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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念归人(香菇酱)


姜培生说完,对面沉默了。就在这沉默的一分钟里,姜培生忽然有些后悔。若是这话传出去,只怕对他没什么好处。他人又不在山东战场,干什么要出这种损主意?
就在姜培生想着要怎么打哈哈把这话略过去时,对面传来一阵笑声,参谋长说:“到底是你小子鬼大呀,难怪能去天津干美差。”
听到参谋长这样说,姜培生也放下心,说起这次打电话来的正事:“劳烦你跟李长官说一声,年初他看上的车子今天到天津了,就停在仓库,可以让人过来直接找冯明远开走。”
“行,抽空我跟李司令说,不过他这两天估计是没空安排这些事情。”参谋长说。
“没事,车到我这了,就让李长官放心。”姜培生笑着对参谋长说:“我这次也给你准备了些土耳其雪茄。等过阵子山东的情况稳下来,我找个人捎过去。”
“哟,你还记得我好这一口呢!”参谋长笑:“说起来,前阵子听说你给王司令弄了两辆美国的拖拉机?”
“这事儿啊!王司令不是想将来在山东搞个美国人那种大庄园吗?有拖拉机总是方便点,怎么着你也想来一辆?”姜培生问。
“我没这爱好。”参谋长正说话,姜培生听到电话那边有人喊了他一声。
“我现在来事了,改天咱兄弟俩再聊。”参谋长说着,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打完这通电话,姜培生料到了近期可能在山东又要有战情,不过他是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仅仅两天后,山东蒙阴县与沂南县几个小山头就燃起了战火,张某人的确是打算中心开花的,没料到负责掩护的友军个个都不动弹,尤其是李司令所谓负责侧翼阻击的旅,居然只是一个带着电台的通讯连。
仗打成这样,那就不是中心开花,纯粹属于站直挨打。独自支撑两天后,张某人也是终于发了慌,不断地向总长发出救援电报,同时垂下脸向围在四周看热闹的友军打电话求援,请他们拉兄弟一把,但“这种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做派”直到南京的老头子发了火,各路人马这才卯足劲头去捞人,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理想中的中心开花,被人家反过来利用成了围点打援。各方援军皆损失惨重,到 16 日,最近的一支援军炮弹已经能打到小山头。但仅仅是这 10 公里,他们怎么也推进不过来,持续到 16 日下午 13 点,张某人的整编师被完全剿灭。
这事儿传到南京后,蒋大为光火。当即电令第一兵团司令撤职查办,负责原掩护任务的李就地枪决。
这条电讯内容在内部疯传,姜培生知道后后脊梁冒出一层冷汗来,他生怕李长官和他的参谋长把自己也给拖下水。为了这事,姜培生晚上都睡不着,他一边安慰着自己,自己不过就是出了一个主意,用不用那得是李长官说了算,怎么能全怨他呢?但另一边又想,老头子现在就是借机整顿军队内部的派系斗争,自己这招可算是撞在了枪口上。更何况战死的张某人还是老头子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爱将,被全歼的整编师更是他五个手指一样的主力。
“婉萍你说我当时怎么如此嘴贱,说那话干嘛?”姜培生晚上实在睡不着,跟婉萍说起了这事儿。
婉萍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让他宽心,只能安慰:“不是还有王司令和孔家的人吗?你在天津帮他们做这么多事,这种时候总要保一把的吧。”

第五十九章 埋怨
姜培生提心吊胆地过了三天,从南京那边得来的消息说李没有被就地枪毙,甚至没被关,只是暂时解除了职务。兵团汤总司令去见了蒋总裁,报告指挥系统及实地经过,旁边的人好说歹说赦免了李的死罪,不过军事责任一样要追究。5月25号下午,姜培生接到南京方面的电话,要他立刻乘飞机过去开会,说的是开会,但电话里的口气也听得出来不会是开会那么简单,他猜着八成是李的参谋长把自己出损招的事情讲出来了,这次过去免不了要被一通好骂。临行前姜培生给家里婉萍打了个电话,让她不要担心,过两天就会回来。接到电话的婉萍自然是不可能不担心的,毕竟姜培生这次真是惹上了大麻烦,他走后连续两天婉萍都会去天津的警备司令部询问情况,可南京那边的消息封锁极严格,具体什么情况姜培生什么时候回来全都没有个准信。
姜培生提心吊胆地过了三天,从南京那边得来的消息说李没有被就地枪毙,甚至没被关,只是暂时解除了职务。兵团汤总司令去见了蒋总裁,报告指挥系统及实地经过,旁边的人好说歹说赦免了李的死罪,不过军事责任一样要追究。5 月 25 号下午,姜培生接到南京方面的电话,要他立刻乘飞机过去开会,说的是开会,但电话里的口气也听得出来不会是开会那么简单,他猜着八成是李的参谋长把自己出损招的事情讲出来了,这次过去免不了要被一通好骂。
临行前姜培生给家里婉萍打了个电话,让她不要担心,过两天就会回来。
接到电话的婉萍自然是不可能不担心的,毕竟姜培生这次真是惹上了大麻烦,他走后连续两天婉萍都会去天津的警备司令部询问情况,可南京那边的消息封锁极严格,具体什么情况姜培生什么时候回来全都没有个准信。
直到 5 月 28 日,婉萍又去警备司令部,冯明远接待了她,把人带去姜培生的办公室里,告诉婉萍姜司令已经坐上了回天津的飞机,大约再有一个小时就回到警备司令部。
听到人回来的消息,婉萍终于松下口气,她坐在姜培生的办公室里等着丈夫。姜培生的办公室是个套间,外面是一间小的会客厅,再打开一道门才是他的私人办公区,里面的地方不算太大,摆设也很简单,书架、书桌、沙发和几盆绿植。
婉萍一个人在办公区里等姜培生回来,她翻了翻书架上的报纸,坐到了办公桌前,看姜培生摆在桌上的几个相框,一张他与婉萍的结婚照,一张婉萍在重庆时穿羊毛裙拍的半身像,一张芷江机场受降时他在飞机前的照片,一张他母亲珍绣的近照,还有一张五个人的合影。合影的地方有很多茂密的树丛,婉萍猜应该是在江西或者是湖南的山里,最中间的人是王司令,姜培生站在他的左手边,在姜培生的身后是冯明远,王司令右手边的两个人婉萍并不认识,不过看衣服也猜得出来,应该同是王司令的部下。
除了桌上的相框,办公桌的玻璃下姜培生也压了不少照片,看得出来应该是当时战地记者抓拍的,不止是有姜培生,也有许多婉萍之前从未见过的人,有几个人围着地图在说话的,有光膀子的士兵在擦枪,也有满脸泥水的蹲在壕沟里,甚至还有一张大半个视角都是几根木头撑起来的简易帐篷。
姜培生收了这么多照片都是在战场上的,婉萍想到他在天津一年半的时间了,居然没想过拍一张照片。
婉萍仔细看着桌上的照片,努力想象当时他们的情形,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婉萍猜着可能是姜培生回来了,她想上前开门,却听到外面“砰”一声大办公室的门被摔上。
套间外的小会议厅里婉萍听到了姜培生的声音。
“山东的战事想必大家都已经知晓,这件事情总裁总长和国防部的诸位都非常不满。训话很难听,我就不给诸位复述了。此战虽然没发生在天津界,但诸位一定要以此为教训,国防部特别强调各战区往后要加强协作,决不可再出现此类情况。”姜培生声音不高,但听得人格外有压力,婉萍隔了一道门还是不由得紧张。
“山东一战虽损失惨重,但张师长杀身成仁,忠义之致,实乃我军楷模。对于张师长的壮烈殉国,我们当敬以最沉痛的哀悼之情。”姜培生顿了几秒后说:“南京方面已经在起草相关文件,到时候将发予诸位,各部门传下去好好学习,我辈当以张师长为榜样,弘扬黄埔精神。”
婉萍听到外面整齐划一的一声“是”,姜培生说:“散会吧。”
众人从会议间退出,姜培生扭开套间的门,他将门刚一推开,又“哐啷”一声把门摔上,大喝一声:“冯明远!”
“姜司令……”婉萍听到冯明远跑了进来。
他不知道姜培生怎么会忽然发了脾气,一时愣在原地也不敢动,只听见门外的人怒斥:“怎么回事?我的办公室里怎么会有其他人?”
“司令……”冯明远刚要解释,姜培生又把门用力推开,门“咣”地一声砸在墙上,震得门都在嗡嗡响。婉萍看向姜培生,他脸色铁青、嘴角向下,眼神凶厉得着实吓人一跳。
两人目光对在一处后,姜培生脸色僵了几秒,接着很快缓下来,他抿着嘴唇侧头看向冯明远说:“我这里有很多机密文件,下次哪怕是夫人来了,也不能让她自己进来。否则一旦出现泄密,我讲不清楚。”
“好的,”冯明远点头答应着,从屋里退了出去。姜培生把门重新关上,上前拉住婉萍的手:“没想到是你,被吓到了吧?”
婉萍摇摇头,问:“那边怎么样?南京有为难你吗?”
“我下午要给那孙子写个悼词,其他的晚上回家跟你说吧,在这里不方便,”姜培生揽着婉萍的肩膀,把人送到警卫司令部门外,老胡的车已经在门外等着。
婉萍在家里一直等着姜培生回来,晚上七点多他回到家里,没吃饭就直接上了楼。婉萍推开卧房的门,见人已经躺在床上。
“怎么了?”婉萍坐在床边晃晃姜培生的胳膊,问他。
“这事本来与我没太大关系,现在李的参谋长把事情一交代,把我划拉到他们那伙里面了。”姜培生说着,长叹口气:“蒋总裁的话说得太重,太难听了。我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南京这三天简直像从我身上扒了层皮下来,这事一闹只怕是后面的日子不好过了。”
“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谨言慎行,千万别再让人再抓住其他的小辫子,否则只怕肉没吃下去就被打掉满嘴牙,”姜培生说完,闷了几分钟,又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婉萍,山东的事情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憋屈。我真心认为不能完全怪李长官,难道张某人不听指挥冒进就没错吗?这事要是换了别人做,未必会有今天这么大的影响,无非就是老头子需要立一个榜样出来,才恨不得把他当战神下凡给我们供着。”
“讲老实话,我不觉得张某人有什么通天的本事,之前在江西和湖南打小鬼子,总指挥要说也是王司令,哪里轮得到他张某人。说他张某人敢打硬仗,难道我们都是些站不起来的虾爬子吗?上高也好,雪峰山也好,哪一场是他一个人打的?不都是大家通力配合,所有人都在拼命,凭什么就单个他成了英雄名将?再说张某人真像是老头子夸奖得那般神武,他整编美械师怎么会在山东小山包里叫人全吃掉?就这个战术水平有多少值得吹嘘的。”姜培生一说起张某人真是牢骚满腹,他越讲越觉得憋屈,话也是格外多:“我们的军队不擅长打运动战,莱芜战役就已经吃过亏。李长官也是因为这,当时才选择后撤四十里集中兵力、齐头并进。这虽然是个笨办法,但的确能避免被人分段包围吃掉。张某人连这点都看不明白,非想要去打个什么中心开花。他哪来那么大的信心?他指挥着最精锐的整编美械师,跑得那么快,怎么就能确保两翼掩护的部队能追得上。再说了人家要是屯重兵打援,这不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张某人就是个脑子一根筋打呆仗的蠢货,上面的总指挥精明他看起来就能干,换一个饭桶总长,那就真是千里送人头的料。”
“什么玩意儿!”姜培生气愤地拳头砸了床垫。他这厢骂完了张某人,转头越想国防部的人也是越气愤,说:“上头都是些什么人,总长就是个粥桶,糊涂蛋,所有的命令为老头子是从!老头子骂我才不胜任,顶多是个中校营长的水平。我看他说不定连个营长都做不好!从抗日到现在,他指挥哪一战哪一战就大败,就这水平还好意思骂别人?真要是给他一个营,当年在紫金山跟日本打阻击,未必就能比我打得高明。他现在做了总裁,有人说过他是才不胜任的话吗?”
姜培生越说越生气,婉萍听着他骂人,简直是心惊肉跳,拉着姜培生的胳膊晃了晃:“好了,好了。”
“没法好,婉萍,我跟你说这事真的没法好。”姜培生摆摆手:“党国内部不是没有有本事的人,只是有了老头子也不愿意用,他就喜欢听他话的,动不动还要亲自指挥。国防部也是摸着他的心思,列出来的阵法都是一字长蛇!这简直就是立正挨打的傻瓜姿势!老头子自己水平不济,输了又把罪过赖在下面的人头上。我看他这破毛病要是不改,将来也不过就是打一仗败一仗,迟早把整个中国都输给人家。”
这些话是越说越重,听得婉萍捂住了姜培生的嘴说:“这话你可再别说了,眼下的情况已经岌岌可危,别再让埋怨话招来麻烦。”
“唉,这些话都是心里话,只是也没机会跟其他人说,只能跟你发发牢骚,”姜培生摇摇头,扑通又躺回床上:“老头子开了个坏头,现在从上到下就没有人敢说一句真话,大家不是看不懂看不明白,就是不敢说。谁说了谁就要负责,再多的想法,再多的意见,都只能闷在肚子里,否则一不小心几个黑锅甩身上。说白了,你听着老头子的指挥送掉几万人,十几万人也没关系,你要不听他的指挥,赢了你也是违抗命令,输了就是直接法办,这种情况谁还愿意说呀?都争着抢着虚报战功呢!反正已经这样烂了,再烂又能烂到什么地步呢?”

第六十章 啄木鸟
5月29日李抵达南京,随后就被保释出来。虽说是免职了,但好歹也没真把人关进去。6月的时候李还收到了一枚三等云麾勋章,听闻消息姜培生和婉萍才终于松了口气。7月的时候,婉萍在梨园遇见了个瞎一只眼的老道士,他瞧着婉萍就大步上前,莫名其妙地讲了一句“滩高风浪舟棹破,日暮花残天降霜。”说完转身就走,婉萍愣了几秒,再想找他问清楚,却怎么也在梨园里找不着人了。这句话具体要怎么分析?婉萍不清楚,但字里行间里她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似是要有灾祸。隐隐的不安持续到了8月,瞎眼老道说的灾还真应验了。“怎么可能?这不是胡闹呢?”接到电话时姜培生正在家里吃晚饭,他站在客厅惊讶又有些慌张,挂了电话后婉萍问他出了什么情况,姜培生神色阴沉地摇摇头,直接出门去了警卫司令部。姜培生离开后整整一天都没消息,婉萍想去警卫司令部,但有了上次经验,她也明白自己去了也不过是添麻烦,于是只在家里等他。晚上都是睡在客厅里,想着只要姜培生回来便立刻能知道。就这样等了到隔天的大半夜,婉萍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她从沙发上坐起来,打开灯看见姜培生一脸疲惫。“怎么了?”婉萍连忙站起身,从桌上倒了杯水,递给姜培生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5 月 29 日李抵达南京,随后就被保释出来。虽说是免职了,但好歹也没真把人关进去。6 月的时候李还收到了一枚三等云麾勋章,听闻消息姜培生和婉萍才终于松了口气。
7 月的时候,婉萍在梨园遇见了个瞎一只眼的老道士,他瞧着婉萍就大步上前,莫名其妙地讲了一句“滩高风浪舟棹破,日暮花残天降霜。”说完转身就走,婉萍愣了几秒,再想找他问清楚,却怎么也在梨园里找不着人了。这句话具体要怎么分析?婉萍不清楚,但字里行间里她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似是要有灾祸。
隐隐的不安持续到了 8 月,瞎眼老道说的灾还真应验了。
“怎么可能?这不是胡闹呢?”接到电话时姜培生正在家里吃晚饭,他站在客厅惊讶又有些慌张,挂了电话后婉萍问他出了什么情况,姜培生神色阴沉地摇摇头,直接出门去了警卫司令部。
姜培生离开后整整一天都没消息,婉萍想去警卫司令部,但有了上次经验,她也明白自己去了也不过是添麻烦,于是只在家里等他。晚上都是睡在客厅里,想着只要姜培生回来便立刻能知道。就这样等了到隔天的大半夜,婉萍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她从沙发上坐起来,打开灯看见姜培生一脸疲惫。
“怎么了?”婉萍连忙站起身,从桌上倒了杯水,递给姜培生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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