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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丛温)


谁都没说话。
一位有事要奏的大人见大家都没动,执着玉板犹豫着要不要先上奏,他深吸了口气,刚往边上走了一步就听高坐的天子开了口:“陆首辅此去相州,可遇到什么事?”
这位大人慌慌张张退回队伍里,不慎连玉板都掉了。
好在周围人都纷纷看向陆敬祯,无人注意他的失误。
沈嘉禾冷笑了声,小皇帝都快把指使陆敬祯当朝为难她给写脸上了!
奈何,陆敬祯依旧没接话。
李惟实在坐不住了,蹙眉又道:“陆首辅?”
陆敬祯:“什么?”
“??”
“!!”
叹为观止,陆首辅这是……在走神?
初次上朝,以为会被骂个狗血喷头的沈嘉禾怎么也没想到整个朝会就这么平淡又安稳地结束了。
她也就在最后听了几位大人上奏一些琐碎小事,整个朝会她甚至都没听陆敬祯多说两句话。
下朝后,她被内侍领着去了御书房给小皇帝禀报这些年豫北的情况,还有她对如何收复失地的想法。
李惟全程都心不在焉,半炷香的时间往门口张望了几十次。
不是派人去请老师过来了吗?
怎么还不来?
陆敬祯是在前往御书房的半路上让太后派来的人截了胡。
此刻,他已经在前厅喝了半盏茶也不见太后,倒是伺候的宫女上心得很,端茶送水,还会与他闲聊两句。
陆敬祯微垂着手腕,浅浅拎着杯盖就明白太后的意思了。
先帝也曾想给他指婚过,被他用乡下的童养媳给挡了回去,看来太后这是要旧事重提了?
只是,梦里天子赐婚他与平阳公主是七年后,而眼前这人如今还只是太后身边伺候的大宫女。
待他喝完一盏茶,太后才姗姗来迟。
陆敬祯起身行礼:“太后娘娘万安。”
太后轻笑着叫免礼:“月儿伺候得还好吧,陆首辅?”
“月儿姑娘是太后教导出来的,自然万分妥帖。”陆敬祯垂下眼睑。
“那便好,别站着,坐。”太后示意宫女去陆敬祯身边伺候,“她是哀家的侄女儿,名唤云见月,从小便倾慕像陆首辅这样有才之人。”
云见月的脸颊微红:“太后娘娘……”
“这有什么害羞的?”太后接过宫女递上前的茶盏,低头吹着茶叶,又笑,“可惜啊,陆首辅重情重义,家中已有妻室,便是他如今这般位高权重也未动过抛弃糟糠妻的念头,委实令哀家钦佩。”
陆敬祯起身拱手:“太后娘娘谬赞,臣不敢当。臣有今日,全是陛下和太后娘娘提携,内子亦感念天恩,此番正好随臣入京,改日臣带她亲自来给太后娘娘请安谢恩。”
“什么……”太后的手一颤,护甲勾得杯盏差点打翻,“陆夫人来京了?”
她派去相州刺杀的人今早刚走!
陆敬祯不动声色将太后眼中的惊愕收入眼底,梦里便是这次奔丧回京后半月,相州传来他的童养媳失足落崖的消息,人虽没当场气绝,但因为瘫痪,被他接来京中后在病榻上挣扎三年多才去。
三年后,正是他放入豫北军的棋子谢莘的关键时刻,太后这才又等了等,直到郡主去后才让天子给他赐婚。
但这一次,他的童养媳不会失足落崖了。
“是。”陆敬祯轻笑,“二老还健硕,也不该让窈娘困在相州乡下一辈子,此番臣回去奔丧,便一并将她同幼妹一起带来京城,领略一番我大周皇城的繁华,也叫她们长长见识。”
太后面上波澜不惊:“不想陆首辅还是个心细如发之人。”
棋差一招啊!
御书房内。
李惟对沈嘉禾的述职内容兴致寥寥,沈嘉禾也不欲同他说更多,他们君臣便各自努力维持着表面和谐,如同嚼蜡在御书房待满了一个时辰,后来沈嘉禾说得差不多,李惟不知该接什么话,两人尴尬得大眼瞪小眼。
沈嘉禾觉得时机来了,正打算告退,却听外面禀报说陆首辅来了。
沈嘉禾:“……”
怪不得朝会上一片风平浪静,合着在这等着她呢?
李惟顿时精神了,失神的两眼泛着光,倏地起身:“老师来了!”
天子不坐,沈嘉禾也只能站起身。
陆敬祯行了礼,解释着:“方才太后娘娘召见,臣便去了一趟。”
李惟也不问太后找他何事:“朕同沈将军正说到要紧时刻,就等老师来相商!”他绕过书案朝陆敬祯走去。
沈嘉禾:“……”什么要紧时刻?他们不是都说得无话可说了吗??
李惟刚要赐座,却见陆敬祯一个踉跄,李惟脸色一变,疾步上前扶住他:“老师?”
陆敬祯顺势往沈嘉禾身侧的扶手上撑了把,嘘声道:“臣身子不适,来同陛下告个假,想先回府歇息。”
“病了?”李惟满脸焦急,“宣太医!”
“谢陛下,倒是不必。”陆敬祯婉拒,“只是舟车劳顿,歇一歇便好。”
沈嘉禾冷笑了声,怎么不敢说被人打吐血的事呢。
“那……”李惟犹豫看了眼沈嘉禾。
沈嘉禾立马抓住机会告退出宫,她家云意还在考试呢,她得去给他点香,懒得同这对阴险狡诈的师徒闲扯。
东挂的日头此时已经徐徐攀至头顶,驱散了春寒后,天气是一日比一日热了。
徐成安坐在马车上,手里的佩刀都擦拭几十次了,刀刃被拭得寒光凛凛。
此时宫外除了豫北侯府的马车,只剩下另外一辆了。
车外挂的灯笼上写着“陆”,不必问也知道是陆狗的马车。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徐成安的错觉,总觉得那个车夫时不时就在瞥他一眼,被他瞧见后像是没忍住般会笑,虽然是偷摸着笑,但徐成安都看见了!
他娘的,陆狗骂将军也就罢了,连个车夫都在挑衅他!
徐成安将刀刃擦得更用力了,恨不得下一刻就一刀挥过去把那人的脑袋砍了。
正想着,远远见自家将军步履如风出来。
沈嘉禾一跃跳上马车,就听徐成安急着问:“他今日骂了什么?”
沈嘉禾微噎:“没骂我。”
徐成安以为听错了:“什么?为什么??”
沈嘉禾失笑:“鬼知道。许是昨日被我打成内伤,今日体力不支,骂不动了。愣着干什么?走啊。”
徐成安有点没反应过来。
沈嘉禾睨着他:“怎么,你主子没挨骂你还不乐意了?”
徐成安:“……自然不是。”
沈嘉禾落下车帘:“不是就赶紧走。”
她刚拎出里头的包袱打算更衣,便听外面一人道:“沈将军留步。”
陆敬祯原是出了御书房就想叫住沈嘉禾的,奈何那一个人走得实在太快,加上膝盖有伤,他紧赶慢赶也没追上。
东烟见自家公子出了宫门就像没瞧见自家马车,直奔豫北侯府的马车而去,当即吓得一个激灵,他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臂,压着声音提醒:“公子,您现在是陆大人!”别是还沉浸式地演着祝云意未出戏吧!
陆敬祯推开他:“不必跟过来。”

沈嘉禾掀起车帘正巧见青年行至车前,徐成安的长刀横在他面前。
从御书房一路奔至宫门,陆敬祯此刻急喘不止,膝盖疼得连站都站不稳,他顺势便扶住刀鞘,半身力道都压了上去。
徐成安的手臂一个打晃:“……”这人拿他的刀当扶手呢??
待他褪了刀鞘他就知道扎不扎手了!
他刚欲退出刀刃便见将军使了个眼色,徐成安只能收手。
本来在朝会上沈嘉禾是打算忍气吞声的,但现下可不是朝会。
她挑眉不惧看着来人:“陆大人不会是想在这里骂我吧?”
他敢在这里骂,她必定把人拖进马车揍!
青年脸色差得连脂粉都明显盖不住了,他剧烈喘息道:“有些话……我同将军上车说。”
徐成安再次以为自己聋了:“……”祝云意也就算了,陆狗是什么东西也想上将军的马车?
沈嘉禾冷笑:“我同陆大人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陆敬祯面不改色:“同僚之间怎会无话可说?都是为朝廷办事,将军应该不会拒绝听听我对收复失地的一些建议。”他轻轻拍了拍徐成安的刀鞘,“麻烦徐校尉摆个凳子,我好上去。”
徐成安:“……不好意思,我家将军上马车不用那玩意儿,我们车上没有。”
“那……”陆敬祯迟疑了下,“我试试吧。”
试试什么?
沈嘉禾刚想问,便见他绕开徐成安手里的刀鞘,手撑着马车试了几次,没爬上来。
沈嘉禾:“……”
徐成安:“……”
东烟:“……”
“公子,凳子来了。”东烟把他家马车上的马扎搬过来,黑着脸摆在陆敬祯脚下。
陆敬祯这才扶着东烟的手上了马车,他冲沈嘉禾轻弱笑道:“将军见笑,这几日染了风寒,身体不大好,本来是可以上来的。”
狗屁风寒!
沈嘉禾看着他非常自然熟地进了马车,在她对面坐下,她轻嗤一声:“陆大人这是找人查我查得很彻底啊。”
陆敬祯一愣:“什么?”
沈嘉禾的声音冷了:“连我身边的人是我豫北带来的校尉职衔都一清二楚。”
陆敬祯:“……”大意了。
徐成安心头一跳,心里骂娘,连刀刃都推出了半寸。
东烟悄然攀上后腰的剑,有点怕真的和徐成安在这里打起来。
好在车帘落下了,很快,从里头传出沈嘉禾的声音:“那便先送陆大人回府吧。”
东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和顺地冲徐成安笑了笑。
徐成安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他握着马缰心情十分不美妙,旁人不知,他心里清楚得很,将军不是真的要送陆狗回府,她不过是改变了路径顺便去乌雀巷。反正去考场也见不到祝云意,这是想着去看看祝云意住的地方了。
两辆马车在宫门口调转了方向,一前一后朝玄武大街的方向驶去。
车帘轻晃摇曳,斑驳日光斜照着沈嘉禾的侧脸,陆敬祯低垂眼睑,顺着沈嘉禾的手看向被她轻轻打磨在掌心的随型碧玉。
她的佩剑本就安静躺在车内软垫上,碧玉油润的手感令沈嘉禾觉得很舒服,但她很快意识到陆敬祯在看这块玉,她几乎本能将手掌合下盖住碧玉。
祝云意同她的关系不该让郢京的人知道,尤其是陆敬祯。
“陆大人有何看法?”沈嘉禾看向面前之人,不悦嘲讽,“我洗耳恭听。”
陆敬祯的手指悄然摩着怀里的荷包,略调整着呼吸开口:“契丹人想必也知道将军回京述职的事,将军既有心收复失地,当即刻返回边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沈嘉禾吃了一惊,天子和太后都要留她在京中,陆敬祯却要她走?
陆敬祯又道:“越快越好。”
太后欲往他身边放人的事提前了,加上梦里那些言之凿凿的假证据到底如何而来还是未知,即便是细微变化也让陆敬祯心里发慌,不管京中局势如何,郡主只要回了豫北军营就安全了。
沈嘉禾凝着面前的人,回味着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替天子试探她?
陆敬祯又道:“这些年将军对大周的忠心天地可鉴,将军只管回去,陛下准战的旨意随后便回送去豫北。”
沈嘉禾握着碧玉的手指倏地收紧,之前一直不同意她打的不就是他陆敬祯吗?
他现在是要帮她去请旨?
“陆大人。”沈嘉禾微微一笑,“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是个粗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郡主满眼都是对他的防备和不信任。
早该想到的。
陆敬祯自嘲一笑:“收复失地也是我毕生所愿。”
沈嘉禾不想演:“却不想收复失地的那个人是我吧?”
他的脸色难看:“将军就当我无人可用吧。”
沈嘉禾笑了:“这回是买通了耶律宗庆打算在战场上杀我?”
陆敬祯脱口道:“不是!”
“那是什么?”沈嘉禾骤然倾身过去,手指轻易钳住青年消瘦肩胛,运气狠狠将人压至车璧,她的话音沉冷,“有什么阴招最好现下就说,这是豫北侯府的马车,我能让你在下车前生不如死。”
外头的徐成安十分默契地将马车减速,好让沈嘉禾好好地招呼车上的客人。
陆敬祯被沈嘉禾压得动弹不得,他知她甚至还没什么用力,却已疼得他半侧身体都在打颤。
沈嘉禾手上徐徐发力:“陆大人,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陆敬祯半倚着车璧,脸色惨白,却咬牙没哼一声。
“不叫人吗?”沈嘉禾回头看了眼远远跟着的陆府的马车,“看不出陆大人对手下的人还算有情义,这么怕我殃及无辜?”
那只落在肩头的手仿佛积蓄了千斤重量,陆敬祯感觉他的骨头快被捏碎了,他颤声道:“若我说的都是真话呢?”
沈嘉禾哈了声:“那是支开了我,想对我夫人孩子动手?”
“不是。”长睫挂着冷汗,陆敬祯一手攥紧了身上的荷包,强忍住剧痛问,“将军要怎么才肯信我?”
沈嘉禾的眸子微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她离得他很近,青年墨色瞳孔里清晰倒影着她冷峻面容。
有那么个瞬间,沈嘉禾恍惚觉得这双漂亮得过分的眼睛有些熟悉,很像……祝云意的眼睛。
随即她又觉得可笑,祝云意那双眼眸里常年染着温柔笑意,他说话做事都温温柔柔,完全不似陆敬祯的这双眼,里头全是阴谋算计!
沈嘉禾不快敛笑:“你死了我就信你。”
“好。”
他应得干脆,攥住荷包的手一松,他抓住静置一旁的剑柄。
“锃”的一声,剑刃泛着寒光擦着沈嘉禾的脸颊而过,待她反应过来便见那人反手将剑刃横过脖颈,神色坦然就要往脖子上划。
沈嘉禾大惊,抬手打落长剑,愤然将人拎起狠狠摔在车厢里。
巨大的冲击撞得陆敬祯五脏六腑疼得一时间没缓过来,他见沈嘉禾猛地站起来,俯身冷眼盯住他。
“陆大人以命害我,好大的手笔!”她如何对他手上有数,保管他只是疼得生不如死,下车后身上连一处伤痕都没有。但陆首辅若在她车上见了血,事情就大了,小皇帝正愁抓不到她的错处。
沈嘉禾顺势踩住剑身,冷冷道,“成安,陆大人要下车了。”
东烟起初是见前面的马车慢了下来,现在看马车突然停下,他刚跳下车欲上前询问便见自家公子被人从马车上推了下来。
“公子!”东烟急速跑过去,刚将人扶稳,豫北侯府的马车便已疾驰而去,他脱口问,“发生了何事?”
陆敬祯踉跄往回走:“回府!”
郡主藏在脚下的包袱里装着一套常服,不必问也知道她这是要去乌雀巷!
“公子……”东烟看他脸色差到极致,又不敢多问,刚将人扶上马车,陆敬祯撑着车璧就吐了口血。
“公子!”东烟先前听得前面马车上传来剧烈声响,活像是什么东西砸地的声音,沈慕禾真的对他家公子动手了?
他气得想骂人,却见陆敬祯释然地笑了笑。
还好忍住了,若把血吐在郡主车上只怕要给她惹去不少麻烦。
“您怎么还笑?”东烟忙搀着人靠软垫坐下,指腹扣住他的腕脉一探就沉下脸,公子的内伤怎会突然加重?
“无碍。”陆敬祯拭去唇角殷红,取出车上的备用衣服,“先替我更衣。”
祝云意没去参加会试,他应该待在乌雀巷的宅院里。
东烟心里着急,但也知道自家公子的性子,只好帮他解开衣扣,刚帮他脱下官袍,见陆敬祯双手往身上摸了摸,倏地变了脸色。
“我的荷包呢?”陆敬祯找遍了全身,连官袍都拎起来抖了几次。
都没有!
难道刚才掉在郡主马车上了?
东烟看他脸上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小声问:“公子今日带了很多银钱在身上?”
不是银钱!
荷包里装了郡主写给他的婚书!
马车在玄武大街东段的一处废弃天井停了下来。
天井里有个废弃水井,那条通道就是通向这个废弃水井。
徐成安得知这一切震惊得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他严防死守最后竟然给祝云意买了这么个称心合意用来跟将军快乐私会的宅院!!
他娘的,现在退还来得及吗?
沈嘉禾用最快的速度在车内换好衣服,将叠好的官袍放在软垫上,刚要起身出去,脚底似踩到了什么。
她垂目发现是一只绣着青禾的荷包,素缟做底,底部两边缀着藕粉色的穗子,连穗子上的隔珠都是品相极好的南红,一看就不是寻常人能用得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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