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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姨娘从修真界回来了/无上凰权/宅斗?陈姨娘修仙的!/贱妾被贬离府后,侯府上下日日后悔(芽芽学羽)


看来果然是上天都在帮她。
如此一来,她就不仅不用再担心回京后裴瑾中毒一事暴露,还能趁着单独和裴瑾留在南都的机会,彻底将裴瑾铲除以绝后患。
到时候,她将裴瑾的死直接推在慈航观身上,完全合情合理。
失去了唯一的外孙,她那大伯娘与大伯岂能不恨死慈航观,与之不死不休?
届时,她几乎不用自己出手,就可以报那慈航观的设计羞辱之仇,岂非一箭三雕,完美至极!
这般想着,张氏便十分乐意在两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诚意。
竟是第二天就开始准备供品,说反正如今也要离开南都了,府衙也不会再计较靖南伯府的人员出入,她可以乔装一番低调行事,早日去山上烧香供奉,礼拜请罪。
这样说不定也可以让瑾哥儿早些得到那观主的救治。
裴骁越发觉得张氏真是又懂事又慈爱,第三天一早亲自早起送了张氏上马车。

因为她大伯娘身边的李嬷嬷也跟着她一起上香去了。
临出发前,那李嬷嬷赶了过来,当着裴骁的面道:
“伯爷,伯夫人毕竟御下不严得罪慈航观是有先例的,谁知道这次会不会又有人犯了老毛病!事关瑾哥儿的身体康健,老奴自觉是个懂规矩的人,便想托个大跟着夫人一起去管束下人,不知伯爷与夫人可否应允?”
李嬷嬷是张家大夫人身边的心腹,裴骁本就对她有几分敬重,更何况,她所顾虑的不是没有道理。
闻言自然觉得妥当,客客气气道:
“那便劳烦李嬷嬷与夫人一起走一趟。”
张氏要在裴骁面前装贤惠装慈爱,此时哪怕心里恨死了这可恶的老虔婆,也只能笑着道:
“李嬷嬷既不辞辛劳,那便一起吧。你是老成持重之人,跟着一起也叫我心里更踏实。”
于是,李嬷嬷便跟着上了马车。
相看两相厌的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一起颠簸了两个多时辰才抵达慈航观。
张氏原本想的是,在慈航观随便烧香供奉一番,敷衍几次便算了。
然而如今有李嬷嬷在一旁盯着,她若不做足了诚意,便无法交差。
心中把李嬷嬷骂了一万遍,张氏下车的时候这才挂上了一副身为慈母为儿忧心的表情。
进入慈航观后,先在前殿烧香叩头,又进入主殿上供。
看到主殿几张供桌上摆放的供品盘子,张氏心中跟蚂蚁啃噬一般。
这主殿有三张供品桌,上头放着十余个盘子的供品。
每个盘子里的东西,单看金玉之物,价值都在三五百两以上,更别提还有名贵的茶叶与酒。
单是这一批供品的价值,便快赶上她当年的嫁妆了。
这个屡次跟她作对的乡野道观,竟然可以得到这么多价值不菲的供品!
而且,她精心准备的价值五百多两,以为会显得十分豪华的供品,在这里头普通至极,根本无法拔得头筹。
她若每来一次都要供奉,那不知道得砸进去多少钱。
白白将那么多钱送给慈航观这种对头,叫人心里十分憋屈。
可做戏就要做全套,她要让张经宏与裴骁看到她的诚意,就一定不能吝啬供品。
做好心理建设,张氏带着有礼的笑容走上前去,对一旁那个一看就是管事者的知客坤道说:
“道长,我是靖南伯夫人,特地来向贵观赔罪,并请观主为我儿治病的!这是一点微薄心意,还请贵观笑纳!”
说着,便让一旁的二等丫鬟将端着的供品呈上来。
慧云一听对方的身份,顿时心下暗惊。
前两日秦大富父女二人离开后,观主便说,近日靖南伯府或者张家的人会来,让她做好准备。
没想到,不仅才说完两天就来了,来的还是靖南伯夫人。
观主先前交待过,若人来了,直接拒绝便是。
可如今来的是靖南伯夫人,她便有些拿不准是否应当特殊对待。
毕竟,当初观主可就是被这位靖南伯夫人送来净慈庵的。
如今靖南伯夫人自己送上门来,若不好生招待,岂非对不起观主当年在她手下吃的苦!
虽然心中跃跃欲试,她却没有擅专,而是道:
“你的供品且先自己拿着吧,收与不收,还得请示过观主才知道。”
与对其他香客相比,语气冷淡了许多。
张氏完全没想到,自己如此礼数周到又客气地送了供品来,这慈航观的态度竟是如此傲慢。
自从她嫁给裴骁以来,还真没几个人敢这样对她。
更何况,这还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而只是一个乡野道观的知客。
此刻她终于明白刘嬷嬷当时怎么一来就和慈航观起了冲突了,实在是这里的道姑蛮横无礼!
她的脸上不由自主便带出了几分不悦。
旁边的青柳自认为最会察言观色,立刻呵斥道:
“放肆,竟敢对伯夫人无礼!”
一旁的李嬷嬷见状,面色一寒,走上前来直接狠狠一巴掌打在青柳脸上,转头对张氏道:
“夫人忘了我们今日是来干什么的了?竟带着如此狂妄无礼的丫头来!”
青柳是张氏的大丫鬟,这一巴掌与直接打在张氏脸上没有多大差别。
可偏偏青柳确实太莽撞,让李嬷嬷抓到了把柄,为了防止李嬷嬷回去后向张经宏胡言乱语,张氏还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她面色不善地看着青柳:
“还不向道长赔礼道歉!”
青柳委屈极了,却不得不从命。
“道长对不起,是奴婢冒犯了!”
慧云不置可否:
“你们先等着,我去请示观主。”
说完便快步去了东苑。
敲开门,她立刻言简意赅地向观主汇报了主殿的事。
陈青竹对于张氏亲自前来并不惊讶。
靖南伯府已经可以跟着回京了,那么所谓的圈禁在这最后几天自然也不会太严格。
张氏向来爱做戏,又岂会放过这样一个展现慈母心肠的好机会。
而且,张氏必定是不愿意让裴瑾真正被治好的。
以她的心机手段,必定还打着趁机把慈航观得罪得更狠,彻底断绝裴瑾被治疗的机会,让张家嫡支也因此恨上慈航观的主意。
她会来,完全是情理之中。
而且,如今靖南伯府有求于慈航观,有些权力过期不用就作废。
就算张氏没想着来,她也会让人把她送来的。
想到此,陈青竹不由轻轻一笑:
“伯夫人既然主动来了,我们可得好好款待她。”
“慧云你去告诉她们,伯府既然能想到派纵火的正主前来道歉,那慈航观也愿意接受靖南伯府的歉意。”
慧云十分惊讶不解:
“观主打算就这么原谅靖南伯府吗?”
陈青竹故作高尚地道:
“当然,我们方外之人自当宽宏大量。”
在慧云越发不解的目光中,陈青竹话锋一转:
“只是,我这观主虽可以不再计较靖南伯夫人的不敬,可她冒犯的还有神灵,放火烧道观是大罪,我不能替神灵轻易原谅她。”
“她若真的有心赎罪,便先在慈航观外跪足五天,然后再谈为那位裴家嫡长子治病一事。”
只需要五天时间,张经宏等人是一定会等个准话再回京城的。
有这些观众在,张氏才肯卖力表演。时间再久些可就未必了。
听完后头的话,慧云总算眉头纾解,还有些忍俊不禁。
她就说么,观主什么时成唾面自干的圣人了。
这一招还真是绝,伤害性大,侮辱性强,还叫人挑不出错来!
她都有些期待,那位表面有礼实则傲慢的靖南伯夫人,听了这些话会作何反应了。

慧云微微一愣,然后就笑了:
“观主说得是,靖南伯府可是戴罪之身,只有供奉更多供品求宽宥的,我们不要供品反倒是给他们脸了!属下这就去传达观主的意思!”
慧云重新回到主殿,心中就有底了,对等待了好一会儿的张氏主仆几人露出温和的笑意。
“观主说了,靖南伯府如今总算明了事理,叫指使纵火的正主前来道歉,那观主便宽宏大量地原谅你们靖南伯府了!”
“供品放上去吧。”
李嬷嬷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连忙接过供品亲自放到了托盘上去。
张氏脸色却十分难看,什么叫纵火的正主前来道歉。
哪怕公堂应诉的时候她也没有承认的罪行,又岂能叫慈航观给她泼上这盆脏水。
她努力压下心中怒火,强笑着解释道:
“贵观主误会了,南都府衙已经审明,当初放火确实是刁奴因私怨报复贵观,与妾身没有丝毫干系!”
没想到,那原本还脸上带笑的知客道长顿时就冷下了脸色,呵斥道:
“观主神通广大,无所不知,还能有说错的事?到了慈航观还想抵赖,看来是道歉的心意还不够诚啊!”
李嬷嬷立刻皱眉对张氏道:
“就算是为了瑾少爷的病,夫人也该少说两句。何必这般计较惹恼了观主!”
这话堵得张氏只能恨恨闭嘴。
紧接着便又听那知客道姑说:
“观主说了,她可以原谅伯夫人的冒犯。但您指使人纵火烧慈航观,已经触怒神灵,是大不敬,需得在观外跪上五天赎罪,再谈为那位裴少爷治病一事。”
“五天!”
张氏忍不住失声叫道。
然后给青柳使了个眼色。
刚挨了打的青柳也不敢当缩头乌龟,立刻站出来道:
“虽然这里没有奴婢说话的份,但奴婢不得不站出来说一句,跪五天,人的腿都跪废了。贵观主好歹是出家人,这惩罚未免也太狠毒了些!”
慧云冷笑一声:
“指使人在神灵道观纵火,是亵渎神灵的重罪。观主只是让伯夫人罚跪五天,已经是天大的慈悲,竟还有人说狠毒。我看这靖南伯府道歉的诚意真的要重新斟酌!”
李嬷嬷顿时着急起来:
“道长息怒,不懂事的奴婢乱说,可不是主子的意思!我们伯夫人可没说不跪啊!”
然后转头催促张氏,“夫人,您说是不是?”
张氏气得咬牙。
说得轻松,敢情不是叫这老虔婆跪!
五天跪下来,她的腿还保得住吗?
而且,她堂堂伯夫人,跪在道观门口,是何等屈辱,这慈航观观主,分明就是故意刁难羞辱她!
见张氏面有怒色不说话,李嬷嬷很不高兴。
“夫人不是常说,瑾哥儿的怪病您恨不得以身相替吗?如今机会来了,您却百般推拒,莫非往日的话都是哄人的?其实您根本不想让瑾哥儿好起来?”
“再者,也是夫人您当初莽撞得罪了慈航观,否则以靖南伯府的地位,早就该听说慈航观的消息,让瑾哥儿得到救治了!如今因为您,瑾哥儿可是白白被病痛折磨了好几个月!”
一番话说得句句直指关键,让张氏根本无法反驳。
张氏深知,这老虔婆是大伯娘的心腹,一心维护裴瑾,但凡她不去跪,这老虔婆就绝对会去张经宏与裴骁面前告状。
而且,她平日里表现得太过疼爱裴瑾,今日来之前又各种在裴骁面前表决心,此时但凡有半句推诿,不管是用何等理由,都只会让人怀疑她往日里只是做戏。
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她不跪这五天都说不过去!
张氏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目光宛如利刃般盯着慧云,咬牙切齿道:
“是不是我跪了这五天,你们观主就保证会给瑾哥儿治病,并且一定能治好?”
慧云毫不畏惧她的目光,讥讽地道:
“伯夫人搞错了吧?让你罚跪五天,是向神灵赔罪,而不是治疗裴家嫡长子的条件!”
“你若没有诚意向神灵赔罪,何须多言,直接离开便是!”
张氏被堵得面红耳赤,心中恨不得把眼前的道姑与那所谓的观主千刀凌迟。
好一会儿,她才在李嬷嬷催促的目光中恨声道:
“好!为了瑾哥儿,哪怕是牺牲伯府颜面又如何,我跪就是!”
“那就去吧。”
慧云亲自领着张氏等人走到道观门外,指着道观门口正中间的位置,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道:
“就跪在这里吧,好歹有屋檐遮蔽。”
“不然伯夫人身娇肉贵被日晒雨淋,坚持不了多久就开始说什么中暑受寒跪不下去,岂非显得在神灵面前弄虚作假!”
张氏心中恨得滴血。
这道姑真是存心要将她的尊严碾碎成泥!
让她跪在大门正中间,谁要进道观都无法忽视跪在这里的她,甚至那些人还得从她身边绕一下才能进门。
这贱人甚至还拿话堵死了她原本想在烈日下随便跪一跪,便装作中暑晕倒的后路。
然而事已至此,她没有任何退路。
只能怀着满心的屈辱,在两个守门的坤道好奇的目光中,屈膝跪了下去。
更可恶的是,最近天气晴爽,周遭村镇还有些普通百姓来慈航观上香。
见道观门口跪着个如花似玉的贵妇人,个个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有些还直接向守门的坤道打听:
“道长,这怎么道观门口还跪着个人呢!”
守门的坤道骄傲地回答:
“此人先前亵渎神灵,如今这是给神灵请罪求原谅来了!”
百姓们越发好奇:
“这是哪家府上的贵妇人?做了什么事亵渎神灵?”
张氏被人如此探究议论,哪里受得了。
更何况,若被人知道她的身份,她只会丢人丢得更大。
好在青柳很懂女主人的心思,立刻带着几个男仆驱赶呵斥这些百姓:
“走开!”
还恶狠狠地威胁道,“闭嘴!我家夫人岂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议论的,小心祸从口出!”
被驱赶的香客虽说被迫退开了几步,心中却是十分不快,大声道:
“看他们家这奴仆恶形恶状就知道,这家人平日里坏事做尽,如今恐怕是遭了报应才来请罪的!”
“活该!神灵可千万别原谅她!”
“对,跪死都别原谅她!”
张氏只觉得越发耻辱,整个人气得摇摇欲坠,心中充满了对慈航观的仇恨。
石板地面太硬,张氏又毫无罚跪的准备,不到一个时辰,她就感觉膝盖越来越痛。
两个时辰过去更是痛得钻心。
再加上下午的太阳很烈,午后斜晒到了道观屋檐底下,直把她照得汗流浃背。
可谓身心双重折磨。
张氏的身体本就不算好,又几个时辰不曾进水进食,很快便感觉眩晕袭来。
张氏咬着牙,又坚持了许久,这才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夫人!”
青柳等丫鬟立刻紧张地扑上去,把她抬到车上,着急忙慌地喂水。
张氏喝下一些水便恢复了意识,可她傻了才会此时醒来,那样不继续跪根本说不过去。
而且,她就是要“昏迷”着回伯府,才能显出她为了救裴瑾吃了多少苦头,如此才能让今日之辱收益最大化。
见她没能苏醒,下人们不敢耽误,赶紧驾车送张氏回靖南伯府请大夫。
就连李嬷嬷,虽然觉得她可能是装的,此时也不敢置喙。
慧云听外头的坤道汇报此事后,也立刻去禀报给了陈青竹。
“观主,那靖南伯夫人真是太会装模作样,这才跪几个时辰,就跪晕了,如今已被人送回城里,之后恐怕不会再来了!”
她以前也见过不少后宅手段,完全可以想象张氏回去后会如何装病弱博同情。
只怕很快就会让靖南伯满心怜惜,再不让她来跪了。
到时候,想要再名正言顺地折腾这位伯夫人,可就不容易了。
慧云满心不甘,陈青竹这正主却是一点都不着急,甚至还有心情怡然自得地喝茶。
“观主!”慧云急得跺脚。
陈青竹知道她是关心自己,也不再卖关子逗她,笃定地道:
“放心吧,只要张经宏与裴骁还想给裴瑾治病,就一定会把她送回来的。”

倒不是她不相信观主,而是那位伯夫人毕竟在宫里有个宠妃妹妹呢。
张经宏与裴骁真的会为了给裴瑾治病,不惜让她把腿跪坏吗?
然而,陈青竹接下来跟她说的几句话,更是让向来稳重的她惊得瞪圆了眼睛。
“真的会吗观主?”
陈青竹无比肯定地道:
“肯定会的。你明日等着看便知道了。”
事实正如陈青竹所料。
哪怕张氏昏迷着回到伯府,确实让裴骁稍微担心了一阵子。
但他的态度随着张经宏到来,就立刻发生了改变。
张经宏自然是因为听李嬷嬷禀报了在道观里发生的事,才会特意大晚上来一趟。
他不仅来了,还带了乡试监考队伍里那一位随行太医,满脸写着对张氏的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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