,他只感觉手臂一麻,一股大力压了下来。
姜明年轻时也习过武,登基后常年养尊处优,武艺都荒废了,并不算多厉害,但姜淮也没好到哪儿去,这些年一直蛰伏不敢露出丝毫破绽,还故意沉溺饮酒,身体素质比年轻时降了不知多少。
姜明不断加大手中的力道,打算压下去逼近姜淮的脖子,姜淮的胳膊被逼得一点点往下收,就在姜明以为自己要成功时,姜淮猛地一转力道,剑锋一偏,同时一个侧身滑步到他侧面,一脚揣到了姜明膝盖上。
他身体是不如以前了,可曾经练过的技巧还深深地刻在他脑海里,每次闭上眼睛时都在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描摹着该怎么杀了自己的仇人。
姜明膝盖一痛,不由半跪了下去,姜淮乘胜追击,姜明反应过来及时往旁边一滚。
接下来,两人就在这太极殿中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拼杀,姜明身体比姜淮好,可姜淮抱着隐忍了二十多年的仇恨而来,决心和意志让他爆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
厮杀近半个时辰,殿内一切屏风、桌案都被掀翻在地,两人气喘吁吁,均负了伤,姜淮胳膊和脖颈被划了两剑,姜明大腿被刺了个窟窿,正汩汩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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