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上当,隔着他衬衫,毫不手软地狠狠掐了下他腹肌。
男人蹙眉闷哼一声,抓住她的手,低头看了眼,没留长指甲,实打实用了蛮力的。
也不知是喜欢被她虐,还是嘴硬,陆祁溟引着她的手,故意往他腹肌贴上去,垂眼睨她的样子,颇有种挑衅的意味。
“没吃饭啊?就那么点力气。”
她被他握着,掌心下男人的皮肤因常年锻炼,呈现出一定的硬度。
手心已经燃起一团让她心跳失衡的火苗,眼睛偏不示弱地跟他对视,两人的呼吸在狭小封闭的空间,再度混乱交织。
几秒后,掌心开始出汗,她猛抽出了手,低声骂了句。
“有病。”
“不是中文系的吗?怎么那么词穷,骂人的话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
陆祁溟低笑一声,无视她眼底的那簇火苗,语气温和又强势。
“下次别再让我看见给送蛋糕的那个男人,否则—”
他鼻尖蹭了蹭她鼻头,“我真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讨厌被威胁被命令,梁舒音仰头低斥:“你凭什么管我?”
他视线细细描摹这样妩媚又嘴犟的她,唇角扬起些微弧度。
“我的确管不了你。”胸腔震颤出低笑,“不过,你倒是可以试试。”
“陆祁溟,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
她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哪里来的耐心,一直跟她这么耗着,怎么都赶不走。
她这句话,陆祁溟毫不意外,也早习惯了。
他沉黑的眸子盯着她,没说话,像是一种危险的信号在逼近。
下一刻,他忽然扣着她后脑勺,猛地往身前一带,微偏了头,薄唇再次缠上她脖颈。
不是蜻蜓点水,而是用力吃咬了下。
暗室内顿时响起清晰旖旎的声音。
手被他扣着,梁舒音一时没法挣扎,也怕动静太大引起外面的注意,于是只能任由灼热气息在颈侧攀爬,沉默地闭眼受着。
就在她指甲几乎嵌入他坚硬的小臂时,陆祁溟松了嘴,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脖颈处的红印,温柔又挑衅地看向她。
“梁舒音,你说呢?”
“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故意用这种方式告诉她身边的男人,别打她的主意。
她抿着唇,胸口剧烈起伏,一双眼睁大了狠狠剜着他。
很明显,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陆祁溟其实挺怕她生气的。
他见识过她翻脸不认人的样子,也绝对相信她只要铁了心跟他划清界限,他根本拿她没办法。
暗自深吸了口气,他语气倏地温柔下来,从强势到哄她。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梁舒音偏头,不看他,也不理他。
“不想跟我在一起,总得有个理由吧。”他循循善诱。
像是怕她撒谎,他提前预警:“别说什么不喜欢,梁舒音,我不是傻子。”
剧烈起伏的胸口逐渐平息下来,梁舒音缓缓抬头看他。
“我答应过我爸,毕业前不谈恋爱,好好读书的。”
死无对证的一句话。
也不知在敷衍,还是胡诌。
他却蓦地笑了下。
起码不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
“行,好学生。”
他亲昵地揉她脑袋,又伸手替她整理好刚才接吻时掉落的发丝。
“那我就等到你毕业。”
“不过。”他起身离开前,又捏着她下巴道,“你身边不能再有别人。”
她用力拍开他的手,语气冷淡,“我没法控制别人的想法。”
“嗯?”男人作势又要亲她。
她偏了头,“你再耍流氓,我就叫人了。”
陆祁溟低笑一声,松开手,伸手去整理被她扯得凌乱不堪的衬衫,边扣着繁琐的纽扣,边意味深长看着她。
“嗯,那你下次再扒流氓的衣服,能不能下手轻点?”
还没张口回应,男人摸了摸她脑袋,肆无忌惮拧开休息室的门,带着一脸正人君子的表情离开了。
梁舒音屏住呼吸,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确认他没被人发现,她才瘫靠在墙上,闭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打开亮堂的顶灯,她从包里拿出镜子,照了下侧颈。
他属狗的吗?这么嘬。
将披散的头发弄到肩前,挡住那处印记后,她才开门出去。
班长孟超生日这天,他在城东的微度假酒店定了位置,他在班里人缘好,来了不少人。
这里吃喝玩乐一条龙,吃完午饭,一拨人去唱K,一拨人去玩真人CS,还有一拨人去户外烧烤。
梁舒音什么也不想干,吃饱了就只想躺着休息。
然而陈可可和林语棠都想去唱歌,她便被她们硬拽去了顶层的ktv。
她从小五音不全,坐在角落里听着,也不点歌,别人点了让她唱,她也礼貌推辞。
封闭的空间实在太闷,没多久,她就借口去洗手间,跑出去透气了。
顶层有个露天花园连廊,她坐着吹了会儿风,就听见不远处,一个男人在打电话。
斯斯文文故作温润的嗓音,在她心里惊起一丝涟漪。
她微怔,偏头望过去。
果然是李明德。
此刻对方还没注意到她。
她犹豫片刻,起身,朝着李明德走过去。
“李老师。”她在身后叫他。
男人掐断电话转过头,看见她时有些意外,“梁舒音同学,你怎么在这儿?”
“班长在这儿过生日,我们班同学都来了。”
李明德点点头。
梁舒音又问:“老师您什么时候出差回来的?”
“昨天。”
“那下周的课,还是您来给我们上吗?”
李明德看着她,“怎么,你希望我来上?”
她点头,“嗯,虽然代课老师也很好,但我还是更习惯您的讲课方式。”
李明德轻笑:“是我来上。”
梁舒音露出一副“那就好”的表情。
李明德显然很受用,连语气都轻缓了不少,“对了,不是说同学生日吗,你怎么跑出来了?”
她低头挽了下耳发,咳咳两声,“我身体不舒服,想先回家了。”
刚在里面呆久了,她脸颊缺氧晕出的红还未安全消散,这落在李明德眼里,却成了一个少女的羞怯。
他盯着眼前那张白里透红的精致小脸,“一个人回去,不找人送送?”
“其他同学都在玩儿,我不想扫了他们的兴致,我自己打车就行了。”
李明德顿了下,抬腕看了眼手表,“这样吧,我正好要回市中心,顺路送你。”
她盯着他,两秒后微微点头,“那就麻烦李老师了。”
上车后,梁舒音系好安全带,从包里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一旁的男人不经意地瞥她一眼,“跟男朋友发信息呢?”
“没有,我跟同学说一声先走了,免得他们找不到我担心。”
接着,她又极其认真地补充了一句,“老师,我没有男朋友。”
李明德看她一眼,被镜片映出绿光的那双眼睛,渗出若隐若无的笑意。
方向盘一打,车驶出酒店的停车场,他问她:“要回家还是回学校?”
梁舒音盯着前方的车行道,捏着手机,用力握了下。
“回家。”
徐方集团的内部整顿终于收尾。
陆祁溟一刻也没多留,跟手底下的人开完会,就马不停蹄从崇洲飞回了虞海。
刚落地,秦授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李明德的事,有了眉目。
陆祁溟走出机场,一身正装的司机已经等候在外,看见他,立刻下车,恭恭敬敬地替他拉开车门。
躬身进入车内,他接起秦授的电话,同时点开他发来的那份资料。
秦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查到了李明德那些被人为抹去的劣迹。
当年指控梁舒音父亲的那个女学生赵莹,是李明德手底下的学生,出事后,便自费出国了。
但她家庭条件并不好,根本负担不起那么大一笔留学的费用。
无独有偶,上学期李明德班里有个叫江莱的女生突然退学,但奇怪的是,因病退学的人,竟也出国养病了。
这些人和李明德之间,是否存在着不可告人的关系,还需要确凿的证据来支撑。
然而他的学生接连出事,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巧合。
目光继续往下,是李明德参加各种文化活动,被女读者女学生簇拥的照片。
看起来,还挺受欢迎的。
这没什么不妥,毕竟他学识渊博,那张年近五十的脸也保养得当,举手投足间温润富有教养,被学生崇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然而再往下翻,瞥见某个熟悉的身影时,陆祁溟的目光倏然一凛。
他急忙将照片放大,仔细确认。
的确是梁舒音。
国庆节那天,李明德主办的一个活动,她去了。
所以那晚,她心情低落到梦见了她爸爸,甚至还让他带她去喝酒,当真是跟李明德有关?
只是,那样一场公共场合的公开活动,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不愉快的意外呢?
“找到这两个人了吗?”陆祁溟琢磨着这件事,语气急切地问秦授。
如果李明德罪行属实,那么赵莹和江莱的证词就尤为重要了。
“目前只找到了赵莹,这姑娘原本答应了配合我们,但转眼就溜了,还连夜搬了家。”
秦授顿了下,“不过从她这躲闪的态度来看,当年那件事的猫腻,八成没得跑了。”
“嗯,只要她愿意开口说出真相,条件随便提。”
陆祁溟的语气又厉又沉,像裹了霜雪,“还有,马上找人盯着梁舒音。”
天色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头顶乌云挟风,街边树木摇晃。
像暴雨来临的前奏。
挂断电话后,陆祁溟敛眸望着窗外,沉黑眼底仿佛蓄起一潭深井。
所以,她主动接近李明德,是为了拿到什么相关的证据吗?
如果是为了证据,那么以她直白的,或者说是横冲直撞的做事方法…
天空开始飘雨,一滴一滴,砸在洁净无暇的车窗上。
水柱蜿蜒的玻璃窗上,映出陆祁溟一闪而过的凛冽眸光。
她想用自己做诱饵?
脑子里刚浮现这个可怕的念头时,手机骤然响起,他收到秦授发来的信息。
“她上了李明德的车。”
梁舒音家的阳台,李明德盯着那盆修竹,微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后,女孩甜美的声音响起。
“李老师,您喝茶。”
李明德侧过身,看了眼她手头的白色陶瓷茶盏,神情稍顿,接了过来。
“谢谢。”
“你喜欢养花?”他语气随意地问道。
梁舒音微微摇头,盯着他说:“这些都是我爸留下的。”
李明德正拿着茶盖撇着浮在水面的茶叶,闻言,顿了下,“你爸?”
“嗯。”
她伸手,指尖轻轻抚过修竹绿叶,眼神定在上面,语气淡然平静。
“我爸经常出差,我妈又再婚了,所以这些花草基本都是我在替他打理。”
李明德似怜悯似赞赏地看着她,微微点头,“真是好孩子。”
“对了,老师。”
她撇开话题,“您上次借给我的那本书,我已经看完了,我现在去拿来给您。”
“好。”
李明德看了眼女孩纤细如竹的背影,将目光落在宽敞的客厅内。
的确没什么男人的气息。看来她那个父亲,出差是家常便饭。
将茶杯放下,他抬脚,脚步无声地跟了过去。
那本书并没放在书房,而是被安置在她卧室墙角的一个黑色小书架上。
她刚从书架拿了书,一转身,男人已经在她身后了。
“李老师,给。”她平静地将书递过去。
男人伸了手,手指在书封上摩挲着,慢慢地,滑向她捏着书的白嫩手指。
他试探性抚摸了下,继而握住她手腕,关心道:“怎么这么烫?发烧了?”
梁舒音缓缓抽出手,低头,没看他,“应该…没有吧。”
男人却走进了,双手放在她肩膀上,轻拍了两下,“把外套脱了吧,看你热的。”
不等她回答,那双粗糙的手已经拉着她的开衫,一点点往下扯。
“老师,您别这样。”
她显得有些为难,又有些半推半就。
然而,下一刻,李明德却径直将她推倒在了床尾的墨色沙发上。
“老师…您…您这是做什么?”她满脸通红,羞怯咬唇。
“你让我上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嘛。”
李明德伏在她身上,伸手去摸她脸颊,“年轻真好啊,看这水嫩的小脸。”
“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
梁舒音偏了头,眼睛别向一旁,指尖紧紧抓着沙发的绒垫,胸口大幅度起伏着。
“我和林语棠都仰慕您,因为您学识渊博,为人风趣,但真不是…”
李明德像是看透女孩的欲拒还迎,俯身低语。
“那林语棠有没有告诉过你,她在我身下,被我摸被我亲的时候,有多仰慕我…”
浑身冷意缠绕,梁舒音双颊因膨胀的怒气而变得通红,却不得不装作震惊羞涩的模样。
“老师,你们…”
李明德不答反问,引诱她说:“想试试吗?”
不等她回答,他便迫不及待地低头去亲她。
男人恶心的烟酒气在她颈侧游移,她睁着眼,漠然地盯着白色天花板,面无表情地开口。
“那老师,您更喜欢林语棠还是我?”
李明德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她,目光里满是胜券在握的自负。
像是在说,这些小女生,果然都很容易上钩。
“这些年,心甘情愿爬上我床的女学生不少,但只要你愿意,就不会再有别人。”
男人俯身,嗅闻着她发间的香味。
“可是老师,我今天不太舒服…”
她将手缓缓伸进了沙发靠背后,眼里浮现嘲讽的笑。
“没关系,等会儿就舒服了。”
这个年纪的女孩,像枝头沾了露水花朵,鲜活,饱满,又香气四溢。
跟她们在一起,好像时光都不曾流逝,而他也还年轻。
沉浸在旧日往事中的男人,捏着她下巴,迫使她转过脸。
然而下一刻,他正急切地将唇贴上去,突然浑身一滞,像河中被叉子贯穿的鱼,身体僵直在半空中。
他瞪大一双绿幽幽的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前。
一把匕首,正插在他肩膀内侧。
鲜血汩汩淌出,片刻便将他浅蓝色衬衫染成鲜红一片。
“梁舒音,你…”
苍老喑哑的嗓音从他喉咙挤出,看向身下的人时,那声线却因震惊戛然而止。
躺在沙发上的女孩,哪里还有半点娇羞的模样。她面上是超乎年龄的成熟,唇角带着嘲讽的笑,冷如冰霜地看着他。
而这极致的冷漠中,似乎隐隐闪着一把要将他燃尽的火苗。
“不对,你…”
他用力捂着胸口,痛苦抽了口气,身体因疼痛蜷了起来,“你到底是谁?”
“你还记得梁蔚吗?”
梁舒音抬脚,用力将中刀的男人踹下沙发,鄙夷地看着他,像看一堆恶臭的垃圾。
“梁蔚?”
那张温润的面孔忽然变得扭曲,低声怒吼道:“你是谁,跟他什么关系?”
“梁蔚,梁舒音…”
她从沙发上慢悠悠起身,随手拿了张湿巾擦着脸上、颈侧的脏污,提醒他。
“你觉得,我们会是什么关系呢?”
李明德微眯起眼睛,“你是他女儿?”
“没想到吧。”
梁舒音冷笑,随手抓起落在沙发上的那本书,一把扔在男人脸上,又抬脚去踩他心口。
然而,脚底刚落下时,就被伪装的男人握着脚踝,猛地一拽。
猝不及防跌倒在地。
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已经被他扼住。男人提拎着她,将她拖去了窗边。
脑袋瞬间悬在了窗外。
梁舒音顿时因缺氧而胀红了脸,“你没…喝…喝茶?”
李明德一边阴恻恻地盯着她,一边笑着将身上的匕首拔出。随着他一声嘶痛的低吼,血顿时飞溅到她脸上、身上。
“既然要报仇,怎么不调查清楚。”
汩汩鲜血从他肩侧窟窿流出,因疼痛扭曲的嘴角,却浮现阴冷的笑,“我这个人呐,从来不喝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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