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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丛温)


这么有趣的事,他也得去听听。
屏风后,易璃音正亲自伺候沈嘉禾更衣。
她弯腰给沈嘉禾系腰带,忍不住道:“他把侯爷约到福源酒楼的雅间去做什么?若要谈事,他大可以递拜帖来,我替侯爷扫榻相迎这点肚量还是有的。”
沈嘉禾知她是担心,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道:“他不过是想逼我纳妾,往我身边安插眼线罢了。”
易璃音的声音冷了:“这是看谢御史不好使了,便又打起这种龌龊念头来了?他们以为信口雌黄编出一封婚书,就能逼我们妥协?”她越说越生气,“依我看,他便是首辅又怎么样?侯爷不必惯着他,便由我替你去陆府走一趟,看看他敢不敢明明白白把婚书晾出来!”
沈嘉禾一噎,婚书一事她委实不敢解释。
婚书不必晒,陆敬祯也是拿捏着她的把柄,她是时候想办法让侯府的人先脱身了。
沈嘉禾道:“无事,今晚且先听听他想要做什么。”
换好衣裳出去,天边晚霞敛尽,院子里顿时暗沉下来。
徐成安就在廊下候着。
易璃音见沈嘉禾这边要走,急着道:“侯爷不带剑吗?”
沈嘉禾这才想起她的剑早折了,只好道:“成安带着兵刃就行,姓陆的一介文人,不足为惧,你不必担心。走吧。”
易璃音看向徐成安:“好生护着侯爷,你若再办不好事,就自己回豫北府上去吧!”
“是。”徐成安不敢去看易璃音的眼睛,匆匆跟上沈嘉禾。
沈嘉禾蹙眉侧脸看了一眼:“夫人交代了你什么你给办砸了?”
先前是怕暴露祝云意,如今祝云意都不在了,徐成安也觉得没什么可瞒着了:“夫人怕您对谢御史生出……恻隐之心,让我找机会了结了他。”
沈嘉禾懂徐成安那句“恻隐之心”是什么意思,她的眉宇蹙了蹙:“夫人怎会有这想法?”
“夫人……”徐成安迟疑了下,“夫人在将军的行李里看到了那张避子药方,便以为是同谢御史……属下没替将军解释。”
沈嘉禾微愣了下,自然很快明白过来徐成安为什么不解释。
他表面上对祝云意多有不满,却原来在暗中还能这般回护。
但那人却把他们这些人的真心踩在了脚底下,这段日子他觉得很好玩吧?
沈嘉禾的指关握得咯咯作响。
出了侯府,徐成安又扭头朝马车内道:“属下写信回豫北了,问问老夫人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再找一个能工巧匠锻造一把一模一样的,届时材料也需好好找。”
这事眼下倒是不急。
沈嘉禾靠坐车内闭目养神。
这些天她想的多是如何补救自己闯下的大祸,直到此刻才有时间去回想这一切。
他们在阆县初见那次,就是在江枫临家老宅。
他说他找江神医看病,当时她给他把过脉,他的脉象古怪至极,她从未见过,这才不疑有他。
如今想来,怕连这都是借口。
他必然是吃了什么药把自己弄成那样,他和阆县县令是一伙的?
还是,他找江枫临也有别的什么事?
月色下,车轮倾轧滚动,夜风涌动。
沈嘉禾思绪纷乱。
外头徐成安突然喃喃:“严冬还不知道祝云意的事,等他回来……”他顿了顿,“他若无处可去,将军把他留在身边吧。”
沈嘉禾蹙眉睁眼,夜风吹得车帘微掀,她直直看着坐在外头的那个大傻子。
陆敬祯不可能孤身离京,什么被江湖追杀烂了脸,全是托词。
严冬就是东烟。
连名字都只是倒置一下,简直是拿他们所有人当傻子!
陆敬祯把严冬派出去找江枫临,这才不得已借口东烟驾翻马车为由罚他去柴房做苦力,他倒是会把戏做足!
沈嘉禾的思绪微顿,谁说严冬就一定是去找江枫临了?
如今再回想,陆敬祯嘴巴里到底能有几句真话?
“将军?”徐成安以为沈嘉禾没听到,转身推开车帘,声音轻了些,十分小心翼翼,“您若怕看见严冬想起祝云意,属下让他直接去豫北营地,大不了把我的月例分他一半也行。”
沈嘉禾没做声。
徐成安确定她听见了便识趣地没继续纠缠,祝云意刚走,陆狗眼下还要发难,将军想必很是心烦,得给她点时间消化。
等回了豫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前头,徐成安遥遥看见陆府的马车停在酒楼外。
驾车的随从依旧是那张不讨喜的脸,徐成安徐徐放慢车速,刻意将马车停到了酒楼另一边门口,陆府的东西挨一下都觉得晦气。
沈嘉禾起身跳下马车的瞬间,轻语道:“等严冬回来,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徐成安一时没反应过来,再看,将军已经大步入内,他忙招呼小二过来栓马,扶着佩刀跟上去。
偌大一个酒楼今夜尤其安静。
掌柜的见沈嘉禾进去,亲自出来迎客:“将军快请,陆大人已在二楼雅间恭候。”
徐成安环顾四周,这是包场了?
但,有点奇怪。
除了酒楼原本的人,他竟没看见一个陆府的护卫。
徐成安是不信陆敬祯敢单枪匹马来赴约,他警觉按着佩刀,目光凌厉,陆狗的人必然是藏在暗处!
掌柜的显得很高兴:“将军同陆大人府上的事大家都听说了,将军乃我大周英雄,陆大人是朝廷栋梁,您二位若真能摒弃前嫌结成姻亲,那才是天大的好事!”
沈嘉禾只知朝臣们听闻这对死对头要结亲,全都震惊不解,她倒是未料到百姓们是这样想的吗?
掌柜的还在说:“若郡主还在,由她配陆大人那是再好不过,可惜啊。”
徐成安愤慨道:“我们郡主便是还在,难道还能去给他做妾?”
“那自然是万万不可。”掌柜的道,“陆大人那位夫人出身低微,郡主若过去,必然是平妻,日后内宅大权自然也该是郡主的。眼下陆大人对将军多年误解解开,又舍得将妹妹下嫁侯府为妾,算是天大的幸事。”
徐成安听得想骂人。
逼人纳妾还成天大的幸事了?
天理何在!
“将军,就是前面那间。”掌柜的笑着指了指。
沈嘉禾冷笑地朝徐成安使了个眼色。
掌柜的刚往前走了一步便见眼前人影一晃,他直接被拦下了。
沈嘉禾大步上前,她越是回想和“祝云意”认识的点滴就越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尤其想到他在雍州以陆敬祯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她对他只有心疼担忧的时候,那一个应该像在看一只可笑的猴一般看她。
沈嘉禾内心愤怒骤然到了极点,她一脚踢开雕花木门,闪身入内便见青年着一身霜白广袖长袍站在窗边,她的眸色倏地一紧,眼底杀意尽显。
陆敬祯在窗边站了快半个时辰了,他是看着侯府的马车沿着大路过来的,然后他看见郡主跳下马车入内,眼下侯府的马车还在楼下。
他呆滞看了半晌,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笑着回头,便见门口的身影顷刻闪至他眼前,他见郡主的手倏地朝自己伸过来。
一切快得不可思议。
沈嘉禾抬手拔下青年头上的汉白玉发簪,一手揪住他的衣襟,毫不犹豫将发簪狠狠刺入他的胸口。
“砰”的一声,她直接抵着人把他撞向身后墙壁。
陆敬祯尚且不知自己的头发何时散了,等他回神方觉胸口陡然被温湿浸透,血腥气瞬息在雅间漂浮弥漫,他愣了半瞬,似没觉得疼。
周围依旧静谧如斯,沈嘉禾此刻才意识到陆敬祯竟真的没带人前来。
他单独来赴约。
呵,谁给他的狗胆!
鲜血沿着指缝汩汩而出,沈嘉禾满手布满黏腻,她厌恶压了压眉眼,汉白玉簪注着内力,不会轻易折断,她冷冷对上眼前这双黝黑漂亮的眼睛。
只是此时,这双眼睛里溢满错愕。
他当然不会想到她进门就直接动手,他一定觉得她不敢。
沈嘉禾抵着他的手用了力,冷声开口:“陆大人以身为棋,这场游戏好玩吗?”
陆敬祯的喉结不可抑制地滚动了下,她以为他在同她玩游戏,以为他在拿她当消遣……
舌尖卷着酸涩苦味,他却无法解释。
权势滔天的陆首辅尚且还需周旋在帝后权柄之下,而他今后要做的事,那件连先太子都没兜住丢了性命,慎御司上下上千人被清算的那件事,自然也不能把郡主牵扯进来。
他好不容易才救下她,把他这些年强按给她的罪名洗清……
这人到了现下竟还拿这种眼神看她!
沈嘉禾扬手狠狠一撕,直接把他的外袍扯破大半。
陆敬祯几乎本能抬手按住被她撕破的衣服,脱口道:“这衣裳是……”
“这衣裳是祝云意的,你是吗?”沈嘉禾冷冷打断他的话。
陆敬祯骤然噎住。
郡主明明什么都知道了,但她仍然不肯说出那个事实。
祝云意绝不可能是陆敬祯,他也不会是陆敬祯。
陆敬祯此刻终于明白,郡主疑心他,又没戳破时是存着什么样的心境了。
他都懂了。
“将……”徐成安把掌柜的拦下去,顺便告诫他没有吩咐上楼来,结果他刚进门就看见这情形,吓得他反手关上雅间门,脱口道,“您在这里动手……”
“谁动手了?”沈嘉禾若无其事松了手,转身退至桌边,提起茶壶走到窗边将自己手上的鲜血冲洗了遍,又甩手将茶壶丢在桌上。
她见徐成安还惊恐看着满身是血的陆敬祯,沈嘉禾笑了笑,“陆大人自己用自己的发簪扎了自己,又关我什么事?”
徐成安:“……”陆狗是失忆,他不是傻子啊将军!
徐成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攀上腰间佩刀的手指轻轻一推,刀刃出鞘半寸,徐成安死死盯住那人,想着陆狗要是喊人来,他就先下手为强,届时他主动认罪,就说人是他杀的!
压在胸口的那股力道骤然被抽走,陆敬祯却并未感觉到轻松,他依旧依靠在墙上没有动,伤口还在不停渗血,迟来的痛感密密麻麻席卷了他全身。
这一簪恰到好处避开致命点,郡主只是泄愤,她不会置豫北侯府众人于不顾。
她要他痛,他该受着。
陆敬祯垂下眼睑,轻声道:“将军说的是。”
徐成安:“……”
沈嘉禾行至桌边,径直拉开椅子坐下,眼皮轻折看了依旧倚在墙上的人一眼,示意他过来坐。
徐成安守在门边没敢往前,他看陆狗在墙上撑了把,此刻这位权贵散着乌发,半侧身体被鲜血浸染,连那身素锦衣袍都成了破烂,他却又像个没事人,听话上前坐了。
徐成安的眼珠子不受控制地撑大,他没进门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将军不仅给陆狗喂过失忆的丹药,莫不是刚还给他喂了颗听话丹吗??
满桌的菜,谁也没有动筷。
沈嘉禾伸出手:“拿来。”
陆敬祯蹙眉:“什么?”
“婚书。”
陆敬祯几乎本能按住胸口衣襟,方又想起,他今日特意没带在身上。他知道郡主必然会要,是他舍不得给。
这是唯一的念想了。
是祝云意对郡主唯一的念想。
徐成安听到这,冷不丁皱眉,将军现下还要陆狗身上的允婚书做什么?难道她现在还想用陆狗心上人的清白要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来得及吗?陆狗真的会为了一个早就嫁做人妇的女人放弃往侯府塞细作的机会?
沈嘉禾的目光顺着陆敬祯的动作在他胸口停顿了下,她知道不在那,否则刚才她就拿到手了。
还是她太心软,两次,足足有两次机会,她明明都拿到婚书了,却被他三言两句一骗就信了他,还把婚书还给了他!
过往种种,回想一次,沈嘉禾就觉得自己蠢一次。
她自嘲笑道:“怎么,陆大人还真敢把它公之于众?”
陆敬祯抬眸看过来,失血令他的唇色发白,他轻声道:“我烧了。”
沈嘉禾的指尖一颤,那么重要的把柄,他说烧就烧了?
她冷声道:“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信?”
他的脸色比先前更白了,虚声道:“不管你信不信,那封信都不可能会出现在任何人前。过往诸事,是我对将军的误解。将军乃大周英雄,我断不会用这种手段要挟将军。”
沈嘉禾快听笑了:“那陆大人让天下人以为我写了婚书求娶令妹又算怎么回事?”
他哑言片刻,低声道:“你放心,这事会解决的。”
沈嘉禾盯住他:“怎么解决?”
他没细说,依旧从容道:“我会解决,绝不会连累侯府。”
这副笃定态度令沈嘉禾不由得又想到了祝云意,他倒是一点没变,仿佛全天下的事在他眼里就没有难事。
徐成安扶着刀鞘的手指几乎快把上面的纹路抠花了,他还以为今晚陆狗必定会竭尽所能羞辱将军,逼将军接受各种不平等条约,或许还会逼将军同意平妻,他自知吵架是吵不过这些口若悬河的文臣的,便是早就做好了帮将军揍人的准备。
就算将军拦着,他今夜势必要潜入陆府把人掳出来挂城门上!
结果现在?
全程只听将军冷嘲热讽,徐成安死也想不到陆狗是这样一副低声下气的态度!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
沈嘉禾拧眉看着面前的人,他说从前都是误会,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冤枉她这个英雄,说的好听,但她不敢信。
可沈嘉禾又很难揣摩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郡主眼底满是冷漠疏离,她看他的目光充满疑虑,恐怕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不会再信了。
陆敬祯悄然撑了下椅子,稍稍坐直了些,轻声问她:“将军要如何才信我会替将军守那个秘密?”
沈嘉禾神色淡漠道:“死人才会守住秘密。”
他扶着桌沿的手轻颤了下,郡主的温柔果然只给祝云意一人。
对她来说,陆敬祯就是陆敬祯。
胸口那一簪像是直接扎进了心脏,瞬间疼得他喘不过气。
片刻后,沈嘉禾听他开了口:“我现在还不能死。”
对于这个早就料到的答案,沈嘉禾并无多少意外。
他都站在万人之上了,怎会轻易去死?
沈嘉禾凝住他,冷静问:“多少人知道了?”
先前想到她女子身份被人知晓时,沈嘉禾惶恐不安,但眼下,既然大周还需要沈将军,她也就没那么怕了。
至少此刻,她不会死。
天子也不会动沈家。
陆敬祯幽幽道:“只有我。”
沈嘉禾的眸子倏然紧缩,不可置信看向面前的人。
他……谁都没告诉?
为什么?
还是,他还在骗她?
他又问:“将军要怎样才肯信我?”
这话把沈嘉禾问笑了,她直视看他:“陆大人问这话之前,不会以为我失忆了吧?”
他的目光躲了躲,眼底升起的一丝希冀瞬间又灭了。
她不会再信他了。
徐成安全程都听得莫名其妙,他跟了将军这么多年,自认为和将军很有默契,可今晚就连将军的话,他也一句都没听懂!
“我知道了。”陆敬祯轻捻着指腹道,“不如我也给将军写封尽忠书如何?”
沈嘉禾失笑:“陆大人同陛下是何关系?你若转身就同陛下说是被我逼迫,你猜陛下是信你还是信我?”
陆敬祯的脸色越发苍白,大量失血令他此刻开始眩晕,他强撑着意识问:“那将军说怎么办?”
他其实有个和郡主一样大的把柄,但他身份的事一旦牵扯进来,郡主也会被卷入其中。
沈嘉禾冷漠开口:“我给你毒药,你敢吃吗?”
他提唇轻笑:“好。”
徐成安震惊咋舌,陆狗竟没问是什么毒药就敢答应?
他不怕将军直接把他给毒死?
沈嘉禾自然也没想到他应得这么爽快,其实她来时都没想过要下毒,只是方才随口就说了出来。
她微愣半瞬,把徐成安叫过来耳语一番,既是陆敬祯自己应的,那她便看看他到底敢不敢吃。
徐成安应声出去。
陆敬祯顺着看了眼徐成安的背影,郡主是个将领,她平素不常用毒,此番出来自然也不会随身带度,徐成安必然是要回侯府去取。
所以郡主从一开始也没想过要给他下毒。
想到此,陆敬祯莫名升起一丝欣喜。
郡主也……没对他那么狠心绝情。
“笑什么?”沈嘉禾冰冷盯住他。
内心里把祝云意和这个人分开后,她好像更容易控制自己的感情,至少可以尽量不带感情面对这个人。
雅间门已关上,陆敬祯回过神,轻言:“徐校尉回来还需些时候,郡主先吃点东西。”他扶着桌沿站起身,挑了沈嘉禾喜欢的菜夹到她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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