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吗?”瞿蕤琛走近了一步。
南平这才放下手,眸间清明干净,没了作戏的必要。瞿蕤琛既然认定了她和道上有关系,那就让他一直认定下去。
“可以给你,不过得拿你一个东西跟我交换。”南平勾唇,仰头的笑容纯真又狡黠,很像一只偷了鱼饼的小野猫。
瞿蕤琛目光微敛,伸手拂上了她的脸颊,温热软滑的触感,包裹在手心,他指尖轻轻划动,慢慢移到她下巴的位置。
凉意沁入皮肤,像一把手术刀抵在她的下颌,勾起一个冷颤。
瞿蕤琛捏住她的下巴,轻轻往上抬,慢慢附身向下,凑近她饱满的嘴唇。
南平笑容停滞,这一瞬间大脑突然空白起来,他在做什么?
暧昧的氛围充斥在两人周围,他温柔缱绻,笑意缠绵,像在看恋人。连此时的动作都得到了应有的解释,仿佛就该如此理所当然。
南平被他手指轻按着,力道伸缩有度。
她嘴唇微张的模样,像是一副求吻的姿态。瞿蕤琛轻笑,握上了她的手。
头一偏,嘴角也随之掠过,停在她的耳边,“人不大,胃口却不小。可惜,我什么都不想跟你换。”
话落,他直起身,松开了桎梏她的手。
把手里的银卡放进口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胸前的凌乱,:“你母亲没教过你吗,不是你的东西,就尽量别碰。”
他在提醒她,也在警示她。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南平什么都没有,偏偏有一身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傲骨,被她盯上的东西,既然现在不能拥有,也一定要留下痕迹。
她站起身,走了过去。
哦不,确切来说不是走,是冲了过去。
一把扑倒了还在整理衣服的绅士。
利落的攀咬上他的脖子。
狠狠地留下了一排牙印。
把‘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的古语,做实了个彻底。
他说的没错,
她可不就没有母亲教么。
“嘶——”
痛感像电流般传遍全身, 从颈脖神经蔓延至心口,这幅被吸血鬼上身的姿态,让天之骄子瞿蕤琛经久不变的情绪中, 头一次有了丝狼狈和懊恼。
懊恼的是,不该跟这个女孩纠缠过多, 直接报警处理,不经他手,显然更妥帖。
这是一次失策的审判。
南平一排整齐的牙齿中, 有两颗尖锐的虎牙。一口下去只会更痛, 只是瞿蕤琛也很能忍, 除了一开始的闷哼, 基本没有动手扼制她。
是聪明的做法。
他如果做出多余的举动,她是一定不会轻易松口的。
南平起身, 伸手抹了下嘴角,看着他幽深的瞳孔,丢了句,“不好意思, 我还真没有母亲教,让您失望了。不过一排牙印换一张银卡, 还是你赚了。”
她眉眼弯弯,笑的烂漫,眼眸亮得灼人。
看高岭之花吃瘪, 她有一丝莫名的爽感。这种感觉像没有零嘴吃的小孩,突然间得到了一颗精致的糖果。
只是还必须及时收手躲藏, 不然糖果还未来得及咽下肚,就成了碎渣。
趁着他蹙眉之前,南平麻溜得爬起, 离开了休息室,她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像他这种绅士君子,只要她不再找事,就不怕被报复回来。
他总是不屑于跟一个小姑娘计较的。
这大概是做外交官的通病,凡事不触及原则的问题,都好商量。
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真理,诚不欺人也。
瞿蕤琛撑着胳膊站起身,看着门口的方向,回想起刚刚女孩脸上得逞的笑意,神色微敛。摸了摸脖间的牙印,还带着湿润的热意,触碰到掌心,都能感觉到它的潮气。
他眉宇拢起一处,不适地去了卫生间,抽了一张湿纸巾反复擦拭,但不论他怎么擦,那种黏腻感还在原处久不散去。
像是下了蛊一般,带着一种奇怪的味道。连同他的身上也充斥了几缕。
不似香水的浮华,是沉淀的幽沁。
他低头清洗了三遍手,鼻间仍能嗅到衣服上的‘痕迹’,如同被标记了般,隔了这么久还能感知清晰。
瞿蕤琛擦干手,解开衣扣脱下了外套,顺手扔进垃圾箱。他不喜欢沾染任何陌生的气味,尤其是这种一闻便知的‘女儿香’。
随即用带着凉意的手指,摸向颈脖上的‘烙印’。冷热相触间,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眸色转深,这位卢小姐倒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
有必要好好查一下这个女孩了。
他绝不容许家族任何一个人与道上有关系,哪怕是二叔,他也会提前扼杀。
瞿家不能再经历第二次‘换血’。
南平出来以后,去女更衣室换了一身轻便的泳衣后,往温泉池找郁以柔等人。已经离开了这么久,恐怕那几人心里都‘各怀心事’,忙着脑补狗血大剧了。
温泉池的规模是男女分开的两处泉眼,正好合了她暂时不想看见瞿蕤琛的意,她需要冷静的思考一下,缜密的筹划如何编织这张有利的交际网。
瞿蕤琛是一定会去查她背景的,最后知道的可能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多。
不过她并不担心,这样反而对她有利,因为她也是一个‘受害者’。瞿蕤琛会对付的只是他家族某个和道上人做交易的人。
说不定他还会感谢她。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顺着这根绳索,查到牵绳的人。
就是可惜那张银卡了,她还没能利用上呢。
这次还是少了些警惕心,不应该在外面翻包拿手机的,还被人抓了个正着。
可话说回来,南平也有些冤。她怎么知道瞿蕤琛这人眼神这么尖,其他人都没注意她的动作,偏偏就被他瞄到了。
好在被他抓住手的时候,她反应迅速。顺势把银卡包在了手心。
不然被其他人看见,麻烦就大了。
南平推开大门,找到了那几人的位置,这里面的位置也是有划分的,为了不显杂乱,单独隔了许多竹帘,看起来雅致又古朴。
多亏了叶碧芙提前给她发了消息,郁以柔却没动静。
想来也是跟她大姐郁岚一样,正纠结瞿蕤琛到底对她是个什么意思吧,她自嘲一乐。
“南平,这边~”叶碧芙在温泉池边跟她挥着手。
她调整好了表情,走了过去。待会可是有一场恶战要打。
“怎么这么久才来,你不知道郁以柔那个姐姐,脸色都青成啥样了,我看你还是离她远一点比较好,我都不敢靠近。也就那个叫程又薇的,还能跟她说上几句。”叶碧芙见她下水,把她先带到了一旁。
随后又偷瞄了眼边上,贼兮兮的说:“你知道吗?原来这个程又薇是我们的学姐,她说她是江岸毕业的,还问了你,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我看她表情也不像无意间提起的,八成是有其他原因。就是比郁以柔她姐温柔多了,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南平颇为意外的瞥了眼叶碧芙,没曾想傻白甜大姐居然也有开窍的时候,程又薇会问起她,不用想也知道是有原因的,只不过外人不一定能猜得出。至于温柔,那是她骨子里的涵养。大小姐是不随意在外人面前发脾气的。
毕竟丢了人不要紧,丢了家教可不行。
“你这么说,我倒是现在才知道。”这话当然假,她之前就知道了。只不过得装作不知道才合理。她轻笑着回了一句。
遂拉着叶碧芙往温泉中央走,那里还有三个人在盯着她们的动向。
“南平,你怎么才来,我们等你好久了。”郁以柔见她过来,轻轻柔柔地挽住了她的胳膊,笑的温和。
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她眉间的不自然。看来笑的很勉强。
她装作不察,笑着瞥向另外两人,“刚刚脚崴了,休息了一会,好多了才过来的,让你们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南平的道歉自然又合理,神色很真诚,叫人找不出其他的错处,只郁岚眯眼瞧了她一阵,却没有直接拿她开枪,而是对郁以柔说了句:“照顾好你的朋友,可别让她再崴脚了,不然就是你照顾的不周了。”
郁以柔笑容僵在了脸上,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会注意的,姐姐。”挽在南平胳膊上的手无端的收紧。
南平微不可查地睨了眼手臂的位置,静默一瞬,抚上了她的手,向郁岚扬起一抹笑颜,颇为纯真的道了句:“你太客气了,小岚姐姐。”
噎得郁岚心口一梗。
小岚姐姐?
谁让她这么叫的!郁岚皱眉,脸色隐隐发青。
小岚这两个字是瞿蕤琛对她的称呼,自己这么叫她,还加了一个姐姐的字眼。郁岚心里一定很膈应。
见她黑脸,南平笑容又友好了不少。带着郁以柔坐下,开始享受温泉。
她是故意刺激郁岚的,纯粹是看不惯她高高在上的凌人姿态,并不是单纯为了帮郁以柔说话。
可见郁以柔一副内疚的表情,明显是放在了心上,她顺手给她搭了个台阶。
“既然出来了,就好好享受,别被其他东西影响了心情,多爱自己一点。”灌了一碗治愈鸡汤。
郁以柔果然顺着台阶下了,不但大受触动,连眼角都有些微的红润。没了刚刚的隔阂,仿佛两人的距离又亲近了一些。她呼了一口气,“你说的对南平,是我自己想不明白,出来玩就是得开心才是。”
大力点着头,像是在说服自己。
南平也不戳破,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宽慰。
大学里的塑料姐妹情就是这样,时而可以好时而可以坏,今天做了知心姐姐,明天又是吐槽对象。坏不到哪里去,好不到心里来。
就这么处着,时间久了,反倒有了些感情,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
程又薇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郁岚聊着天,这才打听清楚,原来瞿蕤琛和那个女孩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她暂时相信了。
可私下两人有没有其他关系,她保持怀疑。这个女孩大概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没了陆高鹤这颗大树乘凉,她应该急着找下家才是。
再看瞿蕤琛对她的反应,也不是全然无动于衷的。
这么想着,她又纠结起来,到底要不要去接触一下呢。大哥的叮嘱还在她脑中回响,让她一时拿不定主意。
正巧在又一次的打量中,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就见那女孩对她礼貌的笑了笑,模样可亲。她微愣片刻回过神,转头应付了一下郁岚,随后往另一边的方向走了过去。
友好地打起招呼,“你好,我叫程又薇。我们见过面的。在上次的商场。还记得吗?”
她故意提起有关陆高鹤的回忆,一是卖个脸熟,二是给她一个警醒,她知道她的前男友是谁。
程又薇笃定她不会想让瞿蕤琛知道。
同样也给她的谈话增加了筹码。
果不其然就见她脸色白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浅了很多,她讪讪出声:“真是不好意思,我有些忘了。”
程又薇不动声色地挑眉,知道她不会承认,反而放心了,看她这忐忑模样,心下鄙夷,这种货色是怎么被陆高鹤看上的?
靠这张脸么?
呵,那还真是肤浅。
可男人大多不都是‘肤浅’的动物吗?
南平见她一脸从容不迫的模样,面上故作镇定的移开了视线,实际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女人在心里正批判她呢。
大约不就是说她,是个只有脸的‘绣花枕头’。
这下她总算明白了程又薇这么些年,怎么还搞不过一个卢清荷。
连她装模作样的表演都不做怀疑,要么是她太过自信,要么,就是她骨子里天生的高傲,喜欢凭自己第一直觉来判定一个人。
她觉得她是喜欢找金主的捞女,俗不可耐。加上今天这一试探,又蠢得可以。
反倒安心了,觉得她至少是个好拿捏的人。
俗不知,南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程又薇越是觉得她蠢,就对她越有利。
“我看你挺合我眼缘的,又是我的直系学妹,一会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程又薇眉眼带笑,一副大姐姐的温婉模样。
南平如她料想一般,受宠若惊地点头:“好的。”
毕竟要贴合程又薇心里想那样:她可是光启集团大小姐,与她交好,百里无一害,算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没有拒绝的理由。
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程又薇作戏握住了她的手,打算把知性学姐的模样贯彻到底,“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重头戏这才来了。
“我叫卢南平。”她笑,有几分刻意讨好。
大概与程又薇初见卢清荷,对方见她时脸上的笑容,基本一致。
程又薇笑容瞬间凝固,强烈的不适感堆积到心口,仿佛又看到卢清荷那张倒胃口的脸,她一把捏住了女孩的下巴。
声音也变得冷如冰破,“卢清荷跟你什么关系?”她早该怀疑,这张脸明明就是最好的证据。
卢清荷再嫁给她父亲之前还有个孩子,也根本不是稀奇的事,只是这个孩子,是她和其他男人生的,还是……
她不敢深想。
可南平却不打算放过她,“学姐,你怎么认识我母亲?话说回来,我和学姐长得还有些像呢。”
兹啦——
一根弦在程又薇脑中断裂。
她突然就想起了母亲跟她说的话:我和你父亲之间没有爱情,我们是商业联姻,他其实早就心有归属,爱情的结晶同你也小不了多少。
程又薇那时不明白,以为母亲说的是那人是程驰,原来程驰的生母才是替代品。
是卢清荷的替补!
怒意和蒙骗的情绪如一张滔天的大网紧紧包裹着她,嘲笑着她,这么些年,她才是那个最为滑稽的跳梁小丑。
她眸间充血,看着卢南平的眼神,阴霾密布。
在这一刻,她不想再顾及场合,顾及旁人,扬手就对着眼前这张不该有的‘产物’狠狠煽了一个巴掌。
见她偏倒一边,她一把扯过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按进了温泉水中。
郁以柔等人见状,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过去分开了两人,只是程又薇力气太大,尽管她们把南平从水中捞起,可她的头发仍然牢牢攥在程又薇手上。
她们也不敢强分,怕她把南平的头发扯掉。
郁以柔逼不得已,给郁璟打了一个电话,还不等对方询问,急忙喊道:“大哥,快过来女室温泉池这边,南平快被程家大小姐打死了!”
话说的焦急,语气便带上了哽咽。让事情又严重了几分。
那头寂静了一秒,沉声:“告诉我门帘号,你哥去厕所了。”声音凉中带着湿度,如颗粒般的质感,跳动在郁以柔心间,让她愣了神。
发丝与头皮剧烈的拉扯感让南平痛的倒抽一口凉气,眼眶通红不堪,泪意遍布眼底,却仍旧不肯落泪。
这是瞿蕤琛第一次见到如此倔强的女孩。
明明眉眼间已经委屈的要命。
却还在坚持。
可她在坚持什么?
他突然有些好奇。
第99章 Chapter 99 真相。
瞿蕤琛四人先赶了过去, 给郁璟留了信息。言知洲在瞿蕤琛的简述中了解到是女温泉室那边有人打架,他挑眉称奇,几乎要‘哇’出声。
“这还真是难得啊, 原本只听过泼妇骂街,没想到还有美女打架的说法, 长见识了。”他边走边调侃,还不忘扣衬衫的扣子。
几人刚从池子里出来,浑身还散着热气。怕耽误时间, 衣服几乎是刚刚才穿戴整齐。言知洲挽着袖子, 有些漫不经心的步调。
他可不担心, 反正那其中也没有他的‘熟识’。倒是想看看哪位倒霉蛋这么‘惨’。
可有人欢喜有人愁, 程景明步伐显然更迅速一些,他刚刚听到程家两个字, 心底预感很可能是又薇挑得事。
身为程家长子,没有管好妹妹的言行举止,父亲知晓了,只会说他的不是。
眼下越听言知洲调侃, 眉间的一处就聚拢的越高,还有一丝疑惑, 又薇并不是这么莽撞的人,除非有人故意激怒她,否则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失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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