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把众人打包卖给人牙子。至于小牙儿，这个年纪孩子不好卖，又加上周婶求情，想着周婶也算是给自己做了有力的证，就便宜卖给 了周婶。
周婶带着小牙儿回到了自己的旧屋，两个人相依为命。
至于三秋，她有些疯癫了，卖不出去，趁着章老板疏忽，居然直接跑到了章府，找到了章夫人。
然后和二江相见了。
此时的姜初并不知道这些精彩的发展，因为孔能的话正给她打开了新的思路。
《钱家索命记》里的钱老爷其实已经被美化过了，不然就他做的事，挫骨扬灰不为过。
而且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不少，那么什么人最容易代入？
姜初敲了敲桌子，是同样被虐待的奴仆啊！
那么人数是不是可以放少一点，集中在富商和员外的身上，而能被带着去看戏的奴仆，明显是贴身小厮。
姜初回忆着青州的这些员外和富商，写下一个个名字，又根据这些人的行为，一个个划去，最后只剩三个。
姜初看着纸上剩下的人名，嘴角挂着讽刺的笑意，真巧啊，都是和死掉的钱老爷臭味相投的人啊。
人群精简，最高兴的莫过于带队的李石了。
看着姜大人传来的信息，李石直接决定最先去找古老爷。
因为死者爱酒，而古老爷家有两家卖酒的铺子。
正在听曲的古老爷知道李石来了，连忙开门接待，真是可笑，昔日都得不到自己正眼的小捕快，现在狗仗人势起来了。
“有失远迎，不知李捕快登门所为何事？”古老爷也听说了，看过戏的人都被问的事，心中对章老板不满，觉得他管不好自己的人。
“卑职奉命，特来询问，古老爷带着去过戏院的所有人。”李石表情冷淡，特意加重了所有人这三个字。
古老爷被下了面子，指着管家骂道：“狗东西，你是聋子不成，没听捕快大人的话么，还不去叫人？”
李石充耳不闻，反正他不敢骂自己，管他指桑骂槐的，等揪到犯法，给他全家下大牢。
古老爷阴晴不定，直接坐回椅子上。
唱曲是丫头立刻开唱，声音抖了一下，立刻被古老爷凶狠的盯住。
丫头吓得发抖，但还是控制自己，唱出好听的小曲。
古老爷才移开目光，半闭着眼。
第55章 弱者不敢挥刀
唱完了一曲，管家才带着五个人走过来。三女两男，此时都害怕的看着李石。
“拜见大人。”五人身体发抖，挺直了腰板，声音无任何敬意。
显然是被嘱咐过的。
李石看着半闭着眼悠哉的古老板，知道他的德行，并不在意。
只开始询问五人认不认识老木。五人都表示只在戏台上见过，连老木现实中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李石不能分辨真假，只是先敲山震虎，私底下在接触询问。
正准备转身离开，看着眼前五人，突然觉得不对，怎么会是三女两男呢？
“管家，还有一个人怎么不一起带来？”李石目光沉的看着管家。
管家额头留下汗，“这......”
“怎么回事？”古老爷睁开眼看了一眼，问：“小维子呢？”
管家回道：“小维子前几日去酒肆帮大人取酒，打碎了酒坛子，被老爷罚了，现在还在养伤呢！”
“是有这么一回事。”古老爷点点头，又看着李石，“这都伤的起不来的人，大人还要看么？”
李石不理他，直接问管家，“打碎酒是几日前？”
管家想了一下，不是很肯定，毕竟他的事太多，“大概是七，八天前吧！”
和老木死的时间对上了啊，李石继续问，”到底几天？“
管家看向站在一旁的小厮，小厮赶紧回话，“是八天。”
“带他来见我，不，我去见他。”李石示意管家带路。
管家不动，只看着古老爷。
古老爷被李石忽视变天，已经面沉如水，他本就脾气暴躁，见李石还敢指挥自己的人，直接一脚踢翻面前的小凳子。
声音暴怒：“竖子猖狂，竟敢在我古府放肆，滚出去，叫姜初来跟我说话。”
李石沉下脸，直接抽出腰间的刀，身后跟着的侍卫也一起拔刀。
“古老爷要包庇犯人，拒捕不成，还是说古老爷也参与其中？”
古老爷脸色气得红，指着李石：“老爷我可不是你这种人可以随口污蔑的，而且说我府里有犯人，你可有证据。”
“这要我看了才知道，带路。”李石不惧，冷冷的看着管家。
“要是小维子是清白的，姜大人可要给我一个交代。”古老爷声音低沉，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管家。
管家微低了一下头，在前面带路。
李石谨慎的紧紧跟着管家。
穿过后院，直接来到奴仆居住的地方，一个房间面前。
房门关着，管家上前敲门，“小维子开门。”
房门很快拉开，狭窄的门后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眉目俊秀。
李石细细的打量，小维子看着李石的捕快服瞳孔一缩。
管家就在此时，语气怪异的开口：“这位大人非要来看你，老爷担心你受伤被打扰，发了脾气都没阻止呢！”
发了脾气？小维子瞳孔一缩，想着管家的话，立刻就要用头撞门框。
李石情急，又拦不住，直接一脚把人踢开，小维子头是没撞到了，腰直接撞到一个凳子上，半天起不来。
李石立刻进去拿人，看见人就寻死，李石直接把人捆了。
管家眼神阴狠的看着活着的小维子。
小维子被绑的动弹不得，眼神躲闪。
李石觉得有了收获，也不纠缠，直接抓着人就要走。
管家不敢阻拦，赶紧跑去找古老爷。
“你说他撞门框？”古老爷怀里抱着一个美人，声音低沉。
“是啊。老爷，人已经被带走，您看，要不要拦？”
古老爷摇头，“拦不了，看来这小维子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啊！”
李石推着小维子出了门，准备直接回县衙，他也有点怕古老爷来拦人。
小维子目光呆滞的跟着，没回过一次头。
姜初没想到圈定了人，这么快就有收获了，惊喜的看着李石带回来的人。
“这小子见到我们就撞门要寻死。”李石把人推进堂内，开口道。
“松绑。”姜初命令道，直接坐回堂上。
孔华也准备好记录。
“下跪何人，为何见到捕快就寻死？”
小维子跪在地上，低着头，并不说话。
“啧，你要本官对你用刑么？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
李石见姜初不高兴，上前开口：“大人，他叫小维子，很得古老爷看重的样子。”
“小维子？”姜初撇嘴，“怎么叫个太监的名。”
在昌国，小什么子，是太监的名字，正常人不会这么叫。
“我不是太监。”小维子被刺激到了，大叫道。
“好好好，”姜初从善如流的改口，“那叫你小维好了。”
小维这才抬头看姜初，“谢谢大人。”
“那么小维，可否告诉本官，你可认识老木？”姜初换了个问题。
小维答非所问，“大人，小的撞门是老爷的意思。”
姜初顿了下，决定跟着他的话走，“此话怎讲？”
“管家说老爷生气了。”小维声音淡淡，“不死的话就会生不如死。”
“嘶~~”姜初看向孔华，“这个古老爷这么凶狠的么？”
“只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孔华头都不抬，他也只知道了大概，细节没去关注。
倒是李石知道，像姜初解释：“这个古老爷比钱老爷还可恶，性情暴虐，经常打死下人，他养了几只藏獒，打死的人都喂狗了，我听说他还男女不忌。”
“而且，他很嚣张，我听说他攀附上了淮阳新的刺史大人。”
姜初听罢，手指轻轻敲敲桌子，看向从听到古老爷三个字就开始发抖的小维。
又想到李石先前低语的八天，知道眼前看着可怜的人嫌疑很大。
声音犹如恶魔，“小维，你不说，本官只能送你回去了。”
小维显然有些措手不及，姜初说的话跟他听说过的姜县令，形象不符合啊！
“大人，您...？”小维想问，大人，你不是应该同情我，帮助我么？可是想到老木，又不敢询问。
没人看到的，只要自己不说话，兴许姜大人是故意这么说的，他不是这么狠心的人。
小维再次低头不说话，一副绝望的样子。
见恐吓不到人，姜初改变策略，放缓了语气，叹息道：“本官也很同情你的遭遇，可是古老爷和新刺史关系匪浅，本官也要给他几分薄面的。”
姜初说着挥挥手，李石懵了一下，赶紧上前拉人，边拉边说：“对不住了大兄弟，我这就送你回去。”
小维这才信了，想到回古府，直接手脚发软，李石都拉不起来了。
“大人，大人，小的交代，求大人不要把我送回去。”
小维大声哭喊。
“这......”姜初假装为难。
小维太害怕了，赶紧开口：“大人，小的认识老木，和他喝过酒，但是小的真的没有杀他啊！“
“哦？细说。”姜初坐直身体，脸上依旧保持纠结的样子。
小维一副被吓破胆的样子，立即详细的说了起来，“小的从小就喜欢看戏，跟着老爷看过好几场老木哥的戏，心生敬佩，机缘巧合之下，小的结识了老木哥，他喜欢喝酒，小的投其所好，和他一起喝过两次，小的喝不过他，来往的少了些。”
“所以在听说老木哥被人杀害之后，小人也是伤心极了。大人明查，小的八天前打破了酒坛子，受了罚， 正躺着养伤呢！“
老木刚好是死在八天前的傍晚，姜初看了脸色苍白的小维，微笑道：“你不介意我请仵作来给你验验伤吧！”
陈仵作很快就来了，当众就要小维脱衣服，孔华瞥了一眼兴致勃勃等着看到姜初。
......
“陈仵作，大堂人多，你还是带他到里间检查吧！”孔华指了指。
姜初惋惜，但是不敢多话。小维又白又俊俏，姜初是真想看的。
陈仵作很快检查完了，附到姜初耳朵低语，姜初面无表情的听着。
然后朝李石招手，附耳吩咐了几句，李石直接领命离开了。
又对小维说：”陈仵作证实你身上确实受伤了。“
陈仵作觉得有意思，退到一旁，也打算听听，姜大人上一场审戏院精彩极了，怎么都听不够。
小维闻言似松了一口气般，声音也大了几分，“大人明察秋毫。”好像对李石的离去并不在意。
“本官确实明察秋毫。”姜初认下了这个夸赞，继续问小维：“你既然和老木认识，那可知道你们府里还有谁会和老木喝酒？”
小维做回忆状，“小人只知道小陈，小里也认识老木，喝没喝过酒就不知道了，小人和他们关系不好。”
小维说完，继续拧着眉，姜初也不打扰。
“对了，还有......”小维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还有胡管家。“
“哦？你都看到过么？“
小维摇头，“小陈，小里是他们在院里说话，我不小心听到的，至于胡管家，是听老木说的，他提过，说我们府的管事大方，请他喝好酒。”
“也就是都是你的猜测？”姜初问。
小维点头，正要说什么，孙立就匆匆走了进来，步伐极快的走到姜初身边，低声说话。
姜初听着拧起眉，意味不明的看了小维一眼。
小维心头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姜初拧着眉听完，才吩咐孙立：“孙立，你去古府带小陈，小里来。”并没有提胡管事。
因为胡管事已经跟着李石在来的路上了，比带小维还顺利，因为谢辰跟着去了。
“小维啊！本官如此信任你，你居然骗本官？”姜初生气道。
小维正在想为什么姜初不提带胡管事，此时姜初突然开口，吓了一跳。
所以此刻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声音发抖：“大人明察，小的不敢欺骗大人，小人说的都是实话啊！”
“那怎么会有人来县衙说在老木死的那天晚上看见你了？”姜初厉声道。
“这...这不可能。”小维连连摇头，随即又坚定道：“大人，这一定是诬告，小的受了伤，都起不了身。”
姜初觉得有点棘手，骗不到，又诈不到话，明明陈仵作说鞭伤虽多，但是不到动弹不得的地步，而且还有些奇怪的暧昧痕迹。
所以叫李石去找胡管事来问话，至于孙立，他一直在县衙外，根本没有什么目击者。
是姜初叫李石告诉他，过一会进来严肃的耳语，至于说什么随便。
要问姜初为什么对小维这么不信任，因为太像了，姜初自己要装可怜骗吃骗喝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姜初曾抱着一个白面馒头，精湛的表演了自己从来没吃过白面的可怜，和吃到的荣幸，让施舍的妇人心疼的稀里哗啦，而外获得一件棉袄。
当然，虽然过后被抢了。
而且每次说出点什么都是因为被逼问和恐惧，表面看来就很容易让人相信。
至少陈仵作就是相信的，他想不通，虽然鞭伤不会失去行动力，但是堂下跪着的人确实很可怜。
在陈仵作看来，小维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没有理由说谎，至于杀人？这人又很瘦弱。
不过他都是在心里一个人想，不开口，毕竟他只会验尸，对其他没经验，并不是话本子上又会验尸，又会推理，又会破案的人才。
姜初沉默一瞬，决定等李石带人回来再说，小维依旧抖着身体，用相信的眼神看着姜初。
李石回来的很快，毕竟是骑马来回，胡管事被推进大堂的时候一身狼狈。
他是被李石驮着回来的。，胃贴着马背，骑的又快，下马的时候他差点吐了。
胡管事一来，小维瑟缩了一下身子，低下头，看着比刚才还害怕。
”小人拜见大人。“胡管事整理了衣服，向姜初行礼。
“胡管事说说怎么认识老木的吧！”姜初直接问道，和小维拉扯半天，她有点没耐心了。
“小的是和朋友出去吃饭认识的老木，他坐邻桌，和人喝酒，酒量惊人，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我也好奇，就和他约了几次酒。”胡管事回答道。
“那八天前你在哪？”
“大人，我和友人约了酒，喝完之后就回府歇息，这些先前捕快大人们已经问过了。”
闻言，姜初看向孔华。
孔华想了想，又翻出一个册子，看了看，问：“你叫胡什么？”
“小的胡道。”
孔华点头，看着眼前的纸念出来：“胡道，八日和六个好友戍时（晚上七点到九点）吃饭喝酒，然后就回去了，他们相互作证，还要店家和小二的证词。”
戍时？老木回去的时间是在亥时（九点到十一点），也就是说，胡道很有可能在出门。
“你喝完酒回去就睡了？可有人看见？”姜初问。
“小人喝多了，走路都不稳，回去就睡了，门房可以作证。”胡管事肯定的回答。
姜初只得又叫李石去传唤门房。
看着自信的胡道，和害怕的小维，姜初眼珠子一转，“胡管事，那小维怎么说你那天拿了好酒要去找老木。”
“大人，小的是从店里拿了酒，可是小人是拿去和我的友人喝啊！小维子，你敢诬陷我？”胡道凶狠的瞪着小维。
“我不叫小维子。”这三个字仿佛是小维的情绪开口，但凡加子，他就会崩溃的样子。
胡管事看了小维下半身一眼，眼神轻蔑。
小维更是崩溃，语气凌乱：“你撒谎，你拿酒了，老木爱喝的酒。”
姜初一拍惊堂木，瞪着胡道：“哈，你在本官的县衙这么嚣张么？怎么，杨刺史也给你这奴才撑腰了。”
“小人不敢。”胡道弯着腰，很是谦卑的样子。
姜初冷哼一声，瞪了站在一旁的李木，一点都没李石机灵，要是李石早就一脚把人踢翻跪在地上了。
李木挠头，不明所以。
姜初才看向小维：“你不用怕，有什么都说出来，有本官在，没人可以威胁你。”
小维看了一眼胡道，缓缓开口。
第57章 机智如我
“大人，其实小的没有打碎酒坛子，是胡管事拿了老爷的酒，怕惹老爷不高兴，就让我说是我打碎的。”
“而且，我明明听胡管事亲口说过，他要拿好酒让老木开开眼，那天的酒是店里的招牌，所以我被罚的很惨。”
小维直接指控胡道。
胡道怒极，目光阴狠的看着小维。
姜初忍不了这么嚣张的人了，直接开口：“本官脖子酸，李木，请胡管事跪着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