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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春夜未燃(竹枳)


薄祁闻压下一口气,懒得和她解释,直接挂断电话——也就只有他,知道温燃沾了酒精是什么鬼德行。
薄祁闻是真拿她没辙。
前两天还帮她找奶奶,今天就轮到找她。
怎么都放不下心。
闻干脆给茹姐打电话。
茹姐都快睡了,一听说温燃大晚上的出来和别人喝酒,马上精神了,她说,“我不知道啊,她这两天放假,我没管她,你等等我问问胡雅米,她可能知道。”
说完茹姐就挂断电话。
没一会儿电话就打回来,“坏了,胡雅米说联系不上她……”
“……”
薄祁闻已经很久没被气出冷笑。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顾锦茹,我把她交到你手里,你就这么给我照顾的?”

顾锦茹虽是经纪人,但也是那种随时可以自立门户出来的金牌选手。
这么多年她之所以还留在博林,一方面是跟林行涛关系不错,另一方面就是背靠薄家好办事,很多时候她不至于那么累。
关键是,早在温燃刚入圈的那会儿,薄祁闻就许诺给顾锦茹半个合伙人的身份,还分给她百分之十五的股权,条件是她必须亲自带火温燃。
博林上下那么多艺人,有谁被薄祁闻这么关注过,钦点过。
顾锦茹一开始就知道薄祁闻对这姑娘不一般,她绝不仅是圈内人口中不值一提,随时能被玩腻了的金丝雀。
陪同她经历和薄祁闻的热恋与分手的这段时间,茹姐也能看出来,他们俩没那么容易玩儿完。
兴许隔个一年半载,薄祁闻结完婚再离婚,抑或是温燃想开了大胆去爱,俩人也就顺势破镜重圆。
却没想到,根本不用等到那一天,薄祁闻对温燃的关注从来就没断过。
她出去喝酒这事,顾锦茹自己都不知道,薄祁闻却一清二楚。
顾锦茹第一反应是不忿。
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相处,她早把温燃当成自己人,怎么可能不上心。
可再一品,又觉得好笑。
顾锦茹说,“薄祁闻,你是不是管太宽了,她一个二十来岁大活人,有行为自主权,我难道要贴身管她吃喝拉撒睡?”
顾锦茹是奔着激怒薄祁闻去的。
结果呢,没如她所愿。
薄祁闻大晚上来找她,不是出于控制欲,抑或是别的什么私人情感。
他深吸一口气,用克制后的,冷静却郑重的口吻说,“她酒精耐受度极低,喝一杯就会醉,身边也没人,你就不怕她出什么事?”
说着,他冷笑,“再不然,被哪个狗仔拍到负面新闻,你就开心?”
顾锦茹短暂沉默后,语气都变了,“……你等等,我再给胡雅米打个电话,马上跟她汇合。”
薄祁闻扯了扯领带,眉宇间堆积着阴云,“她应该刚从酒吧出来没多久。”
顾锦茹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说了两句好。
周擎在旁听了个大概。
不用薄祁闻说,就调转方向盘朝Jennifer的酒吧驶去。
那一晚雪下得愈发起劲。
白天下过雨的路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偏偏是周末,夜生活刚开始,市区内交通拥堵得过分。
那辆惹眼的宾利,就这么在车流中焦躁地走走停停。
Jennifer那家门脸不大的半地下小酒吧,就在斜对面的那条街。
薄祁闻有那么一瞬间想推门下车,想着步行在周边搜寻算了。
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
周擎低呼出声,“先生,你看那儿,对面公交站牌的长椅上坐着的那个——”
心头一凛。
薄祁闻顺着他的方向瞥过视线,一眼就看到那道清瘦身影,穿着深灰色宽大的呢绒大衣,长发披在肩头,头顶带着深色棒球帽,手里攥着一个黑框眼镜的温燃。
似乎是真的很不舒服,她双颊泛着红。
看不清晰的上半长脸,眉眼隐约紧闭。
旁边坐着个年轻男人,看起来是在等公交,却时不时地朝她看,有种想要凑近搭话的架势。
可惜还没来得及行动,一道颀长高大的身影便不知何时直奔过来,挡住男人的视线。
也不知道她就这样傻兮兮在公交站坐了多久,薄祁闻怕她冷,便把外套脱下来罩在温燃身上。
温燃头昏脑涨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未施粉黛的,不知是被冻红,还是酒精上头的脸,疑惑地看着他。
就好像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薄祁闻没由来燥起一股火,冷着脸和她对视。
一张骨相优越的脸在广告牌的蓝光下显得尤为立体清俊。
这么俊美脱俗的一张脸,除了薄祁闻,还能有谁?
似是终于认出他,温燃动了动唇,伸出食指迟钝地指着他,“薄——”
话还没说出来。
薄祁闻就已经毫无耐心地背过身,把她的双臂搭在自己肩膀上。
温燃即便穿着两件外套也不过九十几斤。
薄祁闻相当轻松的拖着她的腿弯把人背起来。
突如其来的力道和起身,顶得温燃低呼出声,只觉胃里一瞬间翻江倒海,好在她还知道抱紧薄祁闻,伏在他肩头小幅度地干呕两声。
好在是给薄祁闻留了情面,没吐。
那一身酒气却不淡。
薄祁闻本来是在生气的,气她明知道自己不能喝,还要出来喝酒,身边还不带助理。
可在听到她真切又生动的干呕声,脊背感受着她起伏的弧度和体温,和她呼吸时落在他耳畔的酒精气味,那股火气就像淋了一场及时雨,忽而烟消云散了。
……也亏得她没带。
不然他也没机会和她见上这一面。
兴许人和人之间,总会存在一种玄妙的相生相克。
薄祁闻只觉得自己被她掣肘得死死的。
又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放开她。
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薄祁闻侧过脸,额头抵着温燃的侧脸,无奈又宠溺地嗔怪,“这么难受,是不是活该?”
温燃还是有意识的。
她非常嚣张地勒紧薄祁闻,凑到他耳边报仇似的,咬了口他的耳垂。
薄祁闻眉头微蹙,疼得嘶一声,“温燃!”
温燃咬完就在他身上不老实地蛄蛹起来,嘴里嘟哝着让我下去,我要下去。
薄祁闻又怎么可能放她下去。
周擎把车就停在几米远的路边,他背着她走了几步就把人卸在车上。
温燃挣扎累了,一坐下去就瘫倒着,头顶着另一边的车窗,整个人毫无形象,凌乱得任性。
车内暖气很足,馨香而温暖。
薄祁闻怕冷热交替让她感冒,打算把她身上的两件外套都扯下来,顺便再摘掉她的帽子。
然而,就在他试图帮她脱下她自己的外套时。
温燃始终都不愿意,在薄祁闻第三次哄着她触碰她的时候,她突然别过头缩在后座的另一头哭了起来。
印象中,薄祁闻很少见到温燃哭,除了那两次“分手谈判”,而像眼前这种,小孩子一般的哭法,更是从未有过。
薄祁闻手臂就这样僵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也不过是个刚到二十三岁的,对他来说尚且稚嫩的年轻姑娘。
心下不可遏制地柔软起来。
薄祁闻喉结微滚,鬼迷心窍一般,试探着把手伸过去,牵住她藏在外套袖子里冰凉的手指。
所幸温燃没有推开他,但也没给他回应。
在她小声的啜泣声中,薄祁闻坐近一些,把她的手牵得更牢。
就这么无声静默着。
薄祁闻到底没再忍着,把她扶起来,搂进怀中。
明明全程没有交流,两人中间却好似拉扯了几个回合,胜过千言万语。
在温燃被泪水浸湿的侧脸贴在他胸膛的时候,薄祁闻倏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
他紧搂着她,下巴抵在她温热的发顶,周身僵硬。
心跳是前所未有的快。
低头,就能看见她合着的眼帘,纤长的眼睫在浮动光影中小幅度地轻颤。
那是无论他看了多少次她演的电影,拍的广告,都无法体验到的生动真实,让人不想打破。
“……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
薄祁闻叹息着,卸下压在心中大石,嘴角轻浅一勾。
朝着绿意居一路行驶。
不知过了多久。
温燃呈现出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却不忘喃喃自语,她说,“……他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听到那个“他”,薄祁闻像被塞住棉花般呼吸滞涩。
他低眸看向温燃,一时竟无法确定她在跟谁说话,几乎是下意识的,用哄着她的语调说,“谁不开心?”
温燃再度发出小声的,闷闷的抽泣。
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像是压抑了很久,机械又放肆的宣泄,她说,“薄祁闻啊,薄祁闻……”
“……”
薄祁闻心口倏然紧缩。
温燃沙哑的声音还在继续,染着委屈的哭腔,她说,“为什么我离开他了,他还是不开心。”
“我不想,他不开心。”
“我不要他放弃,”说到这,她再难忍住地哭起来,哭湿了薄祁闻的衣襟,“他应该,幸福的,他是那么好的人……我不要他因为我……”
如果前面的话,还不能让薄祁闻确定。
那么后面这断断续续的,声泪俱下的诉说,几乎等同于把答案溺在薄祁闻心里,将他淹没。
那一刻。
薄祁闻心神震颤。
如同在茫茫大海中漂浮已久,忽然看到闪烁的渔火,他就这么透过迷雾,被光亮击中灵魂,魂不附体。
长期淤积在心口的疑问豁然开解。
薄祁闻指腹摩挲着温燃的手腕,苦涩地牵动嘴角,嗓音轻颤,“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
“……”
“怎么会这么傻?”
那一晚,胡雅米和茹姐焦头烂额,像个无头苍蝇在北城里搜寻温燃。
俩人急得都快报警了,结果收到周擎的回复,说温燃早就找到了,在薄祁闻身边呢。
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
茹姐听到后直接在电话里爆粗,“接走人不早点说,害人白白担心!”
总之她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还嚷嚷着让薄祁闻亲自给她一个交代。
本来是愤怒的宣泄,不想那晚薄祁闻在得知周擎被骂得狗血淋头后,还真把电话打了回去。
可惜薄祁闻语调一如既往的淡定无情,他不紧不慢道,“责任不该在你们头上吗?她不能喝酒这件事你们到现在都不清楚,不失职?做助理的不该在外头一直待命?”
这话怼得顾锦茹和胡雅米同时哑火。
薄祁闻看向一身酒气,薄衫长裤甚至一只鞋都没脱完就肆无忌惮在他床上乱滚睡着的温燃,眸里荡起极为明显的气焰。
顺手俯身,他帮她盖了盖被子。
男人眼神阴沉锋利,“要不是我知道她喝完酒一个人走了,明天的后果可就不只是满城找人这么简单。”
凉飕飕的口吻,顾锦茹心尖一颤,突然就后怕起来。
别说,要不是薄祁闻。
温燃还真有可能出事,搞不好还是法制新闻。
想骂人的心思也没了,顾锦茹深吸一口气,认栽说,“……嗯,你说得对,还好你知道,多亏你。”
薄祁闻咬字凌厉,“别再有下次。”
胡雅米磕磕巴巴地站出来,保证说,“放心,薄总,不会有的,我以后一定要看好她……哦对,我现在就去接她。”
要说博林的助理里,谁最没眼力见儿,顾锦茹一定给胡雅米投一票。
听她这么找补,顾锦茹都无语死了。
当着薄祁闻的面儿,她直接敲打她,“你接什么回去,早点儿回家睡觉吧你。”
胡雅米哑口无言。
转念才豁然开朗。
她啊了声,“那、那我们燃燃就拖薄总照顾了,我不打扰你们!”
薄祁闻拿着电话,眸光不容置喙地瞥向又翻了个身把自己裹成粽子的温燃。
——他好不容易逮人回来的人,谁敢打扰一下试试。

还要从苏茶给温燃打来的一个电话讲起。
兴许是温燃在微信的关怀,让苏茶觉得她是值得深交的朋友,在从国外do完脸回来后,苏茶第一个联系的就是温燃。
本想约温燃出去吃饭的,但温燃刚陪温素玲吃过,苏茶便提议那就去酒吧。
碍于现在的身份,温燃有点担心。
苏茶却安慰她,“没事呀,带你去小酒吧,那边除了聊天就是唱歌弹吉他,你不主动找人约炮绝不会有人认出你。”
说来也奇妙,苏茶行事作风虽然大胆,温燃却莫名喜欢和她相处。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由苏茶开车来接温燃。
这两天难得放假,温燃就没有叫胡雅米。
本来两人要去的是另一家酒吧,结果被车流堵在半道,苏茶烦了,就在周围找了一家。
就这么巧。
是Jennifer开的那家。
她们俩谁都不知道,只当一个普通酒吧,选了个最里面,光线最昏暗的角落坐下。
苏茶上来就点了酒吧里的招牌,俩人没那么熟,她自然不知道温燃酒量不好。
温燃想过和她说的。
但人都坐在这了,她说自己喝不了酒,多少有些矫情。
况且她也觉得自己该练习一下酒量。
正是这种想法的驱使下,温燃点了杯花里胡哨的鸡尾酒。
两个许久不见的姑娘就这么沉浸在流行音乐中,放松聊天。
苏茶跟她说了很多她在国外的趣事,还新交了一个外国男友,陪她一起回国了,她准备带他去见父母。
至于事业,苏茶托腮看着温燃,“前阵子的新闻,你知道吗。”
苏茶指的是她那个富商前任,还有那位知三当三态度嚣张一线女演员。
当时那新闻在微博上爆了一整天——说是那女演员被爆出婚内出轨,也就是在隐婚生子,没和丈夫离婚的情况下,和富商搅在了一起。
富商有钱有势,但凡她要什么资源,他都能给砸钱。
相较之下,女演员早年隐婚的丈夫就无能得很。
新闻一出,整个娱乐圈都闹翻了天,墙倒众人推,网友开始扒她以前的事,发现她在隐婚的情况下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的情况不计其数,热搜压都压不完。
苏茶的那位富商前任呢,更是过得不怎么样。
据说炒股赔了好多钱,生意也不顺利,资金都周转不起来,女演员看他拿不出钱砸自己身上,想踩着他勾搭别的金主靠山,结果被发现,富商因爱生恨,这才把她黑料都抖搂出去。
苏茶跟温燃复述的时候,尾调轻扬,很是愉悦,“那臭男人有次喝多了还给我打电话呢,说想我了,还是我好。”
她翻了个白眼,“滚他奶奶个腿儿,没钱没势被女人踹了才想起老娘来。”
“而且我也想明白了,就为了这么个男人,我凭什么放弃自己的事业,我就是要回国,我就是要把账号捡起来,管前面有谁拦着我,我就是要做大网红,赚大钱。”
好一番慷慨激昂的话。
是真印证了爱情有时能改变一个人——这想法都是她那外国小男友鼓励后的结果。
温燃笑着赞同她,支持她。
苏茶转而眼神关切地问温燃,“那你呢?和薄祁闻怎么样了?”
就知道她会这么问。
温燃神色挺淡的,“早分了。”
苏茶隐约听说过薄祁闻要和蔡艺敏联姻的事,但亲耳听到温燃说,感觉还是不一样。
苏茶有些不是滋味,试探着问,“你真甘心啊,那可是薄祁闻
同样的话术,温燃听过太多太多遍,早就麻木了,她处变不惊地勾着嘴角,没说话。
苏茶以为她是被甩的,安慰她说,“不过也没什么,他们那种男人,哪有真心呢,对女人从来就是玩玩,没有结果的,认清现实早点离开也好。”
顿了顿,她又说,“其实他对你不差,是吧,你看你,现在事业多好。”
“薄祁闻跟那臭男人还是不一样的。”
“我觉得就算你以后有事求他,他也会第一时间伸出援手的。”
“他还那么帅,啧,不亏不亏,一点不亏。”
温燃没禁住被她逗笑,眼里却淌着淡淡的落寞。
垂下眼睫,她声音轻得像是一缕抓不住的烟,“薄先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没资格怪他。”
莫名想到两天前,周擎在雨中拦住她,对她说的那些话。
温燃并不清楚那句给他一点时间,是什么意思。
她不想让自己有任何期待。
因为期待的结果,往往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失望。
音乐轮换的间隙,苏茶重新找了个话题和她聊。
不知不觉地消磨了一阵时光。
苏茶突然接到个电话,是她那外国小男友的,说家里水管不知道什么时候爆了,把楼下淹了,他语言不通,和楼下掰扯不明白。
苏茶在北城住的房子是老破小。
这种情况发生一点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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