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小女仆(存金)

“……我不能保证。”男人盯着还没到手的钱，却不敢承认什么。
“你确定不是这里吗？不是的话，这些就不是你的了。”说好的，找到人了才给钱。
“小妹妹，拿钱哄人讲出来的话是不能相信的。”桃乐丝夫人见男人开始摇摆，就插上一句。她并没有后悔用10英镑买下那个女人，她后悔的是买下了这么几天，一点租金都还没有收过。
“已经很晚了，你还有5秒钟可以考虑。五、四、三——”珍妮根本就没有理她，而是直接开始了倒计时。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男人没等倒计时结束，就嚷着扑向了那些银行券。
当然，他被人阻止了。
“急什么？说好的，要先找到人。”珍妮回头看桃乐丝夫人，“你把人交出来，还是我让人一间一间来搜？”
“小妹妹，我好害怕呀！”要真是害怕，桃乐丝夫人也不能在伦敦立足。小女孩带了人手来，难道她这么大的公寓会没有人守着吗？
她一个示意，一群凶狠的男人就冲了出来。他们动作大了些，侍卫们都拔出了手中的剑，同时将他们的小主人护得好好的。
现在的场面可不是珍妮想要的，她并不想让人知道威尔士的乔治王子出现在了这里。她看向正盯着她和小王子的桃乐丝夫人，伸手指向了一边的角落。
乔治不怕小女仆出事，就没有阻止她过去。一大一小两个人不知道在那里说了什么，两三分钟后她们居然笑着握了手！
双方达成一致，珍妮很快就见到了又饿又累的贝丝。
“别这样看我，就是关了几天。”要不是人送来的时候是昏着的，之后又闹起来，她也不会把人关在小黑屋里，“回去好好休息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桃乐丝夫人已经等不及想再见到这位叫珍妮的小女孩了。
“我会联系你。”之后珍妮就在别人的帮助下带着没什么意识的贝丝坐上了马车，剩下的事情也就是那个男人她交给了卡尔顿府的人处理。
“你跟她说了什么？”乔治坐在角落里，远离了身上带着味道的小女仆的妈妈，她看上去很糟糕。
“殿下，我知道有一个游戏可以赚钱，我想通过那位夫人让更多人玩上这个游戏。”桃乐丝夫人当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这时候的珍妮年纪小，她能合作的选择对象有限。
曾经小王子是她的首选，只是经过了前面的事，珍妮就知道选择一个小孩子来合作太不稳定了。她宁愿等一等，也不愿意事情进行到一半被自己人突然推翻。
“游戏？什么游戏？”小女仆居然还会玩游戏？
“这个游戏要做的准备比较多，等做出来了我就告诉您规则。”今天太晚了，加上找人花去了太多时间，珍妮有些累。
好吧，那就到时候再说。
等回到卡尔顿府，她又麻烦两位女仆帮着一块儿给贝丝洗澡。期间，贝丝醒了过来。她一见自己回来了，身边还有女儿在，就忍不住笑着哭了起来。
“妈妈，没事了。好好休息几天，你就会好起来的。”这天晚上，她一直等贝丝吃了点东西睡下了，才往楼上走，“殿下，您还没睡？”都到第二天凌晨了，他怎么还不休息？
“我睡不着是正常的事，别大惊小怪的！”乔治明明身体很累，但就是没有睡意。他以为这情况已经好转了很多，但今天怎么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我给您念诗吧。”之前就是这么睡着的。
“你先去洗漱，都是味道。”念诗是一个不错的办法，然而一个有味道的小女仆就别想靠近他！
珍妮花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把自己洗漱干净，确保身上没有一点不该有的味道后才抱着书走近。
当小女仆的念诗声轻轻地响起，乔治似乎提前感受到了春天的味道。带着温度的风逐渐吹散了寒冷的冬天，连阳光都穿透了整个伦敦。
天气一天比一天好，春天要来了，社交季也马上要开始。
自从把贝丝找回来后，每天晚上珍妮都会过去说晚安，这已经成了她的一个惯例。现在的她还蹭小王子的课，信仰课除外，这节课的时间她会用来忙自己的事，比如做那款游戏。
这段时间珍妮已经找过不少伦敦的工厂，发现最后的成品只有在玻璃厂定制才能满足她的要求。她要的是短时间内不能被仿制，且做出来的成品都是独一无二的！
因为东西本身做起来并不难，肯定会出现一大批仿制品。难的是后面的规则，以及之后的推广。
今天的时间差不多了，珍妮将手上的图案收起来，洗完手后她去隔壁见小王子。
将近一个月过去，伦敦的天气稍微好了一些，但也只有那么多。珍妮还是穿得厚厚的，进了房间以后才把最外面那件脱下挂好。
“殿下，威尔士亲王这几天就要回来了。”那位泽西伯爵夫人既要忙着去布莱克西斯，又要忙着准备欢迎晚餐，忙得几乎看不到她人。当然，这对侧翼来说是件好事。
“回来就回来，又不会改变什么。”乔治还是坐在位置上，没有动过。
他对即将到来的社交季不感兴趣，那是成年人的活动，跟他有什么关系？就偶尔出去露个面，表明他还好好地活着，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唯一不好的是，最近老女人总去布莱克西斯，事情有点闹大。
她和威尔士王妃僵持了一段时间，最近双方都冷静不下来，眼看着事情就要失去控制。虽然说乔治已经放弃了那笔财产，但老女人还是以替他取回财产的名义去的，一旦闹开来，他也避免不了成为大家口中的谈资。
他的母亲威尔士王妃在事发后连续写了好几封信过来，他没看，都是直接投了壁炉。这之后她的女管家还上门来质问，为什么到了约定好的时间没有过去。
没过去的原因不是很清楚了吗？一定要他亲口说出来？
看着小王子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珍妮就知道他还是介意的。不管是即将要回来的威尔士亲王，还是正在和泽西伯爵夫人斗智斗勇的威尔士王妃，这两人毕竟是他的亲生父母。
不管怎么说，他和双方的血缘关系是扯不断的。
“殿下，我要做的那个游戏有点想法了，您想一起去看看吗？”或许出去走走心情会好一点。
“都这么久了，你才有点想法？”还想赚钱呢，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赚到钱？乔治被转移了注意力，他对此勉强有点兴趣。
“就是因为太想做好了，所以进度慢了点。”慢工才能出细活。
“那就去看看吧，如果连我都看不上，估计你这游戏就没人要玩。”到时候他买一些回来放着，就当是他支持小女仆赚钱的第一次尝试。
果然还是安静的小王子可爱一点，珍妮收回了那一点点同情心。
第16章 第 16 章
那天晚上出去找贝丝前，珍妮向小王子借了50英镑。当时用掉了5英镑，事后又花了5英镑买小礼物送给陪着一起出去的卡尔顿府的其他人。
不管他们是不是看在小王子的面上才去的，她的感谢仅仅代表自己和贝丝，谢谢他们愿意跑这一趟。
剩下的40英镑暂时没打算还，珍妮就拿着这些去跟玻璃厂谈自己的想法。那会儿她正带着人到处买礼物，就跟玻璃厂说想定制一份特殊的要送给威尔士的乔治王子。
有了这个名头在，玻璃厂的厂主也不嫌弃她是个小女孩，他还巴不得能跟卡尔顿府攀上关系。之后就是双方多次协商改进，得益于此时的玻璃工艺已经相当成熟，珍妮想要的游戏产品的外观、大小等都很快确定了下来。
“殿下您看，好看吗？”她手上拿着的是半透明的玻璃小方块，这样的半成品玻璃厂厂主带来了一整箱。
“这什么都没有，要怎么玩？”乔治翻过来看翻过去看，还是想不出来这东西能怎么好玩。就是一个简单的玻璃小方块，能握在手心，能捏在手里，没什么特殊的。
“那是因为这只是半成品啊，还有图案没有画上去。”珍妮这次过来就是来问进度的，“格林先生，我要的图案模具都做好了吗？”她可是付了10英镑订金的。
“戈尔登小姐，我保证社交季的第一场舞会开始前，您能得到您要的。”虽然说订金加尾款一共20英镑不多，可这位小小姐提出的要求也不难。
带过来的这些半透明的玻璃小方块，只要确定好大小和厚度，一个最普通的工人不到半天就能做出来。难的是要在这小方块的一面留下特定的图案，这个工作玻璃厂的人没人能完成，厂主只能找人帮忙。
“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几次接触下来，这位格林先生相对好说话，也和他想为卡尔顿府供应玻璃制品有关。
社交季快要来临了，像是卡尔顿府这样的地方肯定是要举办一场又一场的舞会，到时候怎么会少得了玻璃酒杯呢！就算今年不行，还有明年。
双方友好告别，乔治没理后上马车的小女仆。
最近这段时间的信仰课，她几乎天天在忙。不是在陪着她的妈妈，就是离开了卡尔顿府到处跑。之前说是要买感谢的礼物，他还信了。可那些小东西都已经送了人，她还有什么理由要出门？
别告诉他就是今天让看的那些，这东西能做游戏吗？就算是做出来了，真有人会买来玩？他又没催着让小女仆还上借的50英镑，赔上这么长的时间值得吗？
加上最近牧师讲的内容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之前还有她在一边坐着，现在乔治又有了换人的冲动。
“殿下，您不觉得这街道很脏乱吗？”白天的伦敦到处都是人，尤其是靠近泰晤士河岸一边。马车慢慢地驶离了那附近，速度还是提不起来。除了行人和车辆都不避让外，还有更多的小摊小贩占用了一定的空间。
“人越来越多了，马车也是，脏乱很正常。”乔治不明白小女仆为什么要提起这个，他们坐在马车上又不会受到影响。
“脏乱怎么会是正常的？我听说100多年前包括伦敦在内的很多地方都发了病，死了很多人。后来不是有医生说，这和生活的环境有关吗？”当年的黑死病为什么会传播，就是因为环境差，个人卫生没有保障。
“你想说什么？”这件事牧师前几天刚提起过，只是按照他的说法，这就是一场信仰之争。
“没什么，只是想看到干净的街面，看到有序行走的人和前进的马车。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想您出来看到了，心情也会好很多。”还是太小了，无论是珍妮自己还是小王子，两人都没有这个能力改变一切。
珍妮想要的不仅仅是单纯改变，她更想要从可能有的改变中赚取一桶金。目前看来，这很难。
“真没什么？不说的话，以后也别说了。”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有了什么想法，估计又和钱有关！
“殿下，这街面修成现在这样不容易，难道就没有人觉得走在上面的人和马车该交一点街面维护费吗？”对，珍妮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赚钱的想法。
“你是真敢想！”还以为小女仆会说什么，结果乔治真小看了她！这和抢钱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不敢想？收上来的钱找人天天清理街面，以后大家走在路上也不怕踩到什么了。”想想伦敦有多少人，没有1百万也接近这个数量。如果每个人每辆马车都交1个便士，按100万算的话，折算下来也有4100多英镑。
100英镑归想到办法的她，剩下的4000英镑只要拿出少部分钱给清理街面的工人，其余的都可以上交。
“您想啊，到时候街面干净了，钱也收了，或许还会有名声，有什么不好呢？”
如果不仅仅是收钱的话，听起来好像是不错？乔治怀疑地看了小女仆一眼，为什么她总会有奇奇怪怪赚钱的办法？
“回去之后，把你的想法写下来，写详细一点。”或许真可以试试？他也不是很确定。
玻璃厂厂主那边暂时还不能交货，珍妮就有时间慢慢写之前的收钱计划。本来只想着简单写一下，但写着写着，有些早就深刻在记忆里的已经很成熟的方法不断地冒上来。
“这都是你写的？”乔治只是过来看一看，这一看他就走不动了。他虽然让小女仆写得详细些，可写这么多早就超出了他所理解的“详细”范围。
“殿下，我实在是停不下来。本来我简单想着每个人每辆马车都按1便士收，可这不公平。每个人每年可以只交1便士，但马车可不能也按这个标准来。”
一辆马车起码有一个车夫的，按人算这就是1便士。如果马车里还坐了人，要怎么算呢？还是按每辆马车的载重来算，坐人的单人马车按照每年2便士收，双人马车就是3便士，豪华马车5便士，货运马车载重更多，就收每年8便士。
这么一来，每年收个近万英镑应该不是问题。
既然钱都收上来了，那么接下来就要招收清理街面的人。民众不是经常呼吁要关心孤儿和孩子吗？只是清理街面而已，早早出来养活自己的孩子可以胜任的。总好过他们冻死在街边，被夹在壁炉里无法呼吸，有的甚至直接倒在了黑暗的煤矿里。
再说了，捡来的马粪还可以卖给农场主。等等，马的粪便可以卖钱，人的更加可以啊！这又是一单生意。
“停！”乔治脑海里还没有消化便士，小女仆已经讲到了孩子们，这会儿又跳到马粪，甚至是人的——
哦，他觉得自己都有味道了，需要透透气！
“殿下，是我说得太快了吗？”没关系，她可以慢慢来。
“不，我们去白金汉府！去换条裙子！”小女仆的想法很好，但这些是乔治没办法帮她实现的，有人可以。祖父不是对她好奇吗？如果他知道小女仆能想到这些，一定会很感兴趣。
去见乔治三世吗？珍妮没有忘记上次的匆匆一撇，尽管时间很短，她却感觉到那位国王看人时候是给她施加了压力的。如果她是真小孩，或许还会当场哭出来，幸好她不是。
见识过真正的强大，她不怕面对这样的场面。就像那次生日晚宴，再多的贵族在场，珍妮也没有露怯，只是觉得看不过来。她记得自己女仆的身份，该有的礼仪她不会忘。
所以即使乔治三世就在面前，珍妮在蹲身行礼后依旧站直了身子，任他打量。
国王对于孙子直接放弃了他自己被骗走的财产，选择和威尔士王妃划清界限这件事，还是相当满意的。如果现在没人去布莱克西斯找麻烦，就更好了。
自从上次见后，他的小乔治长大了一些，不仅是长高了，脸也圆润了点。看样子那件事没给他留下多大的影响，这也是件好事。
唯一不好的是，他居然为了身边的小女仆大晚上带人去了索荷广场，那个不体面的地方！这事如果传出去，不知道都会传得多难听！
都是这个小女孩害的，她居然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祖父，我有事告诉您。”别盯着小女仆了，现在盯着她，一会儿要怎么办呢？
“说吧，我的小乔治。”这么匆忙地过来，先听听再说。
乔治把自己还记得的都说了，就是说到不同马车该收多少费用的时候卡住了，马车都是几便士来着？他没忍住看向了小女仆。
珍妮能怎么办呢？国王又没有让她开口，她还是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吧。看看乔治三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多惊喜自己的孙子，现在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小王子想出来的？
她只要每年有钱拿就好，不想莫名其妙丢了小命。
“所以，这些都是你的想法？”乔治三世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边的小女孩，看她怎么说。
“不，陛下，这不仅仅是我的想法，殿下也是这么想的。他急着过来告诉您，才会忘了这点小细节。”珍妮不在乎是谁想出了这个，给她实际好处就行。
看看瞪着小女仆的孙子，再看看低着头乖巧样的女孩，坐在上面的国王终于露出了他带着褶皱的笑容。
“我的小乔治有这个想法很好，跳过这些细节吧，过几天祖父给你介绍个人，你好好好准备一下。”该有的细节，到时候就不能再忘了，“你呢，叫珍妮是吗？你帮助了小王子，想得到什么？”
“陛下，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殿下帮了我很大的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殿下好，就是我想要的。”这是实话。
“嗯，我看到了你的忠诚，希望你能记住自己今天说的话。”至少现在，小女孩确实没有撒谎。她说的帮忙，应该就是那晚上小乔治帮她找回了她的那个女仆母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