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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书(倾芜)


在旁边的饮料机里丢下几枚硬币,她买了罐橘子汽水,刚拧开拉环,就收到阙姗的电话。
犹疑了会,温书接通,她站在一颗梧桐树下,绿茵遮蔽,落日的阳光落在肩上,勾勒出她白皙漂亮的侧脸。
手指抓着汽水易拉罐,冰凉触感透过铝皮穿出,温书把手机放在耳边,轻轻问:“什么事,珊珊?”
阙姗似乎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带点喘息声,她捂着胸口:“书书,你怎么不在家呀?”
“谈胥,他今晚就要进组了。”
“我以为你至少要去送他一下呢。”
眼神微变,直到进组,他还是没有告诉她答案。
握易拉罐的手用力了一下,温书声音平静,“他伤还没好完。”
阙姗靠着墙喘气,“是啊,他伤还没好呢,可这次听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本子,他先去剧组围读剧本,所以也顾不得这些了。”
“对了书书,谈胥就住你家隔壁,他没和你说他要离开的事吗?没和你告别吗?”
眼睫轻轻垂下,温书拿起易拉罐,仰头喝了口,气泡在口腔中升腾,橘子味逸散在口腔里,刺激着舌尖,甜,很甜。
她不在乎了,“没说。”
“珊珊,你也别总把我和他联系在一起,只是朋友而已。”她的嗓音温和却很坚定。
惊讶,阙姗眼睛都睁大了,“不是吧,这么快,谈胥就被pass了。”
“你们昨天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温书静静回,只是觉得有些累。和人恋爱都太累了,还要顾虑那么多,见识捉摸不透的人心。
“只是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她释然了,不再固执地追求某个人的爱,变得轻松,孑然一身,“我想,一个人过完一生,应该也很好。”
阙姗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僵硬,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也不好再问,只是生硬地转了个场:“书书,你要生日了,对吗?”
“是七号还是八号来着,我找你去,给你过生。”
“嗯。”温书笑笑,梧桐树下,女人身形纤细,面庞明净而温柔,她回:“七号。”
八月七号。
在画室画了一上午的画,看到阙姗的消息,温书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阙姗发的消息是道歉的信息,说他们公司临时给她排了一个广告,非要她去拍,在H市,一来一回两天,赶不上她生日了。
她道歉无比诚恳,甚至还给她发了个红包,祝生日快乐。
温书笑笑,点开那红包,收到五千二。
她打字回:【你安心拍广告,我有人陪。】
【谢谢珊珊的红包啦,笔芯。】
转眼退出微信,她又去品牌店为阙姗选了个两万的包包。
做完这些,收拾好画架,她记得自己的生日,觉得应该给自己吃一碗长寿面条。
于是出门,走出小区,她去了附近的一家面馆,向老板点了一碗长寿面。
老板站在前面案板处,手上沾满白面,手里捏揉着一团白面团。笑着对她开口,“哎,放心嘞姑娘,我给你做出的面条肯定不会断,吃了一定长命百岁。”
“生日快乐。”
老板脸红,牙齿很白,笑起来,眼角都是皱纹,很和蔼。
这是今天第一次听到人亲口对她祝福,来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弯上唇角,眼里光点如远星,温书轻轻回:“谢谢你,老板。”
那碗面条很素,很烫,但是温书吃过的最好吃的一碗面,她坐在普通的小面馆里,一口一口地咬面条。
第一口,有说法,不能咬断,才能长命百岁。
温书没咬断,随后想到自己逝去的父母,还有埋葬的婚姻,在这世上她举目无亲,无人可挂念。
长命百岁,那样太孤独。
吃第二口面的时候,她特地咬断了面条,一小截一小截地吃进去,后面的面条都是咬断了吃进去。
心情平和,吃完面付完钱出去,一路上漫无目的的逛。
她在广场上遇见有人在绑满红色丝带的树下许愿,将愿望写在木牌上,挂上去,随风摇曳。
他们说,这样愿望会成真。( ͡° ͜ʖ ͡°)✧轻( ͡° ͜ʖ ͡°)✧吻( ͡° ͜ʖ ͡°)✧最( ͡° ͜ʖ ͡°)✧帅( ͡° ͜ʖ ͡°)✧最高( ͡° ͜ʖ ͡°)✧的( ͡° ͜ʖ ͡°)✧侯( ͡° ͜ʖ ͡°)✧哥( ͡° ͜ʖ ͡°)✧整( ͡° ͜ʖ ͡°)✧理( ͡° ͜ʖ ͡°)✧
温书站在树下,抬头安静地看着那些摇晃的红丝带,她闭眼,也许了一个愿。
她希望自己的爸妈,可以在另一个世界无痛无灾地生活。
下午回到家,继续画画。
傍晚的时候,她收到许久没联系的温冷妙的信息。
[姐姐,生日快乐。]
[爸妈让我叫你回家吃饭,你来吗?]
[如果不来,也没关系的。]似是害怕她骂,她特地补上了后面这句话。
盯着这几行字看了好几秒,温书脑海里回想过很多事,过去的事变得模糊,记忆里温玉良又恢复那个和蔼可亲的模样,他总是读书,读很多书。
寡言少语,敦厚无比,对她还算好,但是拗不过文珊。
或许是这样的日子,更贪恋亲情,温书想了会,同意了。
她回了好,温冷妙立刻发信息过来:[姐姐,我来接你。]
她告诉温冷妙自己的地址后,就放下手机,拿起今天下午没看完的那本书继续看。
翻了不过十页,就听见消息振动。
她看了眼,温冷妙说她到小区门口了。
给她说了具体地址,让她进来,过了一会,敲门声响起。
温书打开门,只见温冷妙穿着简单的T恤长裙,头发剪短及肩,挎着一个白色小包,也不是名牌,整个人干净得有点素。
和从前那个骄扬跋扈的大小姐模样完全不一样了。
她站在门口,小心地揪着挎包带子,也不进来,只是小心翼翼地说:“姐姐,我让出租车司机在小区外等我们,还是我重新叫一个车?”
“我有车,你让他走吧。”温书心里有些五味陈杂,她不知道温冷妙和她养父母家这两年发生了什么,竟然能让那样一个不懂事的女孩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还有上次撞见应酬陪酒,被那群人揩油欺负,她也只是唯唯诺诺,蹲在墙角哭。
“我坐你的车,可以吗姐姐?”温冷妙眼神有些躲闪,手拽着带子,手心全是汗。
温书随手拿了个挎包,踩上凉高跟,把车钥匙拿出来,就关门往外走,边走边说,“怎么不可以了?”
“难道怕我开车迷路?”她笑笑,“现在不会了。”
不会在大雨中找不到路,去盛京延公司,在露天停车场还遇见小孩摇树,淋了自己一身的雨水。
连忙跟上,温冷妙捏着手机跟在她身后,注意到她衣服和包的logo,心底更加自卑,“不是的姐姐,我怕,弄脏你的车。”
按电梯的手停下,温书怔了下,回:“难道有人嫌弃你吗?”
“你在公司,他们不让你碰他们的东西?说你脏吗?”她有些生气,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强硬了些。
温冷妙绞着手指,为那些人辩解,“不是的,我是新人呀,他们让我帮忙我很正常。”端茶倒水,复印文件,外卖买饭,出门带水果一样不少。
“也不是不让我碰他们东西,是他们的东西比较重要,我毛手毛脚的,怕给他们弄坏了。”
“脏,没有人这么说的,姐姐你别生气。”只是那天去饭店陪那几个油腻老总应酬后他们被抓,温冷妙陪酒的消息就传开,各种版本的故事都编了好几轮,说跟罪犯勾搭的女人,肯定也私生活混乱,那个得很。
就差把脏字说出来了。温冷妙无法辩解,只能低着头沉默接受这些谣言,不碰同事的杯子,文件,甚至他们的座位。
被欺负了也不敢哭,只是低着头,任人辱骂。
明明陪酒的事是他们人事科的科长让她去的,说吃完那顿饭有奖金,她没忍受住诱惑就去了。
结果却落得这样。
不过她现在已经没有怨言了,之前那种大小姐的生活,更像一场虚幻的梦。
看着温冷妙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温书心里有股无名火,她按下电梯按钮,声音冷冷的:“别人怎么对你,就对付回去。”
“你这样唯唯诺诺,他们只会更加得寸进尺,温冷妙,把你从前对我的那种嚣张气焰拿出来啊。”
“下次要让我再看见你这副样子,小心我……”没想到词,温书换了个表诉,“饶不了你啊。”
心底有些触动,温冷妙点头说好,可她怎么敢实际上这样做呢,她需要那份工作,虽然每个月只有微薄的五千块钱工资,可她不能失去。
到温冷妙家的时候已经过七点了,是一处从外表看就有些破败的小区,门口路灯坏了一盏,听得见隐隐约约的犬吠声。
把车停在路边一片没有规划的停车位里,温书下车,刚站稳往前走了几步就踩到一个矿泉水瓶子,周围垃圾桶的臭味有些熏人,她捂了捂鼻。
“你们什么时候搬家的?”温书问。
温冷妙弯腰捡起那个矿泉水瓶,拧干空气,握在手里,“一年半以前。”
“姐姐,你跟着我走吧,这里天黑,我熟悉路。”她走前面去带路。
温书跟着,往前走了几步,还没进小区,就听见轻佻的口哨声,接着是几句的流氓话语。
在不远处那条马路牙子上,公然调戏路过的女生。
“没人管管吗?”这地治安这么差。
温冷妙没说话,只是加快了点脚步,她轻轻牵温书的衣袖,低着头,等走进小区才开口:“走快点就是了,没事的。”
领温书进去,最里面的一栋楼,最破旧,一路上都没有灯,都是靠着手机灯光照亮。
他们住在五楼,没有电梯只能爬楼上去。
踩着高跟鞋爬楼梯,温书额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温冷妙在前面安静地等她,“姐姐,慢点爬,没事的。”
用餐巾纸擦了擦汗,温书继续往上走,“你平时辛苦了。”
黑暗里,温冷妙眼眶红了点,她摇摇头,咬着唇角,轻轻回:“没事,不辛苦。”
到了五楼,温书敲门,心口莫名有些发紧。
轻叩两声门,门便开了。
屋内的饭菜香气溢散出来,灯光暖黄,有些朦胧感。
一见到她,文珊满脸堆笑,轻喊:“书书,你来了。”
而温玉良手里拿着报纸,脊背已经有些佝偻,头发白了很多,他看见温书,放下报纸,老花镜下的眼珠有些浑浊,嗓音嘶哑地喊了她一声,
“囡囡。”

◎护你一生无虞◎
温书换上凉鞋, 踩在水泥地板上,她挎着挎包往里走,目光安静地看着阙姗和温玉良。
不过两年而已,他们好像老了很多, 眼角都是皱纹, 法令纹很深, 皮肤粗糙很多, 穿着朴素的衣裳, 住在这样逼仄的房间里面。
把挎包随手放在凳子上,文珊便连忙用玻璃杯给她倒饮料递上来, 白色塑料瓶包装,是苹果味的营养快线。
“妙妙, 快去把风扇开大一点, 对着你姐姐吹, 别让你姐姐热到了。”
“不用。”温书接过那玻璃杯,淡淡回:“你们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拿了抹布擦桌子, 温玉良嗓音很哑:“囡囡,今天是你过生日,我们两年没给你过生日了。”
“以往,你还在读书的时候,爸爸都会给你煮个鸡蛋的。”
喝了口营养快线, 温书平静回:“你不是我爸爸。”
抱着风扇的手顿了一下,温冷妙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浑浊眼珠里有痛苦神色,温玉良苦笑了会,叹了口气, “好, 囡囡, 我们今天先不提这些,好好吃顿饭吧。”
他转身进厨房去端菜。
文珊在旁边,也一改曾经刻薄的嘴脸,笑着回,“书书,两年没见了,你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听说你这两年远在英国,在那边生活可还适应,有没有想家?”
轻抿着唇角,温书没看文珊一眼,嗓音带着冷:“都挺好的,不用你关心了。”
文珊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瞬间的失落情绪,轻轻叹了口气,她回厨房去,也跟着弄饭。
调整好了风扇的位置固定,缓解了点闷热,温冷妙走过来,拿起一个老式遥控板给温书,“姐姐,你看电视吗?”
看了眼那电视,是笨拙的大头电视,十几年前最流行的款。
对她笑笑,温书回:“我不看,谢谢。”
碗筷声响,紧接着,文珊和温玉良端出了一盘盘菜,有三样肉菜,除此外还有各种变着花样弄的素菜,炒白菜,醋溜白菜,白菜鸡蛋,白菜汤。
文珊看着那一盘盘白菜做的菜有些局促,她笑得有些勉强,“不好意思啊书书,这个季度,青菜只有白菜便宜点,你多吃肉。”
用筷子夹了块白菜放进嘴里,吃了口饭,温书点了下头,极低地嗯了声。
温玉良接着挑了块排骨给温书,柔和道:“囡囡,不,书书,之前的事,我向你说对不起。”
顿了下,温书淡淡回:“都过去了,我不在意。”
“别提了,不然这顿饭,我吃不下。”
“爸,你别戳姐姐的伤疤了。”温冷妙小声地在旁边说。
“好好好,我不提了。”
文珊紧接着挑了筷子鱼肉给她,她愧疚道:“书书,我也趁在饭前说一句,之前我对你那么差,妈妈,不,我也很后悔。”
“以后,我们会加倍对你好,你有空就来吃饭。”
不想把气氛闹僵硬,温书轻轻嗯了声。
往后一顿饭吃得倒是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受,反而还挺轻松松放得开的。
文珊和温玉良没钱之后,以前那种势利习性改了很多,现在懂得体贴问温冷妙工作上的事,生活上遇到的烦心事。
还问她交没交男朋友,对方不需要很有钱,只要对她好真心对她,她喜欢,就够了。
渐渐的,卸下心防,他们问温书这两年的经历,温书也偶尔回答一两句。他们知道她现在是画家,也很欣慰,含着笑说她只要过得好就是最好的了。
排骨酥脆酸甜,鱼肉佐以酱汁鲜美,还有一盘土豆炒肉丝是最熟悉的味道,这些温书都很喜欢。
这顿饭吃得很温暖,温书也了解到这两年她养父养母家经历了什么。
上市产品出问题,公司赔偿了一大笔资金,现金流断裂,欠了很多债。
为了还钱,他们不得已卖了那双排别墅,搬到这一片,买了这层水泥公寓居住。
而公司将旗下生产线全卖了,只剩了个玩具小厂还运作着。
温玉良经常去厂里亲力亲为做玩具,读书拿笔写字的手现在糙得很全是茧疤。
那玩具厂盈利不多,勉强能维持生活。
他们没说过穷,态度很乐观,能看得出是积极向上生活。
暖黄灯光下,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很真诚,放下碗筷,突然有人拉了灯。
然后温玉良点燃一根蜡烛,他开口:“囡囡,生日快乐。”
温冷妙也笑着:“生日快乐,姐姐。”
文珊,“书书,好姑娘,生日快乐。”
随后,一人一句生日歌唱给她。
火光融融,温书眼睛有点发酸,她轻轻吹掉蜡烛,微笑着回:“谢谢你们。”
“今天生日,我很开心。”
也有了一些希望,逆境中,困难打磨下,人也会变好的。
那晚分别,走时文珊还特地用餐盒给她装了小酥肉带走,还用餐袋打包了绿豆糕给她,叫她,“囡囡,过几天是中秋了,你回来,我给你做桂花糕和月饼吃。”
看着怀里的袋子,心里有暖意流淌,温书对她轻轻笑了一下,轻声回:“谢谢。”
转身往外走的时间,温冷妙还打着手机光亮追上来,“姐姐,我送你到门口,这里太黑了。”
温冷妙一路静默着跟她到门口。
分别时,温书给了她一张名片,“要是你们公司的人再欺负你,你就来名片上这个地点找我。”
眼眶泛红,温冷妙紧紧捏着那张名片,眼里有泪花,“谢谢姐姐,你真好。”
也有人在乎和关心她。
“回去吧。”温书对她开口。
温冷妙打着手机往回走,一路还频频回头。
遥控开了车门,温书弯腰坐进去的时候听见一阵急促的追赶声,还有隐隐的咒骂声,仿佛是不远的街道传来的。
应该是小混混,大半夜在街上游荡发浑。
没管,驶上单行道,温书回家。
承真寺。
山雾缭绕,朱漆红色大门掩映在重重叠叠绵延的青山中,石阶顺着山路蜿蜒向上,庙宇尖顶错落分布于山顶,有僧人持扫帚在阶前清扫落叶。
梵钟敲响,沉郁声音传的很远。
佛祖金身像前,祭祀香坛后,一身白色衬衫,白色休闲裤的男人手持三注香,闭眸虔诚焚礼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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