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还璧(靡宝)


她肩背挺直,胳膊圆润修长,背脊削薄却看得到肌肉的轮廓,腰肢劲瘦有力。
她有一种普通女性里不常见的、刚柔交织的气质。
也只有宋绮年这样的身段,才驾驭得了这一条布料极其轻薄下坠,款式又非常贴身的裙子。
“——你。”傅承勖终于找到了话尾那个词。
他抿了抿唇,喉结滑动,继而发出一声最简单却又真诚的赞美。
“哇哦!”
宋绮年嫣然一笑。
能让一个素来矜持内敛的男人失态语塞,是对一个女人美貌的最有力的肯定。
“会不会太过了?”宋绮年拉了拉领口,“要是还在国内,我可不敢这么穿……”
“对于你?”傅承勖摇头微笑,“从来不会。”
男人的目光充满一种含蓄却又滚烫的温度。
宋绮年心跳得厉害,霎时有点局促:“我……还没想好戴哪条项链……”✘ļ
傅承勖放下香槟:“有一条项链应该正适合这条裙子。”
他打开了一个盒子。
里面放着一条金色苏托尔项链,链子纤细精巧,坠子的流苏上嵌着碎钻和海蓝宝石,金蓝二色交织出极华丽炫目的光彩。
傅承勖示意宋绮年转过身去,将项链给她反着戴上,让流苏垂在她的后背。
宋绮年露出一点羞涩和拘谨。
傅承勖看清宋绮年这条裙子的背面设计,明白了她的羞涩来自何处。
这裙子的后领开得比之前那件裙子还要低许多,呈v字形,一直开到了后腰。
雪白瘦削的后背,脊骨呈现出一条优美的凹,没入后腰的布料里,引人浮想联翩。
西方女人对这个款式习以为常。但对于东方女性来说,这么穿实是相当大胆的尝试了。
纯金的细链子躺在女郎的锁骨处,晶莹的流苏坠子垂在女郎的优美的后背,奇妙地同裙子融为一体,仿佛为裙子而特意打造的。
宋绮年肌如凝脂,在暖色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傅承勖极小心地调整了一下项链,指尖轻触了一下她的肌肤,随即如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宋绮年觉得很神奇。
被触碰的明明是肩膀,却有一股细微的电流自腰部飞窜开来,弥漫全身,令整个人微微一颤。
就像那天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后背,就像昨日他在她跌倒时搂住了她的腰。
傅承勖后退半步,欣赏着宋绮年。
宋绮年深谙“多即是少”的审美原则。既然已经穿了那么华丽的裙子,她除了一对珍珠耳环,没再戴其他首饰,脂粉也不浓艳。
人穿衣服而不是衣服穿人。
这条裙子是她为自已量身打造的,也只有明艳大方、高挑健美如她,才能驾驭得了这条曲线贴身的长裙。
傅承勖由衷地赞叹。
“宋小姐,你是一位无与伦比的女土。”

乐队奏响欢乐的爵土乐,洋人女歌手放开了歌喉。
中央餐厅里的空气里弥漫着雪茄和香水的气息,客人们的珠宝在金色的灯光中熠熠生辉。
侍应生们在餐桌之间穿梭,奉上佳肴和美酒。许多年轻人已迫不及待地奔进了舞池,欢快起舞。
傅承勖挽着宋绮年走入大厅,满意地再度感受到周围的交谈声出现短暂的停顿。
惊艳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有的含蓄,有的露骨。但不论哪一种,都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袁康正和一个年轻女客调笑。女客看见了宋绮年,话音戛然而止。
袁康扭头望了过来,也有片刻没有说话。
宋绮年遥遥地朝袁康点头笑了笑。
“你认识那个女人?”女客酸溜溜道,“瞧她那条裙子,坐下来的时候不觉得屁股硌得难受?”
宋绮年这条裙子缀满水晶,确实不大适合坐着。但是这样的裙子,本就是为了拍照和跳舞而存在的。
乐队奏响了一首四步舞曲,气氛霎时沉静温柔了下来。
傅承勖带着宋绮年步入了舞池。
四步舞曲的节拍非常舒缓,两人跳得漫不经心,气氛却很是亲昵动人。裙上水珠一般的水晶随着裙摆的拂动一片片闪烁,实在美不胜收。
他们靠得极近,看似紧贴着彼此,只有仔细观察,才看出两人保持着一点点微妙的距离。
傅承勖虚搂着她宋绮年的腰后,手掌并未触碰到肌肤,但掌心的热度还是透过短短的距离传递到了宋绮年的身上。
宋绮年很想告诉傅承勖,直接的触碰倒好过这若即若离的撩拨,他不如直接把手放过上来。
可是话在舌尖转了又转,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傅承勖低头垂目,面色陶醉。他的脸颊贴着宋绮年额角的发丝,呼吸拂在她的耳畔。
这就是世人说的耳鬓厮磨?
这一刻,宋绮年生出一股冲动,想暂时放下矜持和骄傲,勇敢地将头靠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
卡特的一声不合时宜的招呼让这一支舞终止在了气氛正好的时候。
“嘿,雷蒙德!你们终于来啦!”
傅承勖和宋绮年停下了脚步,神色怔忡,似都有点回不过神。
宋绮年看到傅承勖的脸颊紧绷了一下,显然正克制着心头的不悦。可他的这份不悦,却冲淡了她心里被卡特打断的恼怒,让她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宋绮年甚至朝卡特微笑:“晚上好,卡特先生。怎么没有见到您母亲?”
晚宴才开始没多久,但卡特的身上已经带着一股酒气了,说话嗓门也有点大。
“家母身体不适,不能出席。她很遗憾呢。她很喜欢你给她做的新裙子。”
“令堂的身体没有大碍吧?”宋绮年关切地问,“我一会儿去看看她,方便吗?”
“一点儿伤风感冒而已。她已经吃了药睡下了。”卡特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扭头问傅承勖,“你待会儿想去楼下玩两局吗?”
楼下指的是赌场。
明天就上岸了,可到目前为止,卡特一直输傅承勖一筹。不趁着今晚最后对战一场,以后再难找机会了。
“乐意奉陪。”傅承勖一口答应,“你准备好大出血了吗?”
“现在说大话还太早了。”卡特大笑。𝓍ᒝ
宋绮年板起了脸,低声朝傅承勖抱怨:“又去和他打牌?说好了今晚陪我的!”
傅承勖敷衍道:“明天就下船了,就让我玩个痛快吧。等到了香港,我每天都陪你。”
“我不要!我就要你今晚陪我!”宋绮年使起了小性子。
卡特听不懂中文,可看脸色便知道他们在争论什么,不由得窃笑。
傅承勖隐隐不悦:“达令,别在人前让我没面子。”
宋绮年伸出手指在他胸膛上用力戳了戳:“那就去玩吧。我祝你输个底朝天!”
说罢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袁康正朝他们走来。卡特又向他打招呼:“方,我们要去打牌,你来吗?”
袁康还未回答,宋绮年就将他的胳膊拉住了。
“抱歉,方先生今晚要陪我。”宋绮年用英文对卡特道,“您和雷蒙德在牌桌上玩得愉快。”
不等袁康反应过来,宋绮年一把将他拽进了舞池里。
傅承勖只无奈一笑。
“美丽的女人多娇蛮。”卡特嘟囔着,“你还来吗?”
傅承勖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头。
他朝舞池里的宋绮年望了一眼,和卡特结伴离开了宴会厅。
曲子还是那首曲子,可宋绮年和袁康跳舞,气氛却是截然不同。两人虽说不上在互相较劲儿,但总配合得不好,跳得磕磕绊绊的。
“我想好了。”袁康道,“如果我赢了,将来有需要的时候,你得过来帮我的忙。”
宋绮年噗地笑——她料中了。
不同于傅承勖,对于袁康,她总能把他的心思估摸得八九不离十。
“行。只要你能赢。”宋绮年一口答应。
舞曲及时地结束了,宋绮年和袁康都隐隐松了一口气。再跳下去,他们俩都担心对方会把自已的鞋踩掉一只。
“怎么样?”袁康整了整领带,“你准备好了?”
宋绮年将鸡尾酒一饮而尽:“动手!”
两人同时转身,各自朝着一个方向出发。
下一首舞曲响起,宋绮年踏着旋律快步走出宴会厅。
一边走着,宋绮年脱下了高跟鞋,摘下首饰,光脚踩着厚实的地毯,沿着中央大厅的楼梯向上奔去。
裙摆在身后飘洒翻飞,水晶闪烁,如打着水花的鱼尾。
客人们惊艳的目光一路相随。
袁康则穿过人群,身影一闪,钻进了员工用的楼梯间里。
宋绮年朝着舱房的走廊奔去之际,袁康从楼梯间里钻了出来,抢先一步直奔卡特家的套房。
宋绮年扬手,一个东西朝袁康飞射而去。
袁康敏捷躲避,就见那玩意儿射在了墙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是宋绮年裙子上的一枚水晶!
就这一耽搁,宋绮年已追上了袁康。
袁康出手阻拦,宋绮年抬手接招,眨眼之间两人就已过了数招。
袁康发现宋绮年这次是真的有备而来。
她那身裙子看似紧身又累赘,实则裙摆宽松,一点儿都不妨碍她抬腿踹人。而裙身上缀满的水晶珠子就是取之不尽的暗器,一颗接一颗地朝袁康射过来。
袁康一把拽住宋绮年的裙摆,宋绮年反手就是两枚水晶珠,击中袁康的眼睛。
“娘的!”袁康骂,“射弹子还是老子手把手教你的!”
宋绮年抓住袁康一个漏洞,旋身一脚回旋踢,将他踹在墙上。
“难怪都说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她笑嘻嘻。
一个服务生恰好路过,被这一幕吓得跌了托盘。
“看什么?”宋绮年喝道,“没见过女人打男人?”
服务生捡起托盘跑走了。
“好了,说正经的。”袁康道,“我们俩这样只会闹个两败俱伤、一无所获。不如我们先合作把货物带出来,再谈怎么分?”
货物就是一个花瓶,难道还能打碎了各分几块?
不过宋绮年狡黠一笑,还是点了头。
“行!老规矩,你对付保镖,我来开门。”
袁康点头,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难言的兴奋。
距离两人上次合作,好像已经过去了快两年了。
虽然袁康心里知道阿狸没有死,但也认为他们不会再有合作的机会。从小到大每次行动的点点滴滴顿时成了无比珍贵的回忆。
太珍贵了,他太稀罕了。以至于眼下这种在对抗竞争中出于权宜之计的短暂合作,都让他生出一种如获至宝的狂喜。
宋绮年回到了自家的套房里。
屋内没有开灯。
昏暗之中,裙子滑落在地。水晶在黑暗中闪着微光。
一双纤足从闪闪的布料中迈了出来,又穿进一条黑色的长裤里。
卡特的套房里,保镖坐在起居室窗边的高背沙发里看着报纸,身边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次卧里传出阵阵鼾声,来自吃了感冒药后熟睡过去的老卡特夫人。
鼾声催人入眠,保镖喝了一口浓咖啡。
一道黑影灵敏地窜到了顶层甲板上。
宋绮年穿着董秀琼为她特制的软底胶鞋,不仅可以在光滑的顶棚上稳稳行走,还不会发出半点声音。
海风强劲,人稍不留神就会滚落到大海里,尸骨无存。可宋绮年步履极稳,眨眼就来到了卡特舱房的正上方。
凭借着一根绳索,宋绮年从高处缓缓降落在了栏杆上。
保镖正闭目养神。
宋绮年用小刀将阳台的门撬开一条细细的缝隙。
风从门缝里钻了进去。保镖警惕地睁开了眼。
他起身走到门边,推门左右张望。
阳台一切如常,外面又是浩瀚大海。
突然间,套房的大门上突然发出咚的一声响,门外有人声传来。
保镖直奔向大门,凑到猫眼上。
门外,袁康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被大双搀扶着,摇摇晃晃地走了。
原来是喝醉了的邻居险些走错了门。保镖松了一口气。
他折返回来,关上了阳台的门,坐回了沙发里。
夜已深。保镖打了一个呵欠,拿起咖啡杯灌了两口。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奔向大门之际,宋绮年已从阳台的门缝窜了进来。
宋绮年掰开一个安瓿,将里面的透明液体倒进保镖的咖啡里。然后躲进了次卧里。
卧房里,老卡特夫人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戴着眼罩,鼾声震天。
药效发挥极快。保镖才把杯子放下,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困意涌上了头。
他隐隐觉得不对劲,可来不及做什么,就一头坠入了黑甜乡中。
宋绮年走出次卧,推了推保镖,确认他已昏睡了过去。
大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宋绮年慢悠悠地走过去,把门打开,将袁康放了进来。
“差点儿以为你不会来开门了呢。”袁康等得不耐烦。
宋绮年白了他一眼:“当我像你一样小心眼?”
废话不多说,两人之前都来踩过点,心里已有了数,立刻动起了手。
花瓶体积不小,至少需要一个二十寸的箱子来装。起居室里显然没有地方放这么大的箱子。
但是玄关的右侧有一个用来放行李的杂物间,是最有可能存放花瓶的地方。
只是这里大大小小的行李箱一直堆到天花板。底下两个最大的箱子足有半人高,上面从大到小依次堆放着二十来个箱子。大小适合装花瓶的几个箱子正好压在中下部。
师兄妹俩将堆在上层的小箱子逐一拿下来,按顺序放好,再去搬中间的箱子。
一边忙着,宋绮年悄声问袁康:“你为了潜伏到郭仲恺身边,计划了很久了吧?”
“是花了一点时间。”袁康承认,“他缠着咱们也有好些年了。尤其在他升官后,势力大涨,之前险些抓到了我——那件事,我还要谢你呢。是你吧?”
袁康讲的正是郭仲恺用假装抓到了玉狸来诱捕袁康,而被宋绮年从中破坏的事。
宋绮年没吭声,等于默认了。
袁康笑了笑:“总之,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又实在不耐烦总是东躲西藏。我的简历做得完美无缺,郭仲恺也想不到他的头号通缉犯之一就是他的得力干将。”
“还‘得力干将’……”宋绮年讥嘲,话音戛然而止。
保镖依旧昏睡着,可屋内出现了一点变动。
次卧里,老卡特夫人的鼾声消失了!
布料悉悉索索声响起,继而是轻轻的脚步声。老太太下了床,走出了卧室。
宋绮年和袁康躲在角落阴影里,注视着老人的一举一动。
老太太的状态却有些不对劲。她双目发直,行动迟缓,漫无目的地在起居室里走着。
这一幕看着实在瘆人。要不是确定老太太之前活得好好的,还以为她这是诈尸了。
袁康大着胆子走过去,手在老人眼前晃了晃。
老太太毫无反应。
原来她这是在梦游!
宋绮年和袁康松了一口气。
老太太慢悠悠地走到茶水柜前,倒了一杯酒,然后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
袁康指了指老人手里的酒杯,又指了指昏睡的保镖,示意宋绮年。
宋绮年一脸鄙夷,以口型道:“我才不会给一个老太太下药!”
董秀琼专门叮嘱过,那药效很强,尽量不要给老人和孩子服用。宋绮年可不想把老太太给弄出个三长两短来。
袁康只好作罢。
两人继续搬运着箱子,只是将动作放得极轻。
突然间,一个黑色小木箱从角落里滚出来,朝着地板直直地落去。
眼看就要砸出一声响,一双白皙的手将箱子接住了!
两人都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袁康被宋绮年狠狠瞪了一眼,讪笑着挠了挠头。
小箱子终于全部取完,两人将大一点的箱子逐一撬开搜查。
这期间,老卡特夫人又有了动作。她将酒杯放在茶几上,慢悠悠地站起来,朝大门走来。
玄关的地上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老太太如果被绊倒,必然会惊醒过来。
老卡特夫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宋绮年和袁康手忙脚乱地抢着箱子搬开。黑暗掩饰住了一场紧张又有些滑稽的行动。
没想刚刚走到玄关,老太太突然转了个方向,同袁康面对面。
老人无神的双眼和布满皱纹的面孔在昏暗的光线里实在有些瘆人。袁康心头咯噔,一个后仰坐在了沙发上。
没想老太太也弯下了腰,朝他俯身而来。
袁康一口气提到嗓子眼。要不是老太太依旧一脸迷糊,也不出声,袁康还以为她已经醒过来了。
眼看老太太的脸贴了过来,袁康蛇一般顺着沙发滑到地上,就地滚开。
老卡特夫人躺在了沙发上。片刻后,鼾声响起。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