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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眉(一寸舟)


庄齐说:“那去看看爷爷吧,他住院我都还没去过呢,说起来真不像话。”
唐纳言有点犹豫,“去是可以的,但他那里人多啊,别人要是问起来,我怎么说呢?”
“骗人的确是不太好。”庄齐转了一下眼珠子,她说:“不如这样吧,如果有人问起什么关系,你就说我们已经结婚了,没人问就不说。”
唐纳言握紧了她的手,“你也不要怕,任何问题我会去和爸妈沟通的,不用你来操心。”
她笑了一下,“我还敢说怕吗?再怕您都要给自己调走,辞职都打算上了。”
唐纳言悬着的心放下了,开始一个劲儿地捧着她,“那谁让我有一个,这么深明大义的夫人呢,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福气,大概祖坟冒青烟了。”
“哼,也就你这么说,别人可不这样想。”庄齐撅了下唇。
话是这么回,但庄齐还是没忍住笑,因为这句名正言顺的夫人,谁说只有唐纳言在乎名分,她也很在乎的好不好?但这个名分不是在外人眼中的,其他人的态度谁都顾全不来,她只要法律上的正当称谓。
她忽然笑起来,笑得明亮又生动,像透出云层的淡薄日光,阴霾被一扫而空。
唐纳言也看笑了,他说:“不要管别人怎么想,那是我们世界之外的事情,你永远无法改变他人的想法,但也别让那些声音影响你。外人的看法不重要,我的看法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你自己。”
庄齐点头,“不,我老公的看法还是很重要的。”
唐纳言唇边的笑意更浓了。
他牵着她往车边去,“好了,走吧。”
到医院的时候,果真如唐纳言所料,病房里围了不少人。
从唐承制住院之初,就陆续地有人要来探望,唐家都以需要静养为由,全挡了回去。现在老人家日渐恢复,也能说上会儿话了,这才打开了病房的门。
庄齐抱着花束进去时,李富强等人正陪老爷子闲谈,都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她点了下头,一个个问好过去,又叫了声爷爷。
唐承制转过来看她,迟钝地反应了一下,“哦,是齐齐啊,你来了。”
唐纳言就站在她后面,和李富强他们打过招呼后,解释说:“老早她就说要来看您,我怕爷爷病中精神不济,一直拦着没有让她来。”
李富强对自己下属的事一清二楚。
他玩笑式地教育了一句,“纳言啊,这就是你不对了。在家里怎么那么强硬啊,也让小姑娘做一点主嘛。”
唐纳言点头说:“您说的对,我做深刻检讨,下次一定改。”
“其实没有,他很多事情都很依着我的。”庄齐脸上微微发烫,小声说。
李富强笑着说:“小庄,男人不好护着,你平时要多指正他,他才能进步啊。”
庄齐点点头,“知道了,李伯伯。”
李富强站起来,又和唐承制握了个手,“我还有点事,先过去了,您好好养病。”
唐承制笑说:“你如今重担在身,还抽空来看我,也要注意身体啊。”
李富强说:“好好好,您老放心,我先走了。”
“好走,我不能起身送你了,让纳言代劳吧。”唐承制看了一眼孙子说。
唐纳言陪着他们一行人出去。
在走廊上,李富强顺便问他说:“婚结了,不妨碍下周出差吧,夫人没有意见?”
前天在会议室,中间休息时他听见唐纳言打电话给婚姻登记处,也只听了个大概,说是周日一早就会去。观察了这些年,李富强了解也欣赏他的处世之道,没把握的话唐纳言从来不说,是个再老练不过的稳重人。
再一看小两口进来时,穿一水儿的白色衬衫,过来人一眼就明白了。
唐纳言苦笑了下,“不会有意见,她甚至连婚也不愿结,不叫我告诉别人,婚后还各住各的,讲好了条件才点的头。”
像听了什么乐子似的,李富强朗声笑了起来,他说:“还有这种事?你唐主任这样的条件,也会被人家挑三拣四,现在的小丫头不得了。”
在这段感情里,唐纳言一贯把自己放的很低,从来没站在高位过,庄齐架他上去也不敢上去。何况这是在上级面前,更没什么好藏着说的。
他叹了口气,“毕竟年纪大了嘛,配不上她,能答应就不错了。”
李富强笑着拍了下他说:“只要她还肯开条件,就说明是想结这个婚的。”
“是,您说的对。”唐纳言送他们到门口,先一步替李富强开了车门,“慢走。”
“好了,回去吧。”
有什么好的?
唐纳言在心里想,你们这帮老油子也太不爱管闲事了,就没个人问他们的关系吗?
人老了,就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了?
弄得他连个宣布结婚的时机都没逮住。
他到病房的时候,庄齐陪着唐承制聊了好长一阵子了。
唐承制问她:“工作几个月了,在单位还好吗?”
“还好,就是有时候忙不过来,要加班。”庄齐说。
唐承制微微颔首,“正常,你那个部门事情是要多一点,但也锻炼人哪。”
庄齐拿起一个苹果削着,“是啊,我刚去的时候,好几次收文都忘了检查编号,也没看和登记的是不是一样,杨主任严厉地说了我两次,我就把这句话贴桌上了,省得不长记性。”
“还年轻,哪有一上手就会的,慢慢来吧。”唐承制笑着说。
唐纳言进来说:“聊什么呢,那么高兴。”
庄齐抬头冲他笑,“说我年轻,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得用心工作。”
唐纳言点头,伸手要接她手里的刀,“你会削吗?别再把手给切破了。”
“切破手的是你,那么大一道口子呢。”庄齐揭他的短。
唐纳言笑笑不说话。
他坐到了她身边看着,小心地嘱咐:“慢一点,别转太快了。”
还没削完,门口响起一道问候——“爸,今天好点了吗?”
是唐伯平夫妻俩来了。
庄齐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搁在了旁边柜子的瓷盘上,站起来问好说:“唐伯伯,唐伯母。”
唐伯平没注意是她在这儿,抽不冷子听见一声唐伯伯,还纳闷是哪家的姑娘。他看了庄齐一眼,“齐齐来啦,快坐。”
姜虞生也笑了句,“难为你能想着来看爷爷。”
“今天不是在开会吗?”唐承制问了儿子一声。
唐伯平说:“开完了,一项决议吵了这么久,今天总算一锤定音了。还有啊,爸,我今天得到个消息,说何济湘就快回来了。”
庄齐听过,但没见过这个人,也不作声。
还是唐纳言明白内情,评论了一句,“说实在的,何伯伯未必适合这个位置,他的主要能力不在这上面。”
唐承制靠在枕头上,缓缓地说:“适不适合,也不是某一个人说了算的,要从全局来看。把不适合抓建设的人调回来,未必不会成为一种新的适合。”
唐伯平看着儿子说:“等他一回来,宗良在江城也待不久了,是吧?”
“是,何济湘相当器重他。”
过了很久,唐承制才叹口气,“沈忠常死得早,他家老二也不容易,有今天是他的造化,也亏了他干练非凡。”
唐伯平摆了下手说:“不讲别人家的事了,齐齐难得来一次,中午回家吃饭吧。”
庄齐望向唐纳言,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中午......”
唐纳言替她扯了个谎,“她中午约了朋友,一会儿我就送她回去了。下次再吃吧。”
听见话题又回到了庄齐身上。
姜虞生适时问了一句,“没想到蒋洁会是你妈,你经常往她那边去吗?那夏治功对你怎么样?”
这个题目,挑拨是非的嫌疑也太重了吧。
庄齐听得别扭,她说:“夏伯伯对我挺客气的,但我一次也没去过。”
唐伯平很有些惋惜地说:“噢,约了朋友,那改天去坐坐。我和你伯母都很惦记你,那里也永远是你的家嘛。”
毕竟老演员了,拿捏什么角色都很到位,且不会流露丝毫的破绽。
庄齐也配合地点头:“是啊,我应该常去看你们的,工作太忙了。”
唐纳言瞥了她一眼,都已经开始说些假大空的客套话,这是觉得不自在了。差不多的时候,他主动提了庄齐的包,对唐承制说:“爷爷,她要去见朋友了,我送她过去。”
庄齐站起来,“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祝您早日康复。”
然后又朝唐伯平夫妇俩点了下头,跟着唐纳言出去了。
唐承制看他们这样灵犀相通,孙子又是一副轻舟过了万重山的松快样,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内情,只是没有说出来。
姜虞生问丈夫,“他们这是好了没好?”
“好了吧,没看拉着手出去的吗?”唐伯平说。
姜虞生又紧接着说:“那怎么还不结婚呢?纳言知不知道自己多大了呀,他就一点都不着急!”
唐承制轻喟一声,“那得你们做父母的表态啊,小姑娘家也要吃到定心丸,她才敢进门哪。”
“是,爸您说的都对。”姜虞生一贯敬重她的家公,不敢在口头上造次。
唐伯平也点头,“晚上把纳言叫回来吧,先看看他是什么想法。”
送庄齐回家的路上,唐纳言看她欲言又止的,腾出只手来握住了她,“今天这个交谈的程度能接受吗?如果不能的话......”
“能。”庄齐看着他,赶紧打断,“他们又没拿我怎么样,随便闲谈了两句而已,你也别娇惯得太过了。”
唐纳言点头,“好好好,那是我想多了。”
庄齐说:“就送我到胡同口,你快点回去睡觉。”
这回轮到唐纳言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他就不能在她家里休息吗?
但领证只是道程序,这话也是他亲口讲出来的,又不好自己推翻掉。
他把车停在路边,无奈地点了个头,“好,你要记得吃午饭。”
“嗯,你不用担心我,我约了静宜了。”庄齐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下去之前,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下。
她预备亲完就走,但撤回来的时候被唐纳言抱住,揉着她吻了好一阵子,吻得她整个人都软在了座椅上,腰身往后仰着,白皙的手腕被折到头顶,等离开她的唇时,唐纳言留了一嘴乖张的红印。
庄齐喘息不定地看着他,“你咬我了。”
“咬你了,怎么了?”唐纳言有些生气地说。
庄齐哼了一下,下车前也故意没提醒他,现在这副形容有多放浪。
唐纳言看她进去了,开到路口转了个弯,去了另一条胡同。
茶楼在周日是很忙的,不知在接待哪路贵客,郑云州都上了桌作陪,后院不时传来杯碟碰撞,大肆调笑的声音。
他到的时候,服务生引他到暖阁里坐,说郑总一会儿就过来。唐纳言摇了下手,“不要催他,我在这里躺会儿,喝口茶。”
“好的,那我把门关上。”
“麻烦了。”
等郑云州和周覆一起过来时,唐纳言已经坐了好长一会儿。
他们两个推开门进去,就看见他端了杯茶,手上捧着一小红本,脸上迷一样的笑容,翻来覆去看个没完。
郑云州一只手夹了烟,另一只手冷不丁抢了过来,“唷,把事儿办了嘛。”
周覆坐下,他笑着看了一眼事主,“我说唐主任,个人生活过于放纵了吧,您嘴边的唇印能擦擦吗?这也不雅观哪。”
“什么东西?”唐纳言蘸了茶水去揩,揩出一指的红色痕迹。
郑云州欣赏完了,又把证件翻了个面,好奇地问周覆,“老周,这好像是离婚证的颜色吧?我爸那本离婚证也这色啊。”
唐纳言指着他,一脸严肃地说:“赶紧给我呸了,这大喜的日子口儿,讲这么不吉利的话。”
“早就统一了,结婚离婚都一个颜色。”周覆老神在在地说。
郑云州笑着挨他坐了,“我呸了它,行了吧?百年好合啊老唐,真不容易。”
唐纳言又收起来,说:“这还只是第一步,但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还得想办法把她哄到西山来住,新婚夫妇老分居怎么行?”
“吼,你们这夫妻关系够新潮的。”
唐纳言剽了郑云州一眼,“你还没结婚呢,咱们俩身份不一样了。等你什么时候也成了已婚人士,再来和我谈论夫妻关系也不迟。”
郑云州哽了半天,忿忿地端起杯茶,“你说的这是人话?”
周覆把这个事儿告诉了远在江城的沈宗良。
他把沈董事长的回复拿给他俩看——「首先,恭喜唐某言抱得美人归。其次,下周我回京出差,让他把他的结婚证拿远点儿,我一眼都不想看。」

在茶楼里吃完午饭,唐纳言回了办公室。
周一就要去出差,还有一些事情要加班处理,他埋头在文件堆里三小时,烟也抽了小半包。
天黑下来时,他才起身开了窗,散一散这屋子里的烟味儿,又站在风口边,盯着窗外的杨树看了阵子。
唐纳言把材料拿去李富强办公室时,在路上碰见同事。
他看老秦手里拈了份名单,随口问道:“这什么?”
老秦哦了下,“不是组织去纽约调研吗?各个地方都要抽人,这是其他单位报上来的。”
“我瞧一眼,方便吧?”唐纳言多留了份心。
老秦拿给他说:“这又不是涉及保密,你看就是。咱们这儿人还没定,大家手头上都有事,还得等领导回来再议。”
果真,翻到第二页就看见了庄齐的名字,他们那里派了三个人去,明知这是半个月就回来的集体行动,也晓得抽调新人去学习是惯例,但他的心口还是突突地跳。
唐纳言看完了,还给老秦,“明天早上开会说吧,再不定也来不及了。”
“我也是这么说,你们不还得去出差吗?”老秦管的事儿也杂,周日还守着单位当家。
唐纳言给他拨了一根烟,“您辛苦了,忙完就早点回去吧。”
“哎,你也是,大周末的还过来。”
从单位出来,唐纳言还在停车场取车,姜虞生就打了电话给他,让他马上回一趟家。
他第一反应是怕唐承制病情反复。
于是忙问了句:“出什么事了?”
姜虞生说:“没事,你也这么久没回来了,吃个晚饭又怎么了?我和你爸请不动你啊。”
“好,我现在过去。”
开车回去的路上,唐纳言心里就有了谱儿,八成是打探他和庄齐的近况,在医院的时候,当着小姑娘抹不开面。
他开车进去时,看见一个蛮白净的女孩子,失落地蹲在周家门口,不停地用手背擦着眼泪。
唐纳言没想起来这是谁,可能是做事的小阿姨吧,他撇了一眼就过去了。
天色暗下来,大院里四处都起了灯,绡纱灯笼在风中晃动,一片蒙尘的明黄色。
他停好车进去,看见唐伯平就坐在院子里纳凉。
唐纳言坐到了旁边,自己冲了一杯茶喝,“爸爸难得清闲啊。”
唐伯平叹口气说:“到年纪了,事情总是忙不完的,该休息就休息。”
在这一点上,唐纳言和父亲的想法倒是一致,诚心点了下头,“平时我就劝您多保养,反正该有的荣耀光彩您都占全了,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
“哪占全了?”唐伯平躺在藤椅上斜眼看儿子,酸溜溜地说:“和我一辈儿的,人家都当爷爷做姥爷了,你呢,到现在还单着,反被弘文赶在了前头,你算算他小你多少!”
唐纳言心里有底了,慢悠悠地放下瓷杯,“那能怪我吗?是谁把庄齐蒙走的?”
唐伯平忙伸手指了下他,“我一猜你就要说这个,这事儿就算是你老子错了,那现在她人都回来了,也不见你在这上头使劲儿!”
“人是回来了,但你话说得那么重,把她吓得不轻啊,她都落下病根儿了,哪还敢和我在一起?”唐纳言一边说,一边打量着他的神色。
唐伯平扭过头问,“都五六年了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
唐伯平琢磨了一阵,“你这么说,是还要我去给她赔不是,这是她的意思?”
“这是我的意思。”唐纳言把手撑在石桌上,慢条斯理地说:“过两天,您请蒋教授吃顿饭,别叫孙秘书去,最好是您亲自打电话,小齐那里我会去说。”
姜虞生听了半天才出来,“你觉得,是可以把婚事定下来了,是吧?”
唐纳言意味不清地笑了下,他说:“这就要看你们的态度了,要总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咱们仨过一辈子算了,不会有人当您儿媳妇的。”
“你少吓你妈妈!”唐伯平瞪了他一眼,说:“都坐一桌吃饭了,还拿什么架子?我们难道不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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