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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桥(晴却)


梁砚西每天都很忙,在梁家的存在感变得很低,周迎旭连续蹲了他好几天的行程,发现他每次回来的时候心情都很好。
大概是和朋友玩得开心吧。
梁砚西狐朋狗友多,多出去玩好像也没什么。
但错就错在,他最近学习压力很重,不是他该“玩”的时间。
周迎旭像是抓住了梁砚西的把柄,整张脸上写满了得意。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找周灿告状了,他乐意看见梁砚西挨训和接受惩罚。
就像当年梁砚西被赶到南浔那样。
周灿平时很忙,在家里的时间短暂,但她对周迎旭这个外甥从来溺爱。
从没对他没说过重话,从来都站在他这边。
周灿对周迎旭这个侄子没有任何怀疑,听到消息以后立刻派人去查了梁砚西这几天的行程。
收到他总去酒店陪一个女生后,像被触到逆鳞一般,她的脸色彻底拉了下来。
家教老师还在书房里讲题,房门被周灿踹开,屋子里霎时安静一片。
家教老师推了下眼镜,他没见过周灿,此刻有些局促地站起来,莫名所以地用眼神询问来人的来意。
倒是梁砚西。
撩起眼皮看到周灿以后,身子后倾朝着椅背上靠,怎么舒服怎么坐,懒散得像没看到人一样。
周灿深吸了口气,绷着脸,语气不算太好,“我们家今天临时有点事,老师你先回去吧,今天的工资正常结算。”
女主人的姿态。
家教老师没多说些什么,利索地收拾课本从梁家别墅离开。
书房里安静下来,气氛像是结了一层冷霜雪。
梁砚西腿跷着,黑笔在指节上轻转着,少年眼底冷冷的,讥笑了声,“哟,稀客。”
周灿看见他这浑不吝的样子就生气,脾气也懒得收,“梁砚西,这是你对母亲说话的态度?”
周灿和周迎旭的相处模式,就很有“母慈子孝”的氛围,一个慈祥,一个假装懂事听话,尽挑着好听的话去说。
但周灿和梁砚西之间没有那种和谐的氛围,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一股硝烟。
他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保持距离,谁也不要找谁。
梁砚西掏出手机,页面刷着当地网友推荐的菜色,他翻着底下的评价,头也不抬了,没什么情绪地开口:“您要没什么事就先出去,别耽误我学习。”
像是拉来一扇冰门,彻底横在两人之间。
梁砚西有双和他父亲一样的眼镜,那双眼底藏着强势,还有狠戾,周灿每次看到都觉得很不舒服。
每次看见梁砚西,都让周灿想到那些女人对梁安滦前仆后继的场面。
也会想到心底对梁家的恨。
家教老师走的时候没来得及带上门,偌大的书房一下子只有周灿和梁砚西两人,她的细高跟踩在房内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扰人的声响。
周灿从包里把那几张梁砚西和乔希的照片扔在桌上
,态度强硬地命令,“离开那个女生。”
梁砚西抬眼,视线落在那几张照片上。
是他这两天和乔希在一块,被偷拍的照片,看不清脸,但凭着衣服,也能分得出是他们两。
周灿站在书桌前,挡着他的面前,她的指节叩在桌上,“我没想到把你丢到南浔,你也还是这副德行。”
周灿压着声线冷嘲热讽,“不管到哪儿都有那么多花边新闻。”
她倾身子,压着那几张照片,把他们推到梁砚西面前,一字一句提醒:“我查到了,那个女生是来这里考试的,和你无关。我现在不管你去做些什么,你哪怕天天和你那群狐朋狗友泡吧我也不会再多说一句,但你不许去聊骚人家。”
“别不安分地出去祸害别人。”
周灿的态度很强烈,但梁砚西没理她。
有些解释的话在说出来第一遍没人愿意听后,之后再怎样的解释都是无用功。
桌上的水杯被周灿胳膊撞倒,热水洒下来,玻璃碎了一地。
梁砚西黑眸凌厉,眼底划过一阵冷寒,兀的开口,“你管不着。”
他是一把硬骨头,似是笃定了要我行我素,不听任何人的话。
周灿轻笑了声,“我管不了你,那你爷爷的话也不听了?”
老爷子身体不好,之前一直在国外医院疗养,没能亲自照顾梁砚西。
听说梁砚西出事,到底没放心的下,订了回国的机票来看他。
回来以后他一直身体不适,加上生活习惯的变化,在京市这里的医院住了大半个月才调整好坐了回瑞士的飞机。
周灿自己管不动梁砚西,这会儿拉了老爷子当作借口。
她说:“你这个冬天再出去的话我就让你爷爷回来一趟。”
周灿这个人对梁家没什么感情,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老爷子身体不好,梁砚西再狂也赌不起。
南浔的冬天从没下过雪,但雪在京市还挺常见。
乔希没到京市几天就看见了冬天的第一场雪,酒店外面不知道被谁堆了两个雪人站岗,属于冬天的氛围全部到来。
梁砚西晚上下课后看见窗外的雪,拍了张照片立马分享给了乔希。
他这几天被限制外出,给自己排满了课,每天都过得忙碌又充实,但最开心的时候,还是晚上和她聊天的那会儿。
心里那份狂热被彻底打开,他没有得到拒绝的答复。
所以此刻为了跨越那条界限,进攻得明目张胆。
乔希早发现外面下雪了,她拿着手机站在窗户那儿,开窗拍了和他的同一场雪:【看到啦】
外面的积雪已经有了些厚度,窗台上积着厚厚一层。
梁砚西的消息很快又到,他问:【今天都做了什么】
窗户开了会儿,钻进来好多冷气,乔希吹了会儿冷风手有些冷,她关掉窗户没再打字了,按下语音键捋了下时间线,“起床,吃饭,做题,没别的了。”
语音没停,她炖了下,“哦对了,早上那家小笼包不好吃,还有胡辣汤,有股羊膻味我吃不下,你下次别买了。”
梁砚西打了语音电话过来,“那别的呢?”
乔希看了眼餐桌上的外卖袋,回他,“别的还行,中午那家拉面挺好吃的。”
“还有你晚上别给我点饭啊,我没什么胃口,不想吃。”
乔希按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桌上后开始收拾桌上的习题册,本子全都被撂在一边,她礼尚往来地回问了句,“你呢,今天都做了什么?”
梁砚西还坐在书房里,整个身子都靠在休息椅上,座椅网都再往后面靠。
他抻着腿,两条腿上下交叠着,脚踝靠着,人喉间溢出很轻的一声笑,他说:“我啊,起床,吃饭,上课。”
听起来和乔希的没什么区别。
外面风雪逐渐变大,他默了默,又在后加了一句,“还有,想见你。”

chapter 38
乔希没打算在京市停留多久,提前在网上买的房间晚数,最后一晚在物理竞赛的前一天。
考试时间在上午,乔希把行李放在酒店寄存,提前办理好退房手续。
临近年关,京市下了场很大的雪,雪花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地上的积雪被环卫工清理掉,但经过一夜的时间,又堆上厚厚的一层。
那天的风雪很大,乔希打了车好不容易赶到考场。
考场教室四处透着风,到处都是冷的气息,拿笔都觉得有些困难。
监考老师让大家把门窗关牢,没了冷风灌入,屋里好了点儿,参加考试的学生沉下心,开始认真答卷。
风雪到了中午,仍旧没有停的趋势。
物理竞赛考试结束,校门口堵车,门口那儿被迫滞留下来好多人。
乔希先前算好时间订了京市飞往南苔市的机票,为了留有充裕的候机时间,她订的晚上九点多的航班。
路口车辆拥堵,乔希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坐上车。
路上飘着的鹅毛雪挡着车窗视觉,雨刮器在前面刮了一路,雪也不见有停的趋势,车载电台不知道播放着哪个新闻台提示:近日京市暴雪,路滑危险,希望广大市民减少外出行动。
司机是本地人,或许是堵车时间太长,他看着后视镜里坐在后排的女生,主动询问,“姑娘,你这是去哪儿啊这么着急走?”
这一场雪连续下了好几天,错过今晚的航班,乔希还不知道要在这里滞留多久。
乔希是浓颜,没表情的时候看着就很清冷,她视线从窗外收回,没多说,“回家过年。”
司机又说:“最近这段时间天气都不好,听说马上这些通行方式都要停运,你不如等雪化了再走。”
车里暖气嗡嗡地烘着,原先接触过冷空气的体温复苏,像缺氧一样,脸上一顿热。
乔希解开梁砚西拿过来的那条黑灰围巾,松了口气,也没再和司机搭腔。
雪天行速缓慢,乔希提前一个小时才到机场,整个机场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人。
乔希担心时间不够,拖着行李箱沿着指示牌一路向前小跑,却看见前面的人群都在逆流,她正有些疑惑,有个安保走过来,“抱歉小姐,雪太大了,为了大家安全考虑,所有航班都停了,您还是先回家吧,不要在机场久留。”
乔希心里咯噔了下,“那什么时候可以正常起飞?”
工作人员眉眼全是急色,“哎呀之前的班次全都拖晚点了,外面雪下得那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正常呢。”
机场那么多人,相关负责的工作人员都在做安抚和遣散工作,他轻吸了口气,说话的语速有些快,“这样,您先回去,随时关注我们航空消息好吧?”
广播站里已经有工作人员的播报声。
与此同时,乔希拿起手机也看见了航空公司的短信提醒。
停运的那一天,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乔希和家里报备过今天回南苔的,看着这个情形,连忙给白露更新消息。
她发:【同学过生日留我做客,我晚两天再回去】
竞赛成绩还没出来,结果还不知道是怎样,乔希这次是偷偷溜到京市的。
她不想宣扬出去,更不想让白露知道。
乔希又坐车原路折返回去,路上堵车耽搁太久,后面的车不停地鸣笛催促前行,红色灯尾亮起一片池海。
雪还在呼呼地落着,脚踩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脚印痕迹。
乔希没好耽搁,开了后备箱去拎行李箱,箱尾刚关上,车也向前离开了。
风雪交加,口鼻和脖颈都被灌入冷风,冻得感受到一节一节的冷。
乔希推着行李箱,视线追上方才乘的那辆车,站在路边忽然顿住。
她围巾忘拿了。
飘落的雪花太大,有些迷眼,头发上也被沾了好多片雪花。
北风来得猛烈,乔希没再停留,推着行李箱往酒店大堂方向。
晚上十点多
的时候,酒店门口全是人。
前台办理入住的地方排着一列的住客,大家脸上都蔫蔫的,身上透着被困在这座城市的无奈。
酒店大堂空阔,里面送着暖洋洋的热风,却让人待着莫名脸烧。
京市各大酒店已经关闭了线上销售渠道。
前台接待到后面,办理入住的手续越发变久,快要到乔希的时候,前面的人变得骚动,“怎么能客满呢,您再看看还有没有房源行不行?”
“真没了,高铁、大巴、飞机都停运,一下子来了很多客人,你们赶紧去别家酒店看看吧。”
这场大雪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停。
被困在这里的旅客,没人想要狼狈地宿在外面。
人群骚动,大堂里原本的秩序被打乱,大家都在找新的住宿地方。
乔希作为其中一员,也推着行李从酒店离开。凛冽寒冬飘着大雪,她刚跨出旋转大门就被京市的冬天灌了一脸的冷雪。
人流向外扩张,视野前都闪烁着雪花,但她却看见梁砚西在人群逆流中突然冲了过来。
路灯光影下,他的脸被冬风吹得有些红,眼底全是焦急。
两人一周没见过,这会儿他抱她很紧,眼底的紧张也松了点。
他问:“没房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太大了,乔希鼻腔有些泛酸,她今天一直没和梁砚西联系,不知道他是怎么找过来的,也意外在这里看见他。
雪花细细压在长睫上,乔希眨了下眼睛,缩进衣领里点头,“酒店是这么说的。”
鹅毛雪花飘零下来,很快染白了少年的头发,黑色的羽绒服肩上也被化开的雪水浸湿。
梁砚西把脖子上那条蓝色围巾取下来套在乔希身上裹好,他拎过行李,轻笑了声,“那跟我走吧。”
梁砚西不由分说地将人拉走。
“不用,”乔希有点抗拒,她不自在地说:“我不要去你家啊。”
他的车就停在路边。
梁砚西把行李放上去,又开了车门把乔希推上去,他也跟了进来。
车窗外映着城市的霓虹,车里的温度暖和了些,梁砚西和司机说了一个酒店的名字,乔希原先因不悦竖起的刺被拔了些。
玻璃上升起一层白雾,朦胧了外面的景。
梁砚西转身面对她,眉梢微挑,笑得没个正形:“惊讶了吧?”
惊讶他不是带她去家里。
而是全城客满条件下的酒店。
车里有些热了,乔希把那条围巾扯下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手心感受到一阵凉意。
再抬眼时看见梁砚西,他的身上全是雪水,一头顺毛被打湿,漆黑的眼底却还是藏不住地笑。
天寒地冻的,全城缺房。
他第一时间赶到,又轻松替她解决了住处。
乔希把围巾放在手边,狐疑地问:“你家开的酒店?”
汽车滚轮在厚重的雪地上缓慢前行,梁砚西漆黑的眼底倒映着她的脸,闻言嗤笑了声,“哪儿能啊,来的路上托人找的房。”
梁砚西倏然靠近,后椅两人紧紧挨着,他的气场瞬间压过来。
梁砚西顽劣地扯了下嘴角,棱角分明的五官利落,视线锁在乔希脸上,他说:“全城都满房了,我刚打电话找了不少人,欠别人一个人情。”
他逼近,轻笑一声,“乔希,你说你得怎么还我才行?”
乔希不钻他的套,往窗边挪了挪位置,“那按你的说法,我得还你那朋友的人情。”
“谁啊?”
“我认识吗?”
“帅不帅?”
“在京市吗?”
窗边的雾气被她衣服蹭掉一块,映着窗外层层的积雪,梁砚西面色不动,声音却沉了:“找事?”
乔希不知所谓地继续开口:“那人家把酒店房间让给我,我不得请人家吃顿饭。”
梁砚西脸色彻底冷下来,“听说他在学校杀过人,你也要往前面凑?”
他脸色看起来真不好了,五官戾气很重,眼底也冷冰冰的。
乔希感受到了,这下她收敛了点,往旁边朝着他的方向靠了点过去,给他下梯子,“那还是别了,这个人情梁砚西你自己去还吧。”
梁砚西没刚才那么好说话了。
身边有股热源靠近,他身子没躲,冷哼一声,别开了脸。
暴雪持续地下着,新闻台上播放出了几场车祸事故,到了晚上,外面已经看不到什么车了。
这种天气出门,实在太危险。
酒店留了最后一间大床房出来,空间很狭隘。
乔希和梁砚西两人淋了阵雪,雪水化开,头发、衣服、鞋子全都浸着一层冰的凉意,控制着体感温度一直上不去。
乔希从洗手间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梁砚西正接着家里的电话,乌黑的湿发连着眉骨,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潮湿气。
他站在窗台那儿,举着手机漠不关心地听着那边的声音,连续嗯了几声,不耐烦地说:“挂了。”
梁砚西挂掉电话,转头看见乔希一双漆黑的眼睛笔直地盯着他看。
她皮肤很白,接触了热气后脸上浮着一抹淡淡的粉色,干净的双眼浸了水后格外澄澈,眨巴着眼睛,就像只猫。
她洗完澡换了身衣服,但头上湿答答的,没吹,水珠连续几滴敲在地板瓷砖,头发湿漉漉垮在肩上。
漆黑的长发染湿了胸前那块衬衫。
但她没任何察觉似的,往旁边挪了一步,给他让出地方,“我洗好了,你进去冲一把吧。”
梁砚西眼底情绪翻涌又在极力克制什么,他站在原地没动,声音有些低哑,让她先把头发吹了。
吹风机在浴室里,吹起来时风声很大,即使关着浴室的房门,那股扰人的电音也透过门缝传播出来。
似乎还夹杂着护发素的甜橙香气。
浴室里传出阵阵声响,室内变得很热,热得空气都要烧起来了,箍着每一寸的呼吸。
梁砚西站在窗边,低声骂了脏话,抬手推开了面前那扇窗户。
冷风夹着雪花吹进来,空气里不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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