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摩耶如此自信?如此笃定吗?
摩耶不紧不慢,嘴角噙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人族花了多少时间从兴起到繁盛,那副龙骨就在魔族禁地放置了多少年。
年年岁岁,日日夜夜被魔气熏陶,那副骨头早已沾染最为纯正了魔气了。
除非,百里阙无法与龙骨合二为一。
一旦融合,他,注定是我魔族的魔龙。
想到这里,摩耶兴奋的不能自已。
他得意呀。
人族的龙,早已灭绝。
他又在此事上,坑了妖族一把。
终有一日,天、地、人三界,唯魔族为尊!魔龙,就是魔族未来之底气所在了。
“再加上一个天道宠儿云汐兮……”摩耶不觉笑出声来,“百里阙啊百里阙,无论你是对那女孩真情还是假意,我都不计较啦。只要你,最后能将她带回魔族就好。”
你只需要, 献一颗心给奴家,奴家会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呵呵,什么, 你说人没了心,哪有机会实现愿望?哪有机会享受财富、美貌、官运?
尊贵的客人,我可说,要您的心了吗?
没有呀!
奴家要的只是一颗心而已。
至于, 那颗心是谁的……您, 说了算。
婴儿的心, 乃是上上品。
男人的心, 乃是优质品。
女人的心,中等往上。
老人的心嘛, 尚可。
只要是心呐,奴家都收,来者不拒。
只要,您给得起谢礼……
老楼,网吧,铁路……突然有一天,每每到了深夜, 天降传单, 传单之上写着无稽之谈, 嗯,令,人性为之动摇的无稽之谈。
夜晚,往来行人。
有的人收到了,嗤之以鼻,抛之脑后。
有的人,只当这是一场恶作剧,一笑而过。
可总有一些人,第一反应充满了怀疑,而身体是那样的诚实,犹豫片刻之后,将传单默默放进口袋里。只需要动一动念头,那张传单不知怎的就会带回了家中。
不知怎的,就会再一次出现在那个人的跟前。
直到,心动的那个人,付诸行动。
那张传单,A4纸一版大小。底部是白色的,字体是粉红色的,放置在月光之下,上头似乎还画着一双眼睛。
一双迷人心魄的,夺命勾魂的眼睛。
妩媚动人,眼中流淌着醉人的笑意。你再仔细听,好像还能听到那双眼睛主人的娇嗔。悦耳,勾人,听得人心头怪痒痒的。
港城,曾经是半殖民地,那几个国家曾经在这片领土上留下了痕迹。
比如,欧式风格的建筑物。
风情街106号,独栋成院的小楼,白日没有任何出入,唯有夜幕降临时,才偶尔有人出入,这才告知左邻右舍,这栋阁楼是有人居住的。
进出的人,似乎并没有固定特征。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每一个人从那里走出来的表情都是不一样。
有的期待,有的磨拳霍霍,而有的骂骂咧咧,失望透顶。
很难想象,里面的主人,到底是做什么?
那天,是一个雨夜。
一个老者手里拿着床单,一路蹒跚着推开那扇铁门。
站在门前时,他犹豫过,可那样的犹豫只维持了半分钟,最后无比坚决的走了进去。出来时,好像矮了几分,又重新消失在雨夜之中。
没几天,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跌跌撞撞闯进了警察局。
这一天,云汐兮还没抵达京都的,将将登上飞机。
港城那边,炸了。
小道消息不胫而走,港城封城了,人人自危。
这还不算。
娱乐圈惊现大瓜——《当红女明星零点被警察带走,怀疑涉杀人案件》,《千年美女蛇蝎心肠,杀人取心》。
各大报纸,网站头条。
新闻文字下方,附上好几张不同角度的图片。
第一张,警察闯女明星家中,门口戒备森严。
第二张,女明星狼狈的被警察拎出来,双手被戴上了手铐。
第三张,女明星被塞进警车。
有图有真相,粉丝有意为其推脱,都做不到。
三张照片,那女明星的脸无比清楚,真真是抵赖不得的。
《封神》剧组大抵是流年不顺吧,开机仪式搞得人心惶惶;好不容易戏拍了大半了,剧组女主角却在这个当头出事儿了。
若是桃色新闻,还能勉强压一压,带一带热度。
哪曾想,却与杀人、命案有关。
完了,彻底完了。
没错,新闻上被挂出来的女明星,正是——胡青青。
被警察带走的胡青青,被警车直接拉到港城去了。港城的地位向来与众不同,从建国起,上头就更加优待这座城市,无论是经济贸易发展,还是司法独立审判。
这座城市有着相对独立的自主权。
云汐兮一行人,飞机刚落地,还未出机场,在出口时,远远的就看到了云雪兮和……一个和尚?
云汐兮定睛一看,这和尚似乎有些眼熟。
哦,想起来了,那不是寒山寺被青青欺负的和尚么?
在医院时,匆匆见过一面。那日,他背着青青汇合,后面,就没消息了。
青青是个颜狗,能得她高看一眼的竟然长得不差。
没瞧见周围的来接机的女性友人们,一个个眼睛恨不得黏在他身上。暗暗在心中感叹,捶胸顿足:就这长相,就这身高,就这身材,出什么家呀!在娱乐圈里随便混混,那绝对是爆红。
瞧那眉心红痣,栩栩如生,衬得小和尚更加的唇红齿白惹人怜爱了。
哎,这样的盛世美颜,居然只是昙花一现。
给女性友们怄得,气都不顺了。
而小和尚端立在人群之中,不为周围人的目光与谈论声动摇一分。眉间隐隐藏着一丝不郁。
这就奇怪了不是。
出家人四大皆空最是豁达,不被世俗所牵绊,不郁,为何不郁?
“阿姐。”云汐兮小跑着上前。“你怎么来啦,不是在江城拍戏么?前两天通电话的时候,霆兮还在跟我说你吃住都在剧组,两周都没见找你了呢!”
还说她呢,算算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到小妹了,又瘦了,云雪兮心疼不已。
然,云汐兮注意到阿姐脸上掩盖不住的疲惫。
小姑娘的眼神太过直白,就知道瞒不住她。云雪兮扯了扯嘴角,无奈道:“我也是昨晚半夜赶回来的,上午跟难言小师傅汇合,这次匆匆赶到机场来接你。”
原来,青青戏弄的小和尚,法号——难言。
“有苦难言?”云汐兮嘀咕,佛门法号起得都这么顺口么?难渡,难舍,难言……
可,小和尚却笑不出来。
云汐兮调侃之意立马消退,看着二人,柳眉一拧:“出什么事儿了?”
“青青。”
一时之间云雪兮也不知该从何说起,索性掏出手机,将头条翻出来给汐兮看:“前天半夜,青青被警察给带走的,而后被送往港城。我那天有戏就没有与她一起回京都,等到消息传出来,剧组停工才知道。汐兮,青青她,不是……”
不是人类,对不对?
难言压低声音,补充道:“港城那边封城了,闹得沸沸扬扬。具体的我们不知道,去问了,本地警察保密一个字也不肯透露,口风着实有些紧。”
难言,有话没说完。
云汐兮看着他,他沉吟半晌才缓缓吐出:“港城那边传来消息,与吃心有关。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心脏被人剜去了,死状极其惨烈。早前直播间断头那个案子,国民本就人心惶惶的,这又来了个杀人夺心的,上头干脆就将港城给封锁了。”
青青她,是狐狸。
世间传说之中,狐狸,最喜欢吃的就是人心了。
一路上,云雪兮和难言相对无言。
不就是,有所猜测吗?
云汐兮神情凝重,眸色暗淡下来。若,能帮青青洗清冤屈是最好的;可,杀人取心的,当真是她……
难言别过脸,甚为笃定:“她,不会害人的,不会!”
正好在机场,也不会来回折腾了,直接转机飞港城。
云汐兮顺便给胖叔打了个电话,港城既然已封城了,要想进去就只有走官方的路子。
胖叔几通电话,一份儿书面申请就已经安排妥当了。
只是,他不没有想到的是,云汐兮的队伍,略微庞大。自己刚刚成年,徒弟未成年,还有一个女童,好在队伍里有两位成年人(云雪兮和百里阙),一只猫,一个和尚。
港城那边,警局派来接应人的,差点以为这是谁开的玩笑呢!
三番两次确认之后,才允许他们入城。
负责的队长姓杨,杨一博杨队。
“杨队,可否告诉我,港城到底出了什么事?”云汐兮走在最前面,与杨队并肩而立。
杨队瞥了瞥眼前这张过分青葱的脸庞,勉强将不适给压下:“这一切,得从年前说起。”
种花国的传统,春节乃是乃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警察局即将放假,然除夕那一夜局里所有人都被叫回去加班了。
第一桩,命案,就发生在那晚,城中出现了第一具被剜心的尸体。
而后,每一个月的农历十五,不然会出现一具新的尸体。
截止这个月,已经是第八位死者了。
“一开始,剜心命案的消息还能被压下去。可,一月一月,谁遭得住?比女人生理期还准时……”咳咳,杨队噤声,男人之间的荤话也不好在这个场合说。
邪门的还在后面。
法医验过八具尸体,死者被剜心时并没有遭受痛苦。伤口切面规整,从尸斑以及血脉扩张看,应该是活着时就被剜出的心。怪就怪在,死者一点儿反抗的痕迹也没有,没有痛苦,就好像是轻轻碰一下心就没了的那种轻松和轻巧。
切口面,不属于任何一把钢管道具能够留下的痕迹。
“八位死者的行动轨迹呢?可否有联系?以及重合的地方?”
杨队摇头,若能找到交集,他们就不会头痛了。
云汐兮突然止步,质问:“既然什么线索也没有,有什么理由逮捕胡青青?是什么证据支撑,让你们的目标突然变得明确?据我所知,第八具死者死亡时,胡青青应该在内地江城拍戏。仅从案发时间上看,她就不应该列入嫌疑人范畴。”
小姑娘一改初见时牲畜无害的柔和气场。
掷地有声之间,上位者的气势一下就出来了。
杨队,再也不敢小瞧这个女孩儿。
云汐兮挑眉,将对方难以启齿的神情尽收眼底:“飞机、货车、汽车,交通路线一查就知道——这半年,胡青青可有通往港城的记录?”
“没有。”杨队不假思索,直接回答。
“这跟随便怀疑一个不想干的人,有何区别?”
港城,警察司已经到了。
杨队打开车门,示意她下车,语焉不详:“云姑娘,踏进这扇门,你所有的疑惑会得到解答。”
“就是因为,查不到胡青青与港城的联系,我们才会突击逮人,连夜将人转移回来。”
一个在港城查不到踪迹的人。
最后却出现在监控视频里。
这才是,令全城上下闻风丧胆,草木皆兵的重要原因。
云汐兮等人前脚刚他进去。
就看到里面混乱一片。
混乱的源头,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娃娃脸,挺白净的,身高不到一米六,挺娇小的女人。
就是这样一个娇小的女人,觉得警察天翻地覆。
十多个警察都没拦住她。
“几天了,为什么还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结果?你们阿sir就是这样办事的吗?”
“凶手呢?放我进去,我要见一见那个凶手!”
“我要看着她的眼睛,质问她!为什么连个老人都不放过?”
“钟小姐,请您冷静一点。警察办案有我们的流程和规章制度,您回去等着,一有结果一定会通知你的。”
那位钟小姐冷哼,气不打一处来:“等你们通知?等多久?一天?十天?半个月?还是十年?可怜我爷爷,不仅枉死,连尸身都接不回来。”
“网上的新闻我可看了,据说那个凶手是个大明星是吧?难不成,你们想包庇她?我告诉你们,想都不要想。我钟云就是倾家荡产,把这天捅出一个窟窿,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这个自称是钟云的女人,很激动。
起初,凶巴巴的是半点不退让。
可是说到最后,她竟泣不成声。悲伤与痛苦交织在一起,只有同样失去至亲的人才能体会这样的切肤之痛。
她急切,她要强,她得理不饶人甚至到了胡搅蛮缠的地步。
可,不免叫人心酸。
钟小姐声泪俱下:“我爷爷,即将七十岁寿辰呢!还没,还没给他老人家过,人怎么就走了呢?您答应过我的,会长命百岁,您还没看到孙女结婚、生子,您……”
哽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钟爷爷若是寿终正寝,她没话可说。
可现在摆明就是被歹人杀害了。
这几天她日日等在家中,班儿也没上了,守着电话,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觉,只为等一个结果。
你试过,从天黑等到天亮,再从天亮等到天黑的滋味儿吗?
屋子里,每一个角落,都藏着她从小到大在这里长大的记忆。
每一个房间,她都能看得到爷爷慈祥的身影。
那样的感觉时时刻刻折磨着她,钟云快要疯了。
她眼下唯一的念想和出路,就是找到杀人凶手,为爷爷报仇,爷爷在天之灵才能安息。
今天,她终于按捺不住了,一股脑的冲到警察厅。
闹了这么一出。
情绪波动太过于起伏了,大悲大怒之间,她一个踉跄这就要到底。
一纤细的手即使拦在她的腰肢上,钟云脑袋晕乎乎的,勉强掀开眼皮,是一个小姑娘!眸色清冷如皓月,冷若冰霜,如那月光之上的桂树,高不可攀。
撞进那双眼眸的刹那,不知为何钟云不安的心被什么给抚慰了,波动的情绪趋向一条直线。
女孩儿冰冷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只听她不悦的说:“不好好吃饭,不好好休息,心跳频率过快,体温有些发热,不好好将息自己,你爷爷的冤屈指望谁?”
钟云顿时就红了眼眶,掩面轻泣。
“你跟我进来。”云汐兮朝着她招招手,杨队带着二人进入一间空闲的审讯室。
至于,百里阙他们嘛,只能在外头等着咯。
女丑一路隐忍,终于忍不住了:“她,一直都是这样吗?什么事儿都管,操不完的心,连个路人的喜怒哀乐都与她有关?”
女丑婴儿肥的脸蛋皱巴巴,已经是嘴下留情了。
说的更难听一些,她,未免太过心软了,女丑更愿意用“妇人之仁”、“心慈手软”来形容云汐兮。
同情心好歹也要有个限度。
世间如此之大,若事事都要费心,人人都要伸出援手,她还能有清静的日子?
女丑因震惊太过,表情一览无遗不加掩饰。
左眼明晃晃写着一个傻字,右眼明晃晃再写一个傻字。
云雪兮身为一母同胞姐妹,努努嘴,无力反驳,嘟嚷道:”可不就是么,满世界跑,这工作强度快赶上救世主了。”
白若若:“我师傅,就是操碎了心。不过话说回来,她若不操心,我们并没有机会遇上她啦。”
百里阙,冷哼。
云雪兮这才有空将注意力放在那个女童身上:“女娃娃,你是……”
百里阙眸色如雪,在一旁淡淡的说:“她啊,汐兮捡来的,名为女丑。”
捡、捡来的?
白若若→→:重点强调捡来的三个字。看这孩子还敢嫌弃师父心软!若师傅心肠冷硬些,她才能没有机会站在这里,说这番话呢!
云雪兮心里直打鼓,打量着女丑,不觉脱口而出:“小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竟捡了个孩子回来养,真是……”
女丑:行叭,这点上她没有发言权,还是闭嘴吧。
云汐兮单独与钟小姐聊。
杨队的意思,之所以逮捕胡青青,其关键就在这钟小姐这里。
“钟小姐,你能再跟我说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么?”云汐兮将一杯牛奶,推到对方跟前。
钟云,心头一暖,愿意配合。
事情是这样的。
钟家,人口简单。
钟奶奶早就去世了,独留下钟爷爷,以及膝下一子一女;钟云的父亲,就是独子所生;钟爷爷还有一个女儿,女儿身体不好,早些年就离异了,常年进出医院,几年前因为那慢性疾病,股骨头坏死就提前住进养老院了,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钟家女儿膝下有一幼子——皮聪。
钟爷爷就是跟外孙子皮聪住在一起的。
钟父是做生意的,常年在国内外跑,自己成家,并未与老爷子住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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