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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丛温)


陆敬祯一早换上官袍,今日事情反锁,光是祭祀和封后大典就够折腾的了。
东烟早早套了马车,眼下天未亮,外头冷得很,他特意在车内准备了厚被。
陆敬祯抬头遥遥往西北看了眼,郡主现下应当快到豫北了吧。
也不知那边情况如何了。
他拧紧眉心,就这两天边疆军报就该发来了。
“公子?”东烟小声提醒他。
陆敬祯回神,弯腰进了马车,边疆是事他担心也无用,还是先把手头的事办了,待大婚后,先让李惟松口把易璃音和沈澜送出去。
他抬手按了按眼窝,今日不知怎么,眼皮跳得厉害。
马车到宫门口时,大臣们也就陆续到了,一时热闹得很,身边全是嘈杂说话声。
陆敬祯心里压着许多事,根本无心应付他人,张岑逸和贾绪等人了解他的性子,便过来拉着人闲话,不让他们打扰首辅大人。
这场大婚准备得急,但各种流程却一样都不曾缩减。
今日太阳莫名的大,风也是莫名地冷,一整天下来,所有人又冷又饿,累得只想原地躺下了。
好在就剩下宫中晚宴了,众臣觉得还能再撑一撑。
“陆大人怎瞧着兴致不高啊,陛下大婚陆大人不高兴?”国舅云景山起身跟了过来。
陆敬祯回眸便笑:“陛下年少登基,一步一步才走到如今的不易,眼下看他又得贤后,我实在高兴得难以言表,让国舅爷见笑了。”
云景山皮笑肉不笑:“我还当首辅大人是不满新册封的皇后娘娘呢。”
“诶,这话国舅爷莫要乱说,娘娘是君,我是臣,陆某此生忠于大周,忠于陛下和娘娘。”陆敬祯回的不动声色。
两人虚与委蛇一番,云景山相邀陆敬祯一道往宴席大殿走去。
“今晚我必须得好好同陆大人喝几杯。”
“国舅……哦,不,我真是糊涂了,如今该改口称国丈了。”陆敬祯笑了笑,“国丈敬酒,陆某不敢不喝。”
云景山这才得意一笑:“皇后娘娘原是很欣赏首辅大人的。”
陆敬祯不是没听出他话里有话,他只当没听到,没接话。
不管云见月当初对他抱过何种心思,眼下她都是大周正宫皇后了,云景山在帝后大婚这种时候突然提这话不知他在盘算什么?
“陆大人,云大人,这边请。”宫女从殿内迎出来,引二位进殿入座。
众臣刚落座,李惟便来了。
“陛下万岁!”
众人起身行礼,又七嘴八舌说着恭喜的话。
李惟今日穿得隆重,黑红相间的婚服上身,让他去了不少稚气,人也仿佛一夜长大了不少。
陆敬祯睨着他看了片刻,莫名有些欣慰,父亲当初看先太子必然也如他此刻一般吧?
侍奉的君主同自己有相同的抱负,是他们做臣子之大幸。
陆敬祯让宫女斟满酒,他端起酒杯行至御前。
李惟正附耳同身边的内监说话,转头看见他,眼底有诧异:“陆首辅怎么还特意过来?”
“臣很是替陛下高兴。”陆敬祯恭敬将杯盏往身前轻送,笑道,“这杯酒祝陛下中兴大周,万寿无疆。”
李惟眼里闪着光,捧起酒杯与他遥相而笑,待饮尽杯中酒,他又命人满上,叫住要走的陆敬祯:“陆首辅。”
陆敬祯回身:“陛下还有吩咐?”
李惟示意他近前,含笑叫了声“老师”,又道:“朕知老师连日担忧,朕是大婚,并未大昏。”
他身为天子,很少有这样不稳重的时候,陆敬祯下意识笑。
李惟又道:“老师这一年多的辛劳朕都明白,我们未来想要把大周变成什么样的国家,朕心中清明。”
陆敬祯端着杯盏的手颤抖了下,宫女捧着酒壶下来给他斟酒。
高坐上的天子笑着举杯:“老师,这一杯,敬大周。”
陆敬祯喉咙微哽,含笑举杯:“敬大周。”
也敬他长大了的陛下。
酒过三巡,天子还需前往后宫洞房花烛,便留下朝臣们继续。
因为李惟先前的话,陆敬祯心里高兴,自然也就多喝了两杯。
后来散席,陆敬祯又叫住张岑逸多说了两句话。
“大人今日喝了不少。”张岑逸见他走路有些踉跄,下意识扶了他一把。
陆敬祯点头:“功夫没有白费,这不是我一人之喜。”
张岑逸知道他在说什么,忙笑道:“那是天下之喜!下官就知道陛下圣明,大周来日必然会越来越好!早前贾侍郎还说过,等来日事成,必然要开席好好庆祝一番!”
“自然。”陆敬祯刚说完,听闻身后有人叫他。
他驻足回头,很快就认出来人是李惟身边的掌事内监。
“公公何事?”陆敬祯站直身体。
内监擦着汗,慌慌张张冲过来,附在陆敬祯耳畔小声道:“陛下突发急症,召大人相见!”
“什么?”
张岑逸忙看向陆敬祯:“出什么事了,陆大人?”
陆敬祯忙敛了神色,嘱咐张岑逸先出宫:“若是见着我的随从,劳烦张大人顺便告知他一声,就说我有事耽搁了,让他回府同我夫人说一声,不必给我准备夜宵。”
“陆……”张岑逸刚张口就见面前的人跟着内监匆匆离去,他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往宫门口走去。
内监走得极快,陆敬祯后来只能提袍紧紧跟随,夜风吹得他清醒了些,他急着问:“陛下突然得了什么急症?”
内监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太医如何说?”陆敬祯又问。
内监浑身在冒汗:“奴才得了陛下命令就来找大人了,奴才出来时太医刚到。”他说着,越走越快。
陆敬祯的脸色低沉,廊下张灯结彩,一派喜庆,不远处宫人提灯而过,因着帝后大婚所有人都有说有笑,一切看似都很寻常。
“大人,到了。”内监快步上前,小心推开殿门,“大人快些,陛下急着见您。”
陆敬祯略微抚了下衣袍,跨步入内。
身后殿门被徐徐关上,天胤宫内灯火辉煌,到处都是一片朱色喜庆,两侧的丹顶鹤香炉升起袅袅熏香,融着轻暖空气,又隐隐似嗅到了一丝血腥气。
陆敬祯往里走了两步才发觉殿内异常诡异,内监说天子抱病,可这殿内却安静异常,太医一个都不曾瞧见,皇后也不在?
屏风后传来轻微声响,隐约似有一抹身影在地上。
陆敬祯疾步绕过去就见李惟身着大婚礼服仰面躺在地上,殷红鲜血在他后脑蜿蜒一地,他的脸色煞白,那一瞬间,陆敬祯似乎都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
“陛下!”他冲过去半跪在地上将人扶起来,一面去探他的鼻息。
还有微弱的气息!
陆敬祯扯过床榻上的锦缎按住李惟后脑的伤口,扭头打算叫人,他的衣袖却被人轻扯了下,陆敬祯错愕垂目。
李惟艰难半睁开眼。
“陛下!”陆敬祯见他动了唇,忙俯身靠过去,“要说什么?”
李惟的声音微弱,他分明是说了什么,但陆敬祯根本清不清楚,只感觉到他拽着他衣袖的手用尽全力推了他一把。
是……要他走?
陆敬祯欲再问,身后似闪过一抹身影,他猛地回头。
云见月不知何时站在了后面的人高的烛台边上,她身上的凤袍还未脱下,就这样淡淡与陆敬祯简短对视一眼,红唇勾起一抹笑。
下一秒,她抬手推倒了烛台,惊恐拉开殿门往外跑:“来人啊!快来人啊!陆首辅行刺陛下!来人啊!”
扯着陆敬祯衣袖的手滑至地上,怀里的人骤然失去意识。
“陛下!陛下!”陆敬祯的声音颤抖,外面越来越多的脚步声包围过来,接着他听到了铠甲摩擦的声响。
天胤宫外很快被金吾卫包围得水泄不通。
皇后云见月狼狈不堪被两个宫女扶着,她惊恐看着殿门,连连后退。
倒地的烛火点燃门口帷幔,明火带着滚滚烟尘从殿内飘出。
片刻后,众人听得殿内传出脚步声。
接着,一抹紫色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没急着出来,半侧身影拢在殿内阴影处,目光灼灼看向云见月:“帝后大婚竟是为了除掉我……我何德何能?”
云见月惊恐眼底却染起一抹笑,她害怕似的往后退了退,却还是忍不住看向殿内。
这个局自然不止是为陆首辅设的,阻止新法推行远比杀他重要,她很期待看看今晚这样的死局,他要如何破?
她颤声道:“愣着做什么?快把这个行刺陛下的奸佞拿下!”
金吾卫指挥使刚要下令,身后传来太后的声音:“给哀家就地处决他!”接着,她的声音带了颤抖,看着和她一道来的太医们道,“都在后面干什么?还不快去救陛下!快去救陛下啊!”
这边,两个金吾卫拔刀冲了上去。
没想到他们刚到殿门口就被人直接踹了出来。
指挥使明显也吃了一惊,他快速抽出佩刀,身后一众金吾卫纷纷抽到横在身前。
殿内之人缓缓走了出来,他的手上、身上全是大片鲜血。
太后惊呼一声差点昏厥,幸亏宫人扶得快。
“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
“母后要保重啊!”云见月冲过去抱住太后,两人顿时失声痛哭起来。
指挥使还没弄清楚眼前这文官是怎么有力气一脚踹得他两个手下站都站不起来的,他握紧佩刀,紧盯住他道:“陆敬祯,识相的快快束手就擒!”
陆敬祯嗤的一笑,他一直都想错了,还以为太后选云见月做皇后是想游说李惟放弃推行新法,却忘了太后早就干过放弃儿子的事。
从前是先太子,如今是天子。
瑛贵人有了身孕,她是太后的人。
太后不仅想在他身边安插人,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是他一直忽略了这一点!
李惟是真心待瑛贵人的,他说他要当爹时是那样高兴。
陆敬祯的脸色沉了些,今夜他也是真心祝福李惟,天子大婚后便能亲政,他很快就能实现他的抱负……
现在,一切都毁了。
他抬手抹了把脸,怪不得有点湿滑,他居然在哭。
先太子被逼死于东宫那日,父亲也同他今日这般难受、愤怒吧!
陆敬祯深吸了口气,手探至腰际,空气里传来一丝兵刃摩擦的细微声响。
为首的指挥使亲眼看着陆首辅自腰间徐徐抽出了一把软剑,他的眼珠子倏地撑大,这这……怎么可能?
陆敬祯垂首轻甩,柔软剑刃泛着银白色的光,在空气里划出一道无形剑气。
屏风后,烛火泛着跳跃的光。
瑛贵人半跪在案前,削肩微抽着低头抄写佛经。
她的两眼通红,面前的字也写得歪歪扭扭,但她似一刻也不敢停。
手边已经抄写好的佛经早已垒起了厚厚一叠。
宫女忧心劝说:“主子,别抄了,先歇了吧,您千万保重身体啊!”
瑛贵人不语,仍是低头不停地抄写。
写多一点,再多一点。
菩萨一定可以看见她的诚心,一定能保佑陛下平安的!
她颤抖得更厉害了。
“主子。”宫女弯腰想去扶她,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自窗户那边传来,一抹人影跃入内,宫女来不及回头就被人一脚踹出老远。
瑛贵人刚直起身,裹着温热鲜血的轻薄剑刃架上了她的脖颈。
身后人带着一身血腥骤然靠近,冷声道:“起来。”
云见月扶着太后赶来时,陆敬祯挟持着瑛贵人从殿内出来,金吾卫们将他二人团团围住,却是谁都不敢轻易上前。
“别轻举妄动!别伤了瑛贵人腹中的皇嗣!”太后苍白着脸命令着。
陆敬祯嗤笑了声,他的剑刃紧贴瑛贵人的肌肤,推着人往外走去:“瑛贵人以为抄那么多佛经就能减轻自己的罪孽吗?”
“我不是……”瑛贵人浑身颤抖,“我是替陛下祈福……”
“这话说出来你不觉得可笑吗?”陆敬祯的手腕轻翻,薄如蝉翼的剑刃顷刻划破女子肌肤。
瑛贵人吃痛蹙眉,下意识抱住了隆起的肚子。
太后吓得一个踉跄:“陆敬祯,你到底要干什么?行刺陛下还不够,眼下连身怀六甲的人都不放过?”
云见月跟着道:“你先把瑛贵人放了,你也希望罪不及家眷吧?”
陆敬祯没空理她们,他推着瑛贵人往前走。
瑛贵人还在哭:“我还以为依陆大人的聪慧是不会上当的,只要你今日不去天胤宫,陛下就不会……不会……”她泣不成声。
陆敬祯斜视看了眼面前众人,冷笑道:“今日是为我设的局,我知晓其中有诈,也知我出不去了。”
那个内监叫住他时,他就知道不对劲了。
他若不将计就计,早就埋伏在周围的金吾卫会把他强行送进天胤宫,而当时同他在一处的张岑逸必死无疑。
“但现在我手里有瑛贵人,便又是不一样的局面了。”陆敬祯的面色一冷,“让开,否则我杀了她。”
金吾卫面面相觑。
指挥使本能看向太后。
太后脸色惨白,嘴唇不停颤抖。
倒是云见月果断道:“让开,让他走!”
瑛贵人腹中的是大周未来天子,这一胎能生下来,她这个新晋皇后才能做大周最尊贵的女人,若没有这一胎,她也算不得什么皇后了。
云见月的目光轻落在陆敬祯染血的的脸上,放弃这么个吸引她的男人,她可不想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这人果然任何时候都能叫她惊讶。
陆敬祯几乎是一路将瑛贵人拖着走,她一直哭哭啼啼,抱着肚子瑟瑟发抖。
陆首辅恨她出卖陛下,他必定不会留她性命的,她知道她今日死定了!
可孩子是无辜的啊!
“陆、陆大人……”
“闭嘴。”
身后金吾卫们紧密跟着,陆敬祯拖着人大步朝宫门口退去。
稍近了些,他隐约似乎听到宫门口有打斗声。
陆敬祯错愕回头,发现本来下钥的宫门眼下敞开着,守城侍卫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和剩下的侍卫打斗在一起的是东烟和……乔装改扮的云深处!
东烟远远看见陆敬祯,他踢开面前的人飞身朝陆敬祯这边赶来:“公子!”
他一跃而起,举剑朝身后的金吾卫劈出一道剑气。
陆敬祯当即松手,一脚将瑛贵人踢了过去。
金吾卫们都怕瑛贵人伤着,全都脸色大变收起刀剑过去接她。
“走!”
东烟拉着陆敬祯往后撤,“师弟!”
小道士回头见他二人上了马,这才踏风跃起,跳上马背。
陆敬祯回头看了眼,知道很快就会有人追来,他大声道:“不是让你们先走吗?”
“祝管家他们已经出城了!”东烟道,“我同师弟回来接应公子!”
陆敬祯脸色难看:“侯府那边呢?”
小道士追上来:“姐姐一早就去了,眼下这个时间肯定也出城了!”
陆敬祯刚松了口气,就听皇宫那边传来号角声,紧接着,郢京城门口那边传来了回应。
浑厚的声音在郢京夜空回荡。
东烟咒骂了声:“公子,我们的人在城门口接应,闯出去!”
陆敬祯看向小道士:“有机会就走,不必管我和东烟,听到没有?”
小道士刚张了口,听他又道,“别忘了你来郢京是做什么的!”
“公子!”东烟远远看见他们的人和城门口的守军打起来了,他抽出剑夹/紧马腹直冲过去。
陆敬祯抬眸便看见一侧停了辆马车,他近了一看才发现是豫北侯府的车,他的心倏地一沉。
侯府的人还没出城?
他过去逮住一个自己人便问怎么回事。
侍卫边应付守军边解释:“那是沈夫人的车,侯府其余人都出城了,沈夫人好像有事耽搁,这才被困在了城内。”
怎么会这样!
身后金吾卫策马追来,听声音也知比先前在宫里围杀他的多了数倍。
“先破城门!”陆敬祯厉声道。
身后指挥使的声音掷地有声:“陆敬祯行刺陛下,罪无可恕!今日在场所有护着他的人,格杀勿论!”
话落,金吾卫全都策马冲过来。
一时间,到处都是刀光剑影。
好在侯府的马车停在城墙边,暂时没有人注意到它。
东烟和小道士两人合力强攻,终于劈断了那根沉重的门闩,结果城门开至一半,金吾卫飞扑上去,直接砍坏了城门转轴,刚要打开的城门“砰”地一声倾斜砸到了地上。
东烟咬牙拉了拉,沉重的城门纹丝不动,他咒骂扭头:“公子,城门只能开这么大了,能过人,您先走!”
他和小道士守着那道能过单人的门缝,不让金吾卫再靠近。
陆敬祯抬头看了眼,门缝不大,马驹也许勉强能过,但马车绝对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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