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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巍巍(一两春风穿堂)


“我们若能借着茉莉公主的亲事缓和与裴氏的关系当然是更好。”
说到这里合德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那英王府为讨好父王居然急功近利到这般程度……”
太后拍了拍合德背,道:“你已经尽力了,不必责怪自己。”
“父王如今铁了心要打压裴氏,而猛儿如今年纪又小,所以只能由我出面与嫡脉的二位交好,从中缓和。”
太后闻此,不由叹了口气,道:“也是苦了你了。”
合德摇了摇头,“皇奶奶你也知道,父王的这个江山来得不容易,他中年得位,子嗣却不及几位皇叔,将来若……”
合德这话却是没有说话。
“我知皇爷爷忌惮裴氏,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羽翼未丰,当真与裴氏对上,最好的情况便是两败俱伤……但那时,这个皇位父王怕是也难坐稳。”
“皇爷爷曾经也说父王性格纯善,不精于谋略,有些事我作为长女必须替他想到,要为他留条后路。”
合德的声音轻柔且缓,却让人听着心疼。
太后看着从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孙女变得如今这般负重前行,如何不五味陈杂。
当年若是太子当真有那雄才伟略,先帝又何必为他谋划那许多。
但奈何在先帝心中唯有长子有继承之权。
“只是耽误了你啊。”太后摸了摸合德低伏在她膝上的头。
“你原早该与人议亲了,却因那些前朝之事耽误到现在。”
合德闻此却是笑出声,“那我正好一辈子在皇奶奶跟前伺候,到你烦了合德为止。”
太后闻此又是心疼又有些失笑,“你呀、你呀,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合德抬头看向太后,听她道:“永远不要牺牲自己去成全男人的权力。”
太后将合德额前的碎发理过耳后,缓声道:“皇奶奶只想你幸福快乐,你可懂?”
闻此,合德眼中微红,而后点了点头,又撇过头去,不让太后看到她眼中的湿气。
“皇奶奶,我想给猛儿找一个先生。”
太后听闻她忽然提起这个,道:“御院的那些学究不能教好猛儿?”
合德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些学究的学问都太深了,猛儿是一句都听不进去,所以我想找个能镇得住他的先生,先将猛儿这脾气改一改。”
“那你可有合心意的?”
“原本是想请裴家九公子,但这件事现在已经不太可能了,不过这样也正好,我倒是物色到更合适的人了。”
“还能有比裴家九郎更合适的?”
合德笑了笑,“有,还是猛儿会怕的那种。”
敢谋算裴三爷,刑庭也敢来去自如,面对公主之尊也是该训斥的照样训斥,阿笙这利落的脾气从各方面来看都比裴钰合适。
只不过要让阿笙答应为皇子师,合德还得找个时机才行。
此时嬷嬷前来报,道太后点的戏班子准备好了。
合德见有人来,起身对太后道:“皇奶奶近日又迷上什么戏?”
那嬷嬷倒是笑道:“太后最近迷上了陈国的戏,专门去那请了戏班子进宫唱,每日都要看新鲜的。”
“就你嘴快。”太后故作生气,那嬷嬷也是识趣的,刻意地打了打自己的嘴,而后笑着退下了。
“今日就留着用晚膳吧。”
“那就听皇奶奶的。”

第六十三章 陈国的戏和走丢的人
近日,陈国有一出戏目火了半边天,讲的才子一梦黄粱,为志向入仕,最后被高官污蔑,家破人亡的故事。
陈国写戏向来大胆,这一幕戏登台之后很快被大小戏班争相演出,后被带到了央国。
央国文士中有人看完此戏后倒是想到了当年有一个仓部粮官的案子,那沈公子与盛娘子双双在城楼陨落的一幕戏不正好与当年苏氏夫妇二人的死类似?
那年这案子办得稀奇,一时还引发不少言论,后来也不知怎么着,事情便没了后续。
再看那戏作人的名字,苏三白,三白、三白,这不就是“王”字缺了那中正的一笔么,难道是在暗示天家有失公允?
这样的话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让这出戏在央国也火了一把。
轩帝在帝宫中得闻这个传言勃然大怒,原是打算动用京机营之人,却又被辛栾给劝住了。
辛栾道,这戏是陈国的戏,如今传到周边不止央国一地,若是天家对此事有所反应,岂不是自认了这桩冤假错案?
不如当民间的乐子,只要确保没人借此事发难就足以。
这个道理不难想明白,但轩帝登位三年,朝中拥趸不多,民间爱戴之心不盛,这样一出戏现在出现,对他而言难免还是如鲠在喉。
轩帝琢磨了一番,道:“你说这事跟窦氏有没有关系?”
辛栾观皇帝神色莫测,低首道:“当年人还活着的时候窦氏都不敢有所沾染,如今苏府人都死绝了,窦氏何苦出这个头。依老奴看,此事就是巧合罢了。”
轩帝神色微凝,眸中带着冷冽的光,那是一晃而过的杀意,最后却还是淹没在了一片晦暗当中。
辛栾小心地观察着轩帝的神色,不敢多言。
轩帝罢了罢手,最终还是将此事交给了民谈院。
民谈院是专为天家监控并引导民间言论所用。
那几日,群臣在朝堂上观皇帝面色不佳,那本不知道此戏的人,寻摸着皇帝近日心情不佳所谓何事,便也知晓了有这一出戏的存在。
但众人知晓此戏不能大肆宣扬,因此不少人便将戏班子请到了家中,偷摸着看。
江淮以南,临安城安氏宅邸之内,一名妇人衣着朴素,头上连个绢花都无,她左右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对自己今日这行头很满意,对着身旁提着礼盒的婆子打了个眼色。
侍女省得,立刻上前去扣响了那金环相扣的大门。
未久却不见人来应门。
妇人皱了皱眉。
安氏这位姑母自帝京就带了几个仆从来,府内常年缺人手,这是连门房都跑去躲懒了?
随即又附耳贴于大门之上,想听得里面是否有动静。
安氏的这处宅子是老夫人年轻的时候老家主赐的,建面宽广,从这里只能听得风自门缝见灌出,钻入衣领,凉的人打了个寒颤。
“看样子安老夫人不在家。”
那妇人眉头紧锁,今日是花了大价钱才卖来钟鸣楼的点心,想着让老太太开心开心,才好谈宅子的事,却不曾想吃了闭门羹。
想到这,妇人更是不甘心,她以手握拳,狠狠砸了上去,但却是砸到了那铜扣上,砸得自己手腕生疼,还不见响。
遂负气道:“算了,走吧。”
说完转身上了轿辇,离开了。
门内,看门的小厮细细地听着,确认人走了后方才跑向侧院戏台的方向。
今日,安老夫人的旧友薛氏从燕城来探望,听闻戏班又有了新戏,方才点了戏,在府内看个热闹。
鱼台对岸,安老夫人一袭流云长褙搭配着锦服,眉目如秋水之明,发色花白,她持盏轻抿了一口,看到不远处,小厮与孙嬷嬷低声说了什么,嬷嬷转身朝她点了点头。
薛氏自然没有看到这一幕,她满腹的心思都在戏台之上。
看着那沈家公子最终被斩于铡刀之下,盛嫁娘子殉情之时,还是不忍得抹了眼泪。
这便是近日最为有名的戏目《黄粱》。
薛氏感动之余,却见安老夫人看着那戏台之上,微微愣神,不由问道:“怎么了?”
安氏让嬷嬷将人招来跟前,又打赏了一番,复才询问那戏目的戏作者,得闻笔者名号,那双久未有波澜的眼中瞬间有了光。
她心中虽有揣测,但亦不敢肯定,复又多问了几句那戏作者,却发现根本没人了解此人。
安氏眼中的希冀又一点点地暗了下来。
此时,薛氏想起了此前在燕城,裴老夫人的嘱托。
“说来,你取一幅你那孙女的画像,永乐姐姐说让裴氏的瞰卫也去寻。”
听闻裴老夫人,安氏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如今倒是不好意思去麻烦她。”
“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是自小的情分,难道还看这些生来死去带不走的东西?”
安氏闻此点了点头,遂吩咐孙嬷嬷去书房将画拿来。
当年苏远致曾亲自为女儿描像,安老夫人便是托人将这一幅临摹了不少出来,四处去打听,可是却至今无果。
孙嬷嬷当即去书房将画像取了来,薛氏展开看了看,小女娘身着年节时的如意吉祥服,头戴绒花,双手交叠,站于雪松之下。
这个年纪便相貌端庄,玲珑眉目,当真是妙人一个。
薛氏看着这幅画像,微蹙着眉左右琢磨。
“怎么了?”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这丫头我有些面善。”
闻此,安氏当即抓住薛氏的手,道:“好姐姐,好好想想,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薛氏想了半响,还是摇头,“我这记性到底是不如从前了,这幅画我先带走,若有消息立刻通知你,可好?”
安氏已然找了五年,自然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复点了点头。
这五年来的无数次的希望和失望,安氏本也不报太多希望。
十日后,裴老夫人拿到了薛氏送去的画像,不由愣在了那,又唤来身旁侍奉的嬷嬷两厢确认,才认定这安氏寻找的外孙女便是那个随裴钰一同前来燕城的阿笙。
裴老夫人也未想到,安氏的小孙女原来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遂着人来问,才知当年是裴钰将这丫头捡回了上阳园,也没查清楚她的来历。
裴老夫人顿时心中愧疚,若是当年裴钰查清楚这丫头的来历,安氏便也不会苦苦寻找这些年,想着心里又来气,遂着人去悠南城传话。
彼时赵如胜正好在悠南城,将河曲那边剿匪的事宜亲自报告给裴钰。
裴清召清点的精兵在河曲的大山里溃不成军。
其实这一场仗里,真心参战的人寥寥无几,赵如胜他们实则借“伤亡”的名义,将一千族兵转移,那些所谓的“尸首”全被当场火化,查无可查。
“皇帝已经将二爷叫去训话,看样子是还想咱们出人。”
裴钰垂目看着赵如胜手中族兵的名册,缓声道:“二叔若要继续派兵,便派吧。”
裴钰的话不咸不淡,赵如胜闻此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主上这一招偷天换日妙啊,既能将人全部转到暗处,二爷吃了败仗既要受皇帝训,还要扛着族内的压力,想来青山令他也拿不久了。”
“不过……”
赵如胜忽然顿了顿,裴钰抬眼看向他,却见他眉头蹙起,道:“我接到消息,南边有人接触皇帝派去的那些人,恐怕这假土匪要变真强盗。”
裴钰垂了垂眉目,“想办法通知二叔这件事。”
“主上管这事做什么?”
裴钰似笑非笑道:“二叔若是在皇帝面前完全失了信,到时候换你去帝京应付可好?”
闻此,赵如胜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他在行伍里待惯了,哪里有那个心思和脾气与皇帝虚以委蛇。
“话说,您到底要这么多族兵是要做什么?”
裴钰眉目微敛,唇边带笑,却不进眼底,“我要上一趟寒州。”
赵如胜讨好的笑凝在了脸上,当即站了起来,在裴钰的眼神中又快速坐了下去。
赵如胜指了指屋外,又摊了摊手,一肚子的话半响没憋出来。
裴钰见他跟锅里的蚱蜢一般,也并未急着解释,而是往后轻靠椅背,坐观着赵如胜的焦急。
“那个地方去不得啊!”
赵如胜顿了顿,“那地方可是真要吃人的!这寒州虽靠央国和辰国的物资救济,但却野蛮难教化,这么些年了两国的军队都没能驻扎进去,咱们这点人去那不是送死吗?”
见裴钰依旧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赵如胜冷静了下来,他知晓自己急得跟蚂蚁一样也改变不了裴钰的决定,复起身往外走。
“去哪?”
“去多弄些人出来!”
裴钰不由失笑,但赵如胜还未离去,裴老夫人派人千里传讯的人也到了。
裴钰见裴老夫人那里的人来,不由眉头微蹙,“可是祖母有事?”
那仆从低首拱手,道老夫人安。
“那祖母可是有什么吩咐?”
那仆从支支吾吾,最后心一横,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道:“老夫人让我来传话,‘往后不许随便往回捡人,让我老姐妹一通好找!’”
赵如胜认识裴钰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了错愕,这到底是做了什么,让裴老夫人不惜那么远派人来当面训斥?

第六十四章 外祖母的消息
日过正午,阿笙方才悠悠醒过来,锦瑟听闻房内的动静,复才入内,便见阿笙坐在床上,长发散乱,神情萎靡,床边还有散落了满地的文稿。
阿笙这些时日忙着定海上商道的线路,如今才来赶先生布置下来的论述,自然是鸡飞狗跳。
锦瑟低身将地上的文稿都捡了起来,也不知阿笙这是从哪里来的习惯,昨日里便见她直接坐在地上翻阅文稿,今日还这般散乱着。
不过锦瑟看着案几上那一叠笔记工整的文册,便知道阿笙这论述当是完成了。
“茉莉公主来过一趟了,还是快些起来吧。”
阿笙拍了拍自己的脸,还是觉得好困。
“她,她来做什么?”阿笙说话间还打了个哈欠,引得锦瑟发笑。
阿笙在外倒是谨慎持礼,这到了私下便是这般随意。
“弄墨觉得此后贸易的商谈少不了需要茉莉公主出面,毕竟是为了西州的事,裴氏不好在明面上多干预,所以求了裴院首寻玄字阶的先生给她讲商贸。”
原本这茉莉公主是不够资格入玄字阶的,所以现下只能私下求先生开小灶。
但毕竟是华清斋的课,茉莉上起来一点都不轻松。
今日来找阿笙原是想让她劝一劝弄墨,但没成想人还没见到便被弄墨提溜回去了。
听到这里,阿笙不由笑出声,弄墨向来严厉,看来这人当真是选对了。
“对了,船队的事打听得如何?”
“已经联络上了漕运的人,都是航行的老手了,应当是没问题。”
阿笙点了点头,待万事具备,开春的第一趟便能看出成效了,如今的顺利她倒是没多放在眼里。
锦瑟见她还坐在床上,赶紧催促道:“赶紧起来吧,今日小厨房的菜是裴院首那里得来的。”
裴怀之这人喜欢食鱼,蒸煮炸焖各色鱼食都能在他的桌上见到。
听闻他为了能得一筷子新鲜的鱼肉,专门养了一小队的渔夫,每日都能送来新鲜的,小厨房的后厨师傅也是专门从临海一代的酒楼挖过来的,阿笙得机会吃过,当真有一副好手艺。
裴怀之见阿笙也爱这一口,他也不是吝啬的,答应若是小厨房有什么新的菜色便会算上她一份。
阿笙闻之,当即起身梳妆。
今日后厨做的是葱烧白腹鱼,热油浇灌在葱段上滋滋作响,令人食指大动。
阿笙刚起本没什么胃口,看着鲜嫩的鱼肉和油香满溢的葱段,一人便吃了一整碗饭。
阿笙吃饱了后,接过茶水漱了漱口,方才问道:“静严师父那可有回信?”
前些时日,得知静严去了临安城当差后,阿笙便托他打听一下外祖母的近况。
其实忽然说着要去见她老人家,阿笙也是心里没底。
阿笙擅自离家多年,别的倒不在意,唯有外祖母,劳她挂心这么长时间,不知如何赔罪才好。
阿笙自许自己胆子颇大,如今却发现自己连见外祖母的胆子都没有。
锦瑟这才起身从堂外的案几上拿回来一封信,“今日刚到的。”
阿笙看了看信戳,是临安城来的,立刻打开了看。
她扫了几眼,便将信的内容看尽,不由蹙紧了眉。
静严将安老夫人在临安城的状况摸查了清楚,发现老太太在临安有些麻烦。
这事还要从安氏祖上说起。
安氏祖上也曾承爵,到了阿笙外祖母这一代的时候,由其嫡长兄当家承位,原本安氏家中也是十分富庶的。
安老夫人在闺阁中时受到家中长幼爱戴,出嫁时也是十里红妆,嫁妆丰厚,窦氏的起家也因此受益。
但前些年,安氏老家主病逝之后,小一辈中没有能接得住安氏这家业的,无论是商行还是田地,经过十数年的经营最后亏得亏,卖得卖,偌大的家业剩不下多少。
而在得知阿笙的外祖母移居临安之后,安氏的小辈便找上了门,他们看着安老夫人一个孤寡老人独居,以为夫家没人了,便惦念起了她手中安氏的产业。
安氏这些人也摸不准老太太手里现在还有哪些资产,所以就盯上了老太太住的那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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