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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桥(晴却)


她低头踩在梁砚西的影子上,眨巴了下有些酸涩的眼眶。
所有的话都是假的,但有一条是真的。她无法反驳,也没想过反驳。
“李杨明是我推下楼的,他没说错,是我害他残了一条腿。”
“但我不后悔推他下去。”
“如果再来一次,我仍然会那么做。”
“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梁砚西捡起地上的石子丢往湖里,夜间白色水面吞噬着万物,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在负责,你也在负责。”
“至于他那天晚上说的你勾引他,”梁砚西想到那禽兽说的混账话忍不住轻啧了声,走近几步靠近乔希,借着昏暗的灯光在她脸上端详,又恢复成没什么正形的样子。
“我当时就想过这个问题,我不想提你以前的事情,但又觉得你眼光没那么差。”
他侧过脸,随意地动了动眉梢,“公主殿下不至于要放着我这么帅的不泡,要泡他那样的?”
“如果你真觉得他好,那我觉得你还得去眼科做个治疗。”
他们之间的距离骤然靠近,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乔希愣了愣神,眼眶肿胀酸涩,她不自在地伸手把他推开,“梁砚西你少凭了!”
“你这人可真够自恋的。”
话音刚刚落下,少年抬起手臂,一根银闪闪的东西摇晃在眼前。
乔希的眼前一片黑,黑色阴影闪烁在眼前,在她将要问出口的那一瞬间,梁砚西倏地开口,“在家无聊磨的,送你了。”
路灯下的视线没那么清晰,乔希有点晕,还没看清:“什么啊?”
梁砚西说:“Brave Heart.”
奖励你勇敢地保护自己。
他的英文发音很好听,纯正的美音,像烟花一样炸在她耳边。
梁砚西见她呆愣愣的没什么反应,强硬地把那条项链塞到她手心里,她手上温度很冷,他抓着她的手紧着,握好东西才抽开。
少年笨拙地收回手,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不远处麻将室里有声音靠近,似是有人立马要推开那扇大门出来。
梁砚西没继续停留,“就这样,我回去了。”
乔希还站在刚才的位置上,借着月色和路灯,摊开了手心。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是条爱心挂坠的项链。
做工粗糙的项链。
爱心很小,光面划痕很多。
乔美玲在门口晃半天,终于提着垃圾袋出来。
她远远看见桥上站了个人,揉了揉眼睛发现没认错人后,冲着桥方向大喊了声,“乔希,你站那儿干吗呢?”
乔希没再耽搁,握紧了那条项链赶紧回去。
夜色深,窗外漆黑的天空都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
楼下的搓麻声一阵一阵传来,大爷大妈激动的交谈声浪比一浪。
乔希听着楼下的吵闹声睡不着觉。
她伸手摸到床头,在漆黑的夜晚里摸着那条做工粗粝的项链。
乔希又想到和梁砚西分开的夜晚。
冷冽的寒风吹过来,梁砚西额前的头发被吹乱,他抬起眉骨,眼底全是桀骜的笑,好像什么都不怕似的说:“人生不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他的眉骨都被月色拓了层阴翳,眼底也被池塘水衬得亮亮的,他说:“你不用在意那群人。”
空旷的夜晚把他的声音拉得很长,低沉的嗓音混着晚风和月色,他轻笑了声,眼底笃定道:“他们的看法,还有我的看法,都不重要。”
你当是你自己。
其次永远都是其次。

梁砚西回来了,李东拾又跟过年一样张罗朋友们一起玩。
周末的时候,李东拾也想着给乔希散心,提议大家一起去天池寺拜拜驱除晦气。
乔希自秋令时和梁砚西扯上关系后,两人之间熟稔的关系暴露,他们会凑在一起说话,也会当着同学的面一起走出校门。
梁砚西染回了黑色的发。
她就站在梁砚西身边,那又怎样。
随他们怎么说,乔希不想管了。
天池寺在郊区位置,周围全是风景区,山脚下还有一片很大的桂花坞。
今年不知是什么情况,桂花盛开的时节比往年要晚,九月中秋时都闻不到多少桂花香味,直到国庆节以后,花才彻底盛开,走在路上终于能嗅到浓郁的花香气味。
花期短暂,到了月底,错过盛开时期,桂花开完已经开始衰败。
天池寺山脚下光秃秃的,树叶也被太阳晒得干枯发黄,和夏天最后的绿影一起离开。
乔希和梁砚西到的时候,李东拾他们还没到。
乔希就在山脚下转了一圈,周围都被开发成商业景区,吃饭喝茶,和市区的店没什么俩样。
但里面有一家的房子却仍然很质朴,远处看起来有些破破烂烂,门口有个阿婆支了个摊在那里卖热饮。
破旧的木牌子竖在桌子旁边,上面写着桂花烤奶四个字。
附近都是卖糕点和搞文创的,再往里走才有卖饮料的铺子。
梁砚西站在离乔希不远处的地方打电话,随意踢着脚下的碎石,削冷的脖颈低着,弓起一个弧度。
他的存在感一直挺强,附近有女生为他停留。
乔希默默地收回视线,鬼使神差去桂花烤奶的摊前买了杯热饮。
阿婆都是拿着工具现做的奶茶,桂花和其他材料被丢进锅里现炒,锅很小,煮着的时间还要很久。
或许是因为无聊,老人忙着煎炒配料,抬头慈眉善目地看向乔希打听,“小丫头,你也是来这里看桂花的吗?”
乔希摇头,“不是,我们过来随便逛逛。”
她来的时候,并不知道山底下还有片桂花林,也不知道这里还有一块商业区。
桂花被炒得焦焦的,香气扑鼻。
阿婆似乎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比较随性的游客,不是来打卡景区,就是上山烧香拜佛的。
阿婆通透得猜到她性子冷,没再多话,只是笑着把奶倒入锅里焖煮。
小锅的锅盖闷好,阿婆轻叹了声老咯,“也是,现在已经过了开花期啦。”
烤奶制作时
间不是很长,没一会儿乔希就拿到一杯简易包装的烤奶。
奶茶香味浓郁,乔希举着杯子尝了点,热乎乎的暖意直奔胃里,没那么甜,里面干干净净的没别的配料。
还挺好喝的,她低头又喝了一大口。
郊外山区的温度比市区冷几度,乔希双手托着奶茶,没一会儿时间身体就回温变得暖和了。
上午这里的人还没那么多。
梁砚西今天穿着深栗色的卫衣,手上戴了个银圈的戒指,在太阳底下闪烁了下,和乔希脖子上那条项链同一材质。
他站在距乔希不远的地方,低头还在讲着电话。
少年懒散地站在那里,高瘦又帅气,在这条道上很惹眼。
他刚放下手机旁边就围过去两个女生,怯怯的,拿着手机。
手机晃了下,屏幕里闪过去二维码的页面。
应该是想加个好友认识一下。
梁砚西远远地撩起眼皮朝乔希那边看了眼,然后哼笑了声,低头耐着性子低声同她们说了几句话。
最后那几个女生什么都没做,走了。
青石板路上有点潮湿,梁砚西和那两个女生分开,高峭的少年没几步就追上乔希,低头像个无赖一样挡在她身前,嗤笑道:“没给我买啊?”
他身上太香。
有股淡淡的葡萄甜香,很陌生,应该是刚才和那两个女生说话时沾上的。
乔希皱了皱鼻子,平静地抬头看他,侧身像躲着他一样往边上休息长廊那儿靠过去两步。
她眨巴了下眼,没什么脾气地睨他一眼:“你又没说要喝。”
一次性的透明塑料杯,本来容量少,她手里的还剩下三分之一。
梁砚西下颚的弧线凌厉,轻嗤了声,骂她没良心。
乔希坐在椅子上,抬眼问他:“你刚怎么跟那俩女生说的?”
梁砚西唇角弧度微敛,眼眸忽然变深了,起着逗弄人的心思:“我跟她们说,我是和女朋友一起来的。”
“叫她们换个人交朋友咯。”
“我是良家少年,不乱搞的。”
乔希视线顿住,无语地瞥他一眼,呵笑了声,冷冽的声音混着淡淡的桂花甜香,“没想到你这人渣真的会弃暗投明。”
他这次回来学乖了。
头发染成黑色,就连上课时间都老老实实地待在教室。
不再睡觉,似乎真的在听课。
但在课后,他顽劣的性子又总在乔希面前暴露出来。
梁砚西脸上还是那副标志性的懒散表情,他低头觑了眼她手里那杯见底的奶茶,扯着唇角冷哼一声,高深莫测道:“那是你不了解我。”
乔希白了他一眼,可他忽然把手机丢给她拿着,从这儿又绕回去找阿婆的规划烤奶小摊排队。
似乎有种乔希喝的是什么,他也要买来尝尝的架势。
梁砚西去排队的时候,李东拾他们的车到了。
出租车上下来四个人,李东拾、周满、林薇,还有个是一班的男同学,经常跟李东拾一起玩的男生,叫朱顾。
李东拾下车看见坐在休息椅上的乔希,手里抱着个草莓熊的公仔,乐呵呵地跑过来,“乔希,梁砚西人呢?”
乔希眨了眨眼睛,侧身,指了下身后的方向,“那儿呢。”
梁砚西个儿高,衣品也好。
视线放过去立马就能捕捉到他的身影。
“他今天还真奇怪啊,怎么跟人老太太还聊上了。”
李东拾看见人后放心下来,没再管梁砚西,他把手里带着标签的草莓熊推出来,黑黢黢的脸上攀了抹不自在的色,他挠头说:“乔希,我刚在商场看到这个,听说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这个,买来送给你。”
乔希眼底没什么波动,没接,她说:“李东拾,我不喜欢。”
她又说,“你送别人吧。”
李东拾“啊”了声,赶紧把那个草莓熊收回去,他凑近了些,“那你喜欢什么啊,我下次送你。”
他还是没看懂。
接触到别人的冷刺,也无所畏惧地靠近。
乔希黑眸沉沉,跟他说得直白了些,“项链。”
她眼底难得有了些笑意,“我男朋友前几天刚送了我一条,我很喜欢,天天戴着。”
李东拾不说话了,头低垂着跑得远了点,但他很快又恢复好了,他跑回来低声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没事的,如果给你造成困扰的话你可以和我说的,没必要给自己无中生男友。”
“我知道。”
他这个人忘性大,人也大方仗义,还很逗,乔希被他惹笑,掏出衣领下的那根项链,“但没跟你开玩笑。”
真心的喜欢,她看得明白。
这会儿光线正好,乔希穿着深色卫衣,晃悠在衣服上的项链特别打眼。
项链的制造很粗躁,光面也不平滑,也没那么精致,看着就不像是买来的东西。
李东拾愣了下,深吸了口气,忽然就想到了初次见到乔希的那天,他身边的朋友都劝他放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坚持那么多天,其实早看出她的疏离与冷淡,他们终究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李东拾轻咳了声,这下是真的释然了,他说:“行吧,我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祝你幸福。”
桂花烤奶的小摊前,梁砚西付了钱,看着有要买完东西回来的趋势。
李东拾走到小团体的中心拍手,招呼着大家一起,“我奶奶说天池寺许愿特别灵验的,我的愿望是当个大老板,我可得好好拜拜,没准很快你们就得叫我李总了。”
他们都应着好。
林薇也朝着乔希走过去,她紧抿着唇,脸色有些紧张地试探询问,“乔,乔希,我们一起上山吧?”
从山脚走上山并不远,石阶上散落着枯黄的叶和脚印。
乔希的视线看向了林薇,是这么多天里,视线第一次放在她的身上。乔希眨巴了下眼睛,漆黑的眼底像是池塘里的汪汪春水那般平静。
泯归众人。
没有讨厌,也没有从前那般亲近。
全了两人之间最后一丝体面,她说:“抱歉,今天走路扭到脚,不上去了。”
风声缓缓地吹着,青石板路上的落叶沙沙地被风吹跑。
李东拾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清楚两人的性格,看出空气里不对劲的气氛,立马出面喊了声梁砚西,他说:“乔希不舒服不跟我们上山了,梁砚西你反正也不信这些东西,要不留下来照顾一下女生。”
林薇胆子小,也怵他。
把他们隔开,最好不过了。
梁砚西买到两杯热腾腾的烤奶,分了一杯给她,他轻哼了声,“阿婆说月底就要去大城市儿子家了,之后不会在这里了,再买一杯给你尝尝。”
乔希接了那杯新的奶茶,心情转好了点,仰着头和他道谢。
梁砚西眼睛冷冷的,低着头,颈骨露出一截棘突,轻哼了声。
他也跟着尝了口烤奶,甜丝丝的,他喝不惯,但还是仰着头喝完了,喝完又去阿婆那儿买了瓶纯净水猛灌。
花败淡季,街道上没多少人。
放眼望去都是一些店铺,有些还在闭门营业,看着也没什么好逛的。
梁砚西凑到休息椅前,他长长的阴影遮在乔希身上,阴影微动,他踢了下乔希的秋鞋,在乔希要甩脸前先问:“想不想出去玩?”
“走啊?正好带你认识几个朋友。”
乔希烦他,还是选择踹回去一脚,“什么朋友?”
梁砚西笑着躲她,没躲得掉,但也没受到多少攻击,他腰弓下来,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懒散也痞,少年的声音里带了点哄,“都是我在南浔认识的,玩的乱七八糟。”
“去看看吧,说不定你会喜欢。”

7 club外面装修质朴,里面却是个小型网吧。
齐叔开的,他手头还有家酒吧,开在偏僻的位置,营业勉强维持着生活的开支。
梁砚西说的朋友,都是他在这里认识的,算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是个玩乐队的小团体,基本是这边职高的学生,平时不
怎么上课,但会在齐叔的酒吧驻唱,闲下来会帮他看着网吧。
里面有个女驻唱长得很好看,性格大大咧咧,人也仗义,知道乔希也喜欢摩托后,偶尔会发消息约乔希出来玩。
他们人都很真,性格恩怨分明摆在脸上,乔希不排斥和他们一起相处。
比以前那些嘴上一套背地一套的同学待着舒服。
不过乔希是高三阶段,作业很多,她大多时候都拒绝了庄妍。
庄妍自己不是学习的那块料,现在过得自由,能懂她们好学生都把学习看得很重,没再多坚持。
十月底时候,傅明朗和乔美玲订婚,男方辞职待业,说要准备做生意,为了节省开支直接住到乔美玲这里。
或许是冬天太冷,寒冷和疾病一起到访,乔美玲身体不舒服,生了场大病后又急性肠胃炎住院。
棋牌室这几天都暂停营业。
乔希一向独立,没有乔美玲的照顾也能活。
空荡荡的棋牌室不似从前那样吵闹,她还是上学、放学、写作业,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临近学期末,学校担心学生心思松散,给他们安排了很多作业。
漏风的小阁楼里很冷,有种阴森森的超市冷。
乔希趴在窗口那张课桌上写着卷子,手上的血液似乎也被冻住,手背很红,她握笔的姿势也很僵,写字速度变得很慢。
梁砚西班里朋友过生日,把他叫出去面潇洒。
他明明人在外面,却时不时地给她发消息,硬在那里没话找话。
乔希嫌他烦,把手机调了飞行模式丢在一边。
屋子里没了手机震动声,彻底变得清净。
晚上十一点,傅明朗来敲乔希房门,他声音谦逊,“希希,看你房间灯还亮着,给你温了点牛奶,别学太晚了。”
乔希和傅明朗之间没什么信任交互,平时几乎没什么接触,乔希扭头应了声,回他,“谢谢叔叔,不过我晚上不吃东西。”
这是白露给养出的习惯。
况且乔希一直控制着体重,哪怕是饿狠了,最多不过吃两口。
傅明朗灰溜溜走了。
但没一会儿又有人在房门口轻敲,轻响持续很久,那道敲门声从轻到重。
呼啸的晚风吹着门窗,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那扇窗户玻璃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破裂。
身后的敲门声响震着,这栋老楼的装修材料没那么好,平时麻将声都能传出来,这会儿外面捶门的动静响彻着整座烂楼,像要随时夺门而进。
乔美玲住院,烂楼里困着两个相互陌生的人。
因着傅明朗搬进来,乔希的生活环境变得复杂起来。她向来有所防备,房门反锁,不会轻易打开。
门口的敲门动静越发变大,变成用脚在踹,震得房间里的书桌都在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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