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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念归人(香菇酱)


“我看要不然这样,”姜培生拉住婉萍的手,笑着说:“大哥你带嫂子住到我和婉萍的房子里去,我和婉萍住到我们警备司令部去。这房子留给你们随便折腾,就是婉萍那话,你们一家想住哪个房子住哪个房子,想住到什么时候住到什么时候,就是想住到天花板我都给你们撑个架子,你看这安排行吗?”
婉萍一路上没怎么吭过声,姜武安原以为弟媳妇是个以后能被拿捏的,结果没想到人家这样好说话,是因为知道自己有姜培生护着,横竖是不会吃亏的。姜武安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最是能屈能伸,他今儿明摆着讨不着什么便宜了,于是马上换上一副嘴脸,说:“大哥不是这意思啊,大满。这是你家,当然你来安排,你说让我们住哪,我们就住哪里。嗨呀,这就是个小事,不用争来争去。我们刚来第一天,千万别闹得你不痛快。”
“你和嫂子在西边的两个客房里选一间,娘和小友随我们住在东边。树成是年轻人,晚上睡得晚就住到一楼的客房去,免得在楼上吵着老人。”姜培生安排完了房子,对陈彦达说:“冬天里大学宿舍冷得很,还是家里暖和些。”
“爸爸算了吧,”婉萍把筷子重新塞进了陈彦达手里。
夏青觉得今天自个打了个大胜仗,脸上都扬着喜色,胳膊整碰了一下陈彦达说:“吃饭啦,吃饭啦。”
“对对,大家吃饭吧。”姜培生的大嫂蕙兰应和着夏青的话,给丈夫和婆婆各夹了一块儿红烧排骨。
姜李氏珍绣觉得自家人吃了亏,脸上很是不好看,借机训了大儿媳妇儿:“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瞧你个没出息的样子。该你说话的时候屁都说不出来,难怪管不住自家男人,老大要再找个小的呢!”
“他是当家的,我也管不住他呀。”大儿媳妇蕙兰垂着脸低声反驳了一句。
“什么当家的不当家的,管不住男人就是你自己没用。”姜李氏珍绣瞥了眼婉萍面前的碗筷,说:“你要是说话顶事,往地上唾口唾沫都是个坑。”
“就是!娘你就是脾气太软,太好说话了,所以才被人欺负!咱家姜家人凭什么要被人欺负!”姜树成接过老太太的话,说。
“长辈说话有你什么事情?没大没小地插嘴,我忍你一上午了!姜树成,你不要第一天来就讨嫌,我家不是你来指手画脚的地方!”姜培生垮下脸训斥了侄子,将筷子狠狠拍在桌上,问:“今天到底能不能让我吃一口安生饭?”
姜培生在家里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头一次见他拍桌子把婉萍也吓了一跳。桌上再没人叽叽喳喳,姜家和陈家的第一顿午饭才终于都动了筷子。陈彦达一贯吃的不多,再加上受了气,扒拉几口饭便上了楼,他离开后不久,夏青跟着上去。
姜树成是一点记性都没有,才被姜培生骂了,瞧见陈彦达和夏青上楼又想说话,可刚张开嘴就被姜武安轻踢了脚。他瞥了眼姜培生的脸色,把到嘴边的话憋回去。
“娘,我今天不太舒服,上去睡了一会儿。您慢慢吃,还有想吃的只管叫家里厨子做。”姜培生等着婉萍吃得差不多,跟母亲珍绣讲了一句,拉着婉萍也去到楼上。
“哎,好好好。”珍绣笑着答应。她在姜培生面前不说话,等着人走了,跟大儿子抱怨:“哎呀,大满也是的,胳膊肘子怎么能向外拐。陈家人凭什么给俺们甩脸子,也不看看他们自家的闺女。多大岁数也没给姜家生下了一儿半女,读再多的书能顶个啥用?”
“娘,我当时就说应该把我和芳菊的儿子带过来,你看你非要从叔家选个娃娃。”姜武安往楼上瞥了一眼,压低着声音说:“大满要是将来和陈家的没孩子,这些好东西不全便宜咱叔了?”
珍绣虽然没读过书,但脑子可不傻,尤其是对自己的孩子什么品行更是了如指掌,她当然明白老大打的是什么算盘,所以当初才坚决不带他和小老婆生的儿子,而是从旁边家选了个小娃。最好最坏的情况老太太都想到了,所以听姜武安又说起要把自己儿子过继给姜培生的事情,珍绣马上反驳说:“老大你不要瞎说,大满怎么会没孩子?婉萍实在是生不出来,后面俺就再给大满张罗一个嘛。反正这事你不要管了,俺做娘的会上心。”

第五十四章 春节
自从分房间的事情闹得姜培生大发脾气后,姜武安父子俩安分了好一阵子。家里折腾不起来风浪,他们无处安放的精力终于转移到外面,白天东逛西逛,在家的时间少,自然矛盾也就少。转眼一个月后就是大年三十,这是两家人头一次聚在一起过春节。节前一周姜李氏珍绣让黄婶出去买了许多辣椒,年三十大清早,她就张罗着要做一大罐辣椒酱,说年三十做辣酱全年都会红红火火。婉萍记得她第一次见姜培生就是给人家送辣酱,所以对这活儿很是有兴趣,吃过早饭就到厨房帮忙。姜培生见状也去凑热闹,只是他撸起袖子,刚把大红椒和青圆椒泡进水盆里,黄婶就跑过来说客厅的电话机响了。姜培生去客厅接电话,十来分钟后回厨房跟母亲和婉萍说了声司令部有事儿,估计要晚些才能回来。婉萍透过厨房玻璃看着他坐上车,车子从家里开出去,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到辣椒上。辣椒酱做起来其实也简单,洗干净去蒂后剁碎,加入盐、糖和白酒搅匀,然后取花生仁在锅里炒熟剁碎,在辣椒酱上盖满满一层,最后盖上盖子。“大满打小就不太能吃辣,他喜欢吃辣椒酱里的花生仁,将来你要做一定记着多放些。”珍绣这边跟婉萍叮嘱完,又急慌慌地摇晃着圆滚滚的身子从厨房里跑出去,嘴里念叨着:“唉呦!应该叫大满把春联贴上再走嘛,唉呀,这下子谁来贴春联呢?”
自从分房间的事情闹得姜培生大发脾气后,姜武安父子俩安分了好一阵子。家里折腾不起来风浪,他们无处安放的精力终于转移到外面,白天东逛西逛,在家的时间少,自然矛盾也就少。转眼一个月后就是大年三十,这是两家人头一次聚在一起过春节。
节前一周姜李氏珍绣让黄婶出去买了许多辣椒,年三十大清早,她就张罗着要做一大罐辣椒酱,说年三十做辣酱全年都会红红火火。
婉萍记得她第一次见姜培生就是给人家送辣酱,所以对这活儿很是有兴趣,吃过早饭就到厨房帮忙。姜培生见状也去凑热闹,只是他撸起袖子,刚把大红椒和青圆椒泡进水盆里,黄婶就跑过来说客厅的电话机响了。
姜培生去客厅接电话,十来分钟后回厨房跟母亲和婉萍说了声司令部有事儿,估计要晚些才能回来。婉萍透过厨房玻璃看着他坐上车,车子从家里开出去,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到辣椒上。
辣椒酱做起来其实也简单,洗干净去蒂后剁碎,加入盐、糖和白酒搅匀,然后取花生仁在锅里炒熟剁碎,在辣椒酱上盖满满一层,最后盖上盖子。
“大满打小就不太能吃辣,他喜欢吃辣椒酱里的花生仁,将来你要做一定记着多放些。”珍绣这边跟婉萍叮嘱完,又急慌慌地摇晃着圆滚滚的身子从厨房里跑出去,嘴里念叨着:“唉呦!应该叫大满把春联贴上再走嘛,唉呀,这下子谁来贴春联呢?”
厨房距离居住的洋楼有二十来米,婉萍紧紧跟在珍绣后面,瞧着那巴掌小脚一阵操心,生怕她摔倒在地有个磕碰。珍绣还没走进屋里,房门打开,放寒假在家的如怀跑了出来,手里拎着一副对联,见到珍绣和婉萍便转过身对她们说:“伯母,姐,我爸爸写的春联,你看怎么样?上联‘百年天地回元气’,下联‘一统山河际太平’,横批‘国泰民安’。”
珍绣听着如怀说完,侧过身对婉萍说:“家里还是贴点财源广进或者万事如意之类的吧,国泰民安……这……这太大了。”
“伯母,自打小鬼子被赶跑,现在全国上下最大的呼声就是‘要和平 反内战’。新年有新愿望,当然是要国泰民安了,招财进宝也好,万事如意也好,前提都得是国泰民安啊。”如怀一脸认真地跟珍绣解释。
见小老太太抿着嘴角依旧不太情愿,婉萍勾着腰,靠在她身边说:“婆婆,国泰民安好。外面不打仗,培生就能在咱们身边。多少钱,多大的官都不如他安安全全的重要。”
“哦,对对对,还是媳妇说得对。”珍绣忙着点点头,眼睛往院子外看了眼,说:“可是大满刚才出去了,这春联谁来贴呀?”
“我呀,”如怀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一瓶浆糊:“我这东西都准备好了,伯母你是觉得还缺点什么吗?”
姜家老家的规矩,贴春联的一般都是家里最拿事的顶梁柱。姜李氏珍绣心里有些不乐意让陈家的儿子来贴春联,但面上又不好直接拒绝,犹豫了一下问:“俺家老大呢?你瞧见他没有?”
“大哥和树成早上就出去了。”如怀老实地回答。
“出去了啊!”珍绣砸吧了砸吧嘴,僵了片刻后笑着说:“不缺啥,挺好的,你去吧。”
婉萍在旁边瞧着,嘴上没说话,但心里隐隐猜到,等着姜武安和姜树成回来,估摸着又得闹一通。他们对于一切关乎着家庭地位的事情都格外的计较在乎,真是把姜培生的私人房子当成了他们姜家人的共同财产。对此,婉萍心里攒了不少怨气,只是想着他大哥应该也住不太久,便一再忍着没有说出口。
到午饭时,姜武安和姜树成从外面回来了,俩人一进门瞧见姜培生不在,就开始大声抱怨大门上的春联不够喜庆。
“俗气!”陈彦达撇两父子一眼,说完回了楼上。
午饭桌上姜武安和姜树成果然跟婉萍猜测的一样,埋怨起来贴春联的人怎么能是陈家的儿子如怀呢?按理说这是他们姜家的房子,姜培生不在也该是他这个做大哥的,或者姜家的长孙姜树成去贴,怎么着也轮不到陈如怀。如怀本来是好心去帮忙,这会儿倒成了多大的罪孽,他被父子俩挤兑得慌张又茫然,看向婉萍和夏青求救。
夏青要说话,被婉萍按住了手。她戳着饭,冷下脸说:“大哥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可以出门把春联撕了,再挑你喜欢的贴上。反正你和树成是姜家的长子长孙嘛,我家培生算什么东西?你要东就东,要西就西,你是姜家的大将军。”
“我爹又没说错什么,你给谁上话呢?”姜树成撇拉着嘴角,对婉萍说:“小婶,你差不多得了,女人家家的脾气要这么坏吗?也就是我小叔……”
“我姐脾气坏?”如怀听到这话不由皱起眉,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人埋怨婉萍脾气坏的。
“我说话,如怀你别打断我。”姜树成朝如怀摆了一下手:“我就是说……”
“如怀是你叫的吗?”婉萍打断姜树成,脸比刚才更黑了几分:“我是你长辈,如怀是我弟弟,所以他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管我弟弟叫如怀?没大没小的,你爹娘没教过你怎么叫人吗?”
“哎呦,哎呦, ”姜树成撂下筷子,两手往胸前一抱,歪着头笑:“不下蛋的母鸡还能耐你了?等我小叔哪天休了你再找一个,把你们陈家人通通从屋子里赶出去。”
没孩子这事是婉萍心上的一个疙瘩,被姜树成这样直接戳出来,瞬间就让她炸了毛。
“你再说一遍?”婉萍拍桌子站起身。
“我再说十遍也一样啊。”姜树成是一点也不怕陈婉萍,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俩脚伸长了,仰着下巴看着她说:“我告诉你,你生不出来崽子,将来这家里东西就全是我的。”
姜树成这句话属于一颗手雷扔进了湖里,“砰”地炸开溅起了八丈高的水花,一瞬间餐桌上所有人都插话进来。反应最强烈的是如怀,他伸脚踹了姜树成的椅子,站起来挡在姐姐身前,大声说:“你个二溜子算什么东西?在我姐面前胡说八道。”
夏青自然也是站在婉萍这边儿,看见她眼眶泛红,立刻起身搂住了肩膀,指着姜树成说:“晚上等你小叔回来,我要把你这话一个字不少的告诉他,看看你小叔乐不乐意把财产留给你。”
“大孙子,谁告诉你的,你小叔的房子、钱将来要留给你?”姜李氏珍绣说这话时,瞪向了大儿子武安和儿媳妇蕙兰。
姜树成也没想到他一句话会引来围攻,一时有些慌神,扭头看向姜武安。但姜武安垂着脑袋没去看他,憋了好一会儿才还说话:“树成,你小叔小婶这么年轻,将来肯定要给咱们姜家生个大胖小子的。”
婉萍被气得脑袋发胀,眼看着眼泪要从冲出来,她扭头跑上楼梯,夏青跟着也上了楼。如怀搬把椅子正坐到姜武安对面,眼角瞥到他在桌子下面狠狠踹了儿子姜树成一脚。
姜培生回来时是晚上六点多,正赶上晚饭,陪他一同到家里的还有他的参谋长冯明远。
“今天是年三十,明远家里人都在甘肃老家。他一个人可怜巴巴,我就把人叫过来跟咱们一起过春节了。”姜培生进到屋后跟家里人说。
本来夏青是打算告状的,但看家里来了外人,她便没有把中午的事情讲出来。
新年晚饭自然准备得十分丰盛,鸡鸭鱼肉一应俱全,红酒白酒各摆了两瓶。筷子一动,酒水就要轮一圈,三圈过后。姜培生跟家里人又说起了冯明远:“明远跟着我有七年,三九年在江西,我的脚趾头被弹片炸了。一开始没觉得严重,谁能想两三天之后伤口烂掉了。整个脚都肿起来,皮肤下面全是脓水,用手一摁一个坑。当时我发着高烧,整个人都迷迷瞪瞪,多亏是明远背着我翻过两座山跑到了后方医院,这才保下条命。”
姜培生的话说完珍绣起身拉住了冯明远的手说:“你这是救了大满的命啊!救命之恩,俺要怎么报答你呢?”
“我是姜司令的参谋,做这些是我应该的,您老千万别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话,”冯明远说着起身,把老太太扶着坐回到位置上。
“都来家里吃年夜饭了,就别司令、司令的叫,听着见外,”姜李氏珍绣说完了又担心不妥,看向姜培生问:“大满,俺讲得没错吧。”
暖气管烧得滚烫,加上姜培生喝了酒,热得脱掉外衣,里面只穿着一件衬衣和薄羊毛衫。他擦着脸上的汗说:“来家里吃年夜饭就是自家人,以后在部队里叫司令,私底下你把我当你哥。”
“唉。”冯明远点头应下:“培生哥。”
“老家姜家岁数小的都叫我满哥,你就跟他们一样叫满哥。”姜培生拍了拍冯明远的肩膀,指向窄廊那边是小会客厅,说:“等会儿你陪我下几盘棋。”
“好,”冯明远说着,又给姜培生满上酒:“满哥,我敬你,走一个。”
婉萍受了气,在屋里憋屈一下午,她原本以为今晚也吃不好这顿年夜饭,但没想到冯明远的到来大大缓解了家里的气氛。
一顿饭从六点吃到九点多,姜培生拉着冯明远去了小会客厅里下棋。婉萍不怎么乐意跟姜家人待在一起,本来也想去小会客厅,但耐不住婆婆姜李氏珍绣不断召唤大家去包饺子,连夏青都被拉过去,婉萍自然是不好意思推脱。
十点多饺子包完,婉萍去小会客厅准备叫姜培生出来等着吃水饺,但进去后发现姜培生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冯明远也歪在沙发上闭眼打瞌睡,俩人中间的桌上摆着半盘残局。
“培生,你去楼上睡吧,这里要着凉的。”婉萍推了下姜培生。
姜培生喝了不少酒睡得死沉,婉萍推了他半天也没有半点反应,倒是把坐对面打瞌睡的冯明远吵醒了。他揉揉眼睛,踉跄了一下站起来,对婉萍说:“太太,我背满哥去楼上吧。”
“谢谢你,”婉萍往旁边退开一步,冯明远把姜培生背在背上,跟着婉萍去了二楼他们的大卧室,把人放到床上。
婉萍坐在床边陪着姜培生,冯明远出门时,婉萍叫住他说:“自从来了天津,培生隔三差五的总有应酬。有些场合我不方便去,你要是在,帮我照顾一下他。”
“太太,你放心。”冯明远笑着答应,出门后顺手关上卧房的大门。
冯明远出门后,婉萍看到床脚掉落了一个皮夹子。想来应该是刚才冯明远把姜培生放床上时,从兜里掉出来的。
婉萍把皮夹子捡起来,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长着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眼角边一颗黑色的泪痣,鼻梁瘦削高挺,两片薄薄的嘴唇。
是朱荞!婉萍拿着夹子的手猛然抖了一下,立刻开门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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