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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低调生活小记(塔隐)


莫教主友善地一笑,“只要陛下同意,在下有一个堪称必死之局的妙计。不仅可铲除周家,还能夺了她的气运。”
皇帝目光闪烁,“你想怎么做?”
“简单,只需您最信任的人配合一下就行了。”
两人一番合谋,坏水往一块儿流。都是狐狸,谁也不嫌谁骚了。很快就又穿回了一条裤子。这便有了太后、曹公公深夜造访的一幕......
速度飞快,子夜过后阴谋就付诸了实践。
圈套给那两口子下过去了。
此刻,天地间静悄悄。夜色寥落而梦魅。
庞大的皇宫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敛去了白日里逼人的气势。
曹公公从将军府回到宫中,立刻去向德裕皇帝复命了。粉底皂靴迈得又轻又急,是战时的步伐。进到寝宫,挥手屏退侍立的宫人。
“皇上,老奴回来了。”
皇帝立在书柜前。背影羸瘦,如一根枯竹竿子。“东西给他了?”
“给了。”曹公公以心腹的语气说,“就是不知大将军......不,周魁那狗贼信了没有。”
“......太后已安然回宫?”
“是的。皇上。”
“嗯,下去吧。”
“是。”曹公公一垂眸,温顺地退场了。
皇帝转过一张阴沉的脸,连鼻翼旁的肉痣都阴气欲滴。
他默不作声,在华丽的大靠椅中坐了下来。已正式登堂入室的教主缓缓踱出来,舞弄着扇子说:“陛下放心,不管他们信不信,都将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倘若信了,去找所谓的真皇帝;
他设下的杀阵已等候多时,必死无疑。
倘若不信,事情就更有意思了。他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位“姐姐”痛哭流涕的脸啊。
皇帝斜眼睥睨着说:“此法当真能夺了她的逆天气运?”
“当然。人一旦处在巨大伤恸和嗔恨中时,是走背运的。到时以在下的手段必可一举破她的金身。”教主胸有成竹一笑,“那时,皇上想怎么出气都行呢。让她为您生下那天命孩儿,也未尝不可。”
皇帝铁青着脸,陷入了沉默。
眼里涌动着帝王之怒。
这回不死几百个姓周的,不足以平息他心头之恨。周魁那厮若能生出儿子来,他吕焕章跑太庙前自刎。
******
二月初六,是个暖烘烘的天气。
春已势不可挡了。到了卯时,琉璃瓦上的光团跳得像发疯的精灵。一闪一闪,叫满庭花木都发了光。那熠熠光景里似有无声的讴歌,赞美着天地之恩。
周家的主仆都换上了一种春的心情,也换了春的衣裳。
冬袄像一层季节的老皮,被脱在一边了。
雪砚穿了一袭茜纱色春衫。灌满了青春浆液的身段凹凸玲珑,娇美绝伦。每一个动态都是灵的,媚的。美色窖藏了一冬,如今被季节解开封印。连丈夫也不敢多瞧她一眼。
更别提仆人了。
玉瑟悄声说:“我瞅女主子一眼,心里就扑通通直跳。我都想做男人了,嘿嘿。”
春琴冷笑:“你小心四爷听见,人都做不成。”
雪砚梳了一个春天合宜的发式,簪上几朵桃花。便梳妆停当了,一个顾盼,见丈夫正襟危坐地沉思着什么。不禁过去问:“四哥,还在想昨夜的事么?”
“嗯。”
她托腮瞧他,压低声音说:“就不可以置之不理么?那布料可疑不说,太后的眼泪也有些太用力了。咱先抻个几天,何必急着往圈套里钻?”
——就算皇帝真被换了,让他多蹲几天地牢也是好的。
周魁撩起眼皮。皱眉注视爱妻的脸。
不无严厉地说:“嗯,看样子,你这家伙这几回赢得太轻松,开始有一些轻敌了。”
师父的宠爱固然极好,但也容易消磨她的战斗智慧。运气好到一定程度,凡事就不爱多想了。看样子,必须敲打一顿了。
雪砚被说得一愣。“......”
“你一开始就认为这圈套很拙劣。”周魁正色道,“别人一定不如你,是不是?若有这种心性可是活不长的。”
雪砚好久没见丈夫如此冷眉冷眼了,有点发怵。
眼神绵软地瞪着他。
周魁:“倘若是高手下套,必然是一个死扣。叫你前后左右无路可走。一步差池,后悔终生。你若麻痹大意贻误战机,会付出极惨重的代价。”
雪砚被说得浑身发热,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赶紧直了身,郑重地说:“......还请四哥指点。”
丈夫像个严厉的大哥哥,直视着她说:“你轻松赢过几次,心性已浮于表层。犯了兵家之大忌。”
他执起那一块布料,轻声教导:“此事下套的人若是皇帝,事情就十分值得推敲了。你莫非认为,他不可能诬陷自己是假的?兵道之诡,诡在出乎别人意料。”
雪砚点头,难堪地咬了咬嘴唇,“.......”
“假如沿着这一可能性发散出去,你就能想到许多恐怖的可能性。”周魁说。
没错,她很快就已想到了。身上微微泌出了冷汗。
“皇帝那人疑心病极重,能在他身边混成大总管的人,忠心得抗得住铁打,经得起火烧。曹公公这样一个人是不大会为别人效命的。假若这是一个套,皇帝主使的可能性极大。”
“假如这一推测成立,皇帝为何又敢对你我耍手段,他昨日分明还怕得要命。”
“你是说有人指点?教主......”
周魁沉吟片刻,拿起布料说:“若此事是教主下套,你还觉得是个拙劣的圈套么?别忘了,他可是设计鬼卫‘密约’之人。
你下意识里已将他当成手下败将,早已不重视了。有了这种心态,会被他溜上九九八十一道弯的。四哥的话,你能听得进么?”
雪砚惭愧得无以复加。
哎,最近确实飘得厉害,骨头只剩二两重了。她的心里确实已不把教主当根葱了。
雪砚大眼瞅着端坐的丈夫,气概沉稳,巍如山峦。他教导她的话语重心长,字字珠玑。朝阳从窗户灿灿地照进来......
雪砚觉得,连他浑厚的声音也发了光。
她难为情地低头,嘟囔道:“我这么差的心性,怎能给你当谋士呢?我太不配了。”
周魁微弯嘴角,抬手碰一碰她漂亮的鼻子,“妄自菲薄又不对了。要不卑不亢,立于中道。这是四哥的生存诀窍,不要钱就卖给你了。划算不划算?”
“将军,我会听教的。”她一个冲动抱住了他,红着脸说,“哎,我真惭愧。”
“惭愧了就要搂搂抱抱?”
“嗯,就要。”她真爱他的沉稳与深邃,又见他坐姿英武,腰是腰,腿是腿的,实在想撒个娇,缓解一下惭愧的心情。
周魁含笑拍一拍她的背,“大白天的,不可如此。”
“......我非要如此。”
“哼。”
夫妻俩商议了一番,决定试探性地先走一步,再见机行事。
早饭后,雪砚去三嫂院子里把小黑借了出来。一见它,周魁不禁吸了口凉气。震惊道:“好家伙,这都快养成一头小马驹子了。”
四肢健壮,皮毛水亮。两只眼绿油油的,凶性在里头发光。雪砚摸一摸它的脑袋,拿了那块龙袍布料给它闻一闻,“我们小黑现在可神骏了。三嫂说,去五十里外找一只蚂蚁都不在话下。”
“这么夸张?”
小黑伸舌在唇边慵懒地扫了一圈,表示一点不夸张。周魁笑着逗它,“瞧这大舌头,切下来能炒一盘子。”
它立刻拿了乔,掉头就往家走。
春琴在旁笑道:“诶哟,比玉瑟还通人性呢。”
大伙儿都笑了。
雪砚又给面子地去哄,“黑姑娘,咱不跟臭男人一般见识。”这才把神犬安抚住了。
少刻,两口子换上轻便的骑装,带了兵器出发。一人一匹骏马,小黑在前头带路。它的目标十分明确,直接往城外奔驰。
不需走走停停来回地嗅。凡狗边走边尿的习性也没了。脚力不亚于一匹千里马。一路往西驰骋,出了城去。
城外是一条宽敞的官道,笔直地向南延伸。远处苍山峻岭,像绿色的惊涛画在天地之间。春风吹得自由而野性,有一派开阔气象。
小黑一拐,斜刺着往野路子上去了。
雪砚忍不住问:“四哥,我们在往哪儿去?”
周魁说:“......好像是皇陵。”
雪砚面色微变。该死的,还真是那破教主在搞事。上一回下蛊就想把人哄进皇陵,这一回执念还没消,死活想把人弄进去。
看样子,他一点不想浪费了里面的大杀阵啊。
她若不进去,又当如何?
这是一座在建的地下皇陵。是给德裕皇帝将来的埋骨之地。主体部分已建好了,将来金丝楠木的龙棺抬进去,断龙石一落——他就能正式作古。
地方挺幽美的。嘉树成荫,芳草依依。一排一排的柳枝俯到汉白玉上,成群的野鸟在这儿开会。小黑向着入口的台阶暴烈地吠了几声,群鸟受惊窜起,一飞而散。
“四哥,这里头有杀阵。”雪砚皱眉说,“进去一定没好事。”
“嗯。”这种精心筛选的龙穴宝地极易布阵设法,轻率踏足实非明智之举。周魁思量一番,沉声道:“咱们先回去。可能需要找帮手。”
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冒了出来:“嗯,确实不能贸然进去,进去后两人必死一个。”
夫妇二人微吃一惊。不知何时,柳树边的大石上盘坐了一个老者。何时来的,二人全然没有发现。此人个头矮小,面色黝黑。
不正是表演幻术的老者么?
他的手里举着旱烟杆子。用力一吸,腮帮子吸出两个凹坑。
呼出一口白烟,把自己弄得烟雾缭绕。接着又悠然说:“可是若不进去,丈母娘就得死在里头啰。哎,这可怎么是好哦。”
雪砚大惊失色,心跳疯狂飙了上去......
什么,娘在里面!娘不是说要二月底才回京城么?瞬间浑身一凉,榨出了一层冷汗。
雪砚不知的是,娘提前带了两个家丁先上了路。想在二月初一赶到京城,给出了嫁的宝贝肉肉过个生日,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谁料,船在京城一靠岸,就落入了教主的手里。
雪砚不敢怠慢,急慌慌下马到老者跟前一拜,“老人家,可否将详情告知?”
老者瞧都不瞧她一眼,好像瞅不见这是何等绝色的佳人。
只是望着周魁,把嘴角意味深长地一扯。
周魁目光微闪。这老者在他跟前现过几回了。除了陪她上街时见过两次,还有去官署的路上、回家路上,也打过几次照面。
每一次,他都要亮一亮出神入化的本事。
今日的出现又如此刻意。难道真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周魁心中忖度一番。赶紧飞身下马,阔步上前。凛然行了个礼。“前辈,晚辈有礼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两章有反派视角,属于特殊情况。
主要是作者搞不动悬疑,想尽快亮出谜底。这样剧情轻松一点。
以后基本上还是贴着女主视角来写~

周魁大步上前:“前辈,晚辈有礼了。”
老人谦虚一笑,“老朽不过是江湖卖艺的草芥,怎敢对大将军自居前辈哦。”
周魁恭声道:“您老过谦了。晚辈曾有幸亲睹前辈演法,神功入化,岂是寻常江湖人堪可比拟?”
“不敢当不敢当。”
“方才您老说晚辈那岳母在这皇陵里,可否详情告知?”
老人装聋作哑,“啊,告知什么?”
周魁深深一揖:“前辈一身本事,晚辈就斗胆请您老帮了这个忙了。”
“大家非亲非故的,我怎么好意思帮你忙呢。”
大将军眼皮一跳,“晚辈给您磕头了。”
“你又不是我徒弟,磕什么头嘛。小老儿是贱命之人,可别被贵人磕得折了寿。”老人悠悠地说。
周魁微微一笑。心想,这暗示还能更明显一点么。
他猜得果然没错。这老者几次三番对他显山露水,确有收徒的意思。承蒙看得起了。但是,师徒之缘不是随便就能缔结的。
若拜了一个无德无道的邪师,岂不把自己坑了?
一时,氛围颇为微妙。
老人怡然自乐,把那白铜的旱烟杆子在鞋底叩一叩,又叼回嘴里。烟锅是空的,里头一片烟叶子都没有。一吸,却袅袅地冒烟。
他的脸好沧桑啊。皮肤中好像积淀着一万年的光阴。然而老归老,却洋溢着奇特的生命力。就像黑土地里结出的一个老精灵。
雪砚想象不出他年轻一点会是什么样子。
她下意识瞥了一眼小黑。方才一见老者,这头傲慢的神犬就表现得很异样。尾巴夹在屁股里,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喉咙里发出奶狗般的呜咽声。
三嫂曾说纯黑的狗子最辟邪。寻常鬼怪、邪魔见了它都会发怵。这老者竟让黑子怂成这样,得是多大的来头?
反正,肯定比教主那货厉害多了。
雪砚每一根发丝都识得了厉害。
她乖巧地站着,从头到脚都在表达恭敬。
周魁也淡淡瞥黑狗一眼,移开了目光。干脆不提岳母的事了,转而进一步与老人攀扯起了闲话。有道无道,先探清楚了再说。
他慢慢踱了几步,在老人七尺外停住。谦恭地问道:“晚辈乃一介武夫,知见浅薄。素来听闻这世间的幻术、法术大多要借助鬼神的力量,不知这话可对?”
老人家笑咪咪的,“唔。也对也不对。”
“您老本领奇谲,出神入化。不知奉的是哪一路神明?”周魁说。
这话问得过于直率,比打听人家祖宗十八代还严重了。一般江湖人会呸他一脸。然而老人有意对他敞开山门,倒也不介意他巷子里扛木头——直来直去。
“嗯。大将军高见。一般人确实要借助鬼神力量,老朽我嘛……借助的是大地的力量。”
“大地的力量?”
“没错。所奉本尊,乃是大圣大慈的地藏王菩萨。”
周魁一肃,慢慢点头道:“哦?原来您老是佛家一脉。”
老人笑着哈一口烟,搞得自己一身烟霞,面目模糊。片刻,以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
“嗨,什么佛家一脉、道家一脉的。佛、道、儒皆是大道之母所生,同根同源。只是应不同众生的根机而显化不同。凡夫非以自己的分别心划个楚河汉界,实乃庸人之见。”
周魁的目光微深,心里有一点欢喜了。这等圆融的大智了不得啊。岂不比投靠朝廷的那些高人强太多了?他叹服道:“前辈高见。”
老人吞烟吐雾,大咧咧地说:“老朽没有高见。我懂得可少,对什么宗教仪轨、什么长生极乐也一概不知。我就只信地藏王菩萨。”
“晚辈斗胆敢问前辈。世间有八万四千种法门,何以偏爱这一种?”
老人笑眯眯道:“天是精神,地是物质。大地含藏万物,含藏诸宝。世间一切有形有相之物皆是大地所出。有这等取之不竭的神奇宝矿,我等反而求助于鬼神,岂不舍本求末?”
周魁听得益发欢喜,深深一拜。又说道:“实不相瞒,晚辈虽不是佛、道中人,早年却也读过地藏三经。”
老人说:“哦,如此倒难能可贵。你行伍之人不读兵书,不想着如何做一个征服天下的大英雄、反倒对经藏感兴趣。你怎么想的啊......”
周魁垂着眼,颇有一些赧然。他的性子一向沉敛,不喜对人过多剖白心迹。但这是缔结师徒之缘的论道,过分藏拙倒显得不诚。
于是便说:“依晚辈拙见,一个人纵使征服天下也只算个糊涂的大枭雄。唯有征服自己,印证了无上大智,才是真英雄。如此,才称得上冲天气魄。”
老人频频点头,哈哈大笑,“嗯,说得好,说得妙!”
雪砚忍不住偷瞧丈夫一眼。
见他渊渟岳峙,风姿如松,不禁心旌摇荡,感到内核被深深地触及了。好一个不俗的灵魂。真是越了解就越倾心......好想珍惜他一辈子啊。
四哥和老者一拍即合,说得停不下来了。竟开始坐而论道。思想碰撞火花四射,彼此相见恨晚。一时,竟好像把娘的事情弄忘了。
雪砚耐着性子在一旁听。她知道要稍安勿躁,急也急不来。老人家搞不好就是四哥的师父了,失了礼可不行。
两人这一论道就论了一个多时辰。周魁已基本认定,在根本知见上,这位姓贺的老者与自己是一个路子。堪为良师!
他借着一个话头往下一跪:“周魁仰慕贺前辈大德,愿拜为门下学艺。恳请您恩准。”
老人忙不迭地摆手。他分明就冲这个来的,这时却又拿捏起来,“不收不收。看在一见如故的份上,帮你救个人倒不在话下。收徒是不收的。”
周魁知道这是要多求几遍了。不多求几遍,会显得师父的法门不珍贵,不值钱。他地地道道磕下三个响头,“恳请师父收下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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