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音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甚至忘记了要下楼这件事。
说完这些话,趁着冷静的姿态还没被热泪冲垮,她转身回了屋子里。
然而玄关的灯还没摸到,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咚一声,她整个人被压在了门板上。
还没反应过来,陆祁溟已经低头吻了下来。
“报复?”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嗤笑落在耳边,伴随着被用力咬允的痛。
他报复性地撬开她的唇,近乎野蛮地缠上,撕咬,丝毫不管不顾她吃痛的嘤咛。
陆祁溟像是发了疯似的,边用力吻着她,边伸手去解她牛仔裙的纽扣。
“梁舒音,你觉得你甩得掉我吗?”
梁舒音被他放到玄关的鞋柜上,臀碰到冰冷的柜面,她忍不住瑟缩了下。
然而,她被禁锢在身后的那堵墙,和面前的男人之间,实在躲无可躲。
半裙被推到腰间,她失去平衡,只能后仰着身体,用双手撑在柜子上。
紧接着,唇瓣贴上,濡湿滚烫的触觉传来,她浑身一颤,双手死死抠住鞋柜边缘,忍不住嘤咛出声。
清晨的温度尚且微凉,室内空气却粘稠滚烫到她呼吸困难。
她脑子发晕,想伸手打他,想用脚踹他,她恨他总是用这样粗暴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但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他太了解她的身体,所有的动作都精准踩在她的敏感处,让她几乎难以承受。
到最后她泪水盈满,他才终于肯停下,握着她发酸的小腿,用一双浓稠但冷静的眸子看着她。
此刻的她,身上只挂着薄薄的黑色内衣,和凌乱不堪的半裙。
而他却依旧衣衫完整,白衬衫,黑西裤,连领带都系得一丝不苟。
一张英俊的脸,如此绅士得体的装扮,却做着取悦她的情事。
梁舒音喘着粗气,俯视着这个狠心的男人,滚烫的身体还没褪温,心跳依旧在加速跃动着。
然而下一刻,他却盯着她,从喉间溢出让她难堪的两个字。
“爽吗?”
他的取悦,又何尝不是一种掌控。
或者说是报复。
梁舒音冷静地看着他,突然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那一掌太过用力,声响刺破清晨的寂静,也刺穿了包裹着愤恨意味的浓稠情欲。
陆祁溟被扇得微微偏了头。
他蹙眉,微怔了下,缓缓转过头,用一双冷戾沉黑的眸子盯着她。
片刻后,他用舌尖顶了顶被扇得发麻的腮帮子,扯了扯领带,发出一声低沉的嗤笑。
他缓缓后退,退出她的身体范围里,也撤回了对她的掌控。
梁舒音没看他,捡起地上的衣服,冷静地穿好。手背刮过纽扣时,一阵火辣的痛袭来,她下意识“嘶”了声。
低头查看,昨晚那道没有包扎的伤口,又渗出了血。
疼痛蔓延,她手撑在柜子上,弓起了背。
“怎么了?”
陆祁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过来抓住她手腕看了眼。
她手一抽,“别碰我。”
他没放开,盯着她虎口下方的那道血痕,将她手腕握得紧紧的。
“什么时候弄伤的?”
“要你管…”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横抱起,陆祁溟睨着她,一脸严肃,“我不管你谁管你?”
她咬了咬牙,别过视线,像是一眼也懒得看他。
陆祁溟将她放在沙发上,去取了药箱里的碘伏和纱布过来。
他用棉签沾了碘伏给她消毒,然而刚碰到皮肤,她就痛得手背一抖,脸色煞白。
想起她之前在医院对痛的反应,他狐疑地看着她,“怎么又痛成这样?”
梁舒音靠在沙发上,咬着牙,从喉间挤出微弱但敷衍的声音。
“没吃饭,没力气。”
陆祁溟半信半疑,但见她痛得出了汗,他没再多问,只是下意识想伸手替她擦,她却偏头躲了开。
他暗叹口气。
药不能不上,但一碰她就痛得发抖,陆祁溟放下手中的棉签,去药箱里给她找了止疼药。
正要剥出一粒,突然想起空腹吃药会伤胃。
“我先给你弄点吃的。”
他将药扔在茶几上,挽起衬衫袖口,用某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跟她说。
“吃了东西,再吃止痛药。”
靠在沙发上的人依旧没理他。
冰箱里除了一盒鸡蛋,什么也没有。
陆祁溟无奈地摇了摇头,拿出仅剩的食材,利落地给她煎了两个鸡蛋。
梁舒音一开始还硬气地不理他,也不看他,然而当香喷喷的鸡蛋端到面前时,她却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从昨晚到现在,什么也没吃,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但骨气在,她才不会轻易投降。
陆祁溟见她没动,耐心地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她面前,用叉子叉了一块,喂到她嘴边。
“你烦不烦?”
梁舒音刚张嘴骂他,东西就被他塞进了她嘴里。
“你烦我也没用。”
陆祁溟继续淡定地投喂她,塞完一块,紧接着又塞第二块,“这东西必须给我吃完了。”
梁舒音狠狠瞪他一眼,但却没再跟他对抗。
也不知道是实在太饿,还是他手艺太好,简单的煎鸡蛋,竟然被他做得这样美味。
她识时务者为俊杰,打算暂时跟他和好,于是接过盘子。
“我自己来。”
陆祁溟松了手,盯着她看了两秒,没忍住,低头笑出了声,而梁舒音也没顾得上和他计较。
她三两口吃完,将盘子递还过去,巴巴地望着他。
“还有吗?”
脸上哪里还有半点刚才吵架时的冷漠戾气,简直就是一个讨饭的乖小孩。
见她这样,陆祁溟心底那点气早消散了,“等着。”
他又去厨房给她煎了两枚,盯着她吃完东西,又吃了止痛药。
折腾一番,手背渗出的血早就干涸了,痛感也随着止痛药减轻了不少,于是陆祁溟放心地替她清理了伤口,包扎好。
整个过程,梁舒音就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捣鼓完后,陆祁溟将用完的东西放回药箱,收拾好后,坐回她对面的椅子上。
“好了,说吧。”
终于回到了正题上。
“说什么?”梁舒音将手收回,垂着脑袋。
“你昨晚打算跟我说的话。”
“那是昨晚。”
她赌气,随手拿了个抱枕塞进怀里,“你昨晚没来,过时不候。”
“你怎么知道我没来?”
昨晚从酒会出来,他去了趟MATA,最后还是来了这里,只是迟迟不敢进门,在门外守了一夜。
“你昨晚不是跟秦烁…”
话一出口,梁舒音就知道自己有多蠢了,她放低语气,“你不会在门口等了一夜吧?”
陆祁溟用沉默代替了答案。
“我昨晚的确在酒会上遇见了秦烁。”
知道她在门外的失控是因为什么,他耐心解释起这件事,“但我之所以会搭理她,是因为她提到了你。”
梁舒音很容易就猜到了,“录音的事?”
陆祁溟点头,“聪明。”
对于他的夸奖,梁舒音并没有多开心。
她没想到,随口在公共场合的一句话,竟然被别有用心的人记录了下来。
陆祁溟将手机拿出来,点开微信,递到她面前。
“不过,我已经将她删除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联系了。”
见她不吭声,他将身体微微前倾,离她更近些,呼吸浅浅扫过她的面颊。
“梁舒音,虽然我总体上算是一个理性且不蠢的人,但偶尔也会失去判断,做生意如此,感情的事更是如此。”
“我承认,我昨晚的确被这个录音影响了,失去了判断,所以才会不敢进…”
“陆祁溟。”梁舒音打断他,“你没有失去判断,那的确是我说过的话。”
【我当初接近他,本来就目的不纯】
这是她亲口跟陈可可说过的话,她偶尔会胆怯,但绝不会撒谎。
对面的人盯着她,呼吸微滞。
沉默了片刻后,陆祁溟轻声问道:“那现在呢?”
梁舒音的心像是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
他没有像预料中那样生气,声线和语气都格外地轻,仿佛她的答案是个气泡,稍微重一点就会被砸碎。
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就如同,哪怕她是带着刀子靠近他的,只要她这刀上沾了点儿糖,他就能原谅她的动机。
“陆祁溟,你知道我为什么迟迟不敢告诉你这件事吗?”
她吸了吸鼻子,轻盈的睫羽不知何时,沾染上了一丝湿润。
“顾言西说,没有爱,哪来的恐惧。”
晨光熹微,透过阳台的落地窗照进,陆祁溟那颗心重重坠地。
光线中,他唇角微牵,终于有了踏实的安全感。
他伸手扣住她后颈,倾身过去,额头抵住她的,胸腔闷出低笑。
“梁舒音,算你还有点良心。”
感动的氛围没持续多久,梁舒音突然开口。
“那个,陆祁溟…”
“嗯?”
“我还是很饿。”
后来,陆祁溟去楼下买了菜,亲手给她做了一桌美食,她吃饱喝足后,他又陪她睡了个回笼觉。
两个人昨晚都没休息好,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陆祁溟下午四点有会,起来洗了澡后,又被迷蒙的她拖回被窝里,当玩偶抱着睡了小会儿,最后不得不走了,他才起身穿衣服。
床上的人瞌睡没醒,半睁着眼,用一双迷离的眼睛盯着他穿衣服。
他从上到下系着衬衫扣子,她就盯着他的腹肌,光看不够,还爬过去,戳了戳。
陆祁溟逮住她的手,亲了下,“我们的事得早点告诉长辈。”
她一顿,收回被他握住的手,像只缩头乌龟躲回被子里,翻了个身,不吭声了。
陆祁溟系好纽扣,又开始打领带,“怎么,怕了?”
她背对着他,“我只是觉得,没必要那么着急。”
“不早点坦白,万一老头子再搞个小孩出来,是该叫你姐姐还是嫂子呢?“
提起孩子的事,梁舒音想起了舒玥的话,虽然她说顺其自然,但很明显她并不甘心。
如果她跟陆祁溟在一起这件事,意味剥夺舒玥做母亲的权力,那这样的行为,到底也算是一种自私。
虽然起初她也并不同意舒玥再要小孩,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弃了,彻底没了家。
但现在经历了这些事,她成长了不少,如果她的爱情需要用母亲的牺牲来交换,她还是有些犹豫。
梁舒音望着窗帘缝隙中投进的那束光,淡声道:“那如果你爸不同意呢?
陆祁溟绕过床尾,走到她面前,垂眸看她。
“那你现在还恨他吗?”
梁舒音避开他的视线,盯着床单上的格子纹路,“我做不到原谅。”
虽然她用了委婉的说法,但陆祁溟知道,她是恨的。
一路跟完李明德的案件,他很清楚地知道梁舒音跟她父亲梁蔚的关系有多好。
不恨,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在床沿坐下,伸手去摸她脸颊,“那我呢,我也姓陆,你说过你恨我们陆家的每一个人。”
“不,我不恨你。”
她微微摇头,“因为你和你妈妈也是受害者。”
“谢谢梁小姐这么讲道理。”
陆祁溟松了口气,转瞬间,表情又认真得像是在跟她承诺什么。
“你放心,他同不同意都没关系,我的事还轮不到他插手。”
“更何况,他做了对不起你爸的事,他理应让步。”
光线被他高大的身影遮挡,梁舒音仰头看他,“过段时间好吗?等我妈身体好了再说。”
他神色微顿,“好。”
陆祁溟走后,梁舒音又在床上赖了会儿,也没睡着,就盯着被风吹起的窗帘发呆。
一直以来担心的身份问题,就这样轻易地解决了,她不免有些恍惚。
总觉得一切没这么简单,仿佛真正的猛兽还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窥视着她,伺机而动。
但转念,又觉得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毕竟除了怕他生气之外,她已经没什么好惧怕的了。
这样想着,直到晚霞漫天,她才起床收拾自己,然后在华灯初上时,去了趟医院。
她没料到陆延盛也在,对方看见她,十分温和亲切地跟她交代了舒玥的情况。
“对了,等会儿陆祁溟那小子也会过来,你们还没正式见过面吧?”
陆延盛一身儒雅装扮,笑道:“他这人脾气不太好,若是说话不中听,还请音音你多担待。”
舒玥正在喝粥,闻言也有些担心。
陆少爷不是省油的灯,自己的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犟脾气见面指不定针尖对麦芒,搞出什么岔子。
但她这样想着,却没敢多叮嘱什么,毕竟女儿肯来看她,她已经很知足了。
梁舒音看着陆延盛这副讨好的样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陆延盛见她态度不似以往那样坚硬,从保姆手中接过勺子,亲手盛了碗专门给舒玥熬的鲍鱼粥。
“你还没吃晚饭吧,来,先喝完粥垫垫肚子。”
梁舒音犹豫了下,正要伸手去接,就听病房的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
“她不吃海鲜。”
陆祁溟走到她身后说。
陆延盛狐疑地看着儿子,“你怎么知道?”
这小子跟人家姑娘连照面都没怎么打过,怎么能连别人的饮食习惯都这么清楚?
梁舒音回头看了眼陆祁溟,本以为他是情急下说漏了嘴,然而见他一脸坏笑盯着自己,她突然明白过来。
这家伙是故意的。
她冷静地瞥他一眼,正打算说点什么来圆这个篓子,就听他抢先一步开口。
“舒姨说的。”
陆祁溟抄着双手,盯着病床上同样一脸疑惑的女人,漫不经心地笑道。
“过年的时候,您给我包馄饨,说您女儿不吃海鲜馅儿的。”
舒玥愣了愣,她说过这话吗?
大概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她将水杯放回床头柜上,笑道:“还是祁溟有心了。”
陆延盛不像舒玥那样好糊弄,老狐狸微眯着双眼,盯着有些反常的小狐狸。
平时都懒得跟舒玥讲话的人,今天不但和颜悦色,甚至还挺有耐心的。
是吃错了药,还是有事相求?
但这时候也不适合刨根究底,陆延盛将粥递回给保姆,温和地对梁舒音笑了笑。
“不吃海鲜没关系,我让人单独给你弄点吃的?”
“谢谢陆叔,不用了,我不饿。”
梁舒音上一秒平静地说完这话,下一刻趁人不注意,狠狠掐了下一旁捅了篓子还看戏的人。
小臂突然一阵火辣痛感,陆祁溟皱眉“嘶”了声。
“祁溟怎么了?”舒玥担心地看着他。
陆延盛因为她的原因,最近一直呆在医院,工作都扔给了陆祁溟,听说他最近工作量超负荷,她多少有些愧疚。
“没什么。”
陆祁溟盯着小臂上那个红痕,弯了唇,“被一只没眼力劲的蚊子叮了下。”
“蚊子?”
陆延盛环顾病房,这里是虞海最顶级的私立医院,病房干净明亮,怎么会有蚊子?
他按耐住心头的古怪,转头问梁舒音,“音音,你也被蚊子叮了吗?”
“没有。”
梁舒音背着双手,煞有介事,“可能我天生血没别人甜,不太受蚊子的欢迎吧。”
舒玥跟陆延盛对视一眼,咂摸出这孩子平静语气中,那股莫名呛人的味道。
然而,舒玥却以为梁舒音语气中的不友善,是源于长久以来对陆家人的芥蒂。
她理亏,自然无法在这方面对女儿做出任何要求,但事到如今,两个孩子都在面前了,有些事便无法再回避了。
“音音。”
舒玥主动开口,跟梁舒音介绍她名义上的继兄,语气里是鲜有的强势。
“这是你陆叔叔的儿子陆祁溟,比你大五岁,你该叫一声哥的。”
梁舒音看向一旁正毫不避讳盯着自己的男人,装模做样地打量起他。
半晌,平静的脸上忽然漾出一丝不属于她的甜美笑容。
“哥。”
她今天穿的是紧身高腰黑T和包臀鱼尾长裙,配上她这副装出来的乖巧模样,巨大的反差让陆祁溟呼吸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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