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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给亡夫他大哥(藤鹿山)


阿牛知晓她生气了,也不继续说话了,只是闷着头背着比他还高的柴堆一声不吭走在前面。
到了镇门口的那家唯一一家客栈前,阿牛看见门前的停马柱上拴着十几匹马,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来。
北地苦寒,且常年战乱,条件好些的人家早就举家搬迁去了南地儿,如今留下来的人家多是些以耕地为主离不开的平民,出行多是以骡子牛车,少见马匹。
更何况还是十几匹马。
虽这群马生的都不够高大,甚至可谓是瘦小,一匹匹瘦骨嶙峋,却也是马。
追上来的傅繁也是驻足看了又看。
“乖乖!这些都是马呀?这马是谁家的马?”傅繁赞叹的同时又是忍不住小声嘀咕:“可真是瘦,瘦不拉几看着还不如咱们家的骡子呢!只怕也便宜的紧,还不如咱们家骡子贵!能拉人才怪!”
镇门口的客栈是镇子上唯一一家客栈,往常他们这儿少有贵客来往,是以这客栈便也修缮的寒酸。缺了一个角的桌子,一只桌腿补了又补的板凳,二楼窗扉也是随着风吱呀吱呀作响。
客栈里只一对夫妻承担了所有活计。
夫人在楼上给客人烧水沏茶,丈夫就提着一个桶出来给这些马喂草料。
傅繁一看他拉出来的草料,更是惊诧。
一桶桶竟都是煮熟的豆粮,里头混着切碎的苹果甜瓜和大块的红糖。
乖乖!如此贵的水果就不说了,竟然还是一整块的红糖?每一块比她手掌都要大!
那马喷赤着滚烫鼻息,平等的冲着所有人龇牙咧嘴低鸣,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傅繁鄙夷自己的话,为首那匹口水混着没嚼烂的豆粮,都飞喷去了她面上。
傅繁嫌弃的紧,赶紧躲去了阿牛身后擦了又擦,朝着店主气闷道:“长得瘦不拉几的,怎么吃的怎么比人还要好?”
那店主也是不明白,心里正嘀咕呢,不过到底不敢说那些贵客的坏话,纳闷道:“楼上贵客们给了许多银子的,特意吩咐我说要这般喂,我也只好这般喂。”
乡镇人家都是老实,怎么也不敢做拿着银子却转头糊弄的活儿。
店主说完也是忍不住朝着傅繁又说一句:“我家哪里有这么多的红糖!都是刚才跑了一整条街去外头人家一家家借的!乖乖,十三匹马,瞧着一条条也瘦的紧,谁知一顿就要吃一桶的红糖!谁家养得起啊……”
一直闷不吭声的阿牛忽然语出惊人:“这不是普通马,这些是战马。”
“战马?怎么可能?一匹匹骨瘦如柴,瞧着像是半截入土的老马!哪里像是战马!”傅繁不信。
阿牛摸了一把正在哼哧哼哧啃着苹果的马,只见它浑身火炭一般的赤色,没有半点杂毛。
阿牛眸光中皆是认真,脸上极其罕见的少年意气:“是河曲马和百色马杂交出来的品种,不仅速度奇快,且耐力好极。一匹匹看着骨瘦如柴,却是品种如此,喂不胖的。也正是这般骨瘦如柴才能跑的快,是大乾唯一能日行百里的马种!前朝李照将军麾下的左冀轻骑兵能战胜匈奴,正是因为得了这种马,才能破了匈奴汗血马速度力量上对汉人马匹数百年的压制!”
店主看着往日老实本分成日只知晓砍柴狩猎的村夫,嘴里忽然间蹦出这番金戈铁马气宇轩昂之言,一时间连喂马也忘了喂,惊骇的止不住张大了嘴巴。
他这番磨蹭的动作可是叫那群马儿急的要命,一个个主动将头伸进木桶里哼哧哼哧的嚼起来,时不时低沉哼叫一声,一副自己知晓自己很金贵的高傲模样。
傅繁看到这一幕,赶紧朝着店家说:“您别介意!他一直就是这样,总喜欢说着傻话呢!”
傅繁一面说着,一面拉着阿牛往家里走。
“快走吧!回家给你煮好吃的。猪下水你一定没吃过吧!你上回不是嫌弃臭吗?其实只要处理好了保证香喷喷的,你一定能吃三大碗米饭!”
她们是才搬的新家,攒了一整年的银子总算刚刚够买临着镇子上一家新的院子。
比起以往住在荒野乡村里,如今她们住的地方地段可是好了许多,出远门有骡车,买菜也方便的很,便是连房子也足足三间。
傅繁沉浸在日子越过越好的盼头中,阿牛背着柴却时不时往回看,仍是看那些马儿。
这可叫傅繁生气,忍不住跺脚催促道:“好你个阿牛!每回看到马儿心都跟着野了是不是?是不是叫你赶家里的骡子,还能委屈你了!”
傅繁嗓门天生就大,她这些话更是没避讳。
话音刚落,就瞧见方才那间客栈的二楼,有几个带着长檐围帽,正在喝茶的男人们齐刷刷往她脸上看过来。
似乎她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傅繁眼睫微颤,她注意到其中的一个男子,那男子低垂着头,带着乌黑的网纱帽与旁人的与众不同,上头还镶嵌着玉石珠子。
那男子的帽檐很长,几乎遮住了半张脸。
只留一张凌厉的下颌。
那人的下颌线锋利,瘦长的下颌,极薄的唇线。像是薄薄一层皮肉包裹住凌厉的棱角。
昏暗的光影浮动间,那男人唇角似乎朝她弯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
梁昀的视线绕过傅繁,落向她身后背负着一捆柴的阿牛身上。
却见那个原先还有几分瘦高少年意气的男孩,如今已经长得很是孔武有力。
他的肌肤早不像以前娇生惯养时的模样。
黝黑的像是炭,却也瞧着健康。他比以前看起来稳重了许多,看起来有了担当。
梁昀看着阿牛背着柴火渐渐离去的背影,他面颊上很冷清,看不出一丝情绪。
直到人走的远了,他也没丝毫要上前与弟弟相认的心思。
后几日,也是这个位置,相同的时间里,他也只是这般静静看着。
静静看着那个时常相伴在弟弟身边的女子时不时给他送饭,给他端茶递水,为他拭汗。
二人一副农家最寻常不过的夫妇模样,看着煞是恩爱。
梁昀唇边忍不住勾起嘲讽的笑。
他想啊,一个人真的能失忆至此,彻底忘了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另一个姑娘?
梁昀真的见到这一幕,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听闻他已经失忆,并且成婚时的庆幸。
他觉得讽刺,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懑。
梁昀几乎是亲眼瞧着这一切,瞧着梁冀的糊涂。
可不是,糊涂么……
糊涂,好啊。
“三爷自从落水被救上来后便失去了所有记忆,没多久便与那位傅姓娘子成了婚。婚后不久便迁居从衡州迁来了雁郡,也是前不久才搬来镇上住……”
梁昀静静听着手下的回禀,听着四处调查来的消息,都是与那郎中一般无二的说辞。
事到如今,只怪天意弄人。
怪不得任何人。
任何人都无辜。
但最无辜的不是他们……
随着梁昀一同赶来的护卫们有人忍不住愤恨不平道:“爷,要不要我们将三爷请来说说话?三爷过的惨啊……穿的都是补丁衣裳,日日还要上山砍柴!每日赚的钱都被那婆娘死死管着,连块像样的肉都舍不得给他买!”
以往三爷多金贵的郎君啊,如今多可怜啊。
失忆之症也不是不能痊愈,有些人多见见以往的熟人,多听听熟事儿,说不准就能记起来了,将三爷接回府里去仔细调养,总能记起来……
梁昀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摩挲着冰冷的茶杯杯壁,冰凉的坚硬,能短暂压抑他心中翻涌的情绪。
室内长久的静寂。
所有人都察觉到气氛的僵硬,一个个跟着垂着头,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压抑。
“再等一日看看。”良久,梁昀道。
众人也不敢问公爷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都是梁昀的死士,主子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了。
于是一行数人便又在附近停留了一日,观察了一日。
一连四日,屡次差人去试探梁冀,确定梁冀是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点点都不记得了。
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如今似乎也习惯了这些平淡无奇的日子,并不觉有什么不满,愤恨。
窗外潇潇风声。
梁昀临着窗寂然而立,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座宁静的小城。
风景秀丽,远离京城。
朝将不朝,动乱横生。
舜功生性鲁莽,不适合朝廷,若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远离纷争,于他而言也不失为一桩幸事吧。
许久,梁昀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缓缓闭上眼。

中秋那日, 府上往院子里摆筵赏月观花。
老夫人虽病着可也爱热闹,便叫韦夫人与萧夫人将筵席摆在容寿堂外。
四处一应早早收拾过,地下铺着拜毯锦褥。众人依着长幼在屋檐下摆开方桌。
是夜, 月色皎洁。月华宛如银纱轻覆于青砖黛瓦, 亭台楼阁皆染上了一层皎白的霜华。
翠竹于幽径旁摇曳,影影绰绰,月映其中, 恰如碎玉乱琼铺陈, 放眼所及,皆是令人神怡之美景。
席面上上了秋蟹,一只只肥硕不已, 梁府都是捡着最大最肥的采买,每一只比碗碟都要大, 做出来的清蒸蟹,蟹酿橙都是一绝。
往年盈时最喜好这一口,可惜今年怀了身孕便有了许多忌口的,首当其冲便是这些螃蟹寒凉之物。
好在没了螃蟹,也还有许多旁的佳肴可以动筷。
盈时喝着软融融的鲜笋汤,火腿与鲜笋的鲜美尽数溶于汤中,鲜甜的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心中好不享受。
这场家筵没有外人,便也未分男女。
女眷们有的去拜月, 男人们也要去焚香秉烛、给上苍神仙陈献瓜饼及各色果品。
而后府上又玩起了猜灯谜的游戏。
想来也是两位夫人有心, 刻意营造出热闹的氛围, 好叫里头的老夫人听着心里欢喜。
可这猜灯谜岂不是难为了一群往日里一个个身居高位,古板且不善言辞的老爷们?梁直梁挺哪个看着像是会玩这个的?
好在女眷们会玩,一个个也不管男人们怎么想法, 纷纷自顾自往灯笼上填词,还有许多大丫鬟嬷嬷们齐齐助阵,倒也将气氛衬托的热闹不已。
过了不一会儿,便有很多灯笼高高挂起来。
二老爷方才写灯谜时半点不插手,可轮到猜时却是来了劲儿,他倒是学富五车,负着手踱步过去,看了一通几乎没有他看了不知晓的。
片刻功夫就解了十几道灯谜。
萧琼玉也跑过来问盈时:“你要不要过去瞧瞧?”
盈时到底年岁也不大,也跟着跑过去凑热闹,可她去的晚了,容易的已经被猜出来了,剩下的她只猜出两个,便都想不出来了。
盈时月份重,很快就觉得累了,今儿这么热闹的场合也不好提前告退,便早早又走回席位上坐下,攒着精力。
正在此时,廊外忽地传来声响,前边儿人来人往的欢快热闹,盈时一直独自一人坐在席上,周围无人,倒是安静的很。
如今,亦是她第一个发觉了声音,回首朝着门廊下看过去。
回廊之下几缕月色洒入,照见壁上旧画,近旁花枝。只见那身深玄直裾的身影在月影中显得幽芳而孤高。
他的轮廓总有有一种能叫人心安的成熟稳重,肩脊挺括,腰身窄紧。
二人隔着层层人群,眸光克制地相融。
他见她还是走时的样子,穿着一身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淡紫兰花刺绣交领褙子,手上虚握着一把缂丝花鸟象牙柄刻八仙团扇。
一人孤孤单单坐在席位中,脸盘在月光下映的皎洁的模样。
她只是坐在那里,安安稳稳与身后婢女说着话,梁昀便觉,一路悬着的心渐渐松懈下来。
可又是止不住的心疼。
她是不是累了?为何没人陪着她说话?
“公爷可是回来了?”女眷们见到梁昀回来,纷纷听了热闹,给他行礼。
“昀儿回来的正好,母亲方才才念叨起你,你既然回来了便先进去,与她说说话。”梁挺抚着胡须,道。
隔着窗扉,隐隐听闻老夫人在内室里压抑着的低咳。
梁昀未曾逗留,掀起袍角,宽袖几乎是擦着从她身旁拂过,踏入内室里陪老夫人说话。
梁昀印象中的祖母,是位极为威严的老人。
是一位嘴上严厉,说着不准府上儿郎们娇养,不准府上男人们蓄妾,不准姑娘们不学无术,却也会在寒冬腊月里唯恐他穿不暖,亲自给他裁制衣裳的慈祥老人。
老夫人年轻时身子健朗,可人也总有渐渐老去的一天,老夫人从不与晚辈说起不好的事,唯恐子孙们朝廷上分神。
不知不觉间,床榻上躺着的老人已是满面沧桑,满头银丝,前额和眼角一条条的皱纹。
梁昀走时老夫人都不是这般老迈,才半月功夫,竟是已经病重到难以撑起身子的地步。
梁昀见了心中难免更添愧疚……
他极度压抑着自己,坐在她的床边亲自将药碗接过来给老夫人喂药。
“祖母,孙儿回来了。”
犹记得老夫人前些时日心中还责怪他,心中怄气的厉害,觉得他越来越不懂事,越糊涂。可如今许是觉得人之将死,许多事儿都渐渐看开了。
再看不开,又能怎么办?
这是一个从小就有主见的孩子。
有主见的孩子,常日里默不吭声,看起来像是好脾气,好性子,可归根结底不过是不在乎罢了。
不在乎,无所谓,不喜欢。
一切就都可有可无,可以舍弃可以割让,可以克制。
可真的轮到他在乎的事情,十头牛都没办法将他拉回来。
自己养大的孙子,自己焉能不清楚?
老夫人攥着梁昀的手,与他道:“你瘦了些,听闻你前些时日又是病了,是不是又想起那些了?”
梁昀声音带着一些沙哑,垂下头不吭声。
“哎……这些时日我也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也少些出门往外边儿跑了,女人家生孩子都是鬼门关……”
窗外天光晦暗,天色透黑。
几株桂花开在窗边,清香满室。
盈时身子重,没留多久终于忍不住提前回去了昼锦园。
她沿着塌边静静的坐着发呆,而后又觉得时间难熬的紧,索性捡起绣了一半的绣棚,对着烛火绣起花来。
一朵花瓣还未曾绣完,盈时便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明明只是分离了半个月,却像是过了一年又一年。
少女正当韶华,生的明媚可人,娇俏无双,如今却是坐在这片暗室之中挑灯绣花的温柔模样。
她看起来身子依旧纤细,并不似寻常即将临产身段浮肿的夫人。甚至因为有了身孕,她的气色格外的好,烛光打在那张皎洁无暇的侧脸上,说不出来的靡丽与妖冶。
梁昀甚至不敢看她那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更看不得她玲珑的曲线,隆起的腹部。
人的欲望,妒忌是这个世上最欲壑难填的情感。会生出无穷无尽的占有欲望,更会有无穷无尽的不甘。
明明她一直属于他,全身心的属于他,她肚子里甚至怀着的是他的孩子,他们的孩子就快要出世了……可总是差一点。
以前差一点,现在更是差一点……
总是横插着一个……总是略欠了一点。
她……对自己也是差一点。
室内静悄悄的,盈时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坐在那里朝他笑:“你在那里干站着干嘛呢?过来陪我坐坐呀。你快来看看我给孩子绣的帕子,是不是很可爱?”
他被引诱着一般一步步走上前去。
他个子是那么的高,为了能叫她舒服一些,甚至整个人都要俯下身来,将就着她。
太久没有相见,人是会没了理智的,挨的远了只觉得不够,远远不够。挨得近了呼吸间全是另一人的气息,叫人脑子里白茫茫的一片。
盈时反手环过他的腰身,白腻的脸颊翘起。看着她双唇娇艳欲滴的模样,男人滚烫的双唇已经倾覆而来。
那种带着侵略,攻城略地的吻,甚至带着一点宣战主权的吻。显然已经不适合她虚弱的身子,她才被吻了几下就已经气喘吁吁。
唇上都是一片湿淋淋的,有一种像是窒息的错觉。
她如今的身子受不住。
梁昀后知后觉自己的逾越,他慢慢松开她。
他的眼眸中比任何一次都要平静,平静的安抚着她的后背,捋着她柔软的发,愧疚道:“抱歉,一时间竟忘了……”
盈时好脾气的摇摇头,并没有责怪他。
她轻轻的气息吹在他脸上,说着叫人心窝都能融化的话:“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只是太想念我了。”
太想念了,忍不住的。
梁昀心里果真软的一塌糊涂,想起来后这才安静的将拿了一路的木匣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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