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驰走在后面, 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只是他不确定卢南平胆子居然会这么大, 还没回程家,就准备挑破她的身份,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两人各有思虑。
只是还没到现场, 他们并不清楚情况的严重性。
瞿蕤琛率先撩起六号门帘,几人围作一团的狼狈场面同时映入四人眼中。
最中心的两人还在拉扯着,程又薇脸上的狠厉触目惊心。相比之下,被她‘欺凌’的那个女孩,眉眼倔犟的红以及小脸的惨白形成强烈的反差对比,格外招人疼惜。
看上去这并不是势均力敌的架势,而是单纯的凌虐一方。
程景明皱眉,只觉得太阳穴正突突跳个不停。
他快步走过去,喝止一声:“又薇,松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使了几分力道。
程又薇吃痛松手,回过神看向程景明,指着南平,对他嚷道:“哥,你给我打死她这个贱人!”语调失控,显然还没有从愤恨的情绪中脱离。
程景明脸色微沉,“你冷静一点,这是在外面,不是在家里。”他靠近她耳旁提醒。
只是程又薇哪里听得进去,只觉得若是不抓住这次机会处理了她,以后怕是要让卢清荷那个贱女人如了愿。
一儿一女,她倒是儿女双全!
程又薇不甘心,从小她被宠爱着长大,还没人能让她吃瘪,她推开程景明,一把冲了过去。
手里的手机举起来,就要往南平头上砸。
然而下一秒,却被言知洲一个侧踢踢飞了,手机掉落进了泉水底下,程又薇痛得捂住了手。后退了几步,撞进程驰的怀里。
“哎呀,不好意思啊,没发挥好,你要是手再往后握一点,就不会误伤你啦。”言知洲挠头,咧嘴一笑,虽透了几分歉意,可敷衍了事却是更多。
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开玩笑,不故意的话,这个女孩脑袋就等着开花结果吧,还是石榴品种,红彤彤的一片。
就是脚尖他娘的有点疼。腰好像也扭到了。
果然,人是不能随时装13的,还是要服老,他扭了扭腰,大刺刺的坐在一旁的石头蹲上,等着他们处理‘结果’。
瞿蕤琛抱起倒地的南平,发现她脸色潮红一片,头皮还沾染着几缕血迹,眼眸紧闭着,泪滴从眼角滑落,侵湿了他的衣袖。宛若一只受伤的猫咪,窝在他的怀里。
身子还在颤抖着,很不舒服的状态。
他瞥了两眼,吩咐郁岚让招待拿浴巾过来,外面比温泉池里的温度低很多,她穿着泳衣,一定会着凉。
随即又看向前方的‘肇事者’,她还在瞪着他怀里晕倒的人。眼底有着浓烈的不甘。
“程小姐,读过我国刑法吗?我想你应该牢记一下第二百三十四条的法律法规了。”瞿蕤琛悠悠的声音响起,眼眸深处的凝视无端让人窒息,让程又薇有一瞬间的哑声。
他在警告她,也在警告程家。
有些事做过火了,自然要自己承担后果的。
浴巾拿来之后,瞿蕤琛把怀中儿包裹起来,抱着她直接出了温泉室,身后三个女人也连忙跟上,郁以柔和叶碧芙是担心南平的伤势,而郁岚则是想看着瞿蕤琛。
现场一时之间只剩下了程家兄妹三人外加一个言大爷。
“程小姐可真是巾帼女英雄啊,这一身力气,不愁没饭吃,哈-哈。”这哈字笑的灵性,听在耳里却觉得刺耳,可他们却不敢找言知洲的麻烦。
只程景明赔了个浅笑。
言知洲这才乐够了,起身扬了个懒腰,转着脖子慢悠悠地晃出了门。
这自古看戏的人呐,乐得都是观众,这话一点没错。这全场内估计就他一人还能笑的这么开心了。
这次出行,没白来。
瞿蕤琛把南平抱到了贵宾休息室内,叫了私人医生过来给她看病。
医生给她头上了点药水,看着模样虽惨兮兮的,实际没受到太大的皮肉伤,只是痛感比较大。加上受了冷气和惊吓,身子在发低烧。
他开了退烧药给瞿蕤琛,叮嘱几句注意事项之后,离开了贵宾休息室。
这时,郁璟也回来了,言知洲见他急匆匆进门,不由戏谑一句:“哟,从坑里才爬出来啊。”笑得一脸痞坏。
坐在沙发翘着二郎腿的姿势,活像个年轻版的二大爷。
郁璟无奈一笑,走到瞿蕤琛身旁询问起南平的身体状况。刚刚程景明才特意找过他,让他留一个南平的联系方式,日后会登门道歉。
他给了号码,但总觉得这事应该有隐情,以柔告诉他程家大小姐情绪失控的突然,之前还好好跟南平聊着天,后来就听南平说了自己的名字,就开始打人了。
这么怪异的行为,一定是有原因的。
郁璟打算等南平醒了以后,单独问问她。只是又不怕南平会留下不好的记忆,对程小姐打人这事产生阴影。
所以他想问问蕤琛的建议如何。
瞿蕤琛听了他的顾虑,眸光瞥向床上虚弱的女孩,小脸湿漉漉的出着冷汗,眼角红肿一片,他蓦然又想起了刚刚她在他怀里窝着时,眼泪像剪不断的线,明明已经晕过去了,还一直流个不停,打湿了他胸口的衣襟。
温热的——
被风一拂,连带着她的颤抖一并变冷,直往他心口钻。
都这么惨了,还要被问事件缘由,身为‘受害者’难免有失偏颇。
纵使她有问题,至少得等修养好了再说。
“今晚让她好好休息,明天你再问。”瞿蕤琛移开视线的瞬间脱口而出,不容置喙的语气让他眉头微不可察地拧起,他什么时候也管起闲事了?
眼眸微沉,异样消弭在深邃不见底的‘古井’。
转身说了句他要休息了,让郁璟自行解决。便直接出了门。
郁璟瞥了眼被关上的房门,又转头看向南平,终究轻叹了口气,这个小姑娘不管怎么说,算是受苦了。
跟着出来玩,却无端被打。要说她有问题,他是有些不信的。只能解释为这两人或许有什么渊源牵扯。
言知洲仰头吃下最后一颗车厘子,看够了这两人接连蹙起的眉头,有些乐呵起身,走过来拍了拍郁璟的肩膀,“别想了,没听人外交官大人发话了吗?让她好好休息吧,怎么说挨了顿毒打呢,不得养精蓄锐一下嘛,搞不好明天还能打一架。”
郁璟闻言一头黑线,这言上将真是个‘奇男子’,不仅随和,还很会来事,说话又‘好听’,说一句人才简直是辱没了他。
他揉了揉叫嚣不停的太阳穴,跟着言知洲一并出了房门,顺带把郁以柔几人也带了出去。
门关上的后一秒,南平睁开了眼睛。
看着天花板被月光照射得淡着冷白的微光,又陷入了沉睡。
她的计划很成功呢。
“说吧,你到底是怎么了?”程景明坐在沙发上,双手微拢放在腿间,眉眼处有几分疲惫。
今天招商名额的问题还没谈明白,就被搅了局,再想要找言知洲提这个事,又少了契机。又薇又打了瞿蕤琛的人,彻底绝了和这人打交道的途径。
一摊烂芝麻都糊在了一起。
不说明白缘由,损失都不知从何算起。
程又薇眼角泛着冷色,也不顾及还有程驰在这,直接哼笑一声,揭开了真相,“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卢南平,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你不觉得她长得还有点像谁吗?”
她向前走了几步,见程景明皱眉,也不再拐弯抹角,“她是卢清荷和父亲的私生女!一个下贱产物!卢清荷竟然就是当年母亲说的那个小三!我只恨自己当时没解决了她,现如今小三竟然成了正牌夫人,多么可笑!”
程景明有些诧异,如今想起那个女孩的脸,确实有几分相似感。只是——
他沉默了一瞬,“你就因为这个原因,不分场合就打她?”
就算这个真相是如此,那又如何,一个女人而已,即使回了程家,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又薇还是太缺乏大局意识了,他又补了句:“我看你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打了她又怎样,她还敢报复我不成。就算被父亲知道了,他也没资格责怪我。”程又薇偏过头,不想看他脸上失望的表情。
打都已经打了,还能让她收回去不成。
一个私生女而已,就算卢清荷现在是正牌夫人也无济于事,她不敢自作主张把她认回来,否则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个动静。
“既然是一家人,那这事也好办。”程景明语气平静。
他倒是觉得这个新妹妹,是个聪明的,或许还能用她搭上瞿蕤琛的船。
也不失为一个意外的收获。
商人重利,有利益的一切东西,不好好利用,就是浪费。
程家真正对他有威胁的,另有他人。
程景明起身,不等程又薇反驳,嘱咐了句早点休息,就开始往外走。
他还有很多事要办,没时间陪大小姐发泄心情。路过程驰身边时,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陪你姐说说话,等她气消了你再回屋。”
程驰顺从点头,回了句:“好的,大哥。”
程景明勾起一抹弧度,笑得温和。
难为程驰这么些年一直在做又薇的发泄桶,确实忠心耿耿。
门关上以后。
程驰走到了程又薇的面前,轻声宽慰着她:“姐,别生气了,即便她回了程家,也是没有地位的,你始终是程家唯一的大小姐,不用跟她纠缠过多,自跌身价。”
话是好意,可眼下到了程又薇耳里只觉得哪都不对,有些心烦的甩了他一巴掌。
“滚开,别来烦我。”
程驰被打了也不皱眉,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我会帮你的。”眼神渐冷。
一切让程又薇不舒服的东西,那就是‘原罪’。谁都不能伤害他的姐姐。
即便是他看着还算顺眼的卢南平。
同样不行。
南平一觉睡到自然醒, 烧完全退了。只有头发还有些隐隐发麻的痛感,不过并不碍事。
她下床洗了个澡,穿着浴袍回了套房内。
郁以柔见她回来, 惊了,“你怎么回来了?我还正准备给你送衣服过去, 你这样过来,万一又着凉了怎么办。”语气中的担忧甚浓。
南平扬了抹笑,“没事, 我感觉好多了。何况酒店里有地暖, 从过道走过来一点也不冷。”她接过郁以柔手里的衣服, 进了卫生间。
等衣服换好了, 两人一起去二楼吃早点。回来的时候顺便给还在会周公的叶碧芙带了一份。
郁以柔挽着她的胳膊,说起了昨天她晕倒之后的事情, 拍了下胸脯,“你当时可真是把我吓着了,我差点以为她要把你打死了,急的我立马打了我大哥的电话, 还好他们来的及时。”
“谢谢你啊以柔,要不是你, 我估计没这么快恢复了。”南平叹了口气说道。她这话也说的不假,没了她,还真是不知道头会痛多久。
她一向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 一旦要谋划的事,受点皮肉苦是没什么, 主要还是最后的结果一定要是她所想的。
不然都是白搭。
好在程又薇是个自私自利的,没有一点大局观。而卢清荷又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当然恨得牙痒痒。
失控也是意料之中。
突如其来这么大一妹妹, 还跟你同父异母,谁受得了?
“这没什么,我们是朋友。只是南平,你跟程小姐真的不认识吗?”郁以柔还是有些好奇,她总觉得程小姐看南平的眼光,像是看仇人一样。
可能有点恩怨在里面也不一定。
“不认识。”南平摇头,“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会这样,我只跟她说了我名字而已。”
实情是什么样,只会烂在程家,其他人是没必要知道的。
这可是家族‘丑闻’。
说出来都要上头条的那种,她也不可能说。
随便应付了几句后,她去见了郁璟。
郁璟问她的问题和郁以柔问的差不离,显然是兄妹两人通了气的。不过她回答的也一样,不知道不认识也很莫名其妙。
她完全就是‘受害人’。
毕竟被打的可是她。
郁璟一时无话,沉默片刻让她回去好好休息。本来他也不好过多干预这事,南平是客人的身份,不敢当成罪犯来审。
加上程又薇也没有再找事,这事就这么了了是最好。
言知洲打着哈欠,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保镖,只是模样与昨天的不相同,与他相熟的人知道,他还会给保镖放假,每人都有轮休。
罕见的奇葩。
外人想夸赞他一句厚道,可他办起事来,又六亲不认,毫不手软。
前段时间,还领人抄了他小叔的别墅。虽是表的,却也是沾了血缘关系的,这不是六亲不认是什么。
亲戚见了他都要绕道走,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他爸的意思。
事做到这个地步,在人眼里就是冷血。
偏偏言知洲不介意这个名号,也不在乎别人暗地的咒骂声,整天洋洋洒洒,乐乐呵呵。没什么能放在他心上的事。
他插兜在走廊欣赏着墙上的名画,看一副点评一副,直到目光捉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才悠然转过身,笑着打起了招呼:“hi~,小可怜,你这是打哪来呢?”一脸阳光灿烂。
南平顿了顿,顺手抚了一下鬓边的碎发,有一分羞怯:“我刚从郁大哥那里过来,他找我问话。”脚尖不安的挪了挪,显得有些局促。
言知洲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嘴角仍旧翘得老高:“别紧张,我又不会吃小孩。”
说完,又靠近她一步,脑袋晃晃悠悠轻嗅了两下。
“你好香啊,洗头了吗?”
他瞅到了她发尾的些微湿润,像打了蜡的即视感。
南平后退几步,身体直接抵到了墙上。
有些惶惶地呢喃:“嗯,是桃子味的。”
言知洲见她低垂着小脑袋,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白嫩饱满的额头。
这额头,倒是很适合用来弹脑瓜崩。
他一本正经的思量着。
南平心下却暗骂,这家伙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在这儿都能遇上。
感受到他打量的视线,她也不敢抬头,怕眼底的不耐被他发觉。只得故作害羞模样,可这么一直被人直勾勾的盯着,难免脸颊发烫。
“不错,桃子确实好吃。”言知洲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突然哈了口气,对着她的额头弹了下去。
南平“嘶”地捂住额头,抬头嗔了他一眼,“你打我干嘛?”
眼珠圆滚滚的瞪着,软糯得声音听起来一点也没杀伤力,反倒可爱得紧,像个会说话的洋娃娃,怪不得会被程家大小姐盯上。
一定是嫉妒她太可爱了。
南平要是知道言知洲脑回路这么清奇,她就懒得在他面前演戏了。
“诺,我让你打回来。”他把脑袋伸了过去。
南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怎么长了一张童颜,心里年纪也小的可以。
她没有再犹豫,伸手推开他的头,说了句“幼稚”后,踱步跑开了。
懒得和他浪费时间。
言知洲揉了揉头顶,啧啧咂舌,“跟人打架不行,推人脑袋手劲倒不小。”随后瞥了眼一旁的两个保镖,“你们说,刚刚那个女孩看着有机灵劲不?”
两人:……
随即同时摇头。
“要不说你们这辈子只能当个保镖呢,愚蠢。”他无情吐槽,表情似笑非笑哼哼两声,看上去也不知道是心情好还是心情差。
见上将拧着肩膀不紧不慢地向前走,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随即立马跟了上去。
瞿蕤琛收到资料的时候,已是下午五点左右。他打开办公电脑查开,邮箱里的资料基本很齐全,甚至连卢南平小时候的照片都有。
了解完她所有的情况,他心底有了大概的估量。手指轻点着桌面,程家?
看来还真是有渊源。
随后眼眸一转,视线落在了另一张照片上。这个人应该就是给她银卡的那位。
之前和陆家二子走的近,短短两个月时间,却跟显丰撇得干干净净,怎么看,都透着一丝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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